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臉色一白,身子晃了下,還是冷然的淡漠著,沒有給予鸞術任何回應。他定定的看著鸞術,伸手去扶阿星攙扶著的已經昏迷的自尊豬。
不想阿星竟躲開了幽的手,然後慢慢的將手指扣在了自尊豬的脖子上,柔聲說了句︰「對不住你,幽。」
鸞術盯著幽面色的變化,突然仰頭大笑。他摟著懷里的女孩兒,指著阿星,聲音狂妄︰「你認識這個人嗎?你真的完全了解他?」
小斗心里一沉,眼楮和幽對上,兩人心里都升起了一種不祥之感。
此時小斗和自尊豬都被扣住了命脈,讓幽的立場變得格外困窘。
元卿悠然走了過來,他閃開水鏡的阻攔,踱步到了阿星身邊,然後伸出手指輕佻的撫模了下阿星的臉頰。阿星立刻轉頭怒目以對,元卿卻仍舊很自在的笑了起來。他一把扯過阿星手里的自尊豬,再次將自尊豬的身體按在了隧道口附近的牆壁上,扭頭朝小斗的方向一笑,然後開心的對阿星道︰「幻花,幾月不見,你又嬌媚了不少。」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小斗更加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你是誰?」小斗嘶啞著聲音怒瞪阿星,騙子!都是騙子!
阿星抿起唇,臉上閃過一絲愧意,「我是魔冥界的幻花。」
小斗冷笑,痛苦的低聲呢喃︰「原來,元卿的用強和燭淚的那一巴掌還不是你地壓軸,你竟然還有這樣重的一張底牌。」
鸞術沒說話。眼楮看著元卿,小斗不知道他有沒有听見自己的話,她只兀自地用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繼續道︰「沒有一點是真實地嗎?沒有什麼是和我看見的相一致的嗎?還有多少是欺騙?」
鸞術仍直視著前方。
小斗霍地抬頭。她恨恨的看著鸞術,突然不怕他了。一把扯住鸞術的領子,在他驚愕地低頭看來時,小斗聲調冷凝,眼神卻極其固執,「我喜歡上你了。可現在我更恨你!」
鸞術心煩的瞪著她。攥著小斗腰肢的手用力,五指陷進小斗腰間的肉里,她卻沒有喊疼,只是冷笑。
小斗回轉頭看向元卿和阿星——啊不,是幻花,心里更加的恨了起來,剛剛她以命相搏,鸞術卻還是騙了她。的確是放了自尊豬,卻又將自尊豬放回了他的得意手下幻花的手里。哼!心寒!
元卿突然揚起袖子。無數花瓣利刃插入自尊豬的體內,小斗捂住嘴,眼淚瞬間流下。幽等人雖要近身救下自尊豬。可幻花此刻臨陣倒戈,雖未必是幽等人地對手。但卻也阻止眾人。使大家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近元卿的身。
而幻花也早已收了自己身上的結界,身體四周迅速出現了看起來就很危險地不明氣體。幽等人面前便又多了一層屏障。
小斗已經絕望,從自尊豬將戒指塞給她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遇見了這一刻,但想到木意醒來後將要面對地一切,心底還是酸痛酸痛。
鸞術突然低頭看向小斗,然後低聲道︰「別恨我,越是恨,越是痛苦。回到城市里,然後繼續戰斗,把讓你喜歡和讓你恨地事情,都沖淡吧。」說罷,鸞術松開小斗,走向了戰圈。
小斗看著鸞術的背,身心俱疲。
「王上,舍利到手了。」元卿地聲音甚是得意。
小斗的眼淚滾燙著劃下眼角,結束了,敗的好徹底……
幻花(阿星)身子一震,被幽在肩頭劃了一刀,他也不躲閃,眼底充滿了茫然和悲戚,仿似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這樣讓他心痛。
鸞術走向隧道口,可是幽等人更是拼足了力氣去搶奪舍利。小斗轉頭看向昏迷中的木意,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宿命、野心,到底有多少人還關心自尊豬的死活,又有誰心痛木意……
鸞術、幻花和元卿的功力合起來明顯高過幽、水鏡、離火和金吾,閏土站在小斗身邊,攥著匕首,跟著小斗流起淚來。
鸞術擊退了水鏡和離火,閃過幽走到元卿身前,他眼神淡漠的伸手朝著元卿遞過來的舍利接去。
只要鸞術吞下舍利,一切就算成了定居。幽大吼一聲,暴怒著揮起袖針,朝鸞術的手扔去,鸞術去接舍利的手一擺,拂開了幽的袖針。
然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隧道口突然伸出了另一只手,趁元卿和鸞術的注意力放在幽的袖針上時,一把搶過了舍利。
元卿的手被那只手一劃,鮮血崩流,他怒叫一聲,立刻朝隧道口射去花瓣,哪想花瓣如何飛入隧道,幾秒後便又如何飛了出來。鸞術臉色一青,在周身設了一層保護封印,便一躍身跳入了隧道。
其他人也被這突然伸出的手驚呆了。元卿和幻花跟隨者鑽入隧道後,幽也跟了上去……
過了好半天,小斗才背著一直昏迷的木意和閏土鑽出守林小屋,突如其來鑽骨的涼風吹的她一抖。他們不知在山洞里呆了多久,室外竟然已經銀白一片。這是博客圖鎮入冬的第一場雪,下的不僅突然,更是來勢凶猛。雪花已經覆蓋了一指節那樣厚的一層。
幽等人都站在小屋口,而前方林間雪地上,被一片蒼茫映襯著的那個人長身而立,盡管一身血污,但那長發飄然,利刃在手,寒冽的孤傲之氣,仍是震的小斗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
元卿和幻花都臉色蒼白的瞪視著鸞術所朝向的那一點,氣氛詭異的讓人窒息。
可是他們看的那個方向,根本什麼都沒有啊,小斗想看清楚些,便走向前,幽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拽到了身前,然後朝水鏡等人道︰「回雪隱居。」
小斗詫異的回頭,在離火抱過木意後,幽便拽著她朝山下走去。小斗看著水鏡閃身又回了小屋里,大概是去處理尸體,並將自尊豬帶出來。而很顯然的,大家都忽略掉了雪地里的那三個人,都結束了?
小斗跟著幽下山時,耐不住的開口問︰「舍利呢?」
幽卻只冷道︰「皓胤取走了。」
小斗一愣,皓胤?鸞術沒能得到舍利?皓胤是誰?胤……也是天之子嗎?和鸞術一樣,有機會成為天帝的天界太子?
待要再問,幽卻已經一把橫抱起小斗,朝自尊豬的家里走去。路上除了看著她頸上的傷口說了句「傻瓜!」外,便沒再多說一句話。
結束了?
一場廝殺,斷絕的不僅是生命,也有感情,而這幾個月的努力,昭雪拼死問出的秘密的延續,竟是如此結局。真正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小斗苦笑,那個得了最大便宜的皓胤,使她回想一切,除了自嘲,便再也擺不出其他表情。
爭與不爭,陰謀與對抗,都變成了荒唐。
胃里酸澀,回到小鎮上後,小斗吐的一塌糊涂。僅僅幾個月,卻讓她長了別人經歷半輩子才會有的見識。
「鸞術,今後,我們之間,已經多了私仇。我會討回來的。」卷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