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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5,最糟糕的狀況

頃刻間,白痴就被士兵圍住。面前的半透明聖劍讓白痴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剛才的金發男子。沒有猶豫,白痴立刻拉過手中的胡桃,用沾滿血水的左手直接卡主她的喉嚨,大喝道︰「誰都不準過來!」

平靜的鬧市街頭,立刻出現了一場可怕的對峙。

白痴死死卡著胡桃的脖子,黑暗的雙眼迅速化為虛無。而周圍的士兵們心有顧忌,也是不敢貿然上前,只能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他。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巴庫淚流滿面的跑了過來。他哭泣著,撲通一聲跪在戴勞的面前,大聲嚎啕︰「公爵大人!這個……這個禽獸!他……他奸殺了我們的公主!我們那如同冰蓮花一般……美麗……可愛的托馬斯公主啊!嗚嗚嗚嗚…………!!!」

此言一出,四周不管是旁觀者還是士兵,全都大吃一驚。盡管水晶冰共和國只是一個小國,但雪蓮到底還是公主。這樣一位公主在自己的國家,而且還是首都之內被人殺死,會造成的國際影響可是無法估量的

戴勞听完,立刻踏前一步,手中的梵蒂岡死死對著白痴,大喝道︰「平民,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放下公主。不然,可千萬不要怪我不客氣!」

白痴掐著胡桃。手指沒有絲毫松懈的意思。也許是由于掐的太過厲害,胡桃的面色漲成血紅色,呼吸也有些困難。

「我…………如果說我沒有殺人。你,信是不信。」

白痴緊盯著戴勞,言辭冰冷。

「如果人真的不是你殺的,風吹沙的最高法庭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可是,如果你還不放下雄鹿公主,即使你真的是清白,我也有權利將你就地正法!」

戴勞的聲音顯得更為冷靜,他的嘴角甚至還含著輕微的嘲笑,繼續道——

「要知道,你現在手中綁架的可不是別人,而有可能是我戴勞?古德塞公爵的未婚妻。識相的,就立刻松手,放人!」

嗚嗚嗚!人類小子……這……這是什麼情況?!我會被融掉嗎?我會被當成凶器被鎖在抽屜里嗎?!不要啊!我只是一把菜刀!我什麼都不知道

暗滅不知道,白痴就知道了?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手中的胡桃是自己唯一的一張王牌。如果自己把這張王牌丟棄,那麼這輩子恐怕都別想翻身!很可能……自己會在幾天後,被公然押到刑場上吊死

審判?

要知道,下水道老鼠這一生最不會相信的,就是他人對自己的審判。

老鼠的命雖然不值錢,雖然微弱。但每一次,每一秒,都會死死的掌握在老鼠自己的手中。而絕不是他人

白痴呼出一口氣,雙眼仔細掃描包圍自己的圈子。在略微觀察之後,他突然帶著胡桃沖向一個人數較少的缺口。包圍網瞬間被轟破,他也是帶著胡桃和背上的面包。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巴庫︰「公爵大人!」

「放心。」

戴勞冷笑道——

「缺口是我故意放出來的。那條路是一條死路,要想保住公主,就必須讓這條骯髒的老鼠多跑動跑動,累得夠嗆才行。」

——————————————————————————

逃……逃……逃……

不斷地逃……

似乎在剎那之間,白痴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塞納格……回到了那種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睜開眼楮,是否還能看到下一個日出的環境。

朝不保夕……

這,就是曾經下水道老鼠的生活。曾幾何時,白痴甚至開始有些遺忘了這樣的生活。他開始有些覺得,自己已經從下水道中爬了出來……成為一只能夠偶爾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的老鼠。

可事實上……

「在那里!」

「不要逃!」

「為了公主的安全,可以立即擊殺!」

「調弓箭手和槍械狙擊手來!」

他,依舊還是一只下水道的老鼠。

沿著僅有一條的通道七轉八轉,白痴開始發現自己已經慢慢的進入了一條死胡同。

九年來,風吹沙的每一條下水道,每一條暗巷他都已經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他非常確定,再這樣跑下去,自己絕對會進入一條死路

可是……他必須要逃。

必須從這場糾紛中逃出來

喂喂喂!人類小子,你除了做菜之外,戰斗力也那麼強,難道就不能把那些人全都打發嗎?!我可不想他們把我融掉啊

打發?那麼容易?

