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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子時已過。

厚重的簾帳之外早已經听不到人聲。

除了沉重的呼吸聲,便無他物。

柳姍姍窩在熟悉的懷抱里,四周游淌著他和她的氣息,怎麼也不想閉上眼楮。

她知道這不是夢,可正是因為知道不是夢,她才覺得珍惜嬡。

為了她,不惜千里而來。

為了她,不惜以身犯險。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他,就是要她如何感慨,如何想要以身相許啊犛!

「你都處理完了嗎?你來這里,父皇是什麼意思?會不會……」

她忍不住喋喋不休,而身邊的他則是抬手掩住了她的嘴角,「放心吧,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說著,他撐起她的下巴,眸光幽深的盯著,「告訴你,只許這一次,若是有下一次,我就真的不會把你尋回去!」

他的聲音低緩,可字句都是發自肺腑。都讓她听著想要哭。

柳姍姍含著眼淚點頭,抬手扶住自己的肚子。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這樣脆弱的。

經歷了這一次的危險重重,她也真的怕了。

若非是他及時出現,恐怕她真的是要以死謝罪。

懷里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是雙目含淚的看著他,司馬昭然他輕嘆一聲,抬手擁住她,「睡吧!離天亮沒一會兒了,明兒你也還是要忙的——」

「嗯!」

她乖乖的應了,柔順的縮進他的懷里。

司馬昭然反手,再度擁緊了她。

懷里的她雖說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可身上的氣息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這也就是他為什麼這樣容易辨認出來的緣由之一。

這,就是失而復得的喜悅麼?

可知道在他剛見到她的時候,他只想把她狠狠的拽到懷里,問她怎麼敢這樣一意孤行!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就是他時刻能知道她的行蹤,她的安危,又能怎麼樣?

這個女人!

他說的話可是真的,等回去之後至少半年不讓她踏出房門一步。

……

翌日。

當柳姍姍從睡夢中醒來。

模糊的視線里先就是榴蓮滿臉淚水的面龐。

而看到她睜開眼楮,榴蓮趕忙的就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沖著擠出一抹笑容來,「小姐……」可是那話音未落,淚水就又一次從榴蓮的眼楮里流出來。

柳姍姍看著不禁犯疼。

她伸手想要把榴蓮臉上的淚水擦了,卻覺得胳膊上一陣涼意,她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竟是光著身子躺在被子里的。

她咬唇,縮回了胳膊,轉眸對上榴蓮再度溢出來的淚水。

就算是此刻她的腦袋里再有些沉重的恍惚,她也知道這會兒榴蓮在哭什麼。

「榴蓮,不要哭了,我沒事!」她只能這樣安慰。

榴蓮哽咽,喉嚨里強壓著的泣聲根根的挑著柳姍姍的神經。

她正要說話,就已經听到有人道,「請皇子妃起身,可汗賜見!」

柳姍姍閉了閉眼楮。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一行五個侍婢,站在不遠處,手上捧著游族皇子妃的服侍,還有洗漱的用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向她。為首的那名侍婢眼底里更還露出一抹不屑。

柳姍姍暗暗冷笑,側頭示意榴蓮把她扶起來,並用身上的被子掩蓋住被下沒有衣物的身子。

她扯唇一笑,明明是溫和的,可眉眼間的凌厲,即便是在這個不屬于自己原本模樣的面孔上還是嶄露出來,沒有絲毫弱勢的褫奪了她們的氣勢。「既然你們知道現在我是皇子妃,那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樣服侍我?」

「難道說楚皇子還有游族可汗手下的侍婢就是這麼沒有規矩嗎?若是如此,那今日我覲見可汗,就一定要說一說了!」

聲聲柔和,卻是擲地有聲。

那幾名侍婢面上一顫,雖說她們是極其的看不上這個來自異族的什麼皇子妃,可正如這個皇子妃所說,若是她把今兒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可汗,那可汗定然不會因為她們幾個侍婢就讓皇子妃下不了台面。

忙著跪倒在地,「請皇子妃見諒!」

柳姍姍扯了扯嘴角,她能不知道這些個地頭蛇的意思?

