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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女王 第七節 天命之路「求訂閱」

第七節天命之路「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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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奧斯的法師塔位于高高的海防城牆內側,卻並沒有建在城市中心,而是靠近暗礁叢生的海灣,陡峭難上的懸崖附近。它就像是克奧斯的另一座燈塔,即使在是白晝也能遠遠地清晰看到尖塔頂端閃爍著各色魔法輝光。

與羅蘭的玫瑰海灣不同,諾多群島地處七風之海的中心地帶,因此這里時常都會受到颶風與海浪的侵襲。正因如此,這座法師塔更是承擔著在必要時刻保護城市的重擔。

伊莉莎曾听父輩說過,幾十年前的一場巨大海嘯,就是法師塔里的法師大人出手,做到了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他憑空讓海嘯在空中靜止,然後揮手間讓風暴歸于平靜。所以她對這里心存敬畏,帶著畏懼之心。

不過魅魔听著伊莉莎的訴說,卻對此嗤之以鼻。那個整天只知道閉門研究的老家伙能做到這一切,大部分都是依靠法師塔幾十年積累聚集起來的能量,並且借助了那個該死的魔鬼為他提供的一件雖然失去了大半威能,但依然近乎史詩級別的海神遺物

該死的魔鬼用一件海神遺物卻只換來對方施展一次簡單法術的承諾把自己變成了這幅模樣「公主」鋒利的爪子抓破了伊莉莎的衣衫,在她的手臂上留下讓她忍不住痛喊起來的抓痕。「給我快一點」魅魔在伊莉莎的腦海里尖利地叫著、催促著。

伊莉莎抱著化身成貓的魅魔艱難地拾階而上,來到法師塔跟前。法師塔門口並沒有守衛,這讓伊莉莎稍微松了口氣。不過魅魔卻告誡道,「最好不要亂闖,否則那些石像一定會把你撕成碎片我可不想被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拖累」

法師塔的表面散發著淡淡的七彩光輝。大門兩側各站立著一只有著鷹頭以及一對羽翼,爪子里握著一把長劍的怪物。伊莉莎恐懼不安地不斷掃著這兩座似乎隨時都會活過來的雕像,在魅魔刺耳地催促聲中一點點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站在了大門前。

雕刻著繁復符號的堅固大門嘎嘎響動,在魔法強化的石門上塑造了一張有著干燥破碎的石唇和如同歪斜墓碑一樣牙齒的魔嘴。

「口令。」它甕聲甕氣地說道。

「準確地復述我的話,否則就等著死吧」魅魔命令伊莉莎,「蒂塔法斯多。」

伊莉莎顫抖著望著聳立兩旁的可怖石像,看著門上超出她認知範圍之外的魔嘴,她心里的懼怕幾乎要滿溢而出。可是她已經別無退路。她顫抖著說,「蒂……蒂塔法斯多。」

「口令錯誤。」魔嘴不帶絲毫感情地說。

伊莉莎想要落荒而逃,但是自己的雙腿卻如灌鉛了般沉重。「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如果它們活過來……」

「閉嘴」魅魔喝道,「跟我說︰安瑞貝絲。」

魔嘴慢慢收縮到門中。也不見有任何人推動,沉重堅固的大門就在隆隆作響聲中在伊莉莎的面前開啟。伊莉莎睜大了眼楮。她敢發誓,她一輩子受到的驚嚇與恐懼都沒有這短短一刻她經歷的更加可怕。

然而魅魔卻在她的腦海里傳來一道讓她模不著頭腦的嘲笑。「早應該進棺材的老家伙,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妄圖來一場跨越種族的愛戀嗎?」魅魔叫道,「沒有見過世面的愚蠢人類,還磨磨蹭蹭的干什麼進去」

法師塔的內部比伊莉莎平生所見過的最美麗奢靡的一艘商船都更加耀眼、令她目不暇接。閃爍著璀璨光澤的寶石與珍珠仿佛如海灘上的沙粒隨意地瓖嵌在牆上、頭頂色彩絢爛的壁畫之上。整片空間里時不時閃現的淡淡熒光透著無法言說的神秘震懾著她的心神。讓她本能感到畏懼,放緩了腳步。

