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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此間的少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往事如風,歲月如墨。

看著倒在地死不瞑目的羅坡乏,李青山手握長槍驅馬來到蘇秦的跟前,手里的紅纓槍槍頭指著蘇秦的額頭,而蘇秦並未躲閃,只是漠然的看了李青山一眼,接著表情冷血至極的收回青刃,然後撕裂一絲自己的衣袖,一點一點的擦拭著青刃的血跡。

陸玉簫一直靜靜的看著蘇秦,從羅坡乏撲向蘇秦的時候,他就有一種預感,眼前這個看似很好說話的少年骨子里帶著一股令人難以想象的執拗脾氣——陸玉簫想到蘇秦會出手,但是卻沒有想到蘇秦下手如此干淨利索,絲毫不給自己一點自己面子。

「你為什麼要殺他?」看著李青山回頭望向自己,陸玉簫輕微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蘇秦輕聲問了一句。

「他已經死了。」蘇秦看著李青山,眼神里露出一絲敵意,對李青山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羅坡乏已經死了,你要殺我為他報仇快點,而李青山听到蘇秦的話後只是冷笑了一下,看著蘇秦把槍尖往前伸了伸,「主人問你話,回答。」說完這句話,李青山的身子橫移半步,手里的長槍一旋,長槍的槍桿擊打在蘇秦的左腿腿彎處,吃痛下的蘇秦左腿禁不住一軟半跪在地。

等蘇秦抬頭的時候,看到的是李青山臉的嘲弄表情,還有陸玉簫那張望著虛空的下顎。

苦笑了一下,蘇秦暗自搖頭,他知道因為祈洛歌的關系,陸玉簫不會殺自己,但是自己卻無視陸玉簫的存在,明顯的是自討苦吃,但是當蘇秦知道眼前的陸玉簫是三皇子之後,原本心里對他僅存的好感蕩然無存——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蘇秦對姓陸的人似乎都帶著一股莫名的仇恨。

「他難道不該死?」仰起頭看著陸玉簫,蘇秦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搶了我朋的銀子,還做出殺人埋尸的勾當,我一刀殺了他就是便宜了他。」

「你不是官家的人,沒權掌握別人的生死,但是你現在卻殺了人。」陸玉簫淡淡的說。

「是的。」蘇秦點頭,「那麼還請三皇子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不是你的性格。」看著突然態度轉變的蘇秦,陸玉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過看蘇秦看似真誠的臉,陸玉簫苦笑了一下,然後示意李青山把長槍移開,接著對著蘇秦說了一句走,祈小姐還說讓你早去早回。

蘇秦默默的起身,跟在陸玉簫的白馬後面向羞花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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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花樓第八層是什麼樣子?」三日後,在離開西涼城的路,躺在馬車里的白啟看著一旁默不出聲的蘇秦問道。

听到白啟的問話,祈洛歌也是一臉好奇,而錢多多這個時候也從半昏睡中醒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蘇秦,仿佛蘇秦知道天大的秘密一樣。

「太黑,沒看清。」蘇秦說的很直白。

「唉!要說你就是個倒霉運的家伙呢,剛才掌櫃的不是說了麼,羞花樓面的隨便東西拿出一件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你說你沒拿出來也就算了,怎麼還那麼沒有眼福呢。」錢多多唉聲嘆氣的說了起來,一邊說一邊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說老錢,咱們是誰倒霉啊,你現在還躺著呢,胸口不痛了是?還有……」蘇秦說著盯著錢多多的眼楮惡狠狠的道,「以後能不能把你對錢的感情熱愛程度減減,別為了幾十兩銀子命都不顧了。」

「是一百三十七兩四錢銀子。」錢多多看著蘇秦的目光,畏畏縮縮的避開了目光,在他醒過來之後,祈洛歌已經問過他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因為被石田和羅坡乏發現身的銀子才起的歹心,而且是因為錢多多不給銀子才導致這樣的後果後,祈洛歌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給白啟說了一下——白啟受傷可以說全部是因為為錢多多報仇,在得知只是為了百十兩銀子的事後,白啟恨不得從病床跳起來找錢多多拼命,白啟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就為了這麼點錢差點把大伙所有人的命都搭進去?

而從羞花樓回來的蘇秦得知錢多多無恙後就松了一口氣,對原因也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並未多說什麼,錢多多這人愛財不假,但是卻不是為了錢不要命的主,應該其中更有隱情,只是錢多多不說,蘇秦也不會問——祈洛歌自然也想到了這點,所以當時她問蘇秦說你說老錢沒事跑鄭府那邊干什麼去了?