「你們退到一邊!」她道。

「是!」那幾名侍婢趕忙的起身,恭敬的退到一邊。

轉眸,柳姍姍才看向榴蓮,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榴蓮,記住,為了我們三人的性命,從現在開始說什麼也不能哭,知道嗎?」

榴蓮看著柳姍姍,死死的咬著唇角,用力的點頭。

……小姐她,她都已經這樣了,她又怎麼能置小姐還有小王爺的性命于不顧?

柳姍姍頜首,這方看向那些人,

「起身吧!」

*********************************************

此刻。

柳姍姍穿著游族最隆重的衣衫。

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略顯得蒼白的臉色,嘴角抿到一起。

即便昨夜她已經從司馬昭然的嘴里听說了早晨游族的這種類似變態的侍奉。可當她親身感覺到的時候,還是覺得羞愧,覺得渾身顫栗。

剛才,她就那麼全身赤&果的站在地上,任那些侍婢給她清洗腿間的污痕。就是身上每一處的痕跡她們也都沒有放過。

柳姍姍閉了閉眼。

……幸虧是他,幸虧是他。

若不是,在經歷了昨兒晚上幾乎羞憤自盡的事情之後,今日早晨若是再被這樣的對待,唯恐就算是她也恨不得一頭撞死。

袖下的手再也忍不住微微的蜷起。

這時候,耳邊也終于听到那名為首侍婢的話,「回皇子妃,好了!」

柳姍姍點頭,隨著簾帳掀開,她走了出去。

門口,那個昨夜里熟悉的面孔正立在帳篷之外。看到她沖著淺緩一笑,「皇子妃!」

柳姍姍揚了揚嘴角,從昨夜里見過那位爺之後,今兒看到這人,竟一眼看出來,他就是原裝的。

她微微頜首一輯。「楚皇子!」

「走吧!」他道,然後沖著她伸出手。

柳姍姍稍稍遲疑,還是一手搭了上去。

兩手剛握緊,旁邊就已經是一聲輕嗤傳來,「楚皇兄對皇妃還真是好呢?」

柳姍姍身子一僵。皇子轉頭看過去,嘴角緩緩勾出一抹淺笑,「怎麼,昨兒你盡享齊人之福,還覺得不滿?」

之前說話的是廉皇子,此刻听到楚皇子的話,臉色微微鐵青,往他們那邊走過去的腳下也略微停頓。眼角不經意的掃過柳姍姍一臉的淡然,嘴角邪肆的揚起。「還是楚皇兄了解兄弟有多快活!怎樣?今兒晚上皇兄也試試?」

儼然挑釁,曖昧。

楚皇子微微一笑,側身扶著柳姍姍走到了他跟前,眸光里也盡是邪肆,「廉皇子不知道昨兒本皇子才是春色滿懷……」

余音徐徐,那曖昧的語氣就是讓一旁的柳姍姍面頰上都不由紅了紅。

而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廉皇子的嘴角更是狠狠一抽。

轉頭瞪向楚皇子,幾若恨不得眼中泛紅。

楚皇子也不示弱,只是淺笑著看著他,「怎麼,你很想和我們一起去見父汗?」

「哼——」

廉皇子嘴角一抿,哼了聲,轉身離開。

看到廉皇子離開的身影,柳姍姍才默默松了口氣,一旁的楚皇子感覺到她手心的涼意,眸光中些許松動,「放心,從今日之後,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嗯!」柳姍姍點頭。

就算是那個廉皇子恨不得殺了她,可現在她是楚皇子的皇子妃,他的皇嫂。

柳姍姍看向楚皇子,「謝謝你!」

她的聲音不大,正夠最近處的楚皇子听到。

楚皇子挑起眉角,眼底展露輕笑,「走吧……我不止為了你!」

……

游族的黃金大帳。

楚皇子耶律楚和柳姍姍一起跪拜。

坐在首位上的游族可汗此刻儼然是一派的慈父形象。

大笑著扶著她們起身,更還送給了柳姍姍一件黃金的鐲子。

一邊看著的菲菲也偷偷的沖著柳姍姍豎起大拇指。

柳姍姍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在菲菲的眼里,這次那位父汗對她算是很好了吧!只是菲菲又何嘗不知道這當中究竟有幾分真意呢?

