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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最毒後娘心

沐飛煙一听寶兒肚子疼,想到可能是螃蟹吃多了,那螃蟹本就是寒涼之物,吃的太多也容易鬧肚子,也沒往心里去,邊朝屋子里走去邊問,「會不會是吃壞肚子了?」

「我瞧著不像,寶兒,掌櫃家那兩個小子,卉兒,一個個疼的臉色發白!」秦女乃女乃說著,腳步很急。

沐飛煙眉頭微蹙,「去請大夫了嗎?」

「虎子去了!」秦女乃女乃很是自責,眼淚婆娑的說道,「早知道,我就應該攔著,不應該由著他們胡吃海吃,我……」

「秦姨,不關你事!」沐飛煙說完,飛快的朝廚房走去,由于走的太急,跨門檻的時候沒有注意,一下子被絆倒在地上,顧不得膝蓋被擦破,爬起身便朝廚房沖去,遠遠的,就听見那幾個孩子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喊肚子疼,剛想走進去看看情況,掌櫃一陣風似的到了她身邊,大口喘氣,焦急的問道,「沐姑娘,好好的怎麼會……」

他的身後,掌櫃夫人帶著一個老媽子急急忙忙的走來。

沐飛煙搖搖頭,「還不清楚,先進去瞧瞧吧!掌櫃也不要太著急,虎子已經去請大夫了,」

掌櫃剛想開口,那個老媽子卻一陣風似的竄了進去,抱住掌櫃家兩個兒子哭道,「哪個殺千刀的下毒害我家少爺,老爺,你趕緊派人去報官,可不能把這壞人給放走了!」

沐飛煙聞聲雙眸如箭般射向那老媽子,後者只是身子一縮,聲淚俱下,一個勁的詛咒那下毒的不得好死,要下十八層地獄。

「閉嘴!」沐飛煙厲喝一聲,走到老媽子身邊,「你家少爺還沒死呢,你哭什麼,難道你要詛咒你家少爺死嗎?」

老媽子被沐飛煙的氣勢嚇到,結結巴巴的說道,「你胡說,你胡說,我那麼疼我家少爺,怎麼會詛咒他們!」

「那就閉嘴,你家老爺夫人還沒說話呢,你這個下人倒開始嚷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主子呢!」

說完走到卷縮成蝦米狀的寶兒身邊,輕輕的抱起他,「寶兒,怎麼樣?」

「娘親,肚子疼,疼的好難受,寶兒會不會死啊!」寶兒臉色蒼白,渾身使不出丁點力氣,只覺得身子發軟,肚子一陣一陣抽疼。

沐飛煙搖搖頭,「有娘親在,寶兒是不會死的。來,把嘴張開,舌頭伸出來給娘親看看!」

寶兒听話的張開嘴,把舌頭伸出來,只見舌頭發紫,連牙齒縫里也有淡淡的紫色。

掌櫃從老媽子手中接過兩個兒子,兩個孩子像是見到救星一般,「爹啊,爹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沒事,沒事,兒子乖,不怕,大夫馬上就來了,忍忍就好了,乖啊!」說完看了看自家兩個鬼哭狼嚎的兒子,又看看寶兒和玉卉,明明疼的厲害,卻死死的咬住牙關,硬是不發出丁點聲音,慚愧的問道「沐姑娘,怎麼樣?」

「中毒了!」沐飛煙冷冷的說道,抱起寶兒準備回院子,君二留了瓶解毒藥丸給她,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掌櫃白著一張臉問。

一直沒有說話的掌櫃夫人忽然開口,伸出手指指著沐飛煙,氣憤異常的說道,「是你,一定是你下毒毒害我兩個兒子!」

沐飛煙抬手一下子拍掉掌櫃夫人的手,瞪了她一眼,「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心急你家孩子,我也心急!」說完扭過頭對掌櫃說道,「掌櫃,你還是報官吧,衙門里有捕快,他們應該會很快查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毒,至于你家夫人的話,恕我不敢苟同,我下毒會把自己的兒子和佷女搭進去嗎?」

