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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 壁壘 19 旦夕禍福

清風掃落葉,戰場往往會在不久以後就會被遺忘。映入眼前一片荒蕪,即使是身處在這濃郁的樹精中。

木魯魯的尸體還擺在地面上,或者,已經不能稱得上是一具軀骸了。蓬松的骨頭根根的散落在地面,藍色斑點的魔法長袍下,僅剩下與骨頭相連的一層皮。‘希拉’,哦不,那個靈魂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把木魯魯的精血全部吸收掉了,我不禁黯然,用不了多長時間,希拉也會落得和木魯魯同樣的下場。

收殮了木魯魯的尸體,我把他深深的埋入地下。畢竟,我和木魯魯也算是相識一場,我所能做得也只是不讓他爆骨荒野,至于追尋他死亡的原因,這些是他們族人的事情,和我無關。‘希拉’臨走的時候再次向我提到過地獄這個地方,像是已經預料到什麼似的。我拉回思緒,不再想這些繁瑣的事情,我不太喜歡被命運束縛。自由自在才是我的追尋,如果注定我回去地獄那個地方,那也無所謂了。

從野茫茫,剛才還一片干燥的樹林中卻下起了點點小雨,我抬起頭,看到頂上依舊掛著白炙的太陽,渾然沒有半點變天的意思。

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明媚的天氣下雨,真是讓人費解。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我一邊詛咒這該死的天氣,一邊拔開潮濕的枝葉,繞過由于雨水而更加柔韌的蔓藤,緩慢前行。正在分神的時候,前方一陣強烈的魔法波動,緊接著我听到半空中傳來一陣清脆的龍吟,一道金黃的身體在正北方盤旋不定,它的下面已經是成片的火海,在火焰中不時的傳來野獸的慘叫。

金龍,怎麼會有一條金龍在這里?我正想避開這只煞星,卻不經意間看到金龍的身上被一層暗紅的火紅包裹,而且,這道火紅已經蔓延到金龍的頭頂,而金龍更是拼命的釋放魔法,似乎他正在忍受著巨大的折磨,而魔法是唯一能夠發泄的缺口。

一頭褐色的生物從叢林中跑出,不時的向後看去,而他前進的身體卻沒有踫到任何的阻礙。

「哄!」的一聲,我一把攔住奔來的生物,他的前蹄由于慣性而向上抬起,強勁的後腿支撐在地面上,轉過頭,一臉駭然的看著我。說駭然並不是夸大,而是這個生物竟然長著一張人類的臉龐。原以為這只是一頭受驚的野獸,讓我驚訝的是眼前的生物從腰部開始,上半身是一個人形的形態,雖然渾身散發著粗獷的姿態,卻的的確確是一個人形的生物,不過,他的腰部以下卻又是有著和野獸一樣的四蹄。

眼前的生物看到我攔住他的去路,停滯在半空中的上體借助下降的力量,揮舞著手中的大斧向我砍來。舞動的武器帶著凌厲的氣勢砸向我的頭頂,靈魂之火瞬間聚集在左臂上,我伸出左臂,穩穩的抓住那把巨大的斧頭,同時用力向後一拔,巨斧就從那個生物手中滑落,我看到斧頭的末端,留下一道淡淡的血跡,想必是這個生物雙手不松的代價。

反手把巨斧插在地上,我飛快地向前方跑去,因為我看到在金龍的身上那道火紅,那不是什麼有益的鎧甲,而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詛咒---喪心病狂,能夠讓生物在一段時間內失去意識,攻擊周圍任何接觸到的生物。身後,那只半身人的生物正在吃力的拔著被我投入地下的巨斧,口中發出一陣的咆哮。我並沒有再理會他,一個跳躍跳到高處的樹丫上,手中扣著兩支箭矢,瞄準了金龍的雙翼。

地面上,成群的半身人生物拿起能夠投擲的武器,向天空拋去,他們的身旁,躺倒了一些和他們一樣的同類。發狂的金龍沒有任何防御,這些投擲的武器在金龍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傷痕,而血腥的氣息更是刺激了金龍的狂性,大片的六階魔法憑空向下砸去,一些半人生物根本沒有發出響聲就被魔法擊的四分五裂。