你以為堂堂的雄鹿帝國,作為首都的風吹沙內。到底有多少高手存在?

也許,自己可以干掉一兩個,三四個。或者說多一點,可以干掉十個,二十個。可是,接下來呢?接下來,要自己一邊保護小面包,一邊迎戰更多的人?和整個風吹沙……和整個雄鹿為敵?

如果你沒有兵力,那麼,你就沒有資格與一個國家為敵。

沖刺,繼續沖刺。懷中的胡桃沒有說話,更沒有任何的異議。是因為知道白痴此刻的處境艱難,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總之,不能就這樣沖進死路。

想到做到,白痴立刻跳起,踩著旁邊的牆壁,再反彈回來踩住另一邊的牆壁,交替著向上方跳去。可就在他剛剛要月兌出巷道的時候,一張閃著電火花的網兜突然從天而降!白痴一驚,急忙收縮身體直線下墜,快速前沖,繼續在小巷中奔馳。

「他在這里!」

「攔住上空,別讓他跳出來!」

「成為甕中之鱉了吧,殺人凶手!」

「不行,會傷到公主的,扔催眠氣體!」

屋頂上傳來許多士兵的聲音,看得出來,這些人全都是顧忌到胡桃才不敢直接跳下來。可緊接著,許多瓶子就從半空中扔下。在白痴的前進道路上砸的粉碎。

「啊!我不要!我不要睡著啊!」

胡桃看到那些無色無味的氣體揚起,有些慌張了。可沒過兩秒,她就眼皮沉重,昏睡了過去。原本,白痴也以為自己這下完了。可在等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事。連忙越過那些瓶子,繼續向前逃竄。

「怎麼可能?!」

「催眠氣體無效?!」

「可是……公主的確是睡著了呀?」

「不管了,上!」

終于,死路的盡頭到了。在白痴身後的,就是作為風吹沙城屏障的懸崖。而他的兩邊的建築物上,則已經站滿了士兵。左邊的屋頂上全都是清一色的弓箭手。而右邊的屋頂上則是清一色的火槍手。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白痴,只待一聲令下,就能夠迅速射擊。

「嗚……嗚……」

面包緊緊抓著白痴的後領,害怕的蜷縮著。白痴一旦發覺自己被困,再次轉過身,掐住胡桃的脖子,將她作為擋箭牌面對所有人。

不消片刻,戴勞也從拐角處出現。他繼續舉著劍,直指白痴,冷笑道︰「跑啊,再跑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四年前和我一起被困在雪山的那個人。沒想到今天再次踫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的場面。」

「………………………………」

白痴死掐著胡桃的脖子。不說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數到十秒,立刻松手。不然,你的項上人頭我就要了。一,二,三……」

該怎麼辦?

听著戴勞在那里數數,白痴咬著牙,後退一步,靠在懸崖上。

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這個人壓根就不關心自己手中的胡桃的死活,數到十之後,他一定會立刻沖上來向自己攻擊

「四。五,六,七……」

那麼現在……我該怎麼辦?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從這樣的局面中逃離?