要不是今兒那幾名侍婢親眼看到了她身上的那些痕跡,恐怕現在迎接她的就不是黃金手鐲,還有這個虛假的笑容,而是砍頭又或者不知道是什麼的酷刑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

柳姍姍終于回去了。

楚皇子也陪同她一起回去了帳篷里。

看到四下里無人,柳姍姍沖著楚皇子又是道謝。

可她也不過是剛拱子,楚皇子就已經抬手把她扶起來,「懷有身孕,就不要行禮了!」

柳姍姍沒說話,心頭對這個楚皇子的好感加了幾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就是不想要她對什麼表示好感的,就在她心頭那個好感的念頭剛冒出來,就听到那個楚皇子說道,「你有什麼報酬?」

啥?

柳姍姍愣愣的看向他。

腦袋里想到早晨他和那個廉皇子的一對一答。

哦~!

她是被這個人溫和的面孔給騙了,他其實也是個月復黑悶***的家伙。

「他應該已經和您早就商量好了吧!」她道。

雖說昨兒晚上她和他並沒有說上幾句話,可就算她沒有絲毫猜測,他能頂著楚皇子的面目進到帳篷里和她顛鸞倒鳳。不就已經證明了這個事實了嗎?

楚皇子神色幽深的笑笑,「他是他,你是你!」

呃——

柳姍姍咬牙。

這是什麼概念?

「怎麼?你不願意?」楚皇子沖著她又是一笑。「賢明夫人……」

這一次,柳姍姍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她的誤會嗎?怎麼都覺得他的話里有話?

先不說現在他們兩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就只听楚皇子這幾個字拖出來的聲音,憑著她這些日子的了解,就覺得他似乎是知道些什麼。

柳姍姍閉了閉眼,「我奉送你千兩黃金!」

「好——」

楚皇子拍手。

爽然而立。

柳姍姍咬唇。

怎麼想著都是自己被算計了。

……

夜深。

柳姍姍躺在床頭,久久無法入眠。

終,簾帳掀開,楚皇子走了進來。

而就在他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一刻,她的眼里就忍不住浮上喜色。

是他!

「榴蓮,你出去吧!」

不等侍奉在旁邊的榴蓮豎起身上的尖刺,柳姍姍忙把榴蓮給遣了出去。

榴蓮藏不住心事,還是不要榴蓮知道的好!

榴蓮咬唇,猶豫了半響,最後也只能退了出去。

隨著簾帳關合。「楚皇子」快速走到她身邊,便是狠狠一吻。

柳姍姍仰頭迎上,只恨不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他栓牢,怎麼也不松開。

他渾身微顫,彎腰把她抱到床上,俯身上去……

床頭的燭光微晃,女子的嬌喘和男子的低啞嘶吼。

融入出最美妙的曲章。

……夜深,空中還漂浮著淡淡的曖昧氣息。

柳姍姍整個人窩在司馬昭然的懷里,肌膚的親近讓她沉溺。

突的,旁邊的男人道,「你是不是答應他什麼了?」

啊?

柳姍姍的身子一顫。眸光轉了轉,「我……」

「別想著騙我!」他猛地一聲低喝。

柳姍姍咬唇,心知道差不多就是因為白日里她答應的楚皇子的那件事。也就只能如實回答。

而听了柳姍姍的話,司馬昭然拍了下的床板,頗有惱怒。

「這個家伙——」

「怎麼了?」柳姍姍問。

司馬昭然呼了口氣,把身邊的女人再度緊緊的擁住,「我看他是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什麼?」柳姍姍覺得自己這陣子似乎越來越愚鈍。

「就是義隆商號。」司馬昭然喟嘆了口氣,眼底幽光微轉。

今兒第一眼看到那個楚皇子就覺得他和離開的時候神色太過不同——即便他和這個楚皇子不過僅僅接觸數次,可倒是能看得出他當時根本就是欣喜。尤其在看到他的時候,那眼楮里明擺著的就是挑釁。

果然——轉臉就從這個傻丫頭這里騙走了千兩黃金。

「那怎麼辦?」柳姍姍也有些慌。

雖說她已經有一陣子不曾親自管理義隆商號的賬務,可卻也是清楚的知道義隆商號現在可以說是這塊兒大陸上最有錢的商號。而這也就是虧得那個游族可汗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那就是不管冒著什麼不好言傳的罵名,恐怕也會把她生生的壓在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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