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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活在過去

明陽市最好的海鮮酒樓——海鮮世界的二樓雅致包房內,安小生蒙著嘴偷偷看著身邊局促的岳寒香暗暗好笑,此時的岳寒香身穿一套黑紫色的連衣長裙,到襯托得她膚色更加白皙,安小生很滿意這套衣裙,看來自己的眼光沒有退步,這套裙裝很適合她,稍稍打扮一下,岳寒香更加嬌艷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商場買衣服、試衣服的時候,她就好像顯得非常不自在,從試衣間里穿著裙裝出來的時候,她的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隻果,那時候安小生就奇怪了,女人穿漂亮衣服難道不是應該高興的嗎?怎麼會害羞呢?

當時看著寒香褪下平時的冰冷,換上一副嬌羞女兒之態的時候,安小生有些綺念蕩起,一般女人穿了好看的衣服,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露出一副嬌羞的神態,她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想到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安小生忍不住稱贊了岳寒香幾句,想不到換來的是幾記惡狠狠的白眼。安小生明白自己表錯情了,但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對勁。

現在兩人在酒樓的包間里等候海關的官員,她好像還是很不適應,老是在扭動著雙腳,一雙玉手也不斷的拉著裙擺,所以安小生面上古井不波,但肚子里卻是笑開了花。

「你想笑就笑吧!」岳寒香冷冷的說道。

安小生搖搖頭正色說道︰「你很漂亮,又沒什麼滑稽的地方,我為什麼要笑?」

岳寒香輕咬紅唇恨恨的說道︰「從我穿上這套衣服開始,你就偷笑過好幾次。」

安小生撇撇嘴,老氣橫秋的說道︰「寒香,你太敏感了,總覺得別人做什麼事都是針對你,這毛病得改。」

岳寒香捏緊了拳頭怒道︰「安小生,你欠揍!」

「喂喂,我的傷還沒好,別趁人之危啊。」安小生模了模臉上的瘀傷,三天過去好歹腫消了,可模上去還是有些發疼。

岳寒香看了安小生一會兒,捏緊的拳頭漸漸松開,冷冷的說道︰「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板的份上,我早就揍你了!」

安小生看了看岳寒香嬌瘦的身軀,嗤之以鼻︰「長這麼大還沒被美女打過,還真想試試。」

「你、你……」岳寒香被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跟著冷笑道︰「有機會讓你如願!」

這時候安小生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嗯了幾聲,說道︰「客人來了,你讓服務員上菜吧,我到樓下迎一迎。」

岳寒香看著安小生下樓,情不自禁的又拉了拉裙擺後才站起身喊門外的服務員開始上菜。

飯局上談事情似乎成了國內不成文的規矩,而且要談成事情,你還得能喝。加上給他們穿針引線的明陽商品檢驗檢疫局科長是安小生的同學,所以安小生喝了很多,整了個臉紅脖子粗。

席間只有岳寒香一個女的,自然是大家敬酒的對象,開始岳寒香倒是來者不拒,都一一對飲,但到後面也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後面大部分的酒都被安胖子幫忙喝了。

事情談得很順利,報關驗貨程序不會少,不過可以電腦排序的時候提前一些,而且和海關的人認識之後,對今後海外進口的東西入關很有幫助。

八點多的時候,幾個海關的官員站起來告辭,他們另一邊還有飯局,所以提前走了。送到樓下,安小生摟著幾個海關人員分別耳語幾句,幾人都是開懷大笑,互相留了電話之後散去。岳寒香不知道安小生說了什麼,但她看到耳語的時候,安小生分別把幾個厚重的信封悄悄塞到了幾人的口袋里。

送走這些人,安小生和岳寒香回到包房內,安小生癱坐在軟椅上搖搖頭喃喃的說道︰「酒有些打頭,休息一會兒再走。」

岳寒香皺了皺眉喚過服務員來,弄了杯濃茶和熱毛巾給安小生解酒,安小生苦笑道︰「飯前我可是吃了解酒藥的,想不到還是不管用,不過好久沒喝過這麼多的酒了。寒香,你說這喝酒,和朋友喝酒高興,醉了也值得。可你說應酬這些人喝醉,到底值不值得?」

岳寒香把熱毛巾敷到他的臉上,正色說道︰「我們這是在工作!」

安小生擦了把臉,坐起身來笑道︰「你說的很對,這就是工作,沒辦法的工作,哈哈。」

安小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把自己西裝外套拿起說道︰「咱們回家吧,小乾一個人在家會擔心的吧。」

岳寒香搖搖頭說道︰「下午我回家把小乾安排好了,他干媽接他過去住,今晚不回來了。」

安小生哦了一聲涎著臉笑道︰「那就是說今晚家里只有咱們倆人?你不怕與狼共舞麼?」他酒醉迷離的眼神中放出了狼一般的凶光,可岳寒香卻也毫不害怕,撇撇嘴冷笑道︰「不錯,是只有咱們倆人,不過嘛,你還想領教一下初次見面時候的岳家散手麼?」

