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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所謂的唯一

難道是去看逝去的丁柔嗎?她心頭不由地緊張起來。看著沉默的冷之清,她也不再追問什麼,隱隱泛起陣陣不知名的小傷感。

「跟著我。」冷之清忽然開口,一舉一動依舊如同往常的淡漠。

「嗯。」蕭曦曦邊答應著,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他是要帶她去看丁柔?空氣里那種苦澀的意味,伴著陵園里的靜謐與肅穆,飄散開來。蕭曦曦想裝作沒事,卻根本放不下那顆砰動的心。

自從上次在大陸與冷之清在郊區徜徉過之後,這次已經隔了一段時間。

陵園里高大森然的樹木很多,整齊排列,穿插在郁郁蔥蔥的草地之間,安然靜和。偶爾有幾篇落葉掉下來,伴著時不時飛過的小鳥,才有了些許的動靜。

冷之清在前面一言不發地走著,感覺背後的蕭曦曦和自己一樣靜默。他忽然頭也不回地開口︰「不用這麼沉重,一切都過去了。」

「哦,我,我怕你傷心,我倒是」話都沒說完,蕭曦曦已經說不下去了。自己這是在說什麼呢,雖然是客氣地告訴他自己並不沉重,讓他放心吧,結果不知怎麼的,一出口就感覺味道怪怪的。

她佯裝什麼對話都沒有過,兀自跟在他身後繼續走。

「這里。」冷之清的腳步忽然停下來,蕭曦曦听了他的話抬眼看去,青芒的草地上,果然有一塊凸起的石板,上面用中英文寫著都是丁柔的名字。

一時間,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看著冷之清淡淡地佇立在前面,臉上並沒有波瀾,然而,她卻覺得他有些含糊不清的傷感。

「真的好像。」看到丁柔的照片之後,蕭曦曦才第一次驚詫,原來世界上曾經有過一個女孩是和自己如此相似的。

只是,她看起來比自己更成熟和冷淡一些,目光更帶著一些姬麗,形容不出的像讓人去了解的感覺。

「你也覺得麼?」冷之清開口,言語間散發出韌性和不羈。

「是,真的好像,難怪你開始的時候會對我」忽然注意到自己要說的話有些小尷尬,蕭曦曦又沒說完就閉了口。

今天這是怎麼了,就是因為他上午的話麼,她不知為何連話都說不好了。還好,冷之清看上去,仿佛什麼都沒听到一樣,更沒注意自己話里的含義。

「你們一點都不像。」冷之清安然地注視著照片里的丁柔。沒錯,一點都不像。越是近距離的相處,就越發的不同。

「哦。」蕭曦曦機械地回答,眼楮依舊擷視著丁柔的照片。盡管她已經逝去了,但是,她可以那麼永恆地駐扎在冷之清的心里,如果她能夠在天堂看到的話,一定會帶著欣然的笑容的。

「對不起,柔兒,今天」冷之清的聲音卻戛然響起,在安靜的氛圍里,聲線更顯得冰涼,「向你告別。」告別的是丁柔,因為,重新有另外一個女人,替代她走入他的心里。

告別?!蕭曦曦頓時愕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冷之清。

******

紅色的法拉利跑車里。

「什麼?!丟了!」顧若藍大驚失色,擎著嶄新的手機緊皺著眉頭,「你這個蠢貨!」她忍不住開口訓斥著話筒另一頭的人。

萬萬沒有想到,昨天晚上明明拍下了冷之清和蕭曦曦在一起狀似親密的照片,手機讓下面的人拿去報社,竟然會破天荒地丟了!

「你再給我找,找不到」她心神不寧,失去了讓她引以為傲的雍容氣質和一向冷靜的溫和,「找不到你就去死!」

猝不及防地接到了這個匯報電話,她所有的歡愉徹底泯滅了。

本以為自己可以再次毫無破綻地掀起波瀾,沒想到竟然落了空。不可理解,不能接受!

顧若藍恨恨地捶打了方向盤一下,心急氣促,咬著魅惑的嘴唇,半響才沉靜下來,自言自語道︰「蕭曦曦,這次,算你走運!」

持著手機的手不帶好氣地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位,她看了眼車前方,強壓著怒氣,踩下了油門。

醫院病房里。

「焰,我來了。」顧若藍坐到病床前,看著司徒雷焰冷沉的目光。

「嗯。」司徒雷焰依然沒有提起多大的興趣。

昨晚的一幕,他至今心存芥蒂。他想佯裝蕭曦曦在跟前時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是,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現在卻有種無聲的哀慟感。