「那是因為你有解藥!」掌櫃夫人厲聲說道。

沐飛煙聞言朝掌櫃夫人看去,這十天里,她沒有見過掌櫃夫人,听說她回娘家了,今兒個剛回來,這幾天掌櫃家兩個兒子一直和寶兒玩在一起,沐飛煙見寶兒開心便留他們吃飯,幾天下來一直沒事,獨獨掌櫃夫人一回來就出事,這事情還真是耐人尋味,眯起眼楮,盯著掌櫃夫人,似笑非笑的問道,「解藥?夫人知道他們中什麼毒,知道怎麼解毒嗎?」

掌櫃夫人被沐飛煙那眼神看的心底發毛,「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怎麼會知道!」說完拉住掌櫃的手臂,可憐兮兮的說道,「老爺,我們快報官吧!」

「胡鬧什麼,一邊去!」掌櫃厲喝一聲,有些歉意的對沐飛煙說道,「沐姑娘,內人失禮了!」

沐飛煙搖搖頭,表示不是很在意,心中卻犯嘀咕,按說兒子疼的哭爹喊娘,掌櫃夫人應該很擔憂才是,可是這掌櫃夫人從進門就一直虎著臉,站在一邊,既不上來問問孩子怎麼樣了,卻急著朝她身上潑髒水。

「掌櫃,我那邊有解毒藥丸,我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如果你不怕,不妨跟我過去,拿顆給兩位小少爺試試!」沐飛煙說完,抱著寶兒,秦女乃女乃攙扶著玉卉,朝院子走去。

掌櫃看著沐飛煙已經走遠,才對夫人說道,「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休了你!」

掌櫃夫人一听,不干了,上前拉扯掌櫃,「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不活了,不活了!」

「不活了就去死!」掌櫃擔憂兩個孩子,站起身,一腳踹開掌櫃夫人,抱著孩子就朝沐飛煙的院子走去。

廚房里,這個夫人跌坐在地上哭的傷心,那個老婆子走到她身邊,「夫人,你快起來,地上涼!」

「張媽,我不會讓他如意的,想休了我,沒門,沒門!也不看看他這破落樣,當初要不是,要不是……」掌櫃夫人淒厲的說道,眼眸泛著濃濃的恨意。

越想心頭越恨,抓住張媽的手臂,責罵道,「你為什麼不多放些,為什麼不多放些,直接把他們毒死算了,你看看,他們現在還活著,我恨,我恨啊!」

「夫人,你別急,那毒雖然不會當場致命,但是根本就沒有解藥,他們活不了的,你放心吧!」張媽安慰道。

「真的?」掌櫃夫人疑惑的問。

「夫人放心,這藥我托了好多人才弄到,絕對假不了,而且剩下的,我都……」張媽說著,附在掌櫃夫人耳邊小聲的嘀咕著。

「哈哈,好好,張媽,你做得很好,這事我給你記一功!」掌櫃夫人笑的張狂,「張媽,扶我去看看,那賤人的兒子是怎麼死的,我要看著他們在我眼前咽氣,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好!」張媽應了一聲,攙扶起掌櫃夫人,朝沐飛煙住的院子走去。

灶台後,妞子和她娘兩人緊緊的捂住嘴巴,眼眸布滿了恐懼,身子瑟瑟發抖,見掌櫃夫人和張媽走遠了,妞子才顫抖著問,「娘,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妞子,別問娘,等你哥回來,我們問問你哥的意思」妞子娘抖得比妞子還要厲害,她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老實本分了一輩子,這一下子遇到這麼大件事情,她慌得六神無主了。

院子里,湯圓躺在床上,等著寶兒給她送吃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想到寶兒那越來越粉嘟嘟的臉,心底更是一暖。

只是除了嘈雜的腳步聲,卻不見寶兒進來,頓時有些著急,喊道,「寶兒,寶兒,是你嗎,是你嗎?」

可是回答她的除了慌亂急切的腳步聲,接著就是孩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從聲音听出,那是不是寶兒,心才稍微放回肚子里。

沐飛煙把寶兒放到床上,打開衣櫃,在君二送給她的瓶子中翻找,終于找到了解毒丸,打開木塞,全部倒出來,卻只有三粒,三粒藥丸,四個孩子,怎麼分?

