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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饅頭山’號 (54)走向最後一戰

鸞術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一臂擋在雙眼處,仰靠著沙發急促的喘息,直到好久後,才漸漸壓熄了怒火。

小斗很想問他,到底發生過什麼。可幾次話到嘴邊,都因為擔心他突然爆發且後果又無法預期而作罷。滿室的低氣壓讓小斗耳邊不停重復回蕩著鸞術的話。的確,他的問題太尖銳,她一個都無法回答。好像,她從來到這個時代,就開始依靠幽的使命支撐自己。她一直都很傻,憑感情和沖動辦事,不問緣由,不靠理智。但是,她不願去揣測幽的用心,那樣就是褻瀆幽的感情,夢境里幽的悲愴和那深刻入骨的愛不會假。小斗不喜歡不信任和猜疑,所以她沉默了。

過了好久,鸞術仍保持著那樣的姿勢。耳邊突然傳來噗的一聲,小斗警覺的抬頭,可是什麼都沒看見,正待要問,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王上,由于離火的存在,妖族竟然咬緊了牙關,寧可獨自面對王上,也不和幽等人合手抗敵。」

「離火?他不是妖族的後裔嘛。」鸞術的聲音低沉煩悶。

「不知何故。我也覺得很奇怪。」那聲音再次傳來。

小斗已听出是六一色使。

「王上,幻花告訴我,說先留著花小斗,以後必定有用,如果得到了舍利,說不得可能也需要她的血液做引子。」六一說這話的時候,小斗立刻就感覺到好像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楮在看自己。緊接著六一的聲音再次傳來︰「幻花還說,這幾日離火和幽的關系很緊張,首先離火本就不願來見妖族,現在搞成這樣。又必須他出面解決自己和妖族地私人恩怨。而他又不願意吐露自己和妖族到底發生過什麼,所以經常和幽吵架,小斗不在。很難立刻達成共識。幽的耐心,似乎也要告罄了。」

幻花。再次提及幻花。怎麼這個人對幽的事情如此了解?小斗疑惑,在永夜殿見過燭淚、元卿了,魔王身邊地三大巨頭便只有幻花還是她沒見過的。這家伙怎麼這麼厲害?

許久後鸞術恩了一聲,六一便恭言告退了。小斗听著室內再沒第二個人地聲音,才對鸞術道︰「你的三個得意手下都很厲害嘛。霸氣凌然啊。一個見面就喜歡打人巴掌,一個天生色胚招人怨恨。還有一個神秘鬼,專探別人的秘密。」

鸞術沒理會小斗的挖苦,沉思片刻才說︰「我帶你去見你的幽。」

小斗扶著門框站起身,揉了揉已經麻掉地腿,沒應聲,等著鸞術接下來的話。

「去守林小屋內的洞中洞。」鸞術霍地站起身,像突然決定了什麼般,破靈眼前。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幽等人又和妖族有矛盾。坐收漁翁之力,已然不太可能。那便沒必要再等。

小斗別無選擇。只好跟著鸞術再次出門,卻盤算著。見到幽,當尋到適當的時機,便逃回他身邊吧。心里想著,抬頭去看了眼鸞術,卻又有絲不舍,都一起生活這麼久了,慣性是很可怕的。

出乎意料的是,剛走過自尊豬家門口時,他家門就突然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來,幽!

「龍胤去哪兒?不如一路同行。」幽淡然道。

鸞術立刻哈哈大笑,「這樣巧?你不知道我要去哪兒便要同行?」

幽沒回答,看了眼鸞術身後的小斗,便默不作聲的走向小樹林。鸞術在幽轉頭之後,立刻冷起臉。小斗知道,他一世傲慢,就受不了幽那愛理不理地樣子。

據說,這兩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守林小屋並沒有因為妖族的進駐和守護而變得稍微不那麼惡心,剛剛入冬地小鎮早沒了蚊蠅,但是掛在小屋門口的那些腸子腰子干巴巴地依舊讓人不忍卒睹。

