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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六章 希望

「沙,沙,沙…」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但是李建成依然靜靜的抱著仿佛陷入沉睡的祝玉妍盤坐于地上。

一只縴細的玉手撫上祝玉妍的臉頰。

「別踫她!」

突兀的,李建成的大喝聲響起,那正要有下一步動作的玉手一頓,而那玉手的主人,正是此時一臉委屈之色的師妃暄。

「建成,我只是想說祝宗主她還有氣息,但是很微弱。若是趁早醫治,應該不會有事。長安城內有貞貞姑娘,還有孫神醫,他們肯定有辦法醫治祝宗主的。」

即使心中委屈,師妃暄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只是,眼中為何有一種酸澀的感覺,那感覺像是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

李建成身子一顫,黯淡的雙眼漸漸亮了起來。看著眼前女子一副委屈的樣子,李建成這才反應過來,先前自己的行為。

李建成看著師妃暄,一臉的愧疚之色,「妃暄,對不起,我不應該大聲吼你的。」

「噓…」

師妃暄右手食指豎在李建成唇前,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建成,妃暄希望以後不會從你的口中听到‘對不起’三個字,那樣听起來顯得我們很生分…」

「額…」

師妃暄還要說些什麼,李建成卻是騰出一只手,將師妃暄置于自己唇前的玉手緊緊握住。師妃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發現之時,卻是已來不及躲閃。但是,此時的她也不願將手放開,唯有嬌羞的低下頭。

「波!」

然而。下一刻,讓師妃暄更是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趁著師妃暄低下頭看不到自己動作的時候。李建成探過頭,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勢在師妃暄升起紅暈的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下。

這下,原本只是淡淡紅暈的臉龐,此時卻是如同火燒般變得通紅。

而師妃暄,則是雙手十指交纏,眼前這突發的情況,讓她這位曾經在各大勢力游走的游刃有余的師大仙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呵呵,妃暄,現在我已經給你打上了我李建成的烙印。這一輩子你注定是我李建成的人了。我也知道你師傅現在不會答應。但是我不會放棄的。當下一次出現在慈航靜齋的時候,我一定會拿出讓梵齋主滿意的誠意,心甘情願的讓妃暄你跟著我走。」

李建成一臉柔情的說到,隨後目光再次轉到一臉靜謐的祝玉妍身上。

「妃暄,現在我要帶玉妍去醫治。你等著我。」

李建成對著一邊的師妃暄叮囑了一句,而後從地上輕柔的將祝玉妍攔腰抱起,幾個閃現,人已是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望著李建成消失的方向,師妃暄依然一副呆呆愣愣的樣子。

李建成那突然襲擊的親吻,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心中是又羞,有喜。而後,李建成那霸道的將自己歸為他有的話語。更是讓她芳心大動。

不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惱怒,而是滿心的歡喜。

「咳咳…」

「妃暄,妃暄…」

梵清惠走過來輕咳兩聲,然而師妃暄卻是根本沒有反應。見狀,梵清惠非常無奈。走到她的身旁,大聲的呼喊著師妃暄的名字。

「啊。哦…咦,是師傅,你怎麼在這啊?」

耳邊傳來的喊聲,總算將思想游離的師妃暄給喚醒了過來。見到站在眼前的師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先前發生的事件。臉龐一陣通紅,自己真是糗大了,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哎!」

梵清惠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師妃暄會變成如今這樣子,自己這個做師傅的是不是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不過,梵清惠此時卻是沒有說這些,而是說了一句讓師妃暄莫名其妙的話。

「妃暄,她若是死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梵清惠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師妃暄先是一愣。而後思索了瞬間,她也就明白梵清惠的意思了。

祝玉妍的身份,注定了與李建成情感的坎坷。

李建成如今已是是祝玉妍的女兒的女兒,也就是單婉晶成婚,若是再與祝玉妍發生什麼關系,這可就是為世人所不齒的禁忌之戀;

其次,李建成還與祝玉妍的徒弟婠婠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這樣一來,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簡直是亂的一塌糊涂了。

所以,梵清惠話中的意思則是祝玉妍若是遲些醫治身亡,對任何人都有好處。對婠婠,對單婉晶,對李建成,甚至對師妃暄乃至祝玉妍自己都有好處。

「師傅,妃暄不會後悔先前的那一番行為。」師妃暄一臉堅定之色的說到。

「也罷,你們的之間的事為師沒能力管,也不想管了。」梵清惠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而後臉色露出一絲微笑道︰「不過,為師很好奇,李建成先前那番話。不知他日後將怎讓為師滿意,並且心甘情願的讓你與他離去,呵呵…」

梵清惠淡淡一笑,轉身向著齋內走去。

師妃暄望著李建成消失的方向,心中同樣好奇。但是,潛意識里她相信李建成一定能夠做到,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信心。

