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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黑社會前傳 第二節 春夏秋冬

春夏秋冬、梅蘭竹菊……這節的標題並不是因為二狗愛打麻將,其實二狗最不愛打麻將,一是因為沒時間打,二是因為實在打不來海麻將。因為打了多年東北「窮胡」的二狗忽然轉型來海轉攻「敲麻」有點費事,不但水平差而且打麻將時心不在焉,抓多了兩朵花就總是很糊涂的當了相公,不但當過16張的超級大相公,還當過10張的超級小相公,還曾經干過當了12張的小相公後自己不知道,門清,然後牌里有三對子,二狗居然敲了,听牌了,對倒!拿三個對子對倒!把所有牌都弄迷糊了,後來在牌中間有了綽號「孔三對倒」,久而久之,沒人跟二狗打麻將了。因為︰贏二狗的錢實在是有點勝之不武。其實以二狗的智商,本不應犯這樣的超級低級錯誤,但是,二狗在打麻將時總是心不在焉的想別的事兒,思考一些人生的真諦、為人處事兒的道理什麼的,所以才會總犯錯。

為什麼二狗一打麻將看到春夏秋冬就溜號變成相公呢?那是因為二狗看到春夏秋冬時總會想起七年前趙紅兵的一段話。

對,第四部就從「郵電局」網被網鄙夷的那個春節開始。

東北幾乎每個春節都是冰天雪地的,和去年遭遇雪災的海春節一樣。

大年初一清晨,5︰00,被清潔工清掃過的黑漆漆的馬路旁邊白雪皚皚,天是灰蒙蒙的,還沒亮,馬路旁邊還有昨天大年三十夜里放過的鞭炮留下的紅色紙屑。耳邊,還能听到來自這個城市各個角落的零星鞭炮聲,馬路,幾乎沒有行人,大年初一凌晨5︰00,誰出來逛街啊?

有人在逛街!

一個個子高高且挺拔的男人沿馬路右側疾步快行,嘴里不斷的呼出白色的熱氣。看其快步走的步伐似乎是有急事兒,但看他的表情又似乎是沒什麼大事兒。這個男人的鬢角已經有了白發,臉也出現了男人特有的堅毅的豎條的褶子,但是從他的一雙眼楮中,還可以看到無盡的活力。對,他還年輕。

東北人冬天必穿羽絨服,但這個男人卻穿了一件雖然很舊但卻洗得干干淨淨的黃色軍棉襖。

這個男人快步走時,左手插在右臂的袖管里,右手插在左臂的袖管里。這個姿勢,被國人稱為東北農民的標志性動作。但這個男人卻不是農民。他不但不是農民,而且還是這個城市最有名的社會大哥。他的這個姿勢,應該是從他的農民爺爺那里學來的。當然,也有可能,他是為了遮擋他那已經幾乎完全殘疾了的右手。

在這個男人身後的五米,是一輛和他步速完全一致的緩緩行駛的一部黑色沃爾沃轎車。

是個人就看得出,後面的那輛黑色沃爾沃,是這個身穿黃色舊軍棉襖的男人的跟班兒。

對,這個男人就是趙紅兵。幾年了,每天早4︰30,趙紅兵一定起床,鍛煉身體,風雨無阻。他鍛煉身體的方式也很奇特︰快步走。趙紅兵不跑步,只快步走。當然,趙紅兵快步走的步速完全抵得常人的慢跑,但趙紅兵卻一步都不跑。

每天,趙紅兵都會從在市中心的家中出發,先走到西沙坨子,然後走到市六百貨,再走到火車站附近,然後回家,總是如此。趙紅兵每天步行超過10公里,簡直每天都要繞半個城市。

同樣是大年初一凌晨5︰00,二狗的表弟和二狗喝了一夜酒,倆人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在這空曠無人的馬路。迎面,二狗看到了趙紅兵。

二狗讓表弟停車。

「二叔,又起床鍛煉身體了!我還沒睡呢,和我表弟喝了一夜酒。」二狗在凌晨時已經給趙紅兵電話拜年了,所以就沒再問好。

「恩,今天都快鍛煉完了!」趙紅兵說著話,腳下的步伐卻一步沒停。

「真TD冷!」二狗的手指頭都快凍僵了,東北春節的清晨,起碼零下25度。

「冷?!怕冷你畢業以後去南方,那地方暖和。」

「暖和?去海南島工作或許暖和。」二狗說。

「呵呵,沈公子不是在三亞買了兩套別墅嘛,他說他老了以後就去那養老。」

「他買了你為什麼不買?」

「他說那兩套里有一套是我的,但是我從來就沒去看過。」

「為什麼不去看看自己在三亞的房子?」

「我還是喜歡咱這的一畝三分地,故土難離。沈公子漂泊慣了,或許他喜歡那樣的生活。」

「可咱這太TD冷了。」二狗的耳朵都快凍掉了。

「冷,不好嗎?」趙紅兵問二狗。

「冷有什麼好?」

「來,我給你講個道理!」趙紅兵笑著停下了腳步,身後的那輛黑色沃爾沃同時也停下了。

「什麼道理。」

「我喜歡生活在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地方,你呢?二狗?」

「我喜歡四季如春的地方。」

「恩,這是我們人生觀念的不同。」

「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是隆冬,的確是冷,但是只要你想想,馬就要暖春了,你就會覺得有盼頭。春天過了幾個月,又到了夏天,你又覺得天太熱了,但是想想馬又到涼爽的秋天了,你又會覺得有盼頭。這有點像人生,春夏秋冬都經歷經歷,冷冷暖暖都嘗試嘗試。人生的挫折與成功又有誰沒遇到過呢?這都是人必須經歷的。假如春天的成功、冬天是失敗,那麼我告訴你,這世界沒有一個人總在過春天。」

「恩,對!」

「成功與挫敗就像是季節有春夏秋冬一樣正常,關鍵看你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在你失敗時,只要你不氣餒,以積極的心態堅信成功即將到來,那麼,成功或許真的像春天必將到來一樣接踵而至。在你成功時,你忘記了這世界還有冬天、還有失敗,那麼真正到了冬天的時候,或許你就沒了那過冬的棉衣。」

「二叔你說的有道理!」二狗由衷的說了一句。

「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這才是人生嘛,不折騰折騰哪叫人生啊!咱這里,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挺好。」趙紅兵又開始了快步走。

二狗有點跟不趙紅兵的腳步。

趙紅兵不經意的這席話,激勵了無數次低谷中的二狗,也敲醒了無數次沉浸在成功喜悅中的二狗。

「今天幾點到我家拜年?」趙紅兵回頭問了二狗一句。

「10︰00」

「好!」

二狗知道,每年的大年初一早︰00到下午3︰00,趙紅兵家可能是全市最熱鬧的。因為,趙紅兵的結拜兄弟、小弟、社會的朋、公司里的直系下屬都會去趙紅兵家拜年、聚齊,然後下午三點,吃頓團圓飯,大醉一場。

黑社會成員,講究這個。

而且,在近兩三年,大年初一又有了讓各位兄弟不得不去趙紅兵家的新的內容︰張岳的兒子,也就是趙紅兵的干兒子,會在大年初一去趙紅兵家中磕頭、拜年。

張岳沒了,但是張岳留下了兒子。張岳活著的時候對待任何一個兄弟都不薄,現在,到了大家對張岳兒子不薄的時候了。

二狗十點到趙紅兵家中時,趙紅兵家里一樓的客廳里起碼已經坐了20幾個人,人已經坐不開了,有的坐在沙發的沿,還有的干脆坐在客廳中間的地毯。客廳的角落,坐著四個大呼小叫打麻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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