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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一場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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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清早從丈夫口中得知慕府滅門的真相,沈嘉芫這整日都渾渾噩噩的不在狀態。

慕家不是被冤枉的,根本就沒必要有翻案一說,更沒什麼仇人,不用報家仇、也不用再追查真相,那她的前世……等同是一場笑話嗎?

她三年來所有的隱忍與折磨,都不值一提。而那段歲月,是她向上天借來的,她原本就應該和族人一同喪命在斷頭台上。

而讓她免于死難的,是自己今生以為的仇人——安沐陽!

這個真相,就好比前世剛從原主口中得知自己只是顆棋子的命運,將軍根本不是她家族仇人的那瞬間,讓她覺得先前所有的堅持都是場笑話。

好似,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讓她愛過恨過的安沐陽,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呵,怎麼會這樣?

沈嘉芫倚在窗邊,抬頭望著靛藍的高空,迷茫的眨了眨眼。

誰都知道慕家案件的真相,誰都知道她父親不是被冤枉的,唯獨她不知曉;安沐陽知道將軍早就喜歡她,將軍又知道她原是安沐陽派去接近他的棋子,也唯獨就她這當事人不知情!

怎麼好似,全世界都瞞著她?

若非她陰差陽錯的嫁進齊乾公府,從二爺口中得知,那本路人皆知的真相,是不是獨獨就她被隱瞞其中?

重生歸來,卻發現本沒有仇恨,難道得知所有,就是她重生的意義?

無精打采的站了半個下午,她想了很多前世在慕府里發生的事情,往事歷歷在目,卻又似隔了幾輩子那般遙遠。

屋外,香蕾掀開簾角望了眼自家主子,與香薷相視搖了搖頭,低聲擔憂道︰「女乃女乃今兒是怎麼了,整日都沒說話,清早去給夫人請安時也總走神,是不是與姑爺鬧矛盾了?」

「別瞎說,你沒見昨兒女乃女乃還給姑爺做里衣嗎?姑爺清早出府的時候還仔細叮囑女乃女乃,道無趣的話就找六姑娘去解悶,關系好著呢,別盡說不吉利的話。」

香薷繃著臉說了她幾句,自己卻又十分擔憂,也忍不住撥開簾子去看里間的沈嘉芫。盯了半天,見對方依舊保持著那遠眺深邃的動作,放下簾子就連連嘆息,「女乃女乃的性子,怎麼越發的靜了?」

「是啊,按理說,姑爺那麼疼女乃女乃,不該不高興啊?」

兩人竊竊私語時,突然間許媽媽從院外進來,急沖沖往祝我這走,兩人忙收斂了情緒侯在廊外。

「媽媽怎麼這樣急?女乃女乃說沒事別進去打擾。」

三人共差也有些時日了,香薷香蕾兩人都知曉沈嘉芫不喜歡這位許媽媽,更不愛見她在眼前晃悠。女乃女乃如今這般反常,肯定是心情不好,定不能再讓著老婆子進去礙了主子的眼。

「喲,兩位姑娘怎麼這樣防著我?我是女乃女乃的女乃媽媽,又不是閑人。」

什麼女乃媽媽?主子可一口女乃都沒吃你的,連粥都沒讓你喂一口!

香蕾在心中暗唾,臉上根本不買賬,還是香薷干著臉陪襯,「媽媽,女乃女乃心情不大好,瞧咱們都沒在里間候著,您有事倒不如晚些時候再來?」

許媽媽臉色也不好,她原先進屋里連通傳都不要,這會子倒讓兩個小丫頭片子給攔在了外面?

她斜視了眼二人,開口就不耐的說道︰「媽媽我真有急事,府里來了人,老夫人有話傳給女乃女乃。」

香薷兩人互相看了看,有些將信將疑,卻也不敢怠慢,卻依舊為難的定在原地。

「我說你們這兩丫頭,難道我還胡編不成?這般不開竅,過去是如何在老夫人眼前待的?」許媽媽粗魯的推開擋道的香蕾,挑起簾子就大步走了進去。

沈嘉芫正陷在回憶里,突然听到聲音,轉身見到許媽媽當下就微皺起了眉頭,語氣淡淡的問道︰「媽媽怎麼來了?」

「女乃女乃,門房那使人來找老奴。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大好,想女乃女乃想得緊,讓您有空回去看看她。」

這意思很含糊,說是沈延伯府來了人,卻並不是以老夫人的口吻傳的話。

想自己回去?

回門那日,老夫人身子不還挺好的麼?

