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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搶愛】 (30)用生命衡量愛

遠的就看見了那座孤獨的矗立在草坪上樹林邊的小別房頂,粉紅色的窗框。

那個溫馨的家,再也不會有男主人的笑聲了。

傍晚烏雲密布,雲層壓的很低,雨卻一直不下,像車上眾人的心情一樣,七上八下。小斗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看著那棟別墅映在眼底的影像越來越大,心里突然惶恐不安,她不想去了,幾次開口都想制止司機,可最後都生生忍住。

別墅里亮著燈,當出租車停在門口時,幽朝著司機道︰「請你一直不要關機,我們可能晚一點會需要車,到時候希望你能來接我們,會付三倍價錢的。」

司機很高興的點頭。

小斗握著車把,眼楮已經捕捉到了從屋子里朝著門口探頭的縴長身影。幽推開車門,抱著一潛的身體,走了出去。

小斗好希望自己能像離火他們一樣留在雪飲居,可是……咬了咬牙,她也跳下了出租車,走在幽身前,敲響了別墅的大門,「秋彤姐姐……」

秋彤站在主屋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咬著下唇,慢慢的走向門口,下意識的便很想拖延時間,讓自己不要那麼早的知道小斗即將告訴她的噩耗……

院門打開後,秋彤便看到了幽抱著的一潛,她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仍很沉靜,除了眼底滿滿的情緒,並沒有過激的情感流露。她讓開身子,小斗和幽走進了院子。幽和小斗沉默不語的跟著秋彤走進了一潛的臥室,秋彤伸手指著那張海藍色地大床。「這是一潛的床。」秋彤竟然會說話!只是,她的聲音顫抖,語調輕而零碎。

幽將一潛平放在大床上,由于法術,一潛的身體並沒有僵硬,甚至還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溫度。

秋彤坐在床邊。手指輕顫著執起了一潛的手,眼神溫柔地看著他緊閉的雙眼,淡淡的朝小花和幽開口︰「小的時候,被團長逼著做高難度地雜技表演。從來只有訓斥和鞭笞,是一潛把我帶出來的,我從十四歲就跟著他……」

小斗忍不住流起眼淚,秋彤的樣子,讓人心疼,她為什麼不哭不鬧,為什麼不罵他們、不打他們?這樣一個溫存的女人。這樣脆弱卻又堅強可愛……

「以後,由我們來照顧你。」幽開口,語氣很輕,但很真摯。

秋彤搖了搖頭,「我是他的,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是他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跟著他。他總是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秋彤不停的用不同地句子重復著同樣的信息,這已經暴露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情緒……

小斗說不出話來,惟能任眼淚撲朔朔的流。

秋彤回過頭。看著小斗,「他死前,說過什麼嗎?」

「他……他說,他……他要我們好好照顧你。」小斗愧疚的不敢看秋彤的眼楮。

「我不怪你們,這是他的選擇,他不甘于在這小別墅里庸庸碌碌地死。」秋彤停頓片刻。才繼續輕道︰「他……他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我。其實,他平時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待我很好。」

小斗跟著她的話點了點頭。秋彤抓著一潛的手,慢慢抬起頭,「所以,我不想跟你們走。」

小斗愣住,難道要守著一潛地尸體一輩子嗎?她還這麼年輕……

小斗想要出言勸阻,突然輕微的‘噗’的一聲,似乎是刀割衣衫的聲音——「秋彤!」小斗大喝,沖過去一把扯住秋彤的手臂。但不知何時出現在秋彤手中的匕首,已經深深地插入了她的肚月復……

小斗氣憤異常,大吼道︰「一潛讓

活著,你這是干嘛?」

秋彤搖了搖頭,「把我們,葬在一起好嗎?」

小斗咬牙不語,瞪著秋彤,說不出是悲是氣。

秋彤俯,輕輕的吻了下一潛的嘴唇,「你從不踫我,你怕自己會傷害我,可是我……我等你的吻,等了好久……」秋彤慢慢的靠在一潛肩頭,閉上了眼楮。

鮮血染紅海藍色的床單,秋彤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小斗閉上眼楮,身子微晃,幽在她身後環住她,卻沒有說話。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多縴細溫順的女人啊,我沒想到,她性格里這麼剛強……」小斗哽咽著開口。

兩人靜靜的站了好久,小斗才開口︰「我想把他們葬在一個漂亮的、不會被打擾的地方。」

幽沒說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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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水秀,清風吹拂楊柳,泉水叮咚低嘆。

小斗看著四周的環境,的確是一個安享的好去處,「就葬在這里吧。」

幽點了點頭,運用法術,在兩棵交頸樹下劈出了一個可容兩人的坑,然後又為一潛和秋彤做了一個透明的保護封印,才將兩人放了進去。

「這里是界間桃源,不會有人來打擾的,我們一旦離開,下次想再回來,也無法找到這里了。」幽解釋。

小斗點了點頭,泥土掩埋兩人的身體,也掩蓋上了秋彤的笑容。

如果,此刻能突然飛出兩只彩蝶,那多好……

最後朝著墳冢鞠了一躬,小斗轉過身看著幽︰「我們回去吧。」

幽卻走到一棵樹下,靠著樹干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沉思半晌問道︰「為什麼是鸞術?」

小斗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為什麼是鸞術?她也很想問這個問題,可是去問誰呢,誰又知道呢。「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這是你的選擇。」幽沉聲道,扭頭看向遠處的雲朵,兩人間靜的出奇。

小斗尷尬的揪著手指,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怕你會被騙。」幽沉聲道,後腦一下一下的輕輕踫著身後的樹干,又想了許久才說︰「如果鸞術傷害你,那必定會讓你體無完膚。」

小斗沉默,這些,她都擔心過,可是光擔心也是無濟于事。小斗突然問道︰「如果昭雪是鸞術的人,你還會愛她嗎?」

幽霍地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小斗,磨牙般的道︰「你——」

他大步掠到小斗身前,突然揚起手,小斗忙後退,小鹿般的大眼中,是詫異和驚慌。

幽又恨又憐,揚起的手一轉,一把攬過小斗的腰,閃身帶著她離開了界間某處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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