就在白痴苦思冥想的時候,小面包突然抓了抓白痴的衣領,將他往後拉去。白痴想了想後,心領神會,全身都靠在懸崖上。

「八,九,十!看來,我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剎那之間,戴勞的身子從原地出現在白痴面前。由于白痴的手卡著胡桃的脖子,所以壓根就來不及拔劍!就在那把黃金聖劍即將穿破白痴的頭部之時……

背後的岩石,蠕動。白痴的身影連帶著小面包和胡桃,就像是深陷泥潭一般融入其中,消失,不見了。

嚓————

梵蒂岡,插入岩石。

只不過毫厘之間,就能夠將對方殺死。戴勞那金色的瞳孔慢慢放大,但片刻之後,他就重新恢復平時的輕蔑與冷酷,慢慢的……拔出劍。

血,黏在劍上。

顯然,那個綁架公主的人已經受傷。

一個受傷的人絕對逃不了多遠,戴勞哼了一聲,甩去劍身上的血水,大聲道︰「所有人立刻給我在附近搜!不管怎樣,也不能讓那個綁架了我的未婚妻的殺人凶手逃走!」

「是!」

所有士兵得令,紛紛四散而去。戴勞則是繼續看著面前的這面牆壁,冷笑。

「好小子,很久沒有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了。看看,是你逃得夠快,還是我追的更快!」

——————————————————————————————

夜,深了。

對于今晚的主人公,胡桃公主失蹤的消息,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座風吹沙城。

原本的歡聚在這一刻變成了恐慌。原本應該在夜空中閃耀的煙火此刻也是偃旗息鼓。

街道上,到處都是負責搜查的士兵。那些本應該享受節日歡快氣氛的平民們。則是爭先恐後的躲進自己的屋子,鎖上大門,拉上窗戶。

這是一個糟糕的生日。

同時,也是一個讓所有的一切,都發生改變的日子……

距離死路巷子大約百米開外的另一處懸崖上,一塊岩石慢慢的變得松軟。接著,這塊岩石變成了泥濘一般的深潭,但和一般的深潭不同,這一次不是將人陷進去,而是有三個人從里面走出來。

「啊嗚!啊嗚!啊嗚!」

面包扶著白痴,面色驚慌。因為那些暗紅色的血水正從白痴的額頭上不停的淌下。從那裂開的傷口中甚至已經可以看見顱骨,真的只差那麼一點點,戴勞的劍刃就會刺進白痴的頭部,徹底結束他的生命。

白痴捂著頭,喘息著。胡桃此刻也終于是醒了過來,她看到白痴這幅血流不止的樣子之後,連忙撕下自己的一塊裙子,替白痴包扎起來。

疼……白痴已經麻木。

雖然傷口很深,但他並不太過擔心。除了暗滅由于喪失記憶而不會主動幫自己治療會拖延速度之外,這樣的傷口應該只需要兩三天就能夠痊愈。

可是比起傷口,還有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需要白痴去思考。那就是……

現在,自己應該怎麼辦?

逃。

現在,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看著旁邊小面包一臉的哭腔,雙手顫抖著抓住自己的胳膊,身上沾滿自己的血的樣子,白痴知道,自己的這個念頭奠定的更甚。

要想照顧好這個小丫頭,那自己就必須逃……逃的遠遠地,逃到一個絕對不會被雄鹿人發現,也不會被抓住的地方去

那麼……該怎麼逃呢?

這一刻,白痴轉頭,看著旁邊淚眼婆娑,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的胡桃。

「你嚇死我了!你這個大壞蛋!嗚嗚嗚……」

胡桃一邊哭著,一邊再次撕下裙子,替白痴包扎頭部。看著她這副滿臉淚水的樣子,白痴想了想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行。用她做擋箭牌,自己永遠都不可能逃得掉。可是現在……

白痴抬起頭,看著到處都打著手電走來走去的士兵。而且在黑暗中,他隱約也能看到一些身手敏捷的人在屋頂上縱躍。

顯然,這一次為了抓他,風吹沙精銳盡出。即使是傻瓜也能想到,自己這個逃犯的首要目標是離開風吹沙。所以城市各個出入口的守衛肯定是越加森嚴。而除了出入口之外的其他地點,則由于這平滑如刀的峭壁的關系,根本就無法攀岩。要想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你……還疼嗎?」

胡桃哭著,冰冷的雙手緊緊握著白痴的左手,這雙小手甚至還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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