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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既然愛了就深愛吧

134,既然愛了就深愛吧

馬車一到冷府,管家立即迎了出來,有了皺紋的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卻在看見冷臨一個勁的使眼色後,收斂了許多,見冷雨寒抱著玉卉下馬車,立即上前,「主子,您回來了!」

「管家,派人把寒室速速收拾出來,另外吩咐廚房,把所有的鍋都燒熱,用來熬藥湯!」

冷雨寒說完,抱著玉卉直接進了府。舒駑襻

管家站在原地,拉住要跟進去冷臨,「發生什麼事情了?」

「靈王那卑鄙小人給姑娘下了傾城一笑,管家,你還是趕緊去安排吧,我先跟去,看看主子有別的吩咐沒有!」冷臨說完就要跟去。

管家抓住冷臨的胳膊,沉聲道,「你一個大男人去能幫上什麼忙,依我看,你還是趕緊讓人把冷府保護起來,可別讓那有心之人混進府里!」

冷臨一听,覺得管家說的很有道理,依主子對姑娘的心思,那怕是費盡功力,也要替姑娘把這毒解了,如若此時那些有賊心的人混進府里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那管家,主子那邊就交給你了,我去安排別的事情!」冷臨說完,轉身去了書房,通過暗道連續發出十幾封密函。

管家站在原地,嘆息一聲,喚了人仔細吩咐一番,才憂心忡忡的去了寒室。

寒室

一張冒著寒氣的玉床擺在正中央,冷雨寒抱著玉卉,冷眼看著在打掃收拾的丫鬟,低頭看向懷著不停扭動,焦躁不安的玉卉。

直到丫鬟收拾干淨恭恭敬敬退出去關上厚厚的石門,才解開披風,褪去玉卉身上的衣裳,不著一物躺在寒玉床上。

冷雨寒坐在寒玉床上,伸出手指劃過玉卉細膩白皙的臉龐,不帶**,多了幾絲憐惜。

「丫頭……」

早知今日一切,當初便不應該強行擄走她。

站起身,褪去身上的衣裳,路出布滿疤痕的後背,挨著玉卉躺下,伸出手攬住她的。

丫頭,將來若是恨我,就狠狠的恨吧,至少那樣,起碼我還留在你心中。

想起時會痛,卻忘記不了。

寒室不寒。

激情纏綿,一次次熬好的藥湯放在浴桶抬進去,半個時辰後抬出,烏黑的藥湯變成血紅色。

管家由始至終守候在門口,看著那一桶桶抬出的血水,多次想要進入阻止,卻硬生生止住腳步,一夜似乎老了十歲。

抬頭看著不見星辰的夜空,忍不住老淚縱橫。

老天爺,你怎麼就不長長眼,這孩子已經夠苦了,你何苦無情到要在他的心口再補上一刀永遠也好不了的傷疤。

由天黑到天明,在變成黑暗。

兩天兩夜過去,那送進寒室的藥湯抬出時終于不再是血色,管家才微微松了口氣。

緊緊的捏著懷中的錦盒,推開石門走進寒室。

冷雨寒已經為玉卉穿好衣裳,放在一邊準備好的軟椅上,而他則虛軟的倒在地上,唯有那手,緊緊的抓住玉卉的小手。

「主子……」

管家低喚一聲,立即上前,扶起冷雨寒,拿出錦盒里的藥丸喂入冷雨寒口中。

「管家,如果我再也醒不來,請務必要好好保護她,把她送回天朝去,告訴她……」冷雨寒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玉卉,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兩天兩夜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她雖昏昏沉沉,可那情到濃時的溫柔卻如烙印,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口。

「主子,你會沒事的,只要你好好的,相信有一天,姑娘一定會放下所有的怨恨,和你白頭到老!」

冷雨寒聞言,淡淡的笑了。

白頭到老,但願他能醒來,但願她能放下成見,和他白頭到老。

日子過去半月,玉卉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在冷府,並無太大的吃驚,小環還是貼身伺候著她,不過明顯的,小環沒有以前那麼多話,時不時見著她時,還帶著一股子說不明的敬意。

只是半月了,她都沒有見過冷雨寒。

而她的身子從醒來那天開始就充滿了生機,臉色比起以前也越發的紅潤。

時不時想起那夢中,那個柔情似水的男子,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他傳遞給她的愛,卻是那麼的真實。

偶爾想起,都忍不住心悸。

可她這腌的身子,還有資格擁有愛嗎?

