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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罹難之秋 第13章 離別

時間,轉瞬。

葉瑤早就該離開,只是因為她實在不想要不辭而別,小姑姑沒辦法,只好順從了她的意思,如今,她們在這寧嵐城多停留了七天時間了(計時單位︰1年=12月,1月=30天,1天=24時,1時=60分,1分=60秒),這七天來,葉瑤每每走到雲家門外,見到的都是雲瀟獨自一人披麻戴孝在守靈,而這個時候雲家仿佛一座死宅,沒有絲毫生息,沒有一個人出入,好像世界都將雲家遺忘了!

被遺忘,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葉瑤還記得,之前雲家擺酒宴,賓客不斷,門庭若市,之前寧嵐城張燈結彩,似乎也是因為那雲瀟,沒想到雲家東窗事發遭了難,竟然連個來拜祭的人都沒有了!

「你來了?」雲瀟這些天,第一次說話!

葉瑤看著他轉過的身軀,身體霎時涼了,七天之前,她看到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現在,整個人面孔憔悴,發髻凌亂,就如同街上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對啊,葉瑤眼角突然濕潤了,這七天,他什麼都沒吃,喝過一點水,也是因為嗓子哭啞了,淚水哭干了!而就是這麼一個比自己大上一歲而已的男孩,在他身上發生了這種事

「我要走了雲瀟,我」

「沒關系。」雲瀟狠狠撕掉自己身上的孝服,扔在地上,朝著葉瑤走來,一時間,竟好像恢復了往日的生氣︰「我落得如此田地,你要走我也無話可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葉瑤稚女敕的雙眼中透出一股堅定的信念︰「你要振作起來,你也要相信我,這個世界上你不是沒有了親人,不是還有我嗎?」

「你不也還是要走嗎?」雲瀟嗓子干啞,聲音傳出來,很是羸弱。

葉瑤知道現在自己怎麼說都說不明白,只好囑咐起來︰「將來你若是沒有一定實力,斷然不要去神劍閣請求幫助,他們是不會接受的,或許你還可能有危險!」

雲瀟輕輕地「嗯」了一聲。

葉瑤看著他答應下來,心里卻還是有些猶豫,伸手掏出一個石子大小的玉片︰「雲瀟,這個玉片你保存好,他日到了神劍閣外,就將這玉片捏碎吧!」

看了看這個玉片,雲瀟不解道︰「這是什麼?」

「這個就當作是我離別送你的禮物吧,一定要到了神劍閣外的時候將它捏碎,答應我,好不好?」葉瑤顯得很焦急,而雲瀟沒有再追問,點了點頭,算是答復。

深秋,冷風過,落葉滿地,總是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

「去吧,要走的話,就早點走。」雲瀟突然開口。

可是雖然他這麼說了,葉瑤似乎有些不太想要離開的意思,竟是站著半天沒動,而此刻她臉上難得的現出一抹紅暈︰「我我的意思是既然」

「算了,今時不同往日!雲家如此,我又落魄,我自然不會勉強你。」雲瀟揮揮手,不在意的樣子。

葉瑤,怔了怔。

「那他日再見,我們再談朋友之事,記住我們的約定。」葉瑤抿著嘴笑笑,這表情或許是雲瀟認識她以來見到的最‘痛苦’的表情了吧,強風一陣,迷了雲瀟的眼楮,他還沒來得及睜眼再看葉瑤一次,那個小女孩便消失在自己面前!

這樣,就消失了?

雲瀟即使驚訝,卻也沒有在意,如今還有什麼事情能放在自己心上?抬頭看看天,天是灰色的,低頭瞧瞧地,地是崎嶇的,唯一一個自己能跟她說上一些心事,說上一些話,唯一一個能夠陪伴自己消磨一些時間的人,也這樣離開了。

一切來得太快,走得太快,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只是那麼一個下午,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

「小鐵子?」雲瀟看到,趴在拐角處露出頭的那個小男孩就是平時陪自己練劍的侍童,而他身邊似乎還跟了兩個人。這麼多天以來,寧嵐城沒有一個人來過雲家,他們是怕殃及池魚還是根本就沒在意過?除了葉瑤之外,也就只有小鐵子來過雲家,樹倒猢猻散,這個時候能來雲瀟著實有些感觸,平時自己雖然對待他不怎麼好,可是比上別人卻是強多了,沒想到他竟然感覺得到?

卻是雲瀟走近兩步,還沒上前說話,那小鐵子已經縮回頭去,隨後便听到了瑣碎的聲音。

「說是雲家滅門,原來是真的啊?」語氣平淡。

「廢話,那還有假?這兩天家里都不讓我出門,說是小心點。」另外一個人說。

「你非要過來看看,為什麼啊?難道你要拜祭一下?不過說來也是,你跟那個雲瀟還挺好的呢!」一邊說著,一邊傳出斷續的冷笑。

再次傳來,是小鐵子的聲音︰「哼,算了吧,跟我挺好?我跟我家大黃(他家的狗)的關系都比跟他強,他什麼時候把我當人看了?就是個活靶子!咱們走,以後寧嵐城少了雲家,安寧多了!」

幾個人就那麼漸行漸遠,聲音也在雲瀟的耳旁不斷縈繞,最後消去,他抬頭看了看,灰暗之色更濃,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給別人留下的就是這種印象,難怪當時料理後事的時候自己花了那麼多錢,又遭人家冷眼,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吧。卻就在他感慨之時,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走來,這個時候能有人在雲家出現,他心中會有著怎樣的情懷?

「你是雲家的人?」聞聲,雲瀟回頭看看他,這個女子的面孔很是陌生,自己以前應該從未見過,而且她的身形輕盈,修為自然也很高,出現在這里,難道是自己父親的朋友?

也難得會有朋友出現在這個地方,雲瀟點了點頭︰「對,我是雲瀟,雲峰是我父親。」

那人喃喃自語起來︰「奇怪,殺了雲家上下,應該沒留活口,怎麼雲峰的兒子還活著?」

這話若是普通人定然听不到,可是雲瀟畢竟從小開始修煉,五官的感知能力都高于常人,如今這只不過是低聲的自語卻也落在了他耳中,听到這話,無力的雙手不由攥起,雲瀟渾噩的腦子頓時清醒許多,這個人,就是殺害雲家上下的那個!他不由分說地拔出短劍向那個女子刺去,兩個人的距離,連雲瀟一個胳膊的長度都不到,這種距離之下,雲瀟只要按照平時練習的凌雲劍法,對方定然沒有還手的余地!

「噗!」

雲瀟嘴角挑起斜度,心中暢快,這種感覺,便是自己的短劍刺在對方身上,雖然對方似乎身體很結實沒有完全刺穿,不過這一擊也致命了吧!緩緩地,雲瀟抬起頭,只是抬頭之際,他那復雜的眼神之中又交織出另外一種神情——驚愕!

短劍的的確確刺在了對方身上不說,只是短劍的劍尖抵在那女子胸膛之上並未刺入,而女子絲毫看不出有半點被傷到的痛楚,更令雲瀟感到驚恐的是,那女子身體表面竟然不時地現出一股光膜,就是這光膜擋住了自己的攻擊!然而這光膜雲瀟不敢去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不到劍師級別,是不可能在體表有著這層劍氣護體的!自己一個劍童,想要突破劍師的劍氣護體?這並不是全然不可能,可如今卻絲毫不能深入半分!

「咦?凌雲劍法?嘖嘖,也不錯啊,東西沒找到,只好拿你交差了!」女子說著,一把抓住雲瀟的脖頸,雲瀟只覺得眼前昏花,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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