小斗跟在鸞術身後,不時地去偷看幽的背,那家伙也不說和她打個招呼,可惡。

進了小木屋,這里掛起了燈倒是亮了許多。屋里坐著幾個人︰木意、水鏡、閏土、阿星還有小貓金吾。

小斗立刻和大家打招呼,只是大家回復招呼時,除了閏土地格外熱情,其他人的眼神在掃過小斗後,很快便都瞪住了她前面的鸞術。

是啊是啊,他一個大魔王,自投羅網,自然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人家就跟串門來做客似的,可沒有一點被包圍的自覺。

鸞術身上沒有殺氣,他站在眾人間,朗聲道︰「妖族就在里面?」

自然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卻也不甚在意,邁步朝里走去,木意霍地站起身,伸臂擋住了鸞術,「你來干嘛?」

「你們想干嘛,我便來干嘛。」鸞術冷冷的答。

木意冷哼︰「有我們在,你就別想進去。」

「妖族的族人,領你們的情嗎?」鸞術哼了一聲。

水鏡等人也站起身,可在這小木屋里,所有人都還心存忌憚,沒有輕易動手。鸞術冷笑著掃視了一圈,臉上本來還掛著笑,下一秒鐘,便突然出手襲向木意。離木意最近的水鏡反應也很快,他和木意同時回擊,可鸞術看準了木意,完全不理水鏡的攻擊,一把抓向木意的脖子。木意抬腿前踢,鸞術仍不閃躲,水鏡和木意的攻擊,在鸞術身上竟似一點都沒有奏效。

小斗吃驚,眼看著木意的脖子已經被鸞術擒住,她想上前去幫木意,身邊卻突然一個影子閃過,白貓金吾快速的前躍,撲在了鸞術肩頭,伸長脖子便咬向鸞術的頸。

鸞術反手一揮,金吾迅速躍開。他霍地一轉身,木意已被鸞術擒在手中。木意被鸞術掐著脖子,舉離了地面,臉色開始由青變紫。

幽趁機走到小斗身邊,一把扯住小斗的手臂,將她扯進了自己懷里,然後戒備的盯著鸞術,渾身散發出一層白霧。

「為什麼你在凡界仍可以這樣自如?」水鏡怒問。

鸞術沒有說話,這只能說,這些人的法力與他還有很大的差距。他輕輕一笑,轉身舉著木意鑽進了洞中洞。

幽一咬牙,轉手將小斗塞給閏土,「保護她。」

閏土懵懂的瞠目,然後傻氣的點了點頭。幽不停留,立刻也鑽了進去。然後里面便傳來打斗聲。人們陸續鑽進了山洞。小斗被水鏡推在最後,急的要死。終于隨大家入洞後發現,發現連山洞和隧道里也都掛起了照明燈。幽和鸞術糾纏在一起,鸞術只用單手,另一手仍是攥著木意的脖頸。

小斗看著鸞術,再看看已經因為缺氧而昏迷的木意,心里突然第一次清楚意識到︰鸞術是敵人!

纏斗是沒有用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趕走鸞術,他既然來了,便不會輕易離開。小斗一咬牙,轉身繞過戰場,跑向隧道,鸞術伸手拉出白刃擊向小斗方向。但小斗並不躲閃,他不會殺她,這一點,她至少還是可以肯定的。

白刃果然只是插進了石壁上,小斗知道這是對她的威脅,可都這時候了,還管的了那麼多嗎。拉住閏土的手,小斗沒命似的往隧道深處跑,前面洞口人影攢動,當要跳進洞時,突然在洞口處伸出一把長刀,小斗忙要收住腳。閏土平時雖傻氣,但此刻保護起小斗來,卻絕不含糊,一把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快速的一揮,便削掉了長刀的刀尖。

小斗趁機跳下隧道,眼看著洞里的妖族就要沖過來和她過招,她忙大喊︰「別誤會,我是來幫忙的。魔王來了,大家要團結,我們聯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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