既然得不得愛情,也要為家人做些什麼!淡淡開口朝在一邊收拾床鋪的低喚道,「小環」

「啊……」小環被玉卉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轉過身朝玉卉福了福,緊張的問道,「姑娘,您有什麼吩咐嗎?」

半月了,姑娘從不曾開口,如不是那日親耳听見她曾開口說話過,小環會像府中所有人一般以為姑娘是個啞巴。

「你們主子呢?」

玉卉問完,心忍不住又疼了起來。

如果不是為了某些東西,她一定不會提起冷雨寒這個人,甚至是他的名字。

小環聞言,先是一喜,隨即不解的看了看玉卉,緊緊的咬住嘴唇,猶豫著應該怎麼說。

主子昏迷不醒已經半月了,府中大夫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可主子還是那個樣子,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

今日見著在主子院子伺候的丫鬟,他們說主子比起以前,整整瘦了好幾圈。

見小環猶豫,玉卉不解的追問,「怎麼了?」

「姑娘,奴婢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小環說著,走到玉卉面前,接過她手中的暖爐,走到一邊,加了一小塊碳進去,返回把暖爐放到玉卉手中。

玉卉看了看小環,垂眸思索片刻才說道,「你問吧!」

「姑娘,你真的很恨我家主子嗎?」小環小聲問。

恨冷雨寒?

玉卉嗤笑,她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又豈是一個恨可以說的清楚。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和他,注定……」玉卉說著,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小環立即上前扶住她。

一步一步朝窗戶邊走去。

看著窗外的雪白,玉卉才繼續說道,「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去歡喜,問如果。

很多時候,玉卉希望自己像沐飛煙,像甄真,敢愛敢恨。

可她無論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姑娘,其實我家主子他……」小環想替冷雨寒說幾句好話,可在瞧見玉卉有些慘白的臉色後,咻的閉了嘴。

小環心中也明白,主子們的事情,豈是她一個小丫鬟可以插手的。

「小環,你們主子他是不是出去辦事了?」玉卉問。

心思卻轉了幾轉。

「沒,我們主子在府里呢!」小環說著,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立即捂住嘴,不再言語。

冷雨寒在府里,可為什麼半月都不曾見到?莫不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回冷府有所圖,所以避而不見?

「既然你們主子在府里,那帶我去見他吧!」

「啊……」小環驚了,在沒有冷臨總管的吩咐,帶姑娘去見主子,她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玉卉奇怪的看著大驚失色的小環,不解的問,「怎麼了?」

小環用力搖了搖頭,尷尬的笑了笑,「姑娘,你餓不餓,奴婢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新食物,去端來給姑娘嘗嘗鮮!」

小環說完,也不管玉卉同意否,拔腿就想要離開,玉卉突然出聲道,「小環,你去給冷雨寒說一聲,就說我有事要和他說!」

玉卉說完,自己走回椅子坐下,也不去看小環變了幾遍的臉色。

待小環離去後,玉卉才起身,拿了披風穿上,抱著暖爐子,只身一人走出了呆了半月的院子。

四處漫無目的的亂走。

也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途中有遇到冷府的丫鬟,家丁,他們也只是規規矩矩的行禮,然後快速走開。

站在一棵冒著花骨朵的梅樹下,玉卉伸出書折斷一支,捏在手中把玩。

「姑娘……」

一個聲音傳來,玉卉聞言扭頭看去,只見管家雪白的胡須,雪白的頭發,可那臉卻不見絲毫老態,和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幾乎無二。

「管家,有事?」淡淡的開口,卻多了一絲冷情和距離。

是了,對冷雨寒貼身新人之人,她一直沒有任何好感的。

「姑娘,外面風霜甚大,姑娘身子剛好,還是回屋子休息吧,免得……」後面的話,管家沒有說,可那炯炯有神的眼眸里,多了幾絲算計。

他想要知道,主子那怕是豁出命也要救的姑娘,真的是那般冷酷無情?

「管家,有什麼話你還是直說吧,我不喜歡彎彎拐拐的!」玉卉說完,轉頭繼續打量著枝頭梅花。

浩瀚王朝的梅花已經開了,天朝的梅花是否也開了?

秦女乃女乃最拿手的梅花糕,會不會已經做好,端上了桌,可今年卻少了她。

「不知姑娘貴姓,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

玉卉聞言,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身家調查麼?

