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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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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德一直想不通的事,被王氏一點,豁然明朗起來,沒錯,肯定是這樣,慕婉這丫頭一直對那批貨耿耿于懷,現在韓洪寶不找她的麻煩卻賴上他,慕婉高興都來不及,又豈肯拿出合約來自找麻煩?想明白後李正德又是一陣磨牙,人若是走了背運,喝涼水都要塞牙縫,大體就是他現在的情況了,連自己的親佷女都來落井下石。

韓洪寶走到窗戶邊打開一條縫朝外邊張望,見李二爺他們幾個在那嘀嘀咕咕,之前那個去拿合約的僕人也在,韓洪寶嗤鼻一笑把窗關上,悠閑地踱回到座位上,大聲道︰「來人,給爺斟茶……」

什麼老太太召見,分明是去商議怎麼對付他,要是合約到手,李正德早就理直氣壯地來跟他理論了,何必鬼鬼祟祟在外頭嘀咕。

丫鬟來把茶滿上,韓洪寶見丫鬟一雙手白皙如玉,十指縴縴,便趁機模了一把,嚇得丫鬟趕緊退開十步遠。

韓洪寶嘖了一聲︰「跑什麼?爺又不會吃了你。」

韓洪寶調戲幾句只為解解悶,那丫鬟卻是嚇的臉色鐵青,瑟瑟發抖,讓韓洪寶很是掃興,不由感慨,還是自家的丫鬟好,不說風情萬種也是知情知趣的。

「去,叫你家二爺回來,把客人晾在一旁自己在外頭嘀咕,這可不是待客之道。」韓洪寶朝那丫鬟努了努嘴。

丫鬟忙出去請二爺,不多時,李正德回來了,神情淡淡,沖韓洪寶拱手一禮︰「洪爺,我佷女這會兒不在家中,在鋪子里,事關重大,我得親自去一趟,你若等得住你便等,等不住,你先回,咱們約個時間再談。」

裝,繼續裝,看你能裝到幾時,韓洪寶不緊不慢地笑道︰「李二爺只管去,我今兒個過來,就沒打算空手而回,我是很有耐心的,不過我手下那些弟兄卻是急性子,若見我遲遲不歸,只怕要鬧上門來……」

李正德鼻子里哼出一氣︰「不會耽擱太久。」

換回女裝的慕婉坐在櫃台後,托著腮幫子,看著進進出出地客人,年後這一段,來閑逛,來觀望的人不少,下單子的卻不多。

可是,就這麼看看料子,似乎沒什麼吸引力啊!再看西南角的老裁縫閑的都快打瞌睡了。

慕婉的視線從堂上掛著的一件件樣品掃過去。這些都是往年盛行過的款式,但現在看來都已經過時了,又要等到今年的新款出來,再制樣衣。忽然腦子里生出一個想法,她知道往後五年盛行什麼布料,同樣也知道盛行什麼款式的衣裳,何不走到流行前端,由瑞合祥來引領風潮?這樣,瑞合祥就不僅僅是品質的保證,還是風潮的引領者,五年時間,足夠在人們心中形成一種定性思維,瑞合祥的衣料是最好的,瑞合祥的成品也是最新潮的,京城的貴婦們都將以擁有瑞合祥最新款而自豪,到那時,放眼京城,還有誰能與我爭鋒?慕婉想想都激動起來。

「許管事……」慕婉叫了聲正在跟鐘先生算賬的許管事。

許管事應聲過來。

「許管事,我想再招幾個裁縫。」

「小姐,咱們鋪子里裁縫足夠啊!老裁縫的兩個學徒都快出師了。」許管事不解。

「不夠不夠,你再去招幾個手腳快,做工又精細的裁縫回來,還有繡娘也要,最好是學蘇繡的,對了,咱們隔壁後院不是空著嗎?你去問問,他們肯不肯租,若是肯,咱們給租下來……」

小姐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又要招裁縫,又要招繡娘,還要租院子……許管事有點犯懵,小姐這是要做什麼?綢緞莊改成成衣鋪?

「小姐,京城里有名的制衣坊不少,像瀾衣閣、綴錦坊、衛記繡坊等等,經營了好多年,做功繡功都是一流,京城的貴族們就認定她們的東西,明明一樣的款式,一說是這幾家制衣坊做的,就覺得精貴,就好像咱們買布的,也許是同樣的料子,但人家就認定咱們瑞合祥一樣,而且,咱們跟好幾家制衣坊都有合作,她們的客戶推薦到咱們這,咱們這的客戶若有需要,咱們也給推薦到那邊。所以……」許管事遲緩道︰「在下覺得小姐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念頭是剛剛興起,但慕婉很確定自己絕對不是一時頭腦發熱,雖說目前大部分綢緞莊都配有裁縫,但都只是附帶而已,只是為了滿足一些比較隨意的客人,在你這買了料子就放你這做,圖個省心又省力,但大部分有身份地位的客人就一定要拿到那些有名的制衣坊去,冠上了某某制衣坊的標簽就是財富和權利的象征。為什麼綢緞莊就不能辦制衣坊呢?按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最有利的條件,慕婉究其原因,還是思想太過狹隘、保守。覺得自己是賣布料的,那就好好賣布料,做衣裳你做得過人家瀾衣閣,論刺繡你比得過危機繡坊嗎?術業有專攻,還是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為上。