「飛煙,怎麼了?」秦女乃女乃見沐飛煙站在衣櫃邊發呆,走上前詢問,在看見沐飛煙手中的三粒藥丸時,臉色一變,蹲在地上嗚咽起來。

掌櫃一手一個兒子走進來,見屋子里氣氛里有些奇怪,把孩子放到床上,走到沐飛煙身邊,看著她手中的三粒藥丸時,張張嘴,卻說不出話,好半響後才說道,「沐姑娘,給我一顆吧,讓我那兩個兒子一人半顆!」

半顆,有了。

「掌櫃的,你快找把匕首來,要快!」說完,腦海里已經想好要怎麼分這三顆藥丸了。

沒一會,掌櫃拿著家里的家傳匕首走來,遞給沐飛煙,沐飛煙接過,把三顆藥丸全部切開,就成了六個小半邊,剛好一個孩子一小半邊,還剩兩個小半邊,又把這兩個小邊切成四個小塊,剛好一個孩子能分到一個半邊和一個小塊。

沐飛煙把藥丸分成四份,「掌櫃,這兩份給你,如果,不能救,也是命中注定!」另外一份給秦女乃女乃,讓她喂給玉卉吃下。

「沐姑娘!」掌櫃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用力的殼三個響頭,說道,「你的大恩大德,我老洪一定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沐飛煙把洪掌櫃從地上托起,說道,「洪掌櫃,還是先把藥丸喂孩子吃下去,這些繁文縟節,就算了吧!」

「哎哎!」洪掌櫃連忙應聲,拿起一份藥丸塞到大兒子口中,又拿起另外一份喂到小兒子口中。

沐飛煙把藥丸遞到寶兒口中,然後倒了熱水讓他喝下,又倒了水遞給洪掌櫃,洪掌櫃感謝的接過,喂給兒子喝下。

吃下去沒一會,幾個孩子就嘔吐不止,吐出來的全是螃蟹肉,還帶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沐飛煙仔細聞聞,卻聞不出是什麼草藥的味道。

掌櫃夫人和張媽來到的時候,就見幾個孩子吐得厲害,眼眸中閃過得意,卻快速走到那兩個孩子身邊,握住他們的手說道,「是娘對不起你們,是娘沒有照顧好你們,才讓那黑心肝的人有機會害你們,是娘的錯啊!」

洪掌櫃一把抓住掌櫃夫人的手,說道,「雲氏,閉嘴,現在立即給我回到院子里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對于洪掌櫃毫不留情的驅趕與禁足,雲氏氣急,臉上紅成一片,看著洪掌櫃的目光中全是怨恨,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最後跺跺腳,冷哼一聲拂袖離開,張媽立即屁顛屁顛的跟上。

「夫人,夫人,你慢點!」張媽追在雲氏身後,勸說道,「我看那兩個孩子吐成那樣子,是活不了的,夫人何必置氣,傷了身子可不值得!」

雲氏剛想開口,就看見虎子領著大夫走來,冷冷一哼,「哼,大夫來了又如何,活不了就是活不了!」說完,回眸看了沐飛煙住的院子一眼,「張媽,我們回去,等著老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是!」

