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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餐就在這樣不合的氣氛中結束。愛因斯坦拂袖而去,憤然的離開了餐廳。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種事實,他已經和沙斗做兄弟做了那麼多年,現在竟然就因為帝國的一句話,就要讓他們這兩大戰力分開?那今後還要怎麼對付敵人?難道要把先帝苦苦建設起來的死勉國中央,拱手交給那些饞臣?

愛因斯坦無法接收這個事實。既然無法接受,那他就必須找個人商量。他嘗試說服自己,剛才沙斗在餐桌上的舉動完全是因為他的性格。其實,他應該也十分的憤慨,不是嗎?

想到這里,愛因斯坦再次笑著前往沙斗的房間。可出乎他意料的是……

沙斗,竟然離開房間。

接著……

徑直,走向了查爾頓的辦公室……

……

…………

………………

愛因斯坦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痛,自己的血在燃燒。

他縮在沙斗房間的後面,愣愣的站著,等著……直到沙斗回來,他才鬼使神差般的掀開那幅裝飾畫。

可接下來他看到的景象,卻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沙斗……將一張申請單撕成了碎片。

而那張申請單的名字部位所寫的,卻是自己的徒弟——卡卡。

……

…………

………………

夜晚,安靜極了。

愛因斯坦,也安靜極了。

他停頓著……仿佛連心髒也為之停止。在這一刻,他竟然會覺得自己無比的冷靜?

這種冷靜實在是太過可怕了……而白天自己曾經付之一笑的那些東西,這一刻,卻是如同潮水一般涌進他的腦海。

沙斗比你強嗎?

他真的有看起來那麼的冷靜嗎?

你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可誰能保證他背地里不是在做著些卑鄙的勾當呢?

他在你眼前所展現的一切真的是真正的他嗎?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知道他又在做著什麼?你知道他在和誰打交道,說著什麼話,辦著什麼事?

人心……

真是可怕……

它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你竟然完全不知道它所隱藏的另一面,自己卻總是將心比心的去對待對方,最後,反而被對方出賣

愛因斯坦離開公館,漫步在街道上。黑壓壓的天空仿佛也正像是他的心情。

他思索著……考慮著……

在思考沙斗那好不容易察覺的另一面之時,他也在回憶以前的童年時光,想起在孤兒院時,沒有權力,沒有金錢,只有最真摯的友誼的那段時間……

「愛因斯坦,長大了,你會娶我做你的新娘子嗎?」

「哈哈哈,那要你長得夠漂亮才行∼∼∼」

「咳嗯。」

「啊……其實,你現在就很漂亮,以後一定會變得更漂亮的。」

「嘻嘻,你還是怕我哥∼∼!」

「我……我怕什麼!」

「不怕?不怕我哥一咳嗽,你干嘛就改口?哥,愛因斯坦欺負我,替我教訓教訓他∼∼∼」

「喂喂喂,沙斗,你不會認真的吧?哈哈哈,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會認真呢?不過話說回來,你會把赫佳特給我做老婆的,對吧?」

「嗚!愛因斯坦哥哥,你壞!」

「…………赫佳特,我們走。我不會讓你嫁給這小子的。」

「還是親哥哥好∼∼∼我長大了以後要嫁給哥哥,死也不嫁給你∼∼∼!嘻嘻。」

「啊?喂喂!赫佳特,沙斗!喂!不是吧?喂!」

死也…………不嫁給你…………

在回憶的深淵中,愛因斯坦抬起雙手,看著這雙手……這一刻,他仿佛也看到這雙手上的那條殘破的胳膊,和一條殘破的腿……

赫佳特……完成了她的這句誓言。

在那個下著雨的湖邊,從湖水中打撈出她被分割成碎片的尸體之後,他抱著她那已經腐爛冰冷的部分肢體,神情呆滯。

她……至死都沒有嫁給自己。

沙斗放下雙手,抬頭望著天空。

他感覺自己的眼眶紅紅的,有些想哭。他抽了一下鼻子,想要忍住,可就在他抬起手想要擦的時候……

踫。

一個柔軟的身子,突然間撞進了他的懷里。而當他低頭之時,一頭他曾以為只能在記憶中飄逸的橘紅色長發,卻是輕輕的掠過他的鼻尖……

「嗯?!」

愛因斯坦一驚,連忙伸手扶住懷中的少女。低頭一看,只見這個女孩滿臉的淚水,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是因為她的那頭紅發和相似的年紀嗎?那一瞬間……愛因斯坦竟然覺的時間倒流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女孩……現在竟然重生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是……?!」

愛因斯坦拉著她的手,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復冷靜,說道︰「小姐,怎麼了?誰欺負你,讓你哭成這樣?」

懷中的長發少女呆呆的望著愛因斯坦,什麼話都沒說。可就在愛因斯坦想要再問的時候,她突然一個掙扎掙月兌了他的手,沿著道路上的階梯就向下跑。是因為依舊慌不擇路的關系嗎?她竟然再次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而那個人……卻是沙斗。

此刻,這個他曾經視作兄弟的男人,現在正用一副像是看待敵人似的冷漠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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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從那條街上離開的。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很愚蠢,愚蠢的無以復加

兄弟?朋友?戰友?

