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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失蹤 (一)

第二百零六章失蹤(一)

天氣陰沉沉地,落葉被風卷起。在地上打著旋。入夜時分,便開始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漸漸地夾雜了雪花。水幽寒早早地在屋內攏起了火盆,紅色的火苗,映著室內藕荷色的幔帳,顯得暖意融融。

大床上擺著一溜十幾個神態各異的泥人。有騎在牛背上吹著橫笛的牧童,有只穿肚兜,趴在地上露出光PP的胖女圭女圭,也有背著魚簍的老翁,紡線的老婦,甚至樵夫、貨郎,也有幾個一組的,卻是戲文的經典場景或是歷史人物。這泥人來自無錫,是進貢到宮中的貢品,比街上能買到的更精致了幾分,端是捏的惟妙惟肖。

麒兒坐在水幽寒懷里,看著水幽寒將這些泥人,一個個擺開來。水幽寒便拿著泥人教麒兒數數,還有簡單的加法減法。歐陽坐在榻前,手捧著書卷。不過看的並不專心,時不時被母子兩個笑聲吸引過去。還會在麒兒犯難的時候,給點提示。

數數游戲玩厭了,麒兒張著小胖手叫歐陽︰「阿爹,阿爹,一起玩。」

歐陽也就放下書卷,從床榻旁的架子上取了個盒子,坐到床頭來。水幽寒將泥人收起來,放到一邊。麒兒早爬到歐陽身邊,從盒子里掏出幾個布偶,自己先套在手上一個,又把另外兩個分給歐陽和水幽寒。三個人把手湊在一起,歐陽扮演大灰狼,麒兒就演小肥羊,水幽寒演獵人。大灰狼要吃小肥羊,小肥羊機靈地逃跑,最後獵人出現,救了小綿羊,制服了大灰狼。這麼傻乎乎的劇情,三個人玩的津津有味。麒兒做了小肥羊,又要演大灰狼,卻偏不肯被獵人抓,不合格獵人水幽寒只好作弊,讓大灰狼吃掉了小肥羊,三個人笑鬧成一團。

又玩了會,眼看麒兒打了個小哈氣,水幽寒便讓女乃娘抱了麒兒去睡。麒兒雖然有些困倦。可卻不肯去睡,還要玩。水幽寒只好哄勸道︰「乖麒兒,阿爹好辛苦,明天要早起去衙門,賺錢給咱們買米買肉。咱們明天再玩,讓阿爹早點睡下好不好?」

麒兒听了,想了想,十分通情達理地點點頭,又纏著歐陽在他臉蛋上親了親,才肯和女乃娘回房去睡。水幽寒也跟過去,檢查了麒兒睡房的窗子是否關嚴、火盆的火是不是夠旺,又和女乃娘一起給麒兒月兌了衣服,塞到烘的暖暖的被窩里,看著女乃娘哄麒兒睡下了,方轉回自己屋中。

歐陽已經收拾好了床鋪,兩人吹熄了蠟燭上/床就寢。听著冷雨敲窗,水幽寒心想,這只怕是今年最後一場雨了。被窩里很暖,可水幽寒還不滿足,在被窩里蠕動兩下,拱到歐陽懷里。團起手腳,享受歐陽這個大暖爐。歐陽無聲地笑了笑,張開手臂,將水幽寒摟緊了些。

「你和麒兒真是越來越像了。」歐陽在水幽寒耳邊輕笑道。

水幽寒哼了一聲,不理歐陽的調笑,一會便進入夢鄉。歐陽听著水幽寒均勻的鼻息,也漸漸入睡。

半夜,水幽寒忽然驚醒,發現歐陽不在床上,正在納悶,就見外間屋有燭光,還有兩人在輕聲說話。听著話音,是歐陽和黃 兩個。水幽寒圍著被子坐起來,心想,難道是大理寺有急事找歐陽。

「……少爺,就是這麼回事。門上的早得了女乃女乃的吩咐,凡是她們來,都不要搭理。可人就在門口鬧著不肯走,已經把旁邊公主府的人都給驚動了。看門的老王就找我商量,我出去一看,一群丫環婆子小廝,都打著火把,周氏跟瘋了似地,說什麼要女乃女乃給償命,又說什麼夜不歸宿,五萬兩銀子什麼的。我看著應該是出了大事,就想著還是來回爺一聲。」

「償命?」

「是啊,說的怪嚇人的,爺看該怎麼辦?」

「這大半夜的。別鬧的四鄰不安,你去讓她們進來吧,我換了衣服就過來。」

黃 答應一聲,水幽寒听得外面屋門響,應該是黃 出去了。

歐陽穿好了衣服,正要往外走,就見水幽寒也穿戴整齊從臥房中出來了。

「還是把你吵醒了!」歐陽心疼道。

水幽寒搖搖頭,「大哥,是出了什麼事,誰在門外鬧?」

「是周氏,估計是水侍郎的舊賬被翻出來了,來找我晦氣的。」

「是他自己做的事,和咱們有什麼關系。不過,不會這麼簡單吧,還說了償命,難道是出了人命?」

「你都听到了?別擔心,如果真出了人命,自然要驚動府衙。我估計她是虛張聲勢,嚇唬人的。」

水幽寒點點頭,這是周氏的作風。水幽寒倒是沒什麼好擔心地,只是惱火。外面的雨還在下,這麼冷的夜晚,被這麼不相干的人從暖被窩里給鬧起來。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小寒,你回去睡吧,我出去打發她。」