哼,老管家以為他問,她就必須尊老愛幼,原原本本的說一遍麼?

如果是以前,她會毫不隱瞞的說出來,可今時今日,變化太多了。

冷雨寒無情的扼殺了她所有的善良,再也回不去了。

「管家,冷雨寒他沒有告訴你,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難道他沒有派人去打探我的身份麼,還是管家你明明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卻還裝作不知,你想試探些什麼?」

玉卉說著,眼眶有些發紅,扭開頭,不去看枝頭那朵朵紅梅,繼續說道,「我姨曾經告訴我一個故事,說有一條蛇在寒冬里快要被凍死了,一農夫路過,好心把蛇抱人懷中取暖,可蛇溫暖以後,身子能動了,它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感恩圖報,而是狠狠的咬了農夫一口!」

邊說,眼淚順著臉龐滑落。

用力的吸鼻子,扭頭紅著眼楮看著錯愕的管家,淡淡的說道,「當初,我笑姨,說她何苦說這種故事給我听,姨只是笑著說,卉兒,待將來你遇到和農夫與蛇一樣的故事時,你才會明白,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會知恩圖報,有的人那怕是你救了他,他也會反咬你一口,讓你以後每每想起,都悔不當初!管家,你知道我說的這個人是誰,對不對?」

「姑娘,我……」管家被玉卉的咄咄逼人逼得有些鬧心,原本他想來試探一番,結果卻被玉卉反問。

是啊,當初她救了主子,主子的確應該感恩圖報,而不是不顧一切把她擄走。

可主子已經知道錯了,也付出了代價。

為什麼這姑娘就不肯退一步呢!

「管家,冷雨寒他不顧我的意願,把我從天朝擄到浩瀚王朝,把我和家人分開,你可知,我的家人在得知我失蹤後,會多麼的心急,我弟弟那麼小,我爹爹身受重傷,還未痊愈,我的女乃嬤嬤一生無所求,一直跟在我身邊,多少個日日夜夜,她要與淚水為伴,就算是笑,也含著淚水,你說,我怨恨你家主子,有錯嗎?」

「姑娘,我代我家主子和你說一聲丟不起!」管家說著,撲通一聲跪在了玉卉面前。

深深的嘆了口氣。

主子本無情,有情之時,卻不知怎麼去愛,硬生生錯失了……

玉卉被老管家的舉動嚇得呆了呆,愣了半餉後才想起應該扶老管家起來,把手中的東西丟在地上,伸出手扶住老管家的手臂,「管家,你別這樣子,我還是只是個孩子,你怎麼……,先起來吧,冷雨寒是冷雨寒,你是你,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情!」

管家搖搖頭,「姑娘,這一跪也是應該的,我家主子心高氣傲,從不肯向任何事,任何人低頭,那怕是錯了,他也不會開口道歉,從小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吃盡苦頭,卻依舊努力往上爬,爭取做人上人,可也漸漸失去了心!那一日見主子帶著你回來,原本以為這一切將會不一樣,卻不知,主子他還是錯了!」

錯了就是錯了,可主子硬是不開口道歉,才以至于事情越來越糟。

「管家,這些都別再說了,你……,趕緊起來吧!」玉卉說完,慢慢的松開手,也不去扶管家起身,徑自轉身撿起地上的暖爐。

爐子里的碳已經掉在地上,被雪水澆滅,玉卉也不去理會,抱著暖爐子,撿了折斷的梅花枝,轉身往回走。

不是不怨,也不是不恨。

恨得多了,怨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如今她也不想再怨,不想再恨,讓那些往事都隨風去吧。

管家見玉卉離去,忽然大聲喊道,「姑娘,你去見見主子吧,他已經昏迷不醒半月了,大夫起先說,要是再不能醒來,怕是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腳忽然如有千斤動彈不得。

玉卉站定身子,卻未轉身,抱著暖爐的手有些微微發抖,腦海里思索著管家的話。

冷雨寒昏迷不醒半月了,是為了救她而受的傷嗎?

猶豫了半餉,玉卉才輕輕的開口,「管家,他還好嗎?」

「姑娘,你去看看主子吧,或許……」

或許主子在听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身邊呼喚他,會醒來吧!