沐飛煙見寶兒吐了以後臉色好了許多,便坐到床邊,握住寶兒的手,「寶兒,好些了嗎?肚子還疼嗎?」

「娘親,肚子不疼了,就是特別想吐,還想去茅房拉臭臭!」寶兒說著,有些不好意思。

「那娘親抱你去!」

沐飛煙說著,作勢要把寶兒抱起來,寶兒卻用力搖搖頭。「不是要去拉臭臭嗎,怎麼又不去了!」

「娘親,我只是想去,可是……」寶兒話還沒說完,「卜」的一聲,放了一個臭屁。寶兒頓時漲紅了臉,睜大了眼楮,然後又覺得太丟臉,把頭鑽進被窩里。

寶兒剛剛鑽到被窩里,屋子連著響起聲音,臭氣燻天。

沐飛煙趕緊站起身,把窗戶全部打開,一陣清風吹來,沐飛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雙手握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背脊心早已經濕透。

看見虎子領著大夫進了院子,沐飛煙立即迎上去,朝大夫點點頭,那大夫大概六十左右,胡子全白,留的很長,倒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朝沐飛煙點頭算是打招呼,說道,「病人呢!」

「在里面呢,勞煩大夫天黑還跑一趟!」沐飛煙客氣的說著。領著大夫朝屋里走去。

一陣臭味撲鼻而來,老大夫只是不悅的皺皺眉頭,並不多說,見到洪掌櫃的時候,抱拳說道,「洪掌櫃,近來可好,是小少爺病了,還是?」

「曲大夫,你來得正好,你快替這幾個孩子瞧瞧!」說完,把曲大夫領到寶兒和玉卉的床邊。

曲大夫打開藥箱,拿出藥墊子,讓寶兒把手腕放到藥墊子上,開始細心把脈,一會後,又拿起一塊竹片蹲到地上翻動寶兒吐出的穢物,「是中毒了,不過好在這毒已經解了,只要喝幾貼溫和滋補的藥,把胃調養好,便行!」

沐飛煙一听,提起的心才稍微落下,最先她不是不慌,不亂,不急,不懼,只是想到這個家就她一個能管事的,如果她亂了,她們該如何辦。

好在有驚無險,只是這下毒之人太可惡,她絕對不能放過。不然這次是有驚無險了,那下次呢?

曲大夫給卉兒和洪掌櫃家的兩個孩子一一把脈,見她們都沒事了,才把東西裝回藥箱里,背著藥箱朝屋外走去,邊走邊說,「他們都沒事了,只是這屋子如此邋遢,要快點收拾才好,洪掌櫃,我們外面說話!」

「好!」洪掌櫃應了一聲,跟著曲大夫走了出去。

沐飛煙想到君二已經走了,他那個房間還空中,就讓虎子把洪掌櫃家的孩子先背到那個房間里去,和秦女乃女乃把玉卉和寶兒扶到湯圓房間里,留下秦女乃女乃對湯圓解釋晚上發生的事情,她要去看看曲大夫到底要和洪掌櫃說些什麼。

剛剛走到院子外,就見洪掌櫃和曲大夫在交頭接耳,洪掌櫃一見沐飛煙,便說道,「沐姑娘,你來了也好,順便出出主意,怎麼樣才能抓到那下毒之人!」

沐飛煙聞言挑眉,問道,「洪掌櫃不懷疑是我下毒嗎?」

洪掌櫃淡淡一笑,「我和沐姑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而且孩子們相處的也好,再說,過幾天,沐姑娘就要走了,所以這毒不是沐姑娘下的,雖然我已經有懷疑的人,可是苦于沒有證據!」

「洪掌櫃懷疑的人是誰?」沐飛煙淡淡的說道。

「雲氏!」

听到是雲氏,沐飛煙倒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她也懷疑是雲氏,不過順便把雲氏身邊的老媽子也算進來了。

洪掌櫃見沐飛煙不止不驚訝,還一副原來是她的表情,頓時不解的問道,「沐姑娘不驚訝嗎?」

「我為何要驚訝,第一,你家小武與小坤在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是喊爹,第二,雲氏對孩子中毒的事,表現的很是平靜,第三,這幾個孩子中毒太不湊巧,早沒事,晚沒事,偏偏雲氏回來了,他們就中毒了!」沐飛煙說著,背在身後的手用力的握成拳頭,雲氏是吧,她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告官被直接打死或者浸豬籠都太便宜她了,她要讓雲氏嚇得夜晚不能睡,白日不能食。