伊莉莎帶著敬畏之心踏上了螺旋狀的階梯,朝法師塔的更上方走去。

「該死停下」魅魔憤恨的聲音響起。

伊莉莎心中一驚,「怎麼了?」

「這里有陷阱。」

伊莉莎疑惑地四處望著。然而,在她的眼前只是一片平整沒有任何異樣的光潔如新的地板。「我什麼都看不到。」

「白痴,你只是再低賤不過的普通人類而我卻是高貴的魅魔公主」魅魔惱羞成怒地說道,「以你人類的低等血統,怎麼可能只憑一雙肉眼就看得見魔法陷阱散發的靈光」

魅魔不留情地諷刺讓伊莉莎臉色發白。

她的稱呼直達伊莉莎的腦海。就像是有無數街頭的潑婦拿手在指著她的鼻子,口中不斷噴著刺耳而污濁,宛如利刀般割裂心髒的閑言碎語。她緊咬著嘴唇,不斷在心里自己說道︰伊莉莎,再忍耐一會。只要見到了法師大人,完成了惡魔的任務,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于是她忍受著魅魔的嘲弄,听從她的吩咐從旁邊的桌台上隨手拿下一個花瓶。

伊莉莎舉起花瓶,仍舊遲疑了一下。「這樣做不會被發現嗎?」

「傻蛋你見過哪位法師連別人到了他的家里也不知道」魅魔在她的腦海里叫道,幾乎將她的耳膜刺破,「他只是在等著打算看我們的笑話而已把手里的花瓶給我扔出去」

花瓶砸在伊莉莎面前的地板上碎成無數的碎片。飛濺的碎片四處散落將不可見的魔法陷阱一一觸發。剎那間,冰霜,火焰,閃電,強酸席卷了伊莉莎眼前狹小的區域,甚至還有一股看不見的隱形能量在其中爆發,沿著通道朝兩頭擴散,狠狠地撞在伊莉莎的胸口,讓她眼前一黑,幾乎痛暈了過去。

「弱小的人類,連這麼一點沖擊都受不了。」魅魔嘲笑著,甩了甩身上凌亂的毛發,重新跳到了伊莉莎懷中,「繼續往前走,這里已經安全了。」

伊莉莎驚恐地墊著腳尖,小心翼翼走過被四種截然不同的能量轟擊肆虐過的地面。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她心里的畏懼更甚,開始懷疑自己冒冒失失地听從惡魔的吩咐闖進一位偉大且受人尊敬的法師大人的住所是不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她也听過有關惡魔的邪惡傳說。她不由恐懼地猜想,若是見到了法師大人,法師大人會不會憤怒地連同自己這個惡魔的走狗也轟擊成碎片。

她想要逃走,可是懷里化作貓形的惡魔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鋒利的爪子彈出,輕輕刺著她的心口。微微的刺痛感激起了她的害怕與不安,她甚至不敢低頭去看懷中看似乖巧的貓咪,只能按照惡魔的指示不斷地在復雜如迷宮般的法師塔里左拐右拐,朝前方機械似地邁動自己僵硬無助的腳步。

隨著她們的前進,伊莉莎心里的不安與擔憂越加濃重。就像是一座小山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經過數個看似美麗其中卻隱藏著致命陷阱的地段,此時她望向眼前這條通往最後大門的回廊,心里更加懼怕。

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魔像佇立在通道兩側。它們高達兩三米,有著類人的身軀,手里的寬大劍刃鋒利無比,仿佛只要一根頭發落在上面也會斷裂般寒光凌厲。它們宛如衛士般守衛在大門兩側,隨時都會發動致命的襲擊。

「它們不會突然動起來?。」伊莉莎以顫抖的聲音問道。

「這座法師塔的主人是一名研究類型學者。按照數千年前的法術體系劃分。他精通的是變化、附魔派系以及與之相關的法陣技藝。就擅于制造這些只配用來嚇唬人類的玩具。」魅魔用爪子遮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伊莉莎胸口。「我和你說這些干什麼,放心吧,它們沒被激活。因為有你的存在,老家伙不會用這些東西來攻擊我們。」

伊莉莎愣了片刻,隨即一股濃烈到幾乎讓她流下眼淚的悲哀洶涌如海潮般席卷了她的身體。自己的作用,原來只是人質或是盾牌嗎?和眼前這些毫無生氣的鋼鐵魔像比起來,她感覺自己才更像是玩具啊。男人玩弄她的身體,惡魔則玩弄她的思想。任憑誰都可以肆意她的命運。她最後下定決心拼命到底的反抗也不過是落入了一張更大的羅網之中。

