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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8,威尼茨戰役

札特沖出行宮,手中之劍毫不吝嗇的揮向那些普通的人群。

在場的人中間並不缺乏雄鹿帝國的戰士。他們突然看到昔日的「發條督軍」突然間舉起劍沖了出來見人就刺,無不震驚。

要論實力,這些糊里糊涂就沖出來的人實在是太女敕了。面對鬼神莫測的六劍,他們大多數人只感覺眼前一花,身上就已經被利刃帶到,隨著鮮血飛濺而不甘心的倒地。

「哈哈哈!看到了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什麼陷阱機關,在真正的實力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來啊,還有多少人想上來送死?老夫的劍已經有多年未曾飲血,今天,就干脆喝個痛快!」

有了札特的狂妄,那些死勉國士兵也似乎得到了鼓舞一般,挺著手中的武器沖向人群。一場廝殺震天而起,到處都是四散的鮮血,和倒地的尸體。

星璃身在後方,眼睜睜的看著這場戰斗在持續。那雙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的是鮮血飛散,死亡蔓延。

她咬著下嘴唇,原本冷靜的容顏此刻卻是激動了起來。那雙縴細的手指漸漸握緊了手中的絲帶。

終于……

當一顆頭顱飛上半空,那從斷口處噴出的血液噴到她的臉上之後……

凝之武,將她手腕處的兩條絲帶,凝聚成了螺旋劍刃。

「慢著。星璃!你忘了嗎?我們的工作不是上前迎戰,而是在後方審時度勢,拖延這個人。」

黯扯住星璃的胳膊,假惺惺的勸了一句。

「啊……如果你喜歡的話,你可以在這里看著。」

星璃隨手一扯,就掙月兌了黯的拉扯。黯嘿嘿笑了一下,瞬間拉出長槍在空中耍了一圈。隨著狂之武的發動,她那頭火紅色的頭發慢慢無風而動。兩人一左一右,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那邊大肆屠殺的札特

六劍起處,絕不容生。

札特笑著,狂妄的笑著。

即使在頻繁的迎敵之中,他也是瞬間察覺到些許的異樣。

隨著第二劍蟲鳴那輕吟的一聲……

一把槍和一條絲帶劍的偷襲,就在這瞬間被同時擋下。

「沒想到敢于出戰的還有女子?實在是讓老夫大感欣慰!雄鹿帝國,今天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在星璃和黯的驚訝之下,札特的劍已經收縮,一陣即將到來的狂風,就已經緊緊的包圍住了她們……

————————————————————————————

在吵鬧的行宮正門的另一面,蜜梨卻已經收起翅膀,躲在一座牆角之下。

她伸出頭,豎起耳朵,听清楚前方那洶涌的人群嘈雜之後,輕輕模了模懷中的綠發小女孩。

「該你了。」

綠頭發小女孩捏著兩只小拳頭,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把雙手放在牆壁上,閉上眼。幾秒鐘之後,原本結實無縫的牆壁就裂開一些小小的縫隙,其中竄出一些女敕綠的幼芽。