「可是,我們沒有人親眼見她下毒,也沒有直接的證據,沐姑娘,該如何是好?」洪掌櫃恨恨的說道,顯然是有些懼怕雲氏。

「那就看洪掌櫃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洪掌櫃不解。

「是,你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雲氏不是小坤和小武的親生母親,她是洪掌櫃娶的繼室,而且洪掌櫃似乎有些忌憚雲氏!」沐飛煙說完,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十五的月亮很圓,可是她差一點就不能人團圓。

「不瞞沐姑娘,雲氏的確不是小坤和小武的親生母親,她是我母親姐姐夫家的佷女,當初嫁我之時就不是清白之身,雲家太有錢有勢,我是沒有法子,為了小坤和小武,也為了自己的面子,不然早把她休了!」洪掌櫃說著,恨得牙癢癢。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禁讓雲家不敢這麼樣,甚至讓雲氏親口承認,這毒是她下的!」沐飛煙說完,小聲的說了幾句。

洪掌櫃听了過後直點頭。

曲大夫站在一邊自然也听見了,剛剛他其實就好奇沐飛煙是用了什麼藥丸,能把這劇毒給解了,拉著洪掌櫃詢問,洪掌櫃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正主就在面前,他立即上前,「沐姑娘,不知道你那解毒丸是何人所制?」

沐飛煙聞言,看了看曲大夫,說道,「一個朋友!」

「不知道沐姑娘能不能引薦一下,老夫倒是很佩服他的醫術!想向他討教一二!」

「曲大夫,不好意思,他已經走了!」說到君二,沐飛煙不禁有事感慨,其實像君二這樣子優秀的男人,只要他開口,有的是女子願意嫁他,可他偏偏把別人的目光都當成鄙視,嫌惡。

「哦,原來錯過了!」曲大夫不免有些感傷,隨即又打起精神,「洪掌櫃,那老夫就告辭了,你放心,你說的事,老夫會去做的!」

「那就謝謝曲大夫了!」

夜有些黑。

雲氏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卻怎麼也睡不著,窗外風聲瀝瀝,讓她不禁有些害怕,「張媽,張媽!」

「哎!」張媽立即應了一聲,起身穿了衣裳,跑進屋子里,「夫人,咋了?」

「張媽,你說,那賤人的兒子死了嗎?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雲氏說著,不禁有些埋怨張媽,為什麼就不能放點砒霜,鶴頂紅,一滴致命多好。

張媽听了後,打開窗戶看了看夜空,扭頭對雲氏說道,「夫人放心吧,那毒根本沒得解,不過算著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啊!」雲氏被窗外一閃而過的白影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張媽,張媽,趕緊把窗戶關死,快點關上啊!」

張媽對雲氏這種喜怒無常的性子很是不喜,不過雲氏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而且以後還是她的依仗,更何況她無處可去,不由的嘆息,轉身準備把窗戶關上,卻看見院子里,一抹白影在那飄啊飄,嚇得她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偏偏張媽平時惡事做的太多,光是一個白影就把她嚇暈了過去。

雲氏見張媽暈倒,立即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搖晃張媽的身子喊道「張媽,張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快醒醒啊!」

張媽清醒過來嘴里念叨著,「鬼鬼,白影,白影!」

雲氏一听,臉瞬間便刷白一片,顫抖著說道,「張媽,你別嚇我,別嚇我,那來的鬼,沒有鬼……」

話還未落,一陣風吹來,把她房間的門吹開,把那燃燒的蠟燭吹滅。

恍恍惚惚中,一抹影子飄進了屋子里,披頭散發,吐著長舌頭,滿身怨氣的低喚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雲氏被那麼影子嚇得臉是蒼白,心魂俱碎,丟開張媽,癱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尖叫道,「你,你,你別過來!不是我,不關我事,是張媽,在張媽殺死你的,不是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是你把我推入荷花池,是你!」