安小生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臉上一抽瞪大眼楮說道︰「那天你是用手?」

岳寒香笑靨如花︰「不錯,自創的岳家散手。」

安小生苦笑道︰「果然厲害,我一直以為是被你用膝蓋頂了呢,想不到是用手,你還真是沒羞沒臊的。」

岳寒香冷冷的說道︰「不要臉的是撲上來的人。」

安小生呃了一聲搖頭說道︰「不說了,咱們走吧。」結了帳走出酒樓,明陽這個城市熱鬧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燈紅酒綠之間,川流不息的年輕男女帶給了這座城市無限的活力,但在城市的陰暗處,卻不知道還有多少窮困潦倒的人在掙扎申吟。

明陽地處南端,此刻雖然已經十一月,但氣溫也不低,還是十多度的樣子,溫暖的氣候也造就了明陽不夜城的名號。走在大街上,一陣涼風吹過,安小生的酒勁發散了不少,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重重的吐了出來,心頭的煩悶減輕了不少,回頭看了看小心翼翼走路的岳寒香笑道︰「怎麼?穿不慣高跟鞋?」

岳寒香白了他一眼說道︰「這不能叫鞋子,這是枷鎖、這是刑具,束縛女性的枷鎖和刑具!」

安小生眼神古怪的看著岳寒香說道︰「你真不像個女人,或者說你是個女權維護者?」

岳寒香哼了一聲,竟然抬起腳把兩只高跟鞋當街月兌下,拎在手里,看著目瞪口呆的安小生說道︰「我受夠了,這鞋子我無福消受,只穿過一次,回去還給你。」

沒了高跟鞋的束縛,岳寒香的腳步輕快了起來,安小生快步追上低聲說道︰「你還是先把鞋子穿起來好嗎?很多人在看唉。」

岳寒香奇怪的看著安小生笑道︰「平常你不也是玩世不恭、邋里邋遢的樣子,怎麼這會兒介意起別人的眼光?更何況別人看的是我,你操什麼心?」

安小生皺眉說道︰「我大老爺們別人看就看了、笑就笑了,你是個女孩子啊,該注意形象的,更何況我和你走一起,你不覺得別人看著我倆的眼神,到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

岳寒香哼了一聲說道︰「你自找的。」說完依舊拎著鞋往前走去,安小生無奈的跟上去低聲說道︰「寒香別鬧了,把鞋穿上好嗎?」

「你是我什麼人?我要听你的?」寒香依然倔強的笑道。

「我是你老板,我命令你穿上鞋!」安小生也不管了,大聲說道。

岳寒香被他突然的斷喝嚇了一跳,跟著回過神來冷然說道︰「八小時之內是老板,八小時之外你管不了我。」跟著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和手中的高跟鞋,臉上哀怨的笑容浮起︰「更何況宴會結束了,水晶鞋也該月兌下,灰姑娘永遠都是灰姑娘,再怎麼打扮也不可能變成白雪公主的,更何況我不是灰姑娘,也非常討厭女人這個身份!」

安小生傻愣愣的看著岳寒香,腦海里過濾著岳寒香話語中的含義,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原來她也是借著酒勁才說出這些話的啊,看著她嫣紅的臉上,晶瑩的淚珠慢慢開始滑落,兩人站在一株大葉榕樹下,在樹冠繁茂的枝葉下,灰暗的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投置于一個暫時陰暗的世界之中。

「寒香,為什麼要這麼說?從前受過很大的傷害麼?你太敏感、自我保護的意識太強,有時候太過偏激,這樣你活得很累,認識你這些日子,都沒怎麼看你笑過。女人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你痛恨女人的身份?」

只听岳寒香輕輕抽泣了幾聲,微微一笑︰「想不到又在你面前哭了,女人還真是容易哭啊。上天給了你生命之路,但卻在上面給了你沼澤和泥濘,讓你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下去。好吧,我也走出來了,可是這一段路是怎麼走過來的,你永遠不會明白。老天既然要我做女人,我認命,但我不會向他妥協,改變我自己。這幅身軀就是充滿誘惑罪惡的原罪體,她讓男人赤果果的原始暴露無遺,所以我討厭這個身軀,卻不是討厭所有的女性。」

安小生柔聲說道︰「沒人強迫你改變什麼,只是過去的事你能不能忘記?背負太多,很難把路走下去。」

岳寒香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安小生看著,似乎把他的內心都看透了一般,臉上浮起嘲笑之色︰「你自己不也是活在過去,而走不出來?你又能忘記過去麼?」

安小生一時語塞,兩人站在樹下都不說話了。是啊,過去的痛苦經歷可不是三言兩語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兩人都有自己最遺憾的往事,既然是最遺憾的就怎麼輕易能夠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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