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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chapter7

我幾乎是已經不能起身了,更不能像同齡孩子一樣活蹦亂跳,就別說平常習以為常的走路了。

就那樣虛無縹緲地躺在□□,望著雪白白的棚頂,等著生命一點一滴的枯竭,一點一滴的流逝。

我是不是該感謝,上天對我還有一絲的憐愛。

在我以為要離開人世,最後的時間里,見到了至親至愛的父母,讓我幾度認為不曾在乎我死活的父母,對我還是心存關愛。

我沒有過問過什麼,更沒有跟他們說起,我曾打過電話給他們的事情,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離開,享受最後少之可憐的家庭溫暖,那一點偷來的幸福。

時間的流逝,我幾度昏睡過去,曾多少次的試想,可不可以讓我讓我……再多活幾日,我想看看故鄉的海,故鄉有天空,是不是還是那樣的藍。

可最終,時間不曾給過我機會。

就像那句話︰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因為樹的不挽留。

那麼,我呢?是因為什麼?誰能來告訴我!

我再次的昏睡過去了,等醒來的時,我看見媽媽臉上,有隱忍的傷痛,卻還強撐著苦澀的笑容,看見爸爸的愁容,似有舒展開來,卻又不曾變過。從不吸煙的他,卻見到煙霧在他指尖繚繞。

我的胸口一陣刺痛,手不自覺的撫上去,我驚訝的發現,我的胸口上,多了一條像蟲子一樣的疤痕。

我驚恐的望向父母,祈求他們給我一點解釋。可換來的是他們輕描淡寫訴說,說有位好心的叔叔救助了我,之後的事情我沒有再問過,是我不敢問,還是我太清楚了什麼?

我沒有勇氣,去印證什麼。

病情好轉,他們告訴我,前陣子為什麼不來看我的原因,心里知道他們是在安慰我,我知道,他們曾經愛過我就好,事實的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我不知道。

正當,我還沉浸在團聚的喜悅當中時,隔壁傳來悲慟的哭聲,我見母親扭頭窩在父親高大的懷里,微微的顫抖。

我意識到了什麼,我顧及不到身上的痛楚,掀開被子跳下床,猛的打開門。

我驚訝的發現,又是一樣的動作。

我沒有看見我想看的,可卻看見,從隔壁病房里,抬走一口棺材。我雖然看不到里面的人,卻清楚的感應到一種全身的悲慟。

我傻在了那里,想起了那天的,那個倔強的面容,更清楚的知道了什麼。

我癱坐在了地上,不知過了多久。

只是知道周圍極其的安靜,安靜到,我都不知道,父母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

哭是什麼?笑是什麼?那幸福呢?又是什麼?

醫生告訴我,過陣就可以出院,回到家里要靜養,不能做劇烈的運動。

我是該合體期書友網"的,可是,我卻怎麼也合體期書友網"不起來。

因為,幾天後,是那個叔叔火化的日子。

那天,天空中下起了鵝毛般的雪花。清楚的記得,醫院里的護士說過,還要下個月才能看見雪花飄落。

這個時節,想看到雪是何其的難。

可我,卻在叔叔出殯的那天,看見了漫天的雪花。

還有那久違倔強的身影,她不哭,她不鬧,只是死死地盯著墓碑上的人,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她暈厥在雪地里。

像是冬季里迷失的鹿,故事中沉睡的公主;只是她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可以出入。

我想上前,卻有人早我一步,將她抱起離開。

望著離去的身影,我走到她倒下的地方,蹲在那里,模著她倒下去的地方,上面還有余溫,嗅著空氣里她留下的味道,想著她被人抱著離開的身影,能體會她徹骨的疼痛,我便默默的告訴自己︰

長大後,我要找回你,給你全部的幸福!

抬起頭看向墓碑,嘴角彎起久違的笑容,似是對碑上人的成諾!

或許說︰

謝謝你,叔叔!

又或許說︰

請您相信我。

走時,雪停了,萬里天空也逐漸的放晴,慢慢的,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彈指一揮間,轉眼的功夫,六年,就這麼過去了。

望著窗外形色滿目的人群——

那倔強的身影,如今,你還好嗎?

對你的承諾,我,韓錫碩,不曾忘記!

永生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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