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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秦 第1章 今日我為秦舞陽

冬日,雨夜!

平日里繁華的鬧市區變得行人寥寥。

淅淅瀝瀝的雨滴將路邊暈黃色的燈光切割的支離破碎。秦舞陽快步而行,沒有打傘,僅僅用連衣的帽子遮雨。衣服微微淋濕了!這冰冷的雨夜讓他格外懷念家中的溫暖。秦舞陽露出一絲微笑,很快就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了!

飛馳而過的汽車將路邊的積水高高的濺起,秦舞陽低聲咒罵了一句,小心的避開。踏上斑馬線,秦舞陽習慣性的左右觀察了一下,然後大步穿過馬路。

「 」

一輛原本行駛緩慢的汽車像是失控一般瘋狂的沖來,在短短數秒內加速到足有一百五十碼,秦舞陽大驚失色。刺眼的車燈照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他驚恐欲絕的表情表露無疑。秦舞陽躲避不及,被撞的高高飛起。在那一瞬間,雨刷滑過,透過稍顯模糊的車窗,秦舞陽看到了駕駛員那張冷酷無情的臉。

「是誰要殺我?」來不及多做思考,秦舞陽的腦中一片迷糊,就此沉寂下來。

鮮血摻和著雨水四處飛濺,秦舞陽的身體似破爛的麻袋一般轟然落在平整的公路上,再向前滑動了幾米靜止了下來,抱在他懷中的飯盒扭曲裂開,依稀可以看見紅燒肉那絳紅的顏色。

「轟」

又一輛車子在他身上碾過,車輪高高的蹺起再轟然落地,歪歪扭扭的撞上了路邊的護欄。秦舞陽毫無知覺,渾身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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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舞陽睜開眼楮,搖了搖如糨糊一般的腦袋,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慌忙的站起來渾身上下模了模,見絲毫無恙,不僅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狂喜道︰「原來我沒死!」

「你已經死了!」

毫無感情,似鋼鐵般冰冷的話語傳入了秦舞陽的耳朵。隨之而來的是像要撕裂顱骨一般的疼痛,秦舞陽雙手錘擊頭顱卻絲毫不能減輕痛苦。全身大汗淋灕,秦舞陽虛月兌一般坐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秦舞陽方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秦舞陽的確已經死了,靈魂被某個不知名的存在攝來此處。現在他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可是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前提就是完成新手任務!

秦舞陽用力拍打了幾下臉頰,振奮一下精神,沉聲說道︰「列出任務選項!」

眼前驀然出現一片屏幕,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在屏幕上演繹自己的悲歡離合。屏幕下方的字幕解釋讓秦舞陽臉色黑如鍋底。

他咬牙切齒道︰「就知道免費的午餐沒那麼好吃!」

任務列表︰

荊軻刺秦王——千古刺秦一英豪。隨機選擇稱為荊軻或者秦舞陽刺殺秦王嬴政

苻堅淝水大逃亡——淝水之戰後秦軍,士卒不穩,軍心未定。選擇苻堅撥亂反正,重奪勝利。

周幽王鎬京抗犬戎——烽火戲諸侯後,犬戎來攻,幽王大悔。選擇幽王以微弱之兵抵抗犬戎直至諸侯王來援。

岳飛魂飛風波亭——莫須有的風波鎖困蛟龍,風波亭里風波惡。選擇岳飛,月兌逃成功。

趙括夢斷長平——趙軍糧道被斷,士氣大跌。選擇趙括,破秦軍,斬白起。

敗走麥城關雲長——選擇關羽,奪回荊州,斬殺呂蒙。

白門樓上呂奉先——選擇呂布,說服曹操,成功月兌逃生還。

溫泉關列奧尼達的堅決——選擇列奧尼達……

霸王垓下絕唱——選擇項羽……

趙子龍揚名長阪坡——選擇趙雲……

……

秦舞陽必須選擇其中之一,完成主神交付的新手任務,才算是真的重新來過。任務失敗,便會歸于虛無,就算是再信春哥也無法重生復活!

糾結!

秦舞陽看著滾動的屏幕,模著下巴仔細的思考。一旦任務完成就會隨機獲得所選人物的一項能力,從這個方面來考慮。選擇武力值最高的關羽、岳飛、趙雲、呂布、項羽等人無疑是比較劃算的。

「人該有多蠢才會選岳飛和呂布!「

岳飛掛在了風波亭,舉國上下無人可救,幾乎是必死之局。呂老兄更是被大耳賊輕輕一句話害掉了性命,活命的機會只比米粒大上一點點。

而從保命的角度來看,選趙雲和項羽更加劃算。

子龍七進曹軍,是萬軍從中過,刀槍不沾身。可那是人中龍鳳趙子龍,不是廢柴如我。秦舞陽想了想自己連馬都不會騎,苦笑著搖頭放棄。

項羽無疑是更好的選擇,不僅能看到絕世美女——虞姬,而且垓下大戰到了最後,有烏江亭長的木舟可以救命。

到時,瀟灑的跟韓信說一聲拜拜,便算完成任務。

可事情會如此簡單嗎?看看前面一系列的倒霉蛋,就知道這是一個大坑。屆時木舟未至,豈非死路一條。

秦舞陽左思右想無法決斷。

「三分鐘已過,尚未選取人物,將隨即分配!倒計時開始!」

「我靠!不教而誅,坑爹呀!」秦舞陽額頭見汗。

「十」

「九「

……

「一」

秦舞陽終于忍耐不住,喊道︰「等等,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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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上溯兩千年。

咸陽。

宮殿。

荊軻刺秦王

任務︰刺死秦王嬴政,存活荊軻!