「反正都起來了,我也去看看。周氏胡攪蠻纏,大哥和她應對,平白掉了身價。還是我對付她比較方便。」

周氏正在偏廳內,像熱鍋上的螞蟻般走來走去,看見歐陽和水幽寒進來,便撲過來。

「你們這兩個黑了心的,騙我說五萬兩銀子,哪來的五萬兩銀子。是你那老不修的結交了相好才是真的。還和人寫什麼情詩。真是惡心死老娘了。你們陪給我五萬兩銀子,把那些嫁妝也都給我還來,不然,我絕不放過你們。」

周氏衣裙半濕,臉上脂粉被雨水沖刷成紅一塊、黑一塊地,頭發也亂糟糟地。水幽寒怎麼看也看不出周氏有什麼誥命夫人的氣派,活月兌月兌是一個街頭的潑婦。看來周氏是發現了水益私下的勾當,來找人出氣。水幽寒很生氣,周氏自己的老公搞不定,就跑到她這來發瘋,真是莫名其妙。

「太太大半夜的把一條街的人都吵醒,就是為了這麼件事。太太難道忘了禮法,老爺的事,豈是我們能插言的。太太沒別的事,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一會天亮了,被人看見太太這個樣子,這半輩子的臉可都丟盡了。」如果還有臉可丟的話。水幽寒心里有氣,話自然就沒平時來的那麼溫和。

周氏身邊一個婆子看來是個知事的,一邊把周氏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對水幽寒說道︰「太太這是急糊涂了,大姑娘、大姑爺別放在心上。」

听著這個婆子敘述,水幽寒才慢慢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天水家送了嫁妝來,周氏臨走,被衛三娘提醒,水益那里還有五萬兩銀子。周氏早就在打這些銀子的主意,只是水益在這件事上一反常態,不再對她言听計從,反而含糊其辭,將那裝錢的匣子藏的密不透風。周氏回到家里,便以損失了大筆銀錢,又要給水清玲辦嫁妝為由,要水益把那五萬兩拿出來。

水益自然是不肯。周氏這些年,把水益的底模的門清,最終還是將匣子找出來。結果打開匣子一看,當場氣了個倒仰。里面根本不是銀票,而是幾張喝花酒的賬單。還有幾張花箋。周氏也頗識得幾個字,一眼看出是水益的筆記,內容則是和一個叫雨荷的青樓女子的應答情詩。

周氏哪里容的下這個,當時就醋意大發,揪住水益就是一番好鬧。期間還動了手,將水益的臉都抓破了。

水益降職,其中就有周氏穿戴僭越惹的禍。水益對周氏已經心生不滿,只是這些年在周氏積威之下,一時沒有發作。水益本就最重顏面,如今周氏抓破他的臉,讓他顏面盡失。他沒有在沉默中滅亡,而是在沉默中暴發了,重振夫綱,捶打了周氏,然後拿了銀兩出門,到現在還沒回家。

周氏就猜水益必定是去喝花酒找相好了,就帶了人手,帶著棍棒藤條,奔了京城最熱鬧的教坊區。一路打听想找那個雨荷。這教坊區各教坊雖然是競爭關系,但也盤根錯節。周氏這架勢一看就是來找碴的,便沒人肯告訴她。周氏帶著人一家家找過去,一無所獲,還被人嘲笑,淋了一身的冷雨。

「因此就來鬧我們解氣了?」水幽寒冷聲問道。

「不找你們找誰,你們把送來的嫁妝都還回來,還有那五萬兩銀子。若不是你們拿著老爺的把柄,老爺怎麼會同意這門婚事。如今你們成親了,這五萬兩銀子必是要補上,還有那些嫁妝,也統統給我交出來。」

水幽寒真懶得搭理周氏,她這是情場失意,要在錢財上找補,不過找錯了對方。

「水大人收了五萬兩聘禮,答應了婚事,有周尚書和劉御史在場可以作證。小寒的那些嫁妝,本就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和太太你沒有任何關系,就是水大人也沒權利侵佔。況且那天水大人可是擋著包大人和宋大人的面,說是給小寒送的嫁妝。太太心里不痛快,便去衙門告我們一狀好了。我和小寒,敬你們是長輩,才三番五次的退讓。太太莫要把我們的好心,當作是好欺負。」

歐陽在旁邊發話。

周氏無話可說,放聲大哭,「老爺有了野女人,我兒子還小,你們就欺負我一個女人,啊………我的清玲……」

水幽寒和歐陽對視一眼,又是鄙視,又是哭笑不得。還是那個婆子明白些,「太太,別哭了。老爺不會出事,姑娘可就……」

周氏這才擦了擦眼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事先放在一邊,你們,你們,去把清玲給我找回來。」

這個月基本日更,粉紅每增加30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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