「管家,你帶路吧!」

管家一听,喜上眉梢,立即站起身,「姑娘,這邊請!」

跟在管家身後,玉卉有些發懵,不明白自己起先為什麼就答應管家要去看冷雨寒了。

一步一步走的有些緩慢,管家時不時回頭偷偷的看玉卉,眼眸里神色晦暗莫名。

冷雨寒的主院,這是玉卉第一次來。

院子里沒有一顆樹,也沒有假山那些累贅的裝飾,很空曠的一片,雪落下,一片雪白。

冷臨和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處,冷臨見玉卉,嘴角含著一抹笑意。

「姑娘,里面請!」

玉卉朝冷臨點點頭,準備朝屋子走去,在路過中年男子的時候,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聞到過,扭頭打量了男子一眼,微微點頭頷首,走進屋子。

屋子四周窗戶緊閉,阻礙了屋內空氣流通,一股苦澀藥味格外刺鼻。

眉頭微微蹙起,徑自走到窗戶邊,把窗戶打開,一股寒風順著窗戶吹進屋子里,驅散了不少苦澀。

「姑娘,主子還病著,這窗戶要不關上吧……」管家小聲勸說著。

「管家,開著吧,空氣流通對冷雨寒的身子有好處!」玉卉說完,不去理會錯愕的管家,朝床邊走去。

管家愣了愣,拉著一起走進屋子的冷臨準備出去,把空間留給玉卉和冷雨寒。

「管家,你糊涂了,怎麼可以留她和主子單獨獨處,她可是……」

玉卉有多恨冷雨寒,跟在冷雨寒身邊的冷臨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如今兩人獨處,玉卉倘若動手,主子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你懂什麼!」管家說完,瞪了冷臨一眼,拉著他出了屋子,還順手把門關上。

冷臨的話玉卉自然是听見了,一步一步走向床邊,看著原本意氣風發的男人,刺客正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坐到床邊的木凳子上,玉卉打量著屋子里的一切。

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書桌後是太師椅和一排書櫃,極其簡單,簡單到有些單調。

不知道多久後,直到身子都有些冷,膝蓋也微微發酸,玉卉才開口喚了一聲,不明情緒,還帶著些許顫音,「冷雨寒……」

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男人,玉卉顫抖的伸出手,慢慢的朝他脖子處移去,玉卉的手本就冰涼,卻在觸及冷雨寒的脖子時,硬生生的被冷到刺疼。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如果此時此刻,她狠狠的掐下去,饒是沒有內力,也能硬生生的掐死他。

可……

看著毫無生氣的他,恨意似乎在那一瞬間,少了很多。

手慢慢的縮了回來,放在膝蓋上,才發現手心都是濕汗。

「冷雨寒,你說,剛剛我要是真的掐下去了,你會不會恨我?」玉卉喃喃自語,在心中反復問自己這個問題。

如果剛剛真的把冷雨寒掐死在自己手中,她會不會原諒自己,這一輩子在每一個日日夜夜,她會不會做噩夢。

夢中是冷雨寒那死不瞑目的眼楮,看著她,帶著血與恨,痴與怨。

玉卉說著,淚水順著臉龐滑下,曾經以為自己恨透了他,如有機會,一定會毫不手軟親手殺了他。

殺了這個毀了她清白,害她離開了心心念念的家園,日思夜想,卻回不去。

可既然回不去了,她也想為家人做些事情。

可偏偏冷雨寒如今昏迷不醒。

站起身準備離開,眼光忽然看向冷雨寒書桌,心思轉了幾轉,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扉,猶豫了一會,抬步走了過去。

隨手看似無意的翻動了幾下,卻未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緊緊的咬住下唇,四處翻找起來。

直到書架上幾卷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伸出手夠了幾下,還是夠不到,索性拉了椅子,站到椅子上,抽出畫卷。

只見畫卷紙張極好,模在手中極其細膩,心中暗想,一定是冷雨寒極其寶貝的東西,暗喜,急忙打開……

畫中女子巧笑嫣然,眼角眉梢含著一股溫暖的情意,似乎對誰,她都可以掏心掏肺的好。

心口有些發酸,隨手又抽出幾幅,同樣的畫,不同的衣裳。

女子的音容笑貌幾乎一模一樣,唯獨衣裳,是浩瀚王朝的衣裳,可畫中女子明明是以前的她。

冷雨寒,你到底是什麼心思?