一听推入荷花池,雲氏更是嚇得濕了褲子,顫抖的說道,「文娟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小心!你趕緊去投胎轉世,去找戶好人家,別來找我了,別來找我了!」

屋子外,一聲抽氣傳來。

沐飛煙不禁微楞,這也能蒙對,好吧,什麼推入荷花池,真的是她胡掰的,因為她想起第一莊有一個荷花池,就那麼一說,這雲氏就嚇得什麼都說了。真是太不禁嚇了,不過,現在她該退場了,她只是負責把氣氛弄出來,只是沒想到卻炸出了另外一個秘密,文娟是誰呢?外面那聲抽氣又是誰傳出來的?

邊想邊朝屋子外飄去,雲氏見沐飛煙飄走,立即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把門關上,背抵在門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卻見小武從窗戶上飄落下來。

「二娘,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我和弟弟,為什麼?」小武陰氣沉沉的問。

「哼,為什麼要下毒害死你,如果不是你們,我的兒子又怎麼會流掉,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兒子,所以我要毒死你們,為他報仇!」雲氏有些痴狂的說著,眼眸里是刺骨的恨意。

「原來真的是你下毒,真的是你!」小坤坐在窗戶下,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雲氏一听,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身子頓時變得虛軟,不過隨即想到自己的娘家,又硬氣起來,打開門,揚聲說道,「毒死你們又如何,你爹那膽小鬼,他不敢拿我咋樣,我告訴你們,這次沒有毒死你們,下次,下次我一定會毒死你們的!」

「他們爹不敢拿你咋樣,那我呢!」一聲無比威嚴的呵斥傳來,雲氏瞧去,待看清那個人是誰時,頓時明白,自己完了,徹底完了!

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三叔!」

雲家家主雲績溪憤怒的說道,「不要叫我三叔,我們雲家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女,心狠手辣,殘害嫡親妹妹,虧你做得出來!」

「三叔,我錯了,我錯了啊!」雲氏連滾帶爬的爬到雲績溪身邊,伸出手想要抱住他的腿,卻被雲績溪一腳踢在胸口上,直直的往後倒去。

雲績溪不曾回頭看她一眼,轉身對站在一邊的鎮丞說道,「大人,此婦人如此心腸歹毒,殘害嫡親妹妹,又下毒毒害繼子,雲家是絕對不會再承認她,還望鎮丞大人嚴懲!」

雲績溪說著,就想起他如花似玉的女兒,這麼多年,他以為她是失足掉落荷花池,如果不是今日剛好在鎮丞家用晚膳,剛好曲大夫前去報官,鎮丞要他來做個見證,他的女兒就白白枉死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孩子這麼多年,從來不曾出現在他夢中,原來是怨他不給她報仇呢!

鎮丞聞言滿臉奉承,立即說道,「雲老爺說得甚是,此等惡婦,的確應該嚴懲!來人,把這惡婦帶下去,押入大牢,本官要親自審問!」

話落,立即有捕快上前,把雲氏和張媽押住,拖著她們離去。

雲績溪見雲氏被押下去,眼眸里閃過陰狠,隨即很快隱去,轉身對站在一邊的洪掌櫃說道,「你放心,這是雲氏自作孽,我們雲家也不會記恨你,帶著兩個兒子好好的把這客棧經營好!要是遇到合適的,你就再娶一個吧!」

洪掌櫃只是點點頭,雖然不能休掉雲氏,但看雲績溪的樣子,雲氏是八成活不了的,也決口不提雲氏回娘家的事。

鎮丞和雲績溪離去後,洪掌櫃才走到兩個兒子身邊,把他們緊緊的摟在懷中,悔不當初!

如果當初不是為了攀上雲氏這個大家族,如果不是姨母的擔保,他就不會把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娶進門。

其實現在想想也對,姨母只是嫁到雲家一個旁支家中,她能見雲氏的機會少之又少,又怎麼可能知道雲氏的脾性,是他那時候豬油蒙了心,覺得雲氏是個好的!