「還愣著干什麼只要推開這扇門……」魅魔出乎她意料地不再低吼,而是用上了蠱惑的語氣,「……你就能得到你我約定的一切。你夢想里的美好生活都在這扇門後……」

伊莉莎從來就不是一個蠢笨的女孩,否則她也不會在海港區左右逢源,受到雄性的追捧。這一刻,她已經不再對魅魔毫無保留的相信,不再受其的蠱惑。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啊。伊莉莎扭頭望了望身後魔法肆虐的走廊。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回過頭望著如冰冷廢鐵般站立的魔像,慢慢走近,然後推開了不覺沉重的金屬大門。

大門剛好打開,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你終于還是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伊莉莎順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抬頭望去,一名發須皆已花白的老法師放下了手里的小瓶,自二樓浮空漂浮起來,然後緩緩降落到她們面前。老法師收拾得極為整潔,鶴發童顏。和伊莉莎印象中偏偏倒倒,孱弱無力的年輕法師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站在她身前的法師大人穿著一身合體的潔白色法師長袍,上面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奧秘符文,縈繞著讓她忍不住跪倒在地的威嚴。

法師大人沒有看著她,而是一直望著她懷里的惡魔,這讓伊莉莎稍微松了口氣。她只听法師大人仿佛自言自語般地接著說道,「我在偏僻的這里等了你多久?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久到我也記不清了。」

魅魔掙月兌了伊莉莎的懷抱跳到了老法師身前。

法師塔頂端的房間里流淌著的安寧充盈的魔力以及昨夜她吸收的活力能量讓她不必再禁錮于令她感到屈辱的貓類身體,一陣扭曲的光華閃過,魅魔重新恢復了本來的身軀。充沛的魔力讓她不再顧忌應該如何使用體內為數不多的能量。她打了個響指,一件魔力構成的五色紗裙覆蓋了她的身體,同時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燃燒著可怕火焰的荊棘長鞭。

「等我?這就是你與安瑞貝絲那個魔鬼最後的約定?」魅魔回應著老法師的話,她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你真正等待著的,是美麗的泰夫林吧,否則何必把魔嘴的口令設置成她的名字……只可惜被禁錮在她身邊的我,從來就沒有見她想起過你。」

伊莉莎不清楚一名惡魔與受人尊敬的法師大人在談論什麼,但她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參與其中的。她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看著、听著他們的爭吵。一些可怕的隱秘和她不懂卻又感覺到強大威能的詞語竄入她的耳朵,深深扎根在她的腦海。

「我與安瑞貝絲之間沒有過這方面的約定。我的確是在等你。」老法師以平靜而緩慢的語調說道。他看著沉默不語,等待他解釋的魅魔,向她提出了她自身忽視了的疑惑。「你知道,為什麼安瑞貝絲女士這一次會放任你留在船上,而以你的名字命名的航船恰好停靠在克奧斯,又沒有安排任何防守的任你四處亂竄嗎?」

老法師每說一個詞語,魅魔的臉色就難看數分。盡管她憤怒憎恨的樣子依舊迷惑人心,可是在其中卻帶著讓伊莉莎膽寒的殺意。「為什麼」她咬牙切齒地問道。

「雖然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預言之神,但是擁有星辰契約的邪術師還能瞥見未來,我們施法者也還能借助預言法術短暫看到數天之後模糊的殘缺畫面。」

听到這里魅魔也不由變了臉色。雖說數千年前的預言派系法術也從未強大到窺視某一人未來的程度,但是正如老法師所說,僅僅是一些帶有預示性的片段就足夠了。

「原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研究預言法術」魅魔無意識地甩動著荊棘長鞭,驚聲叫道。任誰知道有人在窺視自己的命運,並且試圖操縱于她都會覺得難以抑制的憤怒。「不,你不可能看到我的未來」她隨即搖著頭,「你的能力不足以穿透隱蔽在我身上的迷霧」

