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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饅頭山’號 (45)怕不怕?

臨死了,沒有平生記憶的一一浮現,有的只是反應的越來越慢。

小斗漸漸閉上了眼楮,等死。

耳邊嗡鳴聲越來越大,難受的直想咬舌自盡。可是突然間,耳邊似乎傳來某物的破空之聲。隨即渾身一痛,像全身骨頭都散架了般。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一跤摔在了地上。緊接著是更大的一聲爆響,她掩住耳朵,卻仍震的耳鼓疼痛。一股塵土的灰嗆味沖了鼻子,小斗忍不住打起噴嚏。

忍著喉間的不適,小斗抬起頭,洞室內的所有火把都滅了,光亮是來自于自己胸前的鳳凰環和鸞術雙龍斬上的光。

而此刻,雙龍斬已不在鸞術手中,它深深的插在石壁上,也將母凶的一只觸角釘在了上面。

小斗抹去唇邊的鮮血,忍痛爬起來,扶著身邊的石壁去望鸞術。只見他盎然立在白蓮石台上,蓮花已被擊碎,里面微微發出青色的熒光。鸞術冷著臉,氣勢仿佛要毀滅世界,身披滄桑與殺氣,卷塵而來。

小斗沒有忽略鸞術唇角和虎口處汩汩而下的血。他受傷了,看樣子不輕。

母凶掙扎著卻無法拔出觸角,最後竟突然張開血盆大口, 嚓一下,自斷一足,然後再次朝小斗張牙舞爪而來。

鸞術身後的長發微微顫動,在這無風的洞內顯得異常飄逸和鬼魅。他一揚臂,那雙龍斬便一抖著從石壁中飛了出來,劃過母凶一只張開的觸角,回到了鸞術手中。

小斗靠著石壁,看著鸞術。心髒砰砰亂跳,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險情還是被他的氣勢所迫。

母凶被鸞術打傷,卻並不襲擊鸞術。反而又朝小斗沖來,這回它似乎是急了。甩著觸角攀牆而至,口中的蛇信也絲絲作響。小斗已經沒力氣邁步了,肺里地氣還沒有順暢,耳邊仍嗡嗡作響。此刻,她對鸞術充滿了信心。眼也不眨的看著鸞術偉岸高傲的身姿,毫不躲閃。

鸞術踏著步走下石台,慢慢地踱步過來,眼看著那觸角再次卷住了小斗,卻絲毫不急,他每一步都因怒氣而深深的踏入石板地面,當他走到母凶身前時,母凶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和死亡之氣,她迅速地卷起觸角。想要鑽回山洞逃走。

鸞術大爆發,一改剛才的悠閑,用力的將雙龍斬狠狠的刺向母凶上半身的心髒處。母凶立刻甩下小斗。卷起三根觸角甩向鸞術。鸞術任一根觸角甩在頭上、一根觸角甩在腰上、另一根甩在胸口,眉毛絲毫未皺一下。他只前沖著身子。用力地將雙龍斬插進了母凶的胸口。母凶的觸角突然收縮,緊緊的將鸞術卷在了其中。鸞術卻混不在意,單手緊握著雙龍斬,任憑母凶觸角卷著他越收越緊,仍不棄器。小斗被甩落一邊,爬起來,便想著沖過去幫忙,鸞術卻猛然發力,將雙龍斬拔了出來。

一種刺耳的鳴叫聲在洞內回響起來,母凶先是用力的將觸角卷到最緊,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了足。它墨綠色的血液噴灑而出,小斗立刻蹲身,待那嘶鳴聲消去,小斗才抬起頭,本以為會見到鸞術傲然的挺立在母凶尸體前,但出乎意料之外,鸞術竟然手握雙龍斬,盤臥在地……

小斗跑到鸞術身邊,只見他原本就蒼白地臉泛著青灰色,握著雙龍斬才不致摔倒,而他攥緊刀刃的手心,已被劃的掌心翻開,鮮血泛濫。

小斗心里一慟,便去搶他手里地雙龍斬,並用自己的肩去架鸞術地手臂。

可鸞術一收手,躲開了小斗,然後咬著牙慢慢站起身,抓著雙龍斬,踱步走向白蓮靈眼。

小斗又急又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鬧情緒。

跟著鸞術走到石台邊,也向里面望去。只見白蓮座下是一個很深很深地泉井,咕唧咕唧的冒著水泡,慢慢涌上泉口。

鸞術這才松了口氣,手中握著地雙龍斬突然軟下,飛起後拆開,自動卷上了鸞術的腰,變成了他無害的腰帶。鸞術想直直站好,但身子卻不配合,晃了晃就要倒下。

小斗忙抱住他的手臂,鸞術要閃開,小斗卻死死抓住,然後氣惱道︰「再亂動,我就趁亂打劫了。」

鸞術扭過頭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乖乖的跟著小斗走向石台後的地面上。小斗扶著他坐下,抓起他的雙手。兩只掌心都已被劃爛,鸞術身上也滿是鮮血,連唇角都狼狽的劃著血線。他大概從沒這樣狼狽過吧。

伸手觸了下鸞術的手腕,脈搏幾不可查。那靈眼中的靈氣,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還是他分心救她,才會受如此重傷?心里滿不是滋味,她看了看自己被母凶打傷的上臂,撿了一葉石蓮花瓣,便在上臂的傷口上狠狠一劃。咬牙忍住疼痛,小斗在鸞術的目光下將鮮血滴在了他兩個手心,很快,那傷口便開始愈合。

她盡了自己能盡的力,靠著石蓮便也松了口氣。

鸞術閉上眼,調息,身體散發著寒冷之氣,這溫度讓渾身火辣辣疼痛的小斗倍感舒適。

「怕不怕?」鸞術突然開

小斗一愣,回頭奇怪的看著他,怕什麼?他替她殺了母凶,靈眼也已破,還有什麼好怕的?害怕的都過去了,接下來的一切,還沒能預期「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學會關心人了?」小斗忍著臉頰上的疼痛,開口道。

鸞術卻搖了搖頭,「幽來了。」說罷,他便閉上了眼楮。

小斗瞠目,回頭只看見母凶那巨大而又惡心的尸體。幽來了?

直到幾秒鐘後,小斗才听到隧道里的腳步聲,心里越發不安,幽來了……一切的秘密都將被揭開,這一刻,讓小斗懼怕。

終于腳步聲落在了洞內,小斗屏住了呼吸,靠著身後的石台,期盼石台能永遠擋住自己和鸞術。

兩方都先保持了緘默,一室寂然。

過了好久,才傳來木意的聲音︰「龍胤,你受此重傷,已入末路,你自己走出來,自毀魔元,放棄魔冥界,回歸天庭吧。」

鸞術沒有說話,仍舊閉目不語,他周身的顫動讓小斗知道,此刻他很不好。

木意停頓了片刻,嘆息道︰「在你身邊的是燭淚吧……」

燭淚是誰?小斗疑惑,在他身邊的是神獸昭雪的再生——她花小斗!

「燭淚,你一個人斗不過我們。你本也是神界仙女,何苦棄正從魔。」木意繼續道。

仙女?燭淚?小斗可不認識,想必是鸞術身邊的手下吧。可是此刻,她到底要不要站起來走回幽的隊列?「燭淚,鸞術對你的感情都是假意敷衍,實為利用,你難道真的如此死心塌地?」水鏡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斗听了心里一顫,什麼?有奸情!

「別廢話了。」幽的聲音響起,然後便是逼近的腳步聲,小斗的心也隨著那聲音越跳越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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