獎勵︰生存點數一千!

失敗︰人道毀滅!

「坑爹啊!我明明選了霸王老兄的!」

秦舞陽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最近自己霉運當頭啊。出門去買個盒飯都能被撞的稀爛,可見人品不怎麼堅挺。

他現在的角色就是歷史上最悲劇的家伙,完全為了襯托荊軻華麗完美的形象而存在的龍套——秦舞陽,倒是和他在現實中的名字一樣。

在《史記》的記載中,秦舞陽的結局也沒有被提及,但相信死的不怎麼好看!而今天他的任務卻不僅要刺死嬴政,還要存活荊軻這個一根筋的家伙,這個難度該有多大!

秦王劍術精湛,一擊便斬斷荊軻的左腿;伸手靈活,繞柱而逃時,荊軻追之不及,而後又輕易躲過荊軻的月兌手匕首。

唯一幸運的是秦舞陽十三殺人,伸手高強,勇力非凡,尚有一線生機。

而更加艱難的是存活荊軻。

荊軻,一個信守承諾的劍客,或者他身手不怎麼高,卻絕對是值得托付的人。燕太子丹懇請他挾持嬴政要他歸還六國土地,荊軻一口應允,故有後事。

「荊軻逐王,王環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盡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操尺寸之兵,左右以手共搏之,且曰︰「王負劍!」負劍,王遂拔以擊荊軻,斷其左股。荊軻廢,乃引匕首王,中銅柱。自知事不就,罵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

一行行的文字在秦舞陽的腦海中淌過,倘若要活荊軻,必須得到生擒嬴政。

「生擒嬴政!」

秦舞陽亦步亦趨的跟著荊軻走在青石鋪就的大道上,屏氣凝神,目不斜視。倘若因為賊眉鼠眼而被擋在大殿之外,那就太過憋屈了!

咸陽宮斗拱飛檐,壯觀非常,和大秦的赫赫軍威十分匹配,道路兩旁並沒有什麼持矛的衛士。

這才是正常,大秦軍威震攝天下,倘若到處遍布衛士倒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只在宮殿外圍有幾排持盾的劍士正自肅立。

他們的劍鞘和盾牌皆為黑色,從軍士持盾的手臂觀察,可以看出並不是常用的輕飄飄的木盾。之前從未听過秦國有這種持盾的兵種,想必是專門保護秦王的安全。這般理解倒說得過去,保鏢,有盾牌總歸要好一些!

明媚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前方的荊軻著一身黑衣,秦舞陽亦然。這一身裝束和在易水送別時完全兩樣,是為了討好秦人。

秦國也深受鄒衍五德終始說的影響,自認取代周朝的火德,故應屬水德而尚黑。

秦舞陽舌忝了舌忝嘴唇,他已由兩日未曾飲水了!這倒不是秦國不給他們水喝,作為燕國來的使節,秦國的招待還算周到。當然也不是為了自虐,而是盡量排除所有壞事的可能。比如說肆意暢飲的話,倘若在宮殿內突然尿急而使得刺殺失敗,那必定使二人成為七國最大的笑柄。為此,兩人兩日里皆不飲水。

荊軻和秦舞陽的謀劃不可說不周密,他們在出發之前便已議定由荊軻持樊於期人頭,秦舞陽持督亢地圖。

屆時,秦王必首先看樊於期人頭,待荊軻奉上之後並不走遠,若秦王興奮之下當無法察覺。待其要察看督亢地圖時,秦舞陽圖窮匕現。趁其措手不及,兩人合力擒住秦王,當萬無一失。

「這實在太過于想當然了!」秦舞陽苦笑,可此刻已無好辦法可想。

在後世的歷史中,秦舞陽的膽怯讓他們所有的謀劃毀于一旦!而今天是否會重復這個悲劇呢?

秦舞陽真的是膽怯之人嗎?

看看史書,答案應是否定的!

燕丹的謀士田光有言︰秦舞陽是骨勇之人,怒而面白。既然秦舞陽骨子里都是一股豪勇之氣,為何一見秦王之面便兩股戰戰,幾不能行!

真相將在這里揭曉!

司禮官的聲音青韻嘹亮。

「燕人荊軻、秦舞陽覲見!」

秦舞陽陡然緊張起來,即將見到的是九州最大的巨頭,自己將有幸見到他的真面目,這是後世所有人都不曾有的機遇。而幾分鐘後,在這宮殿里命運也將決定自己的生死。

「無論攔路的是什麼,我都將一腳踢開,為了活命!」

看著荊軻從容的背影,秦舞陽緩步走進大殿。漸行兩步之後,秦舞陽突然額頭冷汗涔涔,兩股戰戰,幾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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