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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冬雪

第二百一十九章冬雪

王宣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水幽寒也換了衣衫,和歐陽一起到前面來。

「今天父親派人送信來,濟水那邊出了些事。」三人寒暄著坐下,王宣先開口道。

水幽寒看了看王宣的臉色,忙吩咐人換了一杯柚子蜂蜜茶給他。

「阿宣,可是出了什麼事?」歐陽關切問道。

「濟水城的府衙被火給燒了。」

水幽寒和歐陽都是一驚。濟水城一向治安良好,少有事件發生。王郡守治理有方,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事情。能讓王郡守特意寫信過來,又能讓王宣心情如此沉重的,這把火看來不小。

「府衙的損失大不大?」

「這個時節,天干物燥,加上風大,整個案卷庫房都被燒了個精光。近處的房屋也沒能幸免。多半個府衙都毀了。」

案卷庫被燒毀?那麼所有的案卷也都沒了?這件事發生在王郡守即將上京升任禮部尚書的節骨眼上,也怪不得王宣會憂心忡忡。

「火是如何起的可查清楚了?是疏忽了還是有人有意為之?」水幽寒問道。

「父親已經認真查過。火是夜間燒起來的,府衙的規矩,夜里除了值夜的屋里,不得有火種。現在已經能證實,是有人故意縱火。」

「那可找到了縱火的人?」

王宣搖搖頭,「父親把整個濟水城都翻了個個,也並沒有抓到那個縱火的凶犯。」

水幽寒注意到王宣話里提到抓到,「那麼就是說。已經知道是誰放的火了?」

「大火起的蹊蹺,父親一面領著人滅火,一面關閉了城門。後來在城內查問,城西客棧的老板說有兩個外地人,形跡可疑,著火後,那兩人就不見了。據這老板描述那兩人形貌,有衙役在府衙附近見過他們。估計就是事先去探看地形的,縱火後就逃走了,應該是蓄謀已久。」

也就是說沒有犯案歸案。

「父親在渤海郡兢兢業業,陛下已經頒旨要父親進京任禮部尚書。估計聖旨馬上就要到濟水城了,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大事。府衙被燒,全部案卷被毀,犯人卻沒抓到。」王宣以手撫額,「歐陽,小寒,你們想想,皇上會怎麼想,別的官員又會怎麼說。」

屋里頓時安靜下來。

王家父子三人,王嫣然如今在後宮得寵。據水幽寒得到的消息,她那次從宮里回來後,啟宗皇帝接連在春華宮留宿了幾夜,賞賜更是源源不斷。還有傳聞,如今後宮三位得寵的新人,都位列九嬪,是皇後寶座最有可能的人選。甚至皇上都有口風放出來,誰先懷孕生子。就會先晉位份。王宣則是今科的狀元,又進了翰林院,是天子的近臣。皇上對王宣很是器重,現在很多聖旨,都要王宣代他擬定。如果王郡守再入京,做了禮部尚書,這王家一門可就是一飛沖天了。

王嫣然的受寵,是王家父子晉升中不可忽略的因素。而王家父子晉升,同時也為後宮王嫣然爭寵添加了籌碼。這勢必會影響朝廷內宮里宮外的權力布局,也必然為某些人所不喜。由此看來,這次的縱火事件,也就顯得不那麼單純。

「阿宣,這件事你打算怎樣應對?」歐陽問道。

王宣並沒有直接回答歐陽的問話。

「歐陽,小寒,火是從卷宗庫房燒起來的。這也許是縱火的人認為那里紙張多,最容易燒起來。不過我不認為是那麼簡單。你們也都想到了吧,那縱火的人是想阻礙我父親進京做官。不過,我懷疑他還有別的目的。如果只是要阻礙我父親的仕途,法子多的很。可他偏偏選了個最難的一樁,潛入戒備森嚴的府衙,燒掉整個案卷庫。所以我懷疑。他是想毀掉案卷庫里某一件東西。」

案卷庫里能有什麼東西,自然是案卷。

水幽寒沉吟,王宣果然是聰明絕頂。其實在他一開始說到全部案卷都被燒毀的時候,水幽寒已經有了懷疑。是誰不想讓王家的勢力做大,又是誰要毀掉案卷庫,或者說是案卷庫內某個具體的案卷?那麼誰就是縱火案的元凶。只用一把火,既毀掉了案卷,又給王郡守的仕途抹上一個巨大的污點,一石二鳥,果然是好計。不過,這麼大的動作,也暴露了凶手的弱點,說明凶手急躁了,這可是兵家大忌。

「歐陽,小寒,我得了信,心里憂慮,又不好和別人說,只能和你們聊聊。如今說出來了,我心里也松快很多。這事京城里很快就會知道,不過千里傳言,總有失真。我過來,就是想讓你們知道實情。」