老法師並未反駁,他只是在闡述事實。

「雖然預言流派已經沒落,只剩余一些殘缺不全的咒語和法陣,但也不至于讓我一無所成……當年的那場風暴,海神遺物的強大力量縱使已經逐漸消散也不是可以任由我掌控的。匆忙間,我只好用海神遺物僅余的一點殘余神力啟動了尚未完全準備好的預言法陣,使我得以一窺多年之後的現在的畫面。」老法師望著驚駭的魅魔,說,「你和我,就像此刻這樣站在這里……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到來。」

「命運,該死的命運」魅魔大喊道,她手里的荊棘長鞭之上的火焰猛地變得熾烈。強烈地炙烤著周圍的一切,抽干了空氣,讓伊莉莎在魅魔的暴怒中難以呼吸。「命運女神那個子已經死了」

魅魔的話引起了伊莉莎的共鳴。她也同魅魔一樣憎恨這該死的命運然而,老法師陳述著宇宙間至理的話卻讓她了解到讓她灰心喪氣的事實。「……命運從不會消散。從創世之出她就一直存在,直到世界消亡之時也將亙古永存……」

「夠了」魅魔打斷了老法師說教般的言論,她的琥珀色眼瞳中帶著憤恨的殺意,「從我被召喚到此之初就落入你們的掌控,任由你們擺弄我受夠了你們的控制如果此時命運女神那個貨站在我的身前,我一定會召喚出深淵里最污穢的蛆蟲,讓它們一點點地玷污她自詡純潔無比的軀體啃噬掉她的血肉」

「即使是已經隕落的神明,你也應當對他們保持適當的敬畏。」

「我是惡魔,可不是你們虛偽的人類」魅魔憤恨地叫道,「你與那個魔鬼的下場也應該與該死的女神一樣」手里的荊棘長鞭卷起火焰,宛如鋪天蓋地的雨幕朝著老法師狠狠地砸了過去。同時,她的嘴里快速詠唱著憤怒的詞匯,一團可怕的黑色水滴混雜在火焰之中。它並沒有被火焰蒸發,而是帶著仿佛連靈魂也能凍結的邪惡與寒冷穿透了火焰,澆灑在老法師的護盾上滋滋作響,腐蝕著他的法術防護。

面對一名成名已久的法師,即使是魅魔醞釀已久的襲擊也無功而返。然而,她早已對此有了準備,她開始全力準備下一個法術。

但是此時老法師口中吟唱出的咒語與做出的手勢卻是她從未見過,這代表著他準備施展的將會是一個全新的法術而無法辨識法術效果的她將無從抵擋——她甚至看不透老法師指間逐漸成形的法術究竟是他擅長的變化,抑或是威力驚人的塑能

一束並不奪目的乳白色靈光從老法師的指間射出,瞬間化作了漫天了絲線,即使魅魔第一時間做出了抵抗,但也毫無用處。絲線般的魔力流禁錮住了她的身體,並且在她的腳下快速地組成了一座小型的禁制法陣。

魅魔甚至沒有掙扎。她保持著震驚的態勢緊盯著老法師。

「這個法術是……」

「以我的名命名的法術——霍倫蒂芬之束縛。」

魅魔一臉駭然。「記載天命路途的禁忌之書不是早已遺失了嗎?你竟然找到了屬于你的天命之路你已成為了半神?」

「半神?我對成為神沒有絲毫興趣。」老法師霍倫蒂芬說道。他攤開雙手,一本古老的金色法術書在他的胸前憑空顯現。古樸的法術書翻動著書頁,其上蘊含著神秘咒文仿佛星光般從書頁里紛紛散落,慢慢飄散著在空氣里化為虛無。那一個個咒文仿佛蘊含著創世時出現的宇宙至理,吸引著伊莉莎和魅魔無法移開眼球。「禁忌之書從未遺失過。它存放在隱秘之處,知識與預言之神的破碎神念一直守護著它,等待著天選之人去找到它,擁有它,解讀它……雖然我不是他選定之人,但是在海神威能的幫助下,那一瞬間我看見的未來,幫助我找到了屬于我的史詩天命——師。」

「妮可。」師霍倫蒂芬望著魅魔,叫出她的名字。「師只會追求奧術真理,所以我不會安排他人的命運。」他忽略了魅魔的嘲笑,「有一天,當你踏上尋求自己天命之旅的途中,你會明白什麼才會是你的不朽。禁忌之書會為你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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