如果慕婉不是有著未來五年的經歷,也許她也會是這種心態,謹守本分,而現在,讓她放著這樣有利的條件而不加以利用,她一定會後悔。這幾年京城的綢緞莊已經增至十三家,今年又有兩家要開張,就好比盤子里的點心還是一樣多,但分吃的人越來越多,誰有本事多搶幾塊,誰就能吃得飽,否則,就只有挨餓的份。墨守成規還能保住自己那一份嗎?還是主動出擊,力求突破?慕婉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可許管事未必能理解她的想法,或許會認為她年輕氣盛,不夠穩重,亦或者會認為她剛愎自用,不尊重他的想法,嘴上說鋪子里的事都交給他,這邊又插手插腳的。所以,慕婉思量一番後,還是決定自己先暗中籌劃,等有了眉目再告訴大家。

「算了,當我沒說。」慕婉怏怏地又拖了腮繼續發呆。

許管事暗松一口氣,東家小姐腦子是聰明,可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說風就是雨啊!現在瑞合祥的業績在京城這麼多家綢緞莊中算是不錯的,還是穩中求勝的好。

「二爺,您來啦?」

正送客人出門的鄧安見久未露面的二爺來了,忙大聲打招呼。

慕婉聞聲心頭一凜,二叔果真親自來了?

忙從櫃台後繞出來,笑吟吟地迎上前去,福了一禮︰「二叔來啦!二叔是路過還是特意來轉轉?」

李正德瞧慕婉一副主人的姿態,心里就膈應得慌,目光掃了一圈,平日里見到他就一臉討好笑容的伙計也只是象征性的朝他咧嘴一笑,旋即就干自己的事,許管事在櫃台後朝他拱了拱手,態度疏離冷淡,算是打過了招呼,真是人走茶涼,世態炎涼,李正德心里又是一陣不爽。

李正德面無表情地說︰「我來找你。」

慕婉微張了嘴作受寵若驚的表情,旋即笑起來︰「二叔是來找佷女的呀!那咱們到後堂說話吧!」

在門外和各家的轎夫們聊天的曾牛應聲跑了進來。

慕婉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二叔先走。

李正德袖子一甩,大步朝前。

慕婉朝曾牛努努嘴,曾牛趕緊附耳過來,慕婉道︰「二爺面色不善,怕是來找麻煩的,待會兒你陪著我。」曾牛目光一凜,點了點頭。

慕婉這才揚聲道︰「曾牛,給二爺沏杯大紅袍來。」

「好 !奴才這就去。」曾牛學著茶樓里跑堂的強調,抑揚頓挫,尾聲還帶拐彎。

進了後堂,李正德習慣的走到主位坐下,往椅背上一靠,擺出一副長者的威嚴氣勢。

「大佷女,那份合約在哪?」

慕婉莫名道︰「阿立沒跟你說嗎?那份合約被佷女不小心給掉火盆里了,佷女想搶都來不及。」

李正德冷笑一聲︰「大佷女,這謊扯得可不夠高明,七七里,你們長房哪里來的火盆?」

慕婉容色平靜,目光淡定,莞爾道︰「佷女沒必要扯謊,二叔信與不信也不要緊,關鍵是,這合約真的沒了,二叔要這合約是要幫佷女把這合約解除了嗎?」。

李正德忍住發火的沖動,冷聲道︰「你何必明知故問,今早上這批貨原是要送到瑞合祥的,如今卻送到我那去了。」

慕婉訝然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合約上不都明明白白地寫著麼?難道他們不識字?」

「所以,我問你要合約,好把這事說清楚。」李正德沒好氣道,他真見不得慕婉裝傻充愣的樣子。

慕婉笑了笑︰「二叔,合約我這是真沒有了,不過他們送貨上門,肯定得拿著合約來結清貨款的,你問他們要合約來看不也一樣?」

李正德呼吸一滯,一時語塞,現在的問題是韓洪寶這鳥人不肯拿出舊合約,只拿新合約跟他理論,要不然他何苦來找慕婉?可這話又不能說,說出來豈不全漏了餡。現在是有求于人,李正德不得不放低姿態,略帶懇求的語氣道︰「大佷女,二叔知道你的合約還在,二叔也知道你一直不想要這批貨,這樣吧!你把合約拿出來,二叔負責幫你把這批貨給退了,如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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