「天知道。」當時滿月復心思的蘇秦回了一句——就在祈洛歌帶著白啟離開之後,蘇秦跟著陸玉簫來到了羞花樓,羞花樓地八層,蘇秦跟著他往走,走到第八層的時候,陸玉簫在一個木門前停住腳步,然後告知蘇秦說等一會,蘇秦自然沒有傻到要跟著陸玉簫進去的地步,畢竟之前就听羞花樓的小廝說過,羞花樓第八層不是誰都能隨便進的,看著進去之後就關房門的陸玉簫,蘇秦在門外站了片刻,最後不知道是心理作祟還是好奇,蘇秦發現身邊的窗口有一個破洞,就忍不住往里面偷偷的瞄了一眼,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蘇秦瞧的真切,里面燈火通明,除了一些武器和架之外,蘇秦還看到了幾個不知道用什麼捏成的雕塑。

隨後蘇秦就听到了陸玉簫的腳步聲,轉過頭的蘇秦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木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就看到了陸玉簫手里的藥瓶,接著蘇秦跟著陸玉簫回到了羞花樓的地下一層。

在地下一層里,陸玉簫點燃里面的火櫃,讓蘇秦把身的衣服月兌了,看著蘇秦背胸前的野獸爪印刀傷劍傷,陸玉簫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能活到現在就是個奇跡。」

「不是奇跡,而是命運。」蘇秦微微苦澀的接了一句,隨後陸玉簫讓蘇秦咬著一根鐵棍,他開始用內力幫蘇秦把射入蘇秦背後的銀針取出來,四根銀子,針針沒針眼,每拔出一根蘇秦的額頭身都冒出一曾冷汗,可是咬著鐵棍的蘇秦並未掙扎,甚至沒有呼喊,就這樣默默的承受著切膚之痛。

把銀針全部拔出來之後,陸玉簫開始往蘇秦的傷口抹藥,邊抹邊說道,「你還是第一個從銀針陣里活著的人,不要小看這藥罐里的藥水,用內力把銀針逼出來不難,難的就是如果不用這藥罐里的特質藥水涂抹傷口,不到半個時辰傷口就會發爛,一個時辰後發臭,三個時辰後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你。」

「這是當年始祖留下來的藥物,就剩下這麼一瓶,以後就不知道誰的命有你這麼好了。」

「我的命並不好。」听到陸玉簫說自己命好,蘇秦張嘴反駁,「一出生就被迫與親人分離,而且看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個人死去卻無能無力,就是現在還沒辦法報仇。」

「你知道仇人是誰麼?」听到蘇秦的話,陸玉簫看著蘇秦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不由的接口問道。

「知道,他們都還活著,而且活的很好。」蘇秦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

「別人都羨慕我的榮華富貴,其實我羨慕的是你這樣能夠肆意恩仇。」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有感而發的陸玉簫輕輕的對蘇秦說了一句,說完,陸玉簫看著穿衣服的蘇秦道,「或許咱們還會在見面的,在不久的將來。」

當蘇秦把這句話告訴祈洛歌的時候,祈洛歌微微沉思了一下,就告訴了蘇秦陸玉簫說這句話的意思,「炎國當年的權勢爭斗誰過誰非已經不重要,最後是陸天行當了皇帝,太子傳聞被殺,三皇子則被陸天行找了個理由驅逐到了西涼城,有人說陸天行發話說有生之年陸玉簫不能跨出西涼城一步,這話我也不知道真假,不過今天看陸玉簫的樣子應該傳言非虛,陸玉簫知道咱們要北去離火城,那麼他的意思是他也要北了。」祈洛歌說著輕輕一嘆,看了一眼蘇秦,「到時候希望再次和陸玉簫踫面的時候不是敵人而是朋,不然……陸玉簫要是和陸天行站到一起,報不了仇不說,我就是死都沒臉去見為了青雲城死去的將士。」

「錢胖子,你昏迷中不停的嘮叨鄭府是怎麼回事?還有不停的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陷入回憶的蘇秦忽然被奚日問蘭的聲音打斷,听到這話的他正對祈洛歌的目光,隨後不止兩人,車廂內的四人都把目光盯向了錢多多。

「不要叫我胖子……」

「是的,你只是身肥而已。」就在錢多多的話還未說完的時候,奚日問蘭已經反駁出聲。

看著奚日問蘭,錢多多面色一凝,但是並未發火,如果是蘇秦和白啟喊他錢胖子的話,錢多多倒是可以和他們貧幾句,只是奚日問蘭是誰?自己現在這半條命可是奚日問蘭從鬼門關里拉出來的啊。

「說老錢,有什麼事別在心里憋著,大伙一起想辦法,如果你信得過我們的話。」祈洛歌這個時候開口。

「蘇秦和白啟為了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要說信不過除非良心被狗吃了。」說到這里錢多多一頓,「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怕說出來沒人信。」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信?」蘇秦反駁。

「好,我說。」錢多多說著沉默了起來,就在眾人等的不耐的時候,只听錢多多閉眼一字一句的道,「我……是鄭府……十八年前的主人……鄭浩奇的後代。」

「老錢,我不信啊,你要說你是財神爺的大太子我倒是信。」錢多多的話音未落,白啟笑著說了出來。

而祈洛歌和蘇秦則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車廂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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