沐飛煙站在角落,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回了院子,寶兒還在等著她呢!

房間里,湯圓听著玉卉和寶兒的描述,臉嚇得慘白,不禁唏噓,幸虧沒事,幸虧沒事啊!

沐飛煙走到屋子的時候,寶兒從床上爬起來,蹦蹦跳跳的走到沐飛煙身邊,垂頭喪氣的說道,「娘親,以後我再也不貪嘴了!」

「傻孩子,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沐飛煙知道寶兒是嚇壞了,把他摟進懷中,坐到床邊,輕輕的搖著說道,「是小武和小坤的娘親,是她讓人在螃蟹里下了藥,才讓你們肚子疼!」

寶兒一听,眼楮睜的很大,滿眼的不可置信。

「不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她被鎮丞大人給抓走了,至于她的下場是什麼,我們就不用知道了!」沐飛煙說著,心里不禁嘆息,人啊,就是因為有錢有勢,雲氏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下毒,那怕是陰謀被拆穿,她依然不懼不怕。

只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的話會被雲家當家的听到。

寶兒听著,心里都慎得慌,扁著嘴問道,「娘親,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里?」

「在等幾天吧,等幾天雲氏的判決下來了,就離開!」沐飛煙說完,把寶兒放到床上,揉揉他有些光滑起來的發絲,憐惜的說道,「先躺會吧,娘親去廚房弄點吃的回來,吃些東西再睡!」

「嗯!」

雲氏被判決的日子下來的很快,才第三日,整個小鎮的人都知道了,听說要被游街示眾,沐飛煙便站在街道上看了一眼,這一眼卻讓饒是殺人如麻的她都不禁嚇了一跳。

只見那雲氏渾身全無一塊完整的肌膚,赤身**的她居然騎在一只木驢上,隨著馬車的移動,雲氏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你知道嗎,這雲氏真是不要臉,居然殘忍的毒害繼子,還在外面養了一個野男人,那野男人听說長得還挺俊俏的呢!」

「何止呢,听說還害死了嫡親妹妹,被雲家趕出來拉!」

听著那些女人的碎嘴,沐飛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客棧的,只覺得,心底是透心涼,有句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落地,可這樣子的生不如死的折磨,的確也只有古代做的出來啊!

又過了兩日,天氣甚好。

沐飛煙把包袱放到馬車後,又問掌櫃拿了些吃食,讓湯圓和秦女乃女乃先上了馬車,寶兒在和小武小坤告別,玉卉和妞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人都很舍不得。

「沐姑娘,這次倒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洪家怕是要絕後了!」洪掌櫃說著,把手中的錢袋子遞到沐飛煙面前,說道,「這是五十兩銀子,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沐飛煙笑著搖搖頭,「洪掌櫃,你還是把這銀子收回去吧,我是不會要的!」

「沐姑娘是嫌棄錢少?」

「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洪掌櫃,你還是把這些錢留著,好好的培養兩個孩子,讓他們好好學習,將來出人頭地,比起你把這些銀子給我強多了!」沐飛煙說著,把錢袋子推了回去。

洪掌櫃見沐飛煙不肯收,也不再堅持,「沐姑娘,那我就不堅持了,你們一路順風!」

沐飛煙點點頭,讓寶兒和玉卉上了馬車,然後跳上馬車,握緊馬韁繩,趕著馬車朝下一個城鎮駛去。

白天,她們忙著趕路,夜晚就找個地方休息。

終于在第七天的時候,她們來了一座美麗的城市,春風城。這個城是她們一路走來,最大,最美,最富饒的。最讓沐飛煙動心,想留在這,還有一個最主要就是大街上做買賣的,基本上都是女人。

將馬車停在一個客棧門口,老板娘風騷無比的走了出來,十指戴滿了各式各樣的戒子,走到沐飛煙身邊,捂嘴一笑,「哎呦,這位客官,你是要住店還是吃頓飯就走啊!」

沐飛煙眼看天快黑了,幾人早已經饑腸轆轆,更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找別的客棧,只得僵硬的說道,「住店!」

「哦……」老板娘說著,尾音拖得老長,隨即痴痴的笑起來,「那你就來對了,我家是這春風城最好的,就是城主大人,偶爾也要來我這住一晚呢!」

城主大人也來這個客棧?沐飛煙不敢苟同,不過要是為了這風騷老板娘,倒是有可能!