玉卉把手中的畫卷好,放回原地,跳下椅子,再次走回床邊,看著眼窩深深陷下去,眼眶四周還有一沉晦暗的黑。

「冷雨寒,你心中有我的,對不對?」玉卉問,卻無人回答,屋子里除了冷雨寒極其微弱的呼吸和偶爾從窗戶吹進屋子里的呼呼聲,就是玉卉心跳如雷聲。

冷雨寒,就算你心中有我,這一輩子,也休想我會愛上你。

不過,我會對你好,掏心掏肺的好。

從那天起,玉卉每日都親自照顧冷雨寒,雖然那些貼身伺候的活都是冷臨或者別的人做,可玉卉也沒有閑著,甚至親自下廚熬了參湯,坐在左邊,用小勺子慢慢的滲進冷雨寒口中。

還時不時說著以前說給寶兒听的故事。

直到那一月過去。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子泛的厲害,渾身都提不起一點精神,還胃口全無,更不想吃東西。

斜靠在床邊,玉卉忍不住就睡了過去。

睜開眼那一剎那,冷雨寒幾乎不敢置信,那守候在床邊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有氣無力的抬手想要模模她是否真實,嘗試幾次失敗之後,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

扭頭看著沉睡的玉卉,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意。

那是幸福,起碼站在門口的冷臨是這麼覺得的。

從來不曾見自己的主子笑,偶爾笑也是冷笑,代表著有人要倒霉,很快就會去閻羅王那報道。

此刻的笑,帶著滿足,帶著欣慰。

冷臨舍不得打擾,把滿腔的驚喜咽下,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屋子,把空間留給他們。

努力好久,冷雨寒的手才輕輕的落在玉卉的頭上,細細摩挲,憐惜又心疼,嘶啞的低喚一聲,「丫頭……」

「恩!」玉卉習慣的應了一聲,想起什麼,咻的抬起頭,看著睜大眼楮看著她的冷雨寒,臉色變了變,有些慌亂。

急忙站起身,「我去喊人!」

轉身想走,小手被抓住,那抓住她小手的大手微微的顫抖著,讓她忍不下心狠狠甩掉。

「丫頭,謝謝你!」冷雨寒說完,輕輕的松開了手。

謝謝你在我醒來那一瞬間,體會到被人掛記的幸福。

可這句話冷雨寒努力好久也說不出口,最後化為一聲低嘆,有心無力的閉上了眼眸。

堅持了這麼多年,他其實很累了。

昏迷那一段時間,他幾乎就要放棄了,是一個聲音問在他耳邊不停的說著什麼,他想努力听,卻听不清楚,可那聲音卻在他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不用謝,冷雨寒,你休息一會吧,我去看看廚房里的雞湯好了沒!」玉卉說完,一溜煙的跑出了屋子。

站在屋子外,背緊緊的靠在牆壁上,才防止自己腳軟,跌倒在地。

冷雨寒醒了,他居然醒了。

不過,醒了也好,起碼有些事情只有他才知曉。

想明白了,玉卉直接去了廚房……

接下來的日子,不再像以前,走到哪兒都有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不過卻也多了一個人一見不到她,就開始發脾氣,砸東西。

「玉姑娘,這雞湯還是讓奴婢守著吧,你快去哄哄主子,他又發火了!」

人未到,著急的聲音已經到了。

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進廚房,額頭上海冒著細汗,一把搶過玉卉手中的扇子,不停催促道。

玉卉也不惱,站起身,淡淡的說道,「沒事,由著他去吧!」

說完轉身去做別的事情。

「可今天主子很生氣,不停的在屋子走來走去,已經砸了好幾個茶杯了!」小丫鬟說著,仔細數了數冷雨寒到底砸了幾個杯子。

玉卉微微苦笑

她當然知道冷雨寒為什麼今日會發火,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急忙回去,只要冷雨寒一見到她,火氣自然就沒了。

可今天她不想回去。

因為她發現,來了幾個月的月信遲遲不肯來,心中明白,自己怕是……

可越是想,心中越是彷徨。

小丫鬟見玉卉站在一邊發愣,不解的低喚道,「姑娘,姑娘……」

「啊,什麼?」玉卉回神,奇怪的問,「怎麼了?」

小丫鬟搖了搖頭,可憐兮兮的說道,「姑娘,你還是去看看主子吧,不然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又要被管家訓了!」

見小丫鬟那一臉哀求的樣子,玉卉點了點頭,「好吧!」隨後又向小丫鬟吩咐了幾句,才朝冷雨寒住的院子走去。

遠遠的,她就听見了杯子摔在地上的清脆聲,眉頭微微蹙起,卻刻意放慢了速度。

冷雨寒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發什麼火,什麼時候起,什麼都沒見長,脾氣到是越來越大。