……

話說這邊的李建成,小心翼翼的抱著祝玉妍,全力施為之下,不過片刻就回到了太子府之中。

「姐夫…」

「建成哥哥…」

先前李建成離去,眾女都在大廳之中翹首以待。此時見到李建成歸來,當下都上前關心的詢問到。

而看到李建成懷中的白發女子,俱是一副驚訝之色。

「娘親…」

「外婆…」

而身為祝玉妍女兒的單美仙和外孫女的單婉晶兩人,見到祝玉妍此時淒慘的樣子,心中更是哀痛不已。

在李建成的勸解之下,祝玉妍與單美仙的關系也早已漸漸復蘇。

「建成。我娘親他怎麼了?」單美仙一臉焦急的詢問到,祝玉妍此時的情況。怎麼看似乎都不怎麼好。

「去一個人把貞貞和孫大哥給叫來。」

李建成並沒有回答單美仙的話,而是先對著眾女吩咐了一番,等單婉晶拉著傅君嬙這小妮子匆匆離去之後,李建成這才轉過頭,將發生的情況大致的說了出來。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單美仙似乎很驚訝,她怎麼也想不到,將祝玉妍弄成如此地步的竟然是石之軒。

畢竟,兩人曾經有過一段感情。

而一邊的石青璇則一臉的戚戚之色,听聞是石之軒傷到祝玉妍,心中總感覺有些不自在。仿佛她就是那罪大惡極的人。

「青璇。此事與你無關。而且,伯父也並非出自本心。等日後得到和氏璧化解伯父身體之中的邪帝舍利能量,一切就會好轉的。」

雖然李建成明白這一切,但是並不代表他對石之軒不會憤怒。只是,他並不想因為石之軒的原因。弄得石青璇不開心。

「恩,青璇明白!」

石青璇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似乎真的已經看開了。但是,她眼中那淡淡的憂愁卻說明她心中真實的想法。

若是祝玉妍安然無恙,那她可能會好許多;若是祝玉妍有什麼三長兩短,依著石青璇的性格必定會將這個責任安到她的身上。

只不過,此時李建成也沒有空暇去跟她慢慢解釋,也只能等找個時間再來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醫治好祝玉妍才是關鍵。

「貞貞和孫大哥怎麼還沒有來?」

李建成模了模祝玉妍的臉頰。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是越來越弱。忍不住開始在大廳之中來回走動,見到李建成如此模樣,眾女心中也很是心痛。

以往的李建成展現在她們眼中都是一副智珠在握,天下我有的樣子。

然而,今日他卻這般失魂落魄,也失去往日間的那股自信。而這一切。卻都是為了躺在椅上,滿頭銀絲,一臉灰白之色的祝玉妍。

心中微微泛酸,不過很快她們就在心中安慰自己,若是她們出現這樣的情況,李建成肯定也會如此的!

「蹬,蹬,蹬…」

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傳來,讓在大廳之中來回走動的李建成臉上一松,一個閃身消失在大廳之中,下一秒卻是出現在外間。

「孫大哥,你們終于來了,快點去看看吧!」

李建成來到孫思邈身旁,也不等他們說什麼,將孫思邈的手臂一拉,就往大廳沖去。

「嘶…」

孫思邈倒吸一口涼氣,臉上是一陣扭曲。他再怎麼算,也不過是一名醫者,也就比較懂得養生而已,根本沒有半點的武力。

此時,被李建成這用力的一拉,手臂之上當即傳來一陣鑽心之痛。

然而,李建成卻沒有察覺到這一情況。見狀,孫思邈喟然一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李建成如此的反應,看來那受傷之人,必定在他心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而這邊,等李建成拉著孫思邈消失在眼前之時,衛貞貞才堪堪反應過來。

「這…」

衛貞貞詫異的看向一邊的單婉晶和傅君嬙兩女,但是兩女也只是搖搖頭,表示她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的情況。

孫思邈來到大廳之中,立馬就將目光鎖定在祝玉妍身上。

並非祝玉妍的容顏吸引他的目光,而是身為一名醫者,天生的對病人的感應而造成的。況且,大廳之中,每個女子都是活蹦亂跳,也就祝玉妍軟綿綿的斜靠在椅子之上,而且滿頭銀絲也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太子殿下,先找個清靜點的房間,在下接下來要給病人診斷。」

一旦進入自己的角色之中,孫思邈的態度就顯得無比的認真,此時他可沒有身份尊卑的觀點,很是自然的開始發號施令。

「是了,自己竟然將玉妍放在這里。」

李建成听了孫思邈的話。也才陡然間醒悟,自己心中大亂。竟然都沒想到找一個房間將祝玉妍安排好,而是這麼隨意的將她放在椅子上。

心中一陣愧疚,輕輕的握住了對方那軟弱無力,卻依然滑膩的柔荑。

而眾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李建成的心情,也都很是聰慧的保持安靜,沒有出聲詢問什麼東西。

李建成抱著祝玉妍,來到一間幽靜的房間之中,輕盈的將她放在床榻之上。

等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就看孫思邈和衛貞貞兩人施為了。

孫思邈也沒有其他大夫的那些陳規陋習,將李建成等人趕出房間。而是自顧自的開始為祝玉妍檢查起來。

一根細長的紅繩。綁定在祝玉妍的手腕之上,

身為一名合格的醫者,不但要有精湛的診斷技術,還需要有良好的品的素質,否則誰敢放心將人交于他手上醫治。

因此。李建成雖然不說話。但是,孫思邈卻是敏銳的發覺兩人之間有著什麼曖昧關系。所以,此時也不敢輕易的去觸踫祝玉妍的身體。

但是,以孫思邈如今的醫術,望聞問切已是運用的駕輕就熟,即使沒有直接的接觸,卻是也已經足夠了。

何謂望聞問切?