「老板娘,我們一路舟車勞頓,麻煩你前面帶路!」

老板娘看了看從馬車下來的既然,眉頭皺起,「來人啊,快把這馬車牽到後院去,記得給馬兒喂點好草料,幾位客官,請跟媚娘來!」說完扭腰擺臀的走在前面。

剛到大廳,里面便坐滿了人,三個一群,五個一伙,吃飯喝酒劃拳,很是熱鬧。

「幾位客官,你們是要在大廳用飯,還是在房間里用,對了,你們要幾個房間!」

玉卉湯圓秦女乃女乃寶兒面面相覷,不說話,齊齊的看向沐飛煙。

「一個房間,最好是有兩張床的!」沐飛煙到不是舍不得花錢,而是她們這個組合實在是太弱了,分開危險,還不如擠在一個房間里,睜眼就能瞧見,更好些!

媚娘嫌棄的看了一眼沐飛煙,以為這麼多人會是一筆大生意呢,結果是個小氣的,不過一個房間就一個房間吧,倒時候算貴點就行了。說話也沒有了最先的熱情,氣懨懨的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推開一個頗大的房間,兩張床,一個衣櫃,一張圓桌,幾個凳子。「那個,這個房間是二百文錢一晚上,不知道幾位客官住幾晚呢?」

「二百文啊……」沐飛煙打量了一番,這房間怕是值不了二百文吧!

媚娘一見沐飛煙猶豫,立即扭著頭說道,「二百文可是最便宜的,別的客棧怎麼也得二百三十文呢,我是看你們老的老,小的小,才算便宜點的!」

「那就這間吧!」沐飛煙話落,寶兒趕緊扶著湯圓坐下。

「那個老板娘,你能不能給我們來四菜一湯,兩個葷菜,兩個素菜,湯最好是雞蛋咸湯!」

老板娘一听要四菜一湯,那又能賺一筆,立即開心的說道,「好 !你們先休息一會,我這就去吩咐一聲,一會就有人送熱水過來。」說完,扭腰擺臀喜滋滋的離去。

在媚娘剛剛走後,寶兒走到沐飛煙身邊,鑽到沐飛煙懷中,皺著鼻子說道,「娘親,這個姨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難聞?」沐飛煙想到,的確,媚娘身上不知道抹了多少香粉,味道的確太濃郁了。

秦女乃女乃把衣裳都裝進衣櫃里,坐到凳子上,「你這孩子,現在你說人家難聞,將來你媳婦身上的,就好聞了!」

秦女乃女乃一說完,玉卉湯圓都捂嘴輕笑。

飛煙也忍不住笑出聲。

寶兒一听漲紅了臉,立即辯解道,「誰說的,我才不要媳婦呢,我就要娘親,我最喜歡娘親身上的味道了!」干干淨淨,清清新新,聞著就像是躺在軟軟的被窩里一樣,很舒服。

「是是是,你啊,就你娘親最好,女乃女乃啊,反正是不好的!」秦女乃女乃寵溺的點點寶兒的鼻子,假裝生氣,扭頭,冷哼一聲。

寶兒一見秦女乃女乃生氣,立即從沐飛煙懷中掙月兌,走到秦女乃女乃身邊,拉著秦女乃女乃的手,甜膩膩的說道,「女乃女乃,你也好!寶兒也喜歡你的!」

「真的?」秦女乃女乃不相信的問道。

「真的,寶兒發誓,你在寶兒心中,就比娘親,差那麼一點點!」

幾人一听,又笑了起來,忽然,關著的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沖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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