砸了一個杯子,見玉卉還不來,索性又砸了第二個,接著第三個……。

可今日已經砸了十幾二十個杯子了,還是不見他,心頓時有些發疼,立即拔腿走出屋子,就見一襲粉色衣裳的她慢悠悠的走在回廊處,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迫不及待上前幾步,輕輕的把她擁入懷著,「卉兒,我想你了!」

抱著她溫暖的身子,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忽然覺得心安定了下來。

玉卉不語,輕輕的推開冷雨寒,嘴角勉強的勾起淡笑,「外面冷,我們進去吧!」

卉兒

她還是不習慣,不喜歡從他口中說出原本屬于家人專門稱呼的昵稱。

玉卉的冷雖然輕微,冷雨寒還是瞧了出來,心疼,卻深深的掩藏起來,伸出手緊緊的握住玉卉的小手,「好,我們進去吧!」說完牽著玉卉往屋子走去。

偶爾低頭看向不語的玉卉,好幾次冷雨寒都想問,卉兒,你其實是恨我的吧,留在我身邊,你到底想要什麼。

其實,你不必這麼委屈,只要你開口,那怕是豁出命,也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可惜,你寧願一個人苦苦隱忍著,也不肯告訴我。

跨進屋子,看著一地的碎片,玉卉小聲道,「你又發火了?」

「沒,只是不小心摔地上了!」冷雨寒說著,朝立在一邊的下人使了眼色,下人們自然明白,立即動手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掉。

「哦……」玉卉也不去戳穿冷雨寒的謊言,畢竟這樣子的謊言,他幾乎每天都要說上好幾次,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兩人相對無言,半餉後,玉卉才開口道,「對了,我剛剛在廚房做了酒菜,你……」

「真的嗎,那我可有口福了,一會一定要讓管家那一壇好酒,好好的喝幾杯!」冷雨寒說著,顯得極其興奮,立即轉身吩咐下人去告訴管家,他要喝酒,讓管家備酒。

刻意不去看玉卉眼眸里閃過的興奮。

飯桌上,玉卉不停的為冷雨寒倒酒,不停的替他夾菜。

其實冷雨寒大病初愈,根本不適合喝酒,可玉卉已經等不及了。

直到……

「卉兒,不行了,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冷雨寒話落,身子咻的掉到了桌子底下。

玉卉急忙喊了人把冷雨寒抬到床上,「你們把桌子上的飯菜收拾一下,都下去吧!」

「是!」幾個丫鬟應聲,立即收拾了桌子上的殘羹剩飯,然後退了下去,一個個都沒有問玉卉,要不要準備醒酒湯。

玉卉坐在床邊,看著醉醺醺的冷雨寒,伸出手搖了搖他。

像是感受到玉卉的動著,冷雨寒微眯著眼楮,朝玉卉痴痴一笑,深情的低喚一聲,「卉兒……」

被冷雨寒**的眼神瞧著,玉卉覺得渾身都微微燙了起來,小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強迫自己清醒,才看著冷雨寒醉眼朦朧的眼楮問道,「冷雨寒,你喜歡我嗎?」

「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很愛很愛!」幾乎毫不猶豫,冷雨寒回應了。

然後伸出手模上玉卉的臉。

「卉兒,你呢,你喜歡我嗎?」那怕只是一丁點!

「我……」玉卉猶豫了。

她喜歡冷雨寒嗎?

不,她恨他,怨他,卻不喜歡他,更別說愛他了。

冷雨寒打斷玉卉的沉思,痴痴的說道,「卉兒,你也和我一樣,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嗯!」玉壺不語,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冷雨寒聞言,笑了,笑的如痴如醉,「呵呵,呵呵呵!」

「冷雨寒,你醉了,好好休息吧!」玉卉說著,伸手拉了被子準備替冷雨寒蓋上。

冷雨寒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不停的搖頭,「不,我沒醉,不信你問我問題,不管什麼,我都知道」

玉卉聞言,欣喜不已,卻面不改色的問道,「真的嗎?」

「當然,我不會騙卉兒的!」冷雨寒說著,用力一拉,把玉卉拉到床上,然後把頭枕在玉卉的腿上,伸出手緊緊環住她的腰。

玉卉先是錯愕,驚訝,半餉後才問道,「冷雨寒,你幾歲了?」

「我幾歲了?」冷雨寒自問,是啊,他幾歲了?