離弦的箭矢帶動空氣,聲音越來越響亮,到最後竟然發出刺耳的鳴叫,听到這個響聲,金龍的身型微一停頓,金黃的雙翅被箭矢硬生生炸開一個圓形的窟窿,沒有了空中支撐的金龍轟然從天空落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半人生物停下了手中的攻擊,齊刷刷的向我這里看過來,我從樹丫上跳下,幾個閃耀,跑到金龍的旁邊,俯身查看金龍的情況。周遭的生物靜止在一旁,渾然沒有干涉我的任何行動。

金龍躺在地上,大肚皮急促的伸縮,嘴角的龍須無力的擺動,身上很多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了,尤其是那雙折翼,更是慘不忍睹。原打算只是把這支金龍射傷,沒想到給他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我幾乎可以肯定,在我甚至這些半人生物攻擊之前,金龍身上已經被大大的消減了防御。

終于,疼痛的刺激讓金龍閉上了雙眼,只留下那個大白肚皮有序的伸縮,還在證明它主人的存活。應該死不了,龍族之所以能夠傲氣沖天,根源于他們引以為豪的實力。在金龍昏迷的同時,我看到,金龍身上的暗紅色詛咒正在一點一點的腿去。

「哇啦哇啦哇啦!」一頭半人生物快步的跑到我的跟前,一邊有些畏懼的看著地下的金龍,一邊用我听不懂的語言對我說什麼。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從他尊敬的眼神中,我卻能感應到他並沒有任何的敵意。

「他對你說‘勇士,謝謝你的援助!那只金龍死了嗎?’」腦海中響起小火的聲音,語調中帶著一些戲虐。

「小火,怎麼辦?就算是你能幫我翻譯,他們也不能听懂我在說什麼啊!」剛才一心一意的想著擊傷那頭巨龍,對其他的事情,我並沒有考慮太多。

「呃,這個!」小火也露出為難之色,半響才低聲道︰「半人馬一族一直居住在遙遠的森林深處,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說一些你能听懂的語言。」

我沖著面前的擺了擺手,示意一切都安全了,而後指著受傷的金龍道︰「你們會不會一些治療魔法,幫它治療一下,它並不是有意」話剛說一半,我就打住了,我听不懂半人馬的語言,難道他們就能听懂我在說什麼,我搖了搖頭,默然的看著受傷的金龍暗自道︰「老兄,我也無能為力了!」

亡靈之中最讓人羨慕的稱號紅怕就是屠龍勇士,我對這一稱號並沒有任何的興趣,看到他的時候,讓我想起了阿寶,剛才的瞬間我竟然把他當作阿寶來對待了。不過,靜下心來,我反復的問自己,如果沒有遇到過阿寶,你會幫助這個金龍和這群半人馬嗎?設想了很多的想法,我的答案只有一種,會!或許,這只是我的本性!

看到我站在那里半天不說話,一旁的半人馬有些不知所措,不久,我听到一個輕緩的聲音說道︰「亡靈,半人馬一族謝謝你的援助!」

「哦!只是隨手之勞而已!」我隨口答道,腦海中一個激靈,我怎麼能听懂半人馬的語言。轉過身,看到在半人馬的身旁,一個已經老態的精靈目不轉楮的看著我。

精靈微微一笑,走到我的身旁,伸手施展水系魔法,清洗掉金龍身上的污垢,然後祭奠出療傷魔法,施放在金龍的身上,雖然金龍身上的傷口並沒有立刻愈合,不過,已經徹底的制止住了金龍身上流淌的鮮血。我很詫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精靈,因為為了避免被魔幻法師和精靈族追殺,我一直朝著北方走,據我所知,所有的精靈都聚集在他們心中的聖地月亮灣,而不會在其他地方生活。而且,我能清晰的感應到面前精靈的實力並不高,或許連一個普通的精靈衛士都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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