戰國時秦越人扁鵲,曾著有醫書名《難經》,又名《黃帝八十一難經》。

該書中以問答解釋疑難的形式編撰而成。共討論了八十一個問題,故又稱《八十一難》,全書所述以基礎理論為主,還分析了一些病證。其中一至二十二難為脈學,二十三至二十九難為經絡,三十至四十七難為髒腑。四十八至六十一難為疾病,六十二至六十八為腧穴,六十九至八十一難為針法。

經曰︰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脈而知之謂之巧。何解?

望而知之者,望見其五色,以知其病。聞而知之者,聞其五音,以別其病。問而知之者,問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脈而知之者,診其寸口,視其虛實,以知其病,病在何髒腑也。

經言,以外知之曰聖,以內知之曰神。

如今的孫思邈可以很自負的說一句,當今天下他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望聞問切四法被他運用的淋灕盡致,可謂之神,亦可謂之聖。

先前,在大廳之中孫思邈已是對祝玉妍稍微的觀察了一番,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看法。此時,用上切脈之法,只是為了更加確定而已。

屋內此時卻是顯得異常寂靜,似乎落針可聞。

「哎!」

良久,孫思邈卻是收起紅線,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屋內的眾人,實力都已經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能夠清楚的听到孫思邈的這一道幽幽的嘆息聲。

當下,心頭都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然而,孫思邈並沒有說話,而是向著一邊的衛貞貞點了點頭,後者同樣點頭示意。而後坐到床榻之上,伸出兩根手指捏住祝玉妍的皓腕,雙目微微閉上。

片刻,衛貞貞眉頭微微蹙起,等她睜開雙眼之時,卻是閃過一絲憂慮。

祝玉妍的情況她已經明了,孫思邈其實也已經診斷無誤。只是為了更加確定,所以讓衛貞貞再次診斷一番。

衛貞貞的醫術同樣不低,而且她同樣身為女性,可以從身體上觸踫祝玉妍,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更加精準。

祝玉妍的情況,若是沒有奇跡,卻是已經回天無術了。

只是,他憂心的是李建成。

先前李建成的反應讓衛貞貞明白,李建成很在意此時躺在床上,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撒手歸西的這名女子。若是他知曉了結果,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傷痛欲絕。

「孫大哥,貞貞,玉妍她的情況如何?」

孫思邈和衛貞貞先前的反應,李建成自然也是看在眼中,心頭一陣發顫。只不過在兩人沒有說出來之前,依然抱有一絲的期望。

衛貞貞將頭扭向一邊,卻是不忍將這個事實說出來。

「太子殿下,請恕在下直言。」孫思邈向李建成拱了拱手,先是告罪一番,而後很是直接的說到︰「這位傷者並未遭受內傷,也無外傷。她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身體之中的功力被吸收,才導致她產生這種如落日黃昏的景象。就像是一顆樹苗,當它的根被折斷,那枯萎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也許,會有奇跡也說不定。」

說到最後,孫思邈也似是為了安慰李建成,又加了一句話。不要說他,屋內的眾人都知道這句話究竟有多少的可信度。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李建成低著頭,似是在詢問,也似是在自語,眾人卻是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卻讓听到的人心中一陣揪痛。

她們何曾見過李建成出現如此低落,黯然神傷的樣子。就連醫術出神入化的孫思邈和衛貞貞都對此無可奈何,即使她們有心,卻也表示無能為力了。

「哎!」

孫思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算是對李建成那番話的回答。而後,他向屋內的眾人抱了抱拳,轉身便離開了。

衛貞貞自然是留下來陪同李建成,若是祝玉妍有什麼情況,她也能做出反應。

李建成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床榻前,看著連呼吸都為不可聞的祝玉妍,心中是一陣陣刺痛,更是充滿了自責。

若是自己能夠早些到場,祝玉妍就不會發生如此情況。

抑或是,將石之軒殺了,那她同樣也走到這個地步。想到這,李建成眼中殺機一閃而逝,只不過沒有被眾女給看到。

「建成,我不值得你為我傷心難過,看著你這樣,我也很心痛…」

不知何時,祝玉妍已經醒轉過來,微弱的聲音傳人了李建成耳中。

「在我看來,為你做任何事都值得。」李建成很是果決的說到,而後臉色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似是不想祝玉妍心痛。

見到李建成臉上一絲笑容,祝玉妍再次滿意的閉上眼。沒有人知道,當她閉上眼的那一科,下一次是否能夠安然睜開眼。

「建成,或許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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