這些藤蔓般的女敕芽在牆上鑽出一個大約半米高的門狀裂縫後,綠發女孩就縮回手。蜜梨點點頭。舉起拳頭輕輕一擊,就轟出一個小洞。

「好了,走吧。」

蜜梨鑽進洞內,警覺的四處看了看。在確定的確沒有人之後立刻疾奔,目標直指那高處的國王寢室。

要想讓那個札特心甘情願的奉獻出病毒解藥,那麼就必須搶到那把所謂的魔帝之劍,用來威脅他

蜜梨的速度很快,而近乎空無一人的行宮則替她爭取了大量的時間。她極為迅速的來到皇室寢宮門口,蹲在門前,耳朵貼上,極為小心的听著里面的聲音。

嗯……安靜。

偶爾,還能听到那位國王膽顫的申吟聲。

蜜梨輕輕拍了拍綠發女孩的頭發,雙手逐漸化為龍爪形態,推門……

嚓。

「…………咦?」

門,虛掩著。

蜜梨的右眼看著那從大門縫隙中伸出的薄刃,也看著它,刺進自己的左眼。

血,從蜜梨的後腦溢出。

那把貫穿她頭顱的薄刃緩緩後拔,與骨頭摩擦的哧哧聲徘徊在蜜梨那殘存的意識之中。

薄刃,終于被完全拔出。

蜜梨就那樣呆呆的蹲在門前,任憑綠發女孩搖著她的身子。卻……沒有了任何的反映。

噗哧——————

血,從殘破的左眼中噴射而出,將那大門染成鮮紅色。

之後,這個女孩就向後倒下,在血泊中……

金色的線性瞳孔,逐漸失去了光澤……

寢宮內——

「怎……怎麼樣……?!」

王者蹲在床上,雙手緊緊裹著被子。而他望著的方向則是站在門前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抽回薄刃,隨手一甩,甩去劍身上的血漬。他將劍刃插回腰際的劍鞘之中,轉過身。

那是一名帶著骷髏面具的人。骷髏那挖空的雙眼中投射出來的,卻是兩片溫潤的淡藍色光芒。這個人的腦後留著一頭同樣淡藍色的長發,被一根繩子簡單的扎起,垂在腦後。听到王者詢問,這個人則是走到床鋪前,虔誠的跪下。

「請陛下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全力的保護陛下的生命安全。」

士兵的聲音很柔和,听起來年紀也不大,興許就只有二十左右。但這樣柔和的聲音就仿佛已經見慣了太多的生命消散一般,不會再對任何的事情感到驚慌。

王者听到士兵的聲音,驚慌的臉上立刻露出輕松的笑容。他喘了口氣,說道︰「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我才知道,原來我之前竟然犯下了那麼多的錯誤!我不該撤去你的第二騎士團團長的職務!現在我宣布,只要我能夠平安的離開,我一定重新封你為第二……不,第一騎士團團長!」

骷髏面具下那雙溫潤的眼楮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喜,這個人只是很隨和的跪著,點頭算是感謝之後,重新站起。

「哦,對了對了!我的劍……我的魔帝之位!」

生命一旦得到保障。王者立刻轉頭,去看放在床頭的那把魔劍。是因為外面已經有太多人的生命逝去了嗎?這把劍身上原本的十個以為是雕刻上去的眼珠,現在竟然有三個變得靈動了起來。

這三個眼楮不斷的轉動,看著周圍的景色。而隨著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震天,第四個閉起的眼楮也漸漸有了睜開的趨勢。

王者高興了。他哈哈一笑,跳下床,一把握住那把魔劍。也正是在他握住劍刃的那一刻,魔劍上立刻散發出一些淡紅色的霧氣。王者的身體被霧氣所籠罩,等到霧氣消失之後,一套明顯還沒有完成的紅色甲冑,竟然被他穿在了身上。

「呵呵……這……這就是魔劍嗎?」

王者有些激動的望著手中的劍,他再看著身上這套籠罩住整個右半身,只露出頭部和一小塊左半身的甲冑,聲音興奮莫名。

「喂,看到沒有?這把劍終于認我為主了!我……我被選為魔帝了……你看到嗎?我的第一騎士?」

藍發的士兵透過那張骷髏面具望著自己的國王,沒有很多的驚訝與驚嘆,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隨後……

唰唰

這名士兵猛地拔出腰際的雙劍,撲向正在喜形于色的王者!在那位王者的驚訝之中……

當——————

雙劍交叉,士兵背對王者,半跪在他的面前,骷髏面具下的眼神略帶辛苦。而在他的雙劍之上,則有著一柄金光閃閃的黃金之劍!握著劍的人有著一雙充滿輕蔑與藐視的眼神,一頭齊腰的金發。