沈嘉芫起了層疑惑,但著實因為沒心情,便敷衍般的道了聲「知曉」後,就讓她先下去。

許媽媽見她沒有更衣的準備,也不讓人吩咐門房備車,不由湊上前就問道︰「女乃女乃不出門?」

「嗯,明兒吧。」

許媽媽臉上顯了尷尬,苦口般勸道︰「老夫人過去是最疼女乃女乃的,她老人家如今身體不適,女乃女乃現兒知情了若不立即趕去探望,說出去總是不好听。現兒時辰也不是太晚,老奴讓人抓緊時間備車,您走一趟如何?」

「媽媽倒慣會拿主意的。」

沈嘉芫心情煩躁,難免給她使了臉色,「門房上的人,是祖母親自交代來的嗎?」。

「呃,」

許媽媽頓了下,「這倒不是,不過女乃女乃您身為晚輩,這……」

「我知曉了,這不說了明兒就過去的嗎?」。

沈嘉芫也沒心情去琢磨沈家現在是否有什麼事等著她,不耐的揮揮手,「媽媽,這兒可不是以前的清涵院,這往來總歸不便,我明兒清早就過去探望祖母,難道就不孝了嗎?還是說,媽媽有事沒告知我,祖母病得很嚴重?」

「不是,老奴不是這意思。」

許媽媽可不敢咒老夫人,忙解釋道︰「奴婢只是為女乃女乃著想。」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背過身,再不看她。

沈嘉芫心中對沈府還有著懷疑,且在今日的心境下,著實沒心情去配合那番粉飾太平的戲碼。

沈氏六女,可當真是被人捧在心尖上疼愛著的?

世子夫人蔡氏就不必言說了,至于老夫人這個親外祖母,若說真心真意的、不存分毫目的,怕是也難。

她真想不明白,讓自己成為沈嘉芫的意義在何處!

許媽媽沒敢再嗦,哈著腰點頭退了出去。

香蕾香薷亦跟著重新侯在門外。

不過是听幾句話,端量幾分表情,就可以清楚的知曉女乃女乃的嚴肅。

與過去哪回都不同。

齊天佑回來是在兩柱香之後,見到侍婢們沒在屋里當差,不由好奇了些,開口輕問道︰「女乃女乃在午睡?」

這時辰,怕是也該醒了吧?

「回二爺話,女乃女乃醒著呢。」

「醒著?」

又打量了眼侍婢,齊天佑面露不解,狐疑的掀開簾子進屋,一眼就見到了半靠在窗邊的妻子。

她似沒听到聲響,不再如過去般側身沖他一笑而後上前迎他,徑自沉浸在她的思緒里,不知在想些什麼,眉頭皺得緊緊。

「阿芫。」他低喊了聲。

那邊人未動。

齊天佑走近些,再次開口︰「阿芫,我回來了。」

沈嘉芫意識到的時候,齊天佑已經到了她身後,大手就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她下意識的露出笑了笑,「二爺回來啦,今兒好早。」

「嗯,今兒早了些。」

「從將軍府那來?」

齊天佑的眸光不由深了幾分,應了「嗯」卻又似知曉妻子真正關心的,便添道︰「沛言今兒好多了,我與他聊了會,見他沒什麼大礙便回來了。」

「呃,將軍他、不傷心了?」

倒不是沈嘉芫盼著趙沛言難過,而是覺得以他的為人,現兒這般卻似有些反常。

「哪里是會不傷心?沛言即使不說,我也看得出他心里難受著。不過逝者已矣,再如何也得看開,否則難不成真讓沛言一直在屋里守著那具遺體?」

「也是。」

沈嘉芫牽強的笑了笑,跟著又問道︰「那將軍府,要辦喪事嗎?」。

齊天佑搖頭,「這個倒沒听沛言說,不過我瞧他先前的陣勢,是想給慕婉一個名分的。」

說著突然想起離開將軍府前在門口的那幕,兩個隨從搬了幾口大箱子,上面都是紅綢。齊天佑突然一個激靈,錯愕道︰「名分?沛言他不是要成親吧?」

「成親?」

沈嘉芫不解︰「人都死了,怎麼……」話說一半,她自己也頓住了。

「不成,慕婉的身份根本不能公開,沛言他想做什麼?」

齊天佑也覺得事有蹊蹺,他收回手神色匆忙,「阿芫,我得再去趟將軍府。沛言今日,較昨日平靜太過平靜了些,也恢復得太快,我得去問問他。」說完就轉身,沖外喊人備馬。

沈嘉芫沒有攔他,事實上她也很緊張,生怕將軍做出什麼于他自己不利的事來。

他到今日這步不容易,且趙家還有那麼多人,他可不能沖動做出什麼不及後果的事來!

齊天佑這回出門,沈嘉芫不知怎麼就覺得時間特別漫長,晚膳也是簡單得用了些,跟著如昨夜般在炕上等他回來,每听到屋外動靜就差人出去看是不是他回來了。

怎麼會這麼久?難道真的出事了?

她真不願將軍再為她做什麼傻事,自己已經耽誤了他太久、羈絆了他太久。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來,沈嘉芫從炕上起身,還沒開口,卻眼尖的瞥見其手中的一方紅色請帖,上面的「喜」字分外奪目。

對上妻子驚訝的目光,齊天佑將手中之物隨手擲在炕幾上,無奈道︰「沛言說,要給慕婉一場婚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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