歐陽留王宣吃飯,王宣以不能留母親一人在家擔心為由,並沒留下吃飯就走了。

「阿宣自從做了翰林院學士,和我們疏遠了很多。……阿宣,是個很夠朋友的人。」回到後院,歐陽和水幽寒說道。

水幽寒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外面鵝毛般的雪片漫天飄舞。屋內因燒著地龍的緣故,卻是暖意融融。這還是入冬以來第一場大雪。麒兒穿著紅色的襖子,站在大炕上,看著窗外的雪花,喜得直跳腳。不過一會,他就不滿足只是這樣隔窗看著。

「娘,娘親,去打雪仗啊。」麒兒跑過來搖水幽寒的胳膊。

「寶貝,這雪才下了多久啊,等雪停了再去好不好。」水幽寒一邊哄著麒兒,一邊狠狠地盯了鳳兒一眼。都是這丫頭,剛下雪,就和麒兒講打雪仗如何如何好玩,勾的麒兒沒有片刻安穩。鳳兒瞧見水幽寒的眼神,轉過頭,當沒看見。

「現在不好嗎,雪都那麼厚了啊。小姨說,雪那麼厚了,能打雪仗。」麒兒一邊說,一邊伸出兩只小手比著雪地的厚度,顯然,也是和鳳兒學的。水幽寒再瞪鳳兒,鳳兒臉又轉向另一邊。

「麒兒。外面好冷,雪落到麒兒身上會結冰。那樣麒兒會很冷,會生病,娘親會很心疼,阿爹也會很心疼。麒兒乖,等雪停了,麒兒就可以穿的暖暖的,到外面去玩。」

麒兒眨了眨大眼楮,「哦,這樣啊。那麒兒不要娘親和阿爹心疼,麒兒等雪停了。再出去玩。」

「我家麒寶貝最可人疼了。」水幽寒見麒兒這樣乖巧,喜的在他包子臉上親了一口。

「那,娘親,麒兒,麒兒能不能到門口去看看雪,嗯,只看一會就好。」麒兒伸出一根手指,和水幽寒商量。

水幽寒頭頂落下幾道黑線,是她太敏感了,太小人之心了嗎,怎麼覺得麒兒這是在以退為進、討價還價。回想啟宗皇帝說麒兒聲東擊西,她也犯了啟宗皇帝一樣的病嗎?

水幽寒一低頭,就看到麒兒一雙大眼水汪汪地,滿懷期待地望著她,水幽寒不由心軟。

「好吧,不過要把大毛衣裳穿上,還要戴帽子,戴手套,而且只能看一會。」

「喔,知道了。」麒兒歡快地站起來。鳳兒幾乎是同時,也站起來,「姐,我帶麒兒去。」

水幽寒看了眼鳳兒手中只繡了一半的帕子,也伸出一根手指,在鳳兒面前搖了搖。

「不行,你今天不把這帕子繡完,就哪也不能去。」

「啊!」鳳兒慘叫,「姐,你不是說要我常休息,免得傷了眼楮。」

「我是那樣說過沒錯。不過你在一刻鐘內,已經休息了無數次了。你看,同樣一條帕子,小紅和冬兒都快繡完了,你的才繡了一半不到。你今天繡不好這條帕子,就不能玩,晚飯有香煎帶魚,也沒你的份。」鳳兒頹然坐下。

水幽寒就讓小紅給麒兒穿戴好。陪著麒兒去看雪。

麒兒站在炕上,想著能出去看雪,呵呵笑的合不攏嘴。鳳兒看了醋道,「麒兒,你不講義氣啊。你怎麼不幫小姨求情?」

「小姨笨笨,又偷懶,不是好孩子。羞羞。」麒兒向鳳兒做了個鬼臉。

被麒兒鄙視的鳳兒郁悶了。「我不笨,我不笨的。」

水幽寒忍住笑,說道︰「你不笨,那就證明給我們看啊。有女乃娘這樣的好師傅,你如果還學不好,那可就怨不得別人說你。」

女乃娘在一邊拿過鳳兒手里的帕子看了看,「剛開始學,這樣也算不錯了。小丫頭心靈手巧的很,就是靜不下心,若是能靜下心,多練練,以後比我繡的還好那。」

「真的嗎,女乃娘?」鳳兒得了夸獎,又高興起來。

「當然是真的。」女乃娘笑著將帕子遞還給鳳兒。

「我會好好學的,可是我是俠女啊,怎麼能整天坐在屋子里做針線那?」

鳳兒向女乃娘求救。女乃娘微笑不語。鳳兒又看向女乃娘身邊一直不出聲的衛三娘。衛三娘干咳兩聲,鳳兒還以為是她娘終于要為她說話了,沒成想,衛三娘也是一聲沒吭,又低頭繡她手里的帕子了。鳳兒嘆氣,一轉臉正看見水幽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傳說中的後媽,傳說中地刻薄婆婆。」鳳兒怨念地想。

外屋傳來麒兒的歡快地叫聲。鳳兒嘆了口氣,認命地低下頭。她上官女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她一定要學好針線,超過這屋里所有的人。

鳳兒一門心思在手里的針線上,沒有看到,水幽寒和衛三娘交換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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