從懂事開始,已經二十三年了,可沒懂事之前呢,他幾歲?

娘每天忙著接客,忙著賺銀子,忙著想方設法折磨他,在遇到師傅之前,他渾渾噩噩的過了多少年?

玉卉見冷雨寒不語,也不催促,靜靜的等著,身子坐起身子,讓冷雨寒枕在她的腿上,動手解開他的發髻,任由他一頭烏發傾瀉而下,散在她的腿邊,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按摩著他的頭皮。

「應該二十八了吧,或許二十七?」

二十七,二十八,比她整整大了一倍。

可冷雨寒,你可知,我才十三歲,過了年才十四。

你不知,真的!

盡管心中疼的發澀,玉卉卻只是澀澀一笑,繼續問道,「冷雨寒,你以前去過天朝嗎?」

「有啊,我還去過皇宮呢!」冷雨寒說著,忽然呵呵笑起來,感受到他手臂下的身子微微僵了僵,閉上眼楮繼續說道,「卉兒,你知道嗎,我好厲害,那時候好多人呢,都沒有攔住我,任由我把人給帶了出來!」

「那後來呢?」玉卉繼續問。

「後來,後來我把人送到一個地方,卉兒,你相信世界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一模一樣

玉卉震驚了,幾乎差一點就要把冷雨寒從她腿上推開,就是穿梭在冷雨寒發間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緊緊的揪住了他的發。

直到

「是啊,一模一樣,就是我把人送去,都沒有分辨出來,他們誰是誰,卉兒,下次我帶你去那個地方,讓你猜猜看,他們誰是誰,好不好?」

「好!」玉卉應了一聲,輕輕的松開手,想要繼續問些什麼,可冷雨寒已經沉沉的睡去。

輕輕的把冷雨寒放平,拉了被子替他蓋上,玉卉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

身後,沉睡的冷雨寒咻的睜開眼楮,看著那緊閉的房門,閉上眼楮時,淚從眼角滑落。

「主子……」

冷臨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房間,站在床前,低聲詢問。

「暗中保護著吧,別驚動了她,由著她吧,誰叫我欠了她!」冷雨寒說完,翻身面朝床內,不再言語。

冷臨低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玉卉小心翼翼的來到冷府的後門,左看右看無人之後,才打開門,朝外面嘰嘰咕咕的叫喚了幾聲,一抹身影快速的竄出。

「小小姐……」初七不停地顫抖著,他守在這外面已經好幾個月了,每個夜晚都不敢入睡,就算是想睡,也不停的掐自己,生怕玉卉出來時,見不到他。

他原本想混進冷府,可冷府守衛太嚴,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初七,你傳個消息給姨,就說,冷雨寒從皇宮帶出來的人還活著,而且還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還活著,叫姨告訴四王爺一聲,我會繼續打探的!」

「小小姐,小姐的意思是,叫你不必委屈自己,還是盡快月兌身,回去吧,她和小少爺很擔心你,另外,小姐已經懷孕七月了,她希望你能和小少爺一起,第一眼看見……」

玉卉听著初七的話,心紛亂不已,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快速飛到她們身邊去,可是……,她不能,急忙打斷初七的話,「初七,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天太冷了,你還是快回去吧,以後我會半月傳一次信給你,你不用夜夜來這守著了!」

初七也知道自己勸服不了玉卉,只得退讓,「小小姐,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凡事不要逞強,一定要往好處想,傷心時,多想想小少爺,多想想以前開心的事情!」

「初七,我明白的,我回去了,你小心!」玉壺說完,轉身回了院子,用力關上門,蹲在地上,無聲哭泣。

家,好想,好想,可怎麼也回不去。

初七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主子……」冷臨站在床前,稟報著听來的一切,可已經說了半餉,也不見冷雨寒回應,「主子,要不要截殺這條消息?」

「不必了,由著她去吧!」

冷雨寒說完,拉了被子悶住頭。

一個勁的告訴自己,不去想,卉兒還是那個卉兒,就算不愛他,起碼還在他身邊,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天朝皇宮

「王妃女乃娘,浩瀚王朝有消息傳來!」

沐飛煙聞言,急忙從床上起身,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著腳奔出內室,著急的問道,「是誰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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