「哼。」

隨著一個淡淡的輕笑。黃金劍的主人抬起一腳,直接揣向士兵的月復部。士兵即刻轉身,用左臂上的鎧甲當作盾牌,擋下了這一腳。但這一擊之後,骷髏士兵的力量似乎不及對方,他連續後退三步,擋在王者的面前。

「呵,沒想到,在我除滅魔帝之前,竟然還有忠心耿耿的死亡士兵當作馬前卒?」

黃金劍的主人是個神情驕傲的青年。他甩起手中的黃金劍,在他那輕蔑的笑聲之中。又有一高一矮的兩人從那窗口中跳入。

「老大!」

「少主人。」

「啊,我知道。」

青年將手中的黃金之劍一甩,在空中拉出一條燦爛的金茫。劍尖,直指那名士兵和他身後的王者。

「那個死忠就交給你了,而那個魔帝嘛……嘿嘿……!」

「是!」

隨著青年的一聲令下,一高一矮兩人立刻分左右撲向那名雙劍士兵。而青年則是大喝一聲,雙手持著黃金劍,直接撲向死勉國王

想……殺我?

面對面前突然出現的刺客,死勉國王捏緊了手中的惡魔之劍。他撫模著身上的甲冑,臉上的表情漸漸由恐懼,變成了興奮。

「想殺我————————?!」

終于,青年的黃金劍抵達,王者的雙瞳頃刻間變成了無比的猩紅!他哈哈一聲大笑,舉起手中的魔帝之劍!隨著劍刃的揮動,一股猩紅色的光澤在劍影中浮現

「刺客,竟然想殺當今魔帝?!今天,我就讓你知道,魔族之力的利害!!!」

雙劍互撞。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一金一紅兩道光芒,就從行宮中爆出,就連那陰沉的天空,也隨之被光芒刺破。

————————————————————————————

巨響,從皇宮中傳來,這一聲巨響,讓原本預備一擊必殺的札特稍一疏忽,使出夏嵐的姿勢變得不再正確。

星璃和黯也是看準了這一疏忽,立刻後躍避開。黯在跳開的那一瞬間捂著自己的心髒,隨之爆喝一聲!蝕骨的槍頭立刻劃出火焰,直接撲向札特的咽喉

「想要偷襲?你們還沒到這個資格!!!」

札特迅速調整姿勢,他伸出手抓住還在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槍頭,將黯猛地拉進!殤之一劍毫不客氣的洞穿而出

「小心!」

星璃看的真切,立刻甩出手中的絲帶,切向札特的後腦。

「來得好!」

札特哈哈一笑,原本擊出的殤竟然在瞬間變招,蟲鳴之聲響徹雲霄!即使星璃已經見過這招,做好了準備,她的鎖骨依舊被這一劍劃過。鮮血,躍上半空

這里的戰斗在持續著,生命也在不斷的消失之中。

札特的強大顯然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計算。

他不斷的屠殺著,將這些同樣手持武器的人當作螻蟻一般滅殺。

而這樣不斷屠殺的結果,則是……

「這個人……好強……!」

人們的心,開始動搖了。

原先以為可以有著無數可能性的眾人,在這樣的瘋狂戰斗下,逐漸敗退。

人類在面對絕對的實力面前,信心會崩潰,會膽怯。

尤其是在見識了那簡直就讓人無法近身的夏嵐之後,這些人更是慌亂,慢慢的……開始逃跑。

「可惡!白痴……白痴在哪里?!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不遠處的高樓上,不懂武技的胡桃和可娜站在那里,驚慌的看著那逐漸潰散的人群。

「白痴!你到底在哪里啊?難道……難道你已經病發身亡了嗎?難道你已經死了嗎?白痴!!!」

胡桃叫著,拼命的叫著。

在這個公主的眼楮里,現在唯一可以阻止這個瘋子屠殺的男孩為什麼還不出現?

