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對方,烏痕倒也不拖泥帶水,第二天用過飯後,就跟隨鐵木來到了烏家堡。
烏家堡地處白水鎮的後方,佔地足有數十畝,後面依山傍水,前面三方皆有高大圍牆防護,如同一個軍事堡壘一般,這在一個小鎮上,是頗為罕見的。
也不知道是烏家的哪代先祖修建的,看來烏家堡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在鐵木的帶領下,兩人暢行無阻的進入了堡內,前往操練場,這是一塊大約三十丈方圓的空地,平時作為操練堡內莊丁之用。
雖然這些經過操練的莊丁,真要有什麼大事的話,大多無甚機會有用武之地。不過通過這種操練,卻可以培養出莊丁的團結意識,以烏家為家的思想。
而且,最主要的是,通過這種操練,出色的人將有機會成為護衛,這樣一來,莊丁們更是勤奮苦練。
兩人來到的時候,晨練已經即將解散,教頭本是由烏家堡里的護衛頭領賀龍一兼任。
現在賀龍一跟鐵木的父親鐵大川一起在外跟隨大小姐打理烏家的生意,堡內的護衛之事就交給了副頭領魯堯。
作為副頭領的魯堯,自然不會親自出手來操練這些莊丁,而是把他交給了手下的一些護衛,平時偶爾過來監督一下就行了。
兩人來到操練場邊的大樹下,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正在喝茶。
「見過魯統領!」
鐵木拱手笑道。
「鐵木啊!這麼早有什麼事?」
魯堯瞟了一眼烏痕,目光微微閃了一下問道。
「帶個新兄弟來跟統領報道,昨天已經見過堡主了,請統領安排一下!」
「哦……這個我倒沒听堡主交代過,不過既然是你說的,那就跟我來吧!」
「呃——謝統領!」
兩人跟著魯堯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雜物庫房,看管庫房的一個小老頭朝魯堯點頭哈腰的行禮,問明白來意後。
「統領是要莊丁的服裝,還是護衛的服裝!」
魯堯微微思索了一下道︰「既然堡主沒特別交代,就給他兩套莊丁的服裝吧!」
鐵木一愕然,剛想說應該給的是護衛服裝,不過卻被旁邊的烏痕輕輕扯了一下,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魯堯看在眼里,卻假裝沒看到一般,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昨天赤目匪前來劫掠時,他就一直跟在烏銳的身邊,不但在城牆上看到了烏銳暴怒要射殺對方的一幕。後來也知道了,救回二小姐和鎮上幾家女子的就是眼前之人。
不管是為了討好烏銳,還是為了自己心中的那種嫉妒,他在潛意識里都對這小子沒有半分好感,現在到了自己手下,又如何能讓其稱心,要不是堡主交代的話,恐怕連這個門他都不會讓對方進來。
領了莊丁的服裝換好後,烏痕在鐵木的帶領下,熟悉著堡內的環境。
「剛才你怎麼不讓我說話呢?」
鐵木忍不住的埋怨道。
烏痕一笑︰「當莊丁和護衛有什麼區別?」
鐵木剛想反駁,告訴他兩者之間的區別,不過看到他那淡然模樣,隨即回過味來,對方本就不是沖著這個來的,當下也不再多言。
其實護衛跟莊丁都一樣,都有有保護烏家堡的責任,但是兩者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最大的區別就在于,護衛除了晨早的操練之外,平時基本無事可做;而莊丁還要兼職端茶遞水,打掃洗刷等角色,說白了就是個下人;而且兩者間的待遇天差地別,護衛的月薪是莊丁的足足三倍。
護衛雖然也有職權指揮莊丁,卻也有專職的管理人員,鐵木帶著他走馬觀花一遍後,隨即把他帶到了老管家的面前,給烏痕安排工作。
「新來的!看你什麼也不懂,就去西院站崗吧!」
老管家並不認識他,說話也不大客氣。
烏痕自然不在意,問明西院的路線後,告別了要帶他同去的鐵木,自己一個人往西院走去。
走到門口,看邊上無人,估模著站崗的大門口,老實的站了上去。
站崗著實是一件最乏味的工作,尤其是在沒人換崗的情況下,不過……這似乎對于烏痕沒有絲毫影響,他就如同生根的老樹一樣盤在西院的門口,一動也不動。
相對于在某些惡劣的環境里,一潛伏就是幾天幾夜的他來說,現在這種工作簡直是舒服到了極點。
雖然他不至于有自虐的傾向,由衷的喜歡這工作,但是既然安排到了自己頭上,他也坦然面對。
其實這里平時是不安排人站崗的,因為自從大小姐拜入了蒼雲宗門下後,這院子里已經多年沒人住了,好在大小姐出師後,雖然又開始忙于家里的生意,但是總算偶爾有時間還會回來小住幾天。
昨天烏家堡有幾個莊丁在白水鎮上,剛好遭遇赤目匪而害了性命,老管家就把他安排來了這里。
烏雅早早就起身開始修煉,現在已經收功,好久沒回家里了,隨意的溜了出來,雖然遠遠看到了門口多了個莊丁,她並不知道那是烏痕,也不在意。
今天她換了一身淡雅小裙,走到院子里的池邊觀賞著游魚,心思微微有點悵惘。
其實她心里明白,修煉和家里的生意,沒有一樣是性格淡然的自己所熱衷的東西,否則也不至于拜了如此名師,眼看雙十年華了,還徘徊在八品武靈的境界上。
至于家里的生意,也是無可奈何,父親精力有限,弟弟妹妹尚不夠懂事,身為長女,只得替家里分擔了。恐怕只有等弟弟長大成人了,才可以放手,如同這水中的游魚一般,歡快暢游了。
烏痕憑借過人的敏銳,也知道院子里有人在走動,不過性格使然,他連瞧也不瞧上一眼。
兩人就這樣,雖然同處一院,卻如同兩根永遠不會交織的平行線一般。
烏銳起來完成早修後,前去見過父親,看到早膳做好,自告奮勇的前來叫姐姐一起過去用餐。
遠遠看到院子門口有個莊丁,他也不甚在意,來到近前一看,卻是瞳孔猛的一陣收縮,頓時怒喝道︰「你來這里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