明明在意,卻要展現著凜然;明明深愛,卻要拋出傷害。

「按時吃藥了嗎?」。顧若藍的聲音柔軟嬌媚,帶著舒心的韻味,她一向如此完美。看著司徒雷焰怔然的樣子,她顯然明白是他的思緒圍繞著什麼在轉。

司徒雷焰沒有回答,冷冷地看著手機屏幕。

「焰,先吃點東西,然後吃藥。」顧若藍翕然開口,打開了熱氣騰騰的飯盒,「你沒按時吃藥。」桌子上的藥片和昨天晚上相比根本沒動。

「嗯。」司徒雷焰依舊只是冷哼而已。

「焰,你不要這樣了好嗎?」。顧若藍不禁帶著一絲責怪,她的心狂跳著,不知自己賭一把能不能成功,「只是為了她,你就可以這樣?!可是,你憔悴不已,她卻和別的男人逍遙自在!」

「住口。」顧若藍的話像利刃一般刺著司徒雷焰的心髒。他不願意直面的東西,卻讓顧若藍開口火上澆油般說了出來。

「不,我要說!」顧若藍一反往常的隱忍的脾氣,她看著司徒雷焰,心頭也充盈著疼痛,「為什麼為什麼你根本就不看我一眼?!」這句話,是心聲。

「顧兒。」司徒雷焰有一瞬間的撼動。他抬眼看著已經暗含著淚水的顧柔藍,她正祈求般地看著他,抿著嘴唇,目光像蕩著一層霧氣,濃密的睫毛低垂下來,眉間顯現著悲傷。

一時間,他的確不知如何作答。思緒猛然從蕭曦曦身上拔下來,驀然地注意到顧若藍。沒錯,她也是女人,或者說,也是一個受傷的人。

恍如自己。

「焰,我愛你,愛到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顧若藍的嗓音有些哽咽,緩緩地捧起司徒雷焰的臉,凝視著,像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忽然,她的唇遞送到司徒雷焰薄唇旁邊,輕輕地吻了上去。

只有兩人的病房里,瞬間縈發出一種曖昧的氣息。剛剛猶如暴風雨般激動的顧若藍,忽然變得柔風細雨起來。

司徒雷焰沒想到顧若藍會沖動地抱住自己,主動地吻過來,第一反應是機械地停滯了片刻。

顧若藍的手指觸踫著司徒雷焰的臉部,有種冰涼的觸感。當她感覺到司徒雷焰反應過來,手掌撫著她的肩膀想要推開自己,同時輕啟薄唇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她的舌尖旋即探入他的口中,激動地尋找著他的。

這一刻,沒容司徒雷焰有進一步的措施拒絕,他已經感受到顧若藍恣意地在深吻著自己。她是個成熟的女人,並且,知道男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顧若藍知道,縱使再能夠忍耐的男人,在獨處一室時,女人的主動上門,也是很難抵制的誘惑。

她的吻繼續著,手指從他的臉龐逐漸滑到司徒雷焰的脖頸,回到耳畔,再滑到腦後,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她能感覺到司徒雷焰盡管沒有逢迎,卻也沒有拒絕。

縱使,他有傷,她無時無刻不希冀著挑起他的亢奮!

「夠了。」司徒雷焰冷漠地推開了顧若藍。

「焰」顧若藍毫無征兆地被司徒雷焰給的力量推開,她的心髒仿佛戛然停止了跳動一般。

不可能,怎麼可能?!他竟然拒絕了自己!

顧若藍看著司徒雷焰的臉,猶如不認識他一般。

「顧兒,我要休息。」司徒雷焰的目光斜到一旁,女人他是經歷過不少,欲拒還迎的,似火熱情的顧若藍的確有很熟稔的吻技,剛才的一刻,他竟然卑劣地希望這個對自己充滿渴望的人是蕭曦曦。

他想不到,昔日里那個對女人從不拒絕的自己,有一天會為了那個只是期待著卻得不到也模不到的,那個靈動和迷蒙的小女人,而拒絕了曾經為之心醉的顧若藍。

「焰,你」顧若藍暗含的眼淚與臉龐的緋紅並存,遲疑了片刻,她頓了頓,開口︰「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飯菜要不要我」

「不用了,你回去吧。」沒等顧若藍再說她喂他吃飯,司徒雷焰便開口阻斷了她的話。聲線帶著不可逆轉的命令性。

「好,那你照顧好自己。」顧若藍有些頹唐,萎然地收拾了包往門口走去。

真的不可思議,他竟然會拒絕這麼熱情的自己!

除了蕭曦曦,還有什麼人會成為他拒絕自己的原因呢?!她半低垂著頭走出病房。

半坐在潔白的床單上,司徒雷焰雙眸深邃熠然,他並不為顧若藍而凌亂,心思也並不煩雜。相反,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自己,愛蕭曦曦。

除了她,自己別無所求,仿佛沉淪在對她的憧憬中了,對任何其他的女人,都充滿了麻木。

原來,這才是所謂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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