她等著,焦急的等著。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奇跡的話,胡桃相信,那絕對是那個白痴才能夠引發的奇跡

可是……

「為什麼……你還是不出來?」

可娜抱著自己的女兒,拉著脖子上的吊飾。她也是萬分緊張的看著下面所發生的戰斗,心也是一直懸著。眼看,札特已經殺出了行宮,逐漸往自己所處的小樓沖來,她立刻開始勸說道︰「公主,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不然……他就要殺過來了!」

逃?

這個念頭在胡桃的腦海內一閃而過。

但是,卻被她堅決的否決。

「不,我決不能逃!」

「我已經受夠了到處逃命了,而且在這次的戰斗中我什麼忙也沒幫上!所以這一次……這一次!」

「我一定要幫上忙!」

「這里是制高點,白痴要是看到我們在這里的話,他就能夠立刻跑過來!而且白痴很擅長偷襲,他也喜歡小巷。在這個高樓的附近,小巷和暗道最多!」

「我知道星璃的意思,她要我站在這里,就是為了充當誘餌的!只要……只要把那個混蛋引進這里,白痴就一定能夠瞬間擊殺他!」

胡桃的身子在發抖。聲音,也在打顫。

她的雙眼濕潤,看著下面……瞧,札特也正望著自己,隨後一笑,朝自己所在的塔樓沖來。

她不能逃。

為了將這個人引誘進這條錯綜復雜的水道和巷子,她必須站在這里。

不管有多麼的害怕,不管有多麼的危險。身為誘餌……她這一次,絕不允許自己逃命

「可是公主!如果他沒有來的話……」

「不,他一定會來的!」

眼看,札特已經沖進自己所在的塔樓,逐漸逼近。胡桃握著拳頭,緊緊捂著狂跳不已的心髒……

「他一定會來……我相信……」

「他……一?定?會?來————!!!」

…………………………………………………………

一陣風,掠過疾奔中的札特的臉。

他猛地舉起手中的劍橫掃,只听得啪嗒一聲,一團小小的火球被劍刃從中間一斬為二。

「…………縱石師?」

在那散落的火星之中,札特轉過頭,望向火球飛來的地方。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滿臉害怕的六歲小女孩,雙手中各握著兩團火球,膽戰心驚的看著自己……

縱石師…………?

……………………不對

剎那間,札特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的,他想起來了。

想起這個小女孩到底是和誰在一起的。

————欺騙……是什麼意思?————

————欺騙,就是在人最不設防的地方,把刀子狠狠的捅進去。————

那麼自己現在最不設防的地方是哪里?

在自己轉過頭,看著這個小女孩的那一瞬間……

自己最不設防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

安靜的時空中,冰冷的劍刃,抵住札特的後背……

在那緩慢的時間之中,劍刃一點……一點的刺入肌膚,割破肌肉,貪婪的爬向自己的內髒……

這一刻,在這炎熱的夏日午後,一些黑暗的雪花,飄落……

「嗚!」

情況緊急,札特立刻轉身,手中的劍也憑借著蟲鳴的速度直接割向背後那人的脖

兩柄劍的速度都很快。

並且,都是帶著絕對的一擊必殺所施展。

只听得哧哧兩聲,札特的後背肌肉被拉開,鮮血飛散。

而手持黑暗之劍的男孩的脖子,也被拉開一條口子,溢出鮮血。

……

…………

………………

雪花,飄舞著。

在這陰暗的小巷之內,黑色的雪花跳起最為完美的舞蹈。

兩個在第一次交鋒中就各自擊傷對方的人對峙而立,手中的劍都不約而同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劍尖指地,面向對方。

黑暗的瞳孔,沒有焦距。

在那個小女孩放好火球就按照指定的地方逃跑,躲進胡桃所在的高塔之後,這雙眼楮里就沒有了任何的牽掛,只剩下最為純粹的虛無。

而看著這雙眼楮的老人眼里,則是流露出最為輕蔑的蔑視。他高抬著下巴,冷笑,面對眼前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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