如果說在困苦之時他們之間還有這份純真的感情的話,那現在呢?現在還會有嗎?

「呵……只可同貧賤,卻不可同富貴……嗎?」

曾幾何時,愛因斯坦對于這句話只是付之一笑。因為他怎麼也不肯相信,一對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會因為飛黃騰達而變得反目相向。這太愚蠢了,愚蠢的無以復加

可是現在,這種糟糕的事情竟然會真的落到他的身上?讓他看清那個男人所謂的朋友和兄弟在金錢和權力面前究竟是多麼的脆弱

愛因斯坦笑著,笑自己傻。

他開始不再回公館,光是讓他和沙斗住在同一屋檐下就讓他覺得受不了。

他開始在酒館夜夜笙歌,用女人和酒精來麻痹自己。好讓自己不再去想著沙斗在查爾頓面阿諛獻媚的姿態。

「你不是想把我逼走嗎?」

「你不是害怕我的強大有一天會威脅到你的騎士團長的位置嗎?」

「既然這樣,我走!」

「我會離開你的寶座周圍,走的遠遠的。好讓你永遠也看不到我對你的威脅。這樣……至少你還能把我看作是兄弟……不是嗎?」

雨,下著。

端著酒杯的愛因斯坦,則是笑著。

他穿上雨衣,在兩名陪酒女郎的攙扶下離開酒店,哈哈大笑一聲,甩開陪酒女郎,提步就走。

迎著那雨,迎著那風,也迎著那黑暗……

「愛因斯坦先生!愛因斯坦先生!」

突然,經常在公館內工作的那名男佣突然間沖了過來。看到愛因斯坦之後,他焦急的說道︰「先生,先生!事情不好了!有強盜闖進公館,傷了女佣,現在正在逃呢!」

「傷了人?!」

愛因斯坦並沒有喝太多,所以一听,立刻清醒過來。

「沙……岡達魯夫呢?」

「岡達魯夫先生?不知道啊!只是公館出事,小人急忙來找先生……」

「哼,敢在我國領土內傷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對方往什麼方向逃了?」

「是!是!往……往東北的平民區方向……」

愛因斯坦的目光立刻變得犀利,他快速提步追了上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風吹沙警備隊也接到報警趕來,恰好和愛因斯坦會和,一並向東北方前進。

「呀————!」

突然,一個少女的聲音從街道的那邊傳來,下一刻,一個有著一頭紅發的身影就從愛因斯坦面前一穿而過,閃進另一邊的小巷。

紅發?

愛因斯坦立刻拐彎,朝那個女孩進入的小巷跑去。但糟糕的是,這條小巷實在是太過復雜,繞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通道。

「可惡!」

雨,很大。

懷著某種擔憂,愛因斯坦繼續尋找著。

而當他轉過某個拐角,以為出現在眼前的又是一個被雨水籠罩的巷道的時候……

神罰,矗立。

一個紅發的少女,靜靜的躺在水塘之中。

鮮紅的液體,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

而她的手指,則還抓著一只吊飾的一角,吊飾的那一頭,則握在……

沙斗。

他的兄弟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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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斗……你變了。

半空中,愛因斯坦的右眼依舊化為十字。漫天的劍刃也在擦過他的身軀,逐漸壓縮著他的生命。

這一秒鐘竟然會如此的漫長?漫長到讓沙斗想起了太多太多。

他看著狙擊鏡頭中的沙斗,看著那張曾經讓他無比尊敬,現在卻無比厭惡的臉。

…………這算什麼?

權力……就真的能讓你變成這種樣子嗎?

地位……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沙斗………………岡達魯夫………………」

「默罕默德………………愛因斯坦………………」

扣下扳機,第二枚狙擊子彈再次從槍膛彈射而出!那帶著螺旋的彈痕以極快的速度追上前一枚子彈,狠狠撞擊。在一聲輕微的炸響之後,這兩枚子彈帶著不可思議的角度分開,繞過沙斗抬起手臂格擋的路線,直接……

穿透了他的心髒,和咽喉

而這里……

噗噗噗噗噗噗………………

就如同被雨水淋濕一般,愛因斯坦的身體也在那一槍之後,被這密集的劍雨所浸染……淋濕………………

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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