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我呢？」薛凱祺開口道，聲音略帶沙啞，有風霜之感，平靜中帶著驕傲。
「你是什麼東西？！」江君突然冷笑，看著軍裝女，優雅的站起來，身高，氣勢更甚。
兩方人馬對峙，薛凱祺看著江君眼中已經快要噴出火來。
「鐘江君，你除了家勢，有什麼可以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的？」
「哦？你還知道啊，別現在動完手，晚還要到我家賠禮道歉，我可不想勉強自己接受。」江君一個又一個釘子拋出，葉堇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偶爾吃一次軟飯也挺好。
薛凱祺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鐘江君，沒有說話。
倒是身邊的納蘭厚德找準空擋，對著葉堇就是一下，算是十幾歲的穩準狠。
葉堇手不慢，不退反跟的前，一把抓住縴細的小胳膊， 一聲，可想而知。
納蘭厚德也不是慫包，臉汗水就跟淌水一般，卻愣是一聲不吭。
薛凱祺跟著動起手，打向葉堇，江君怎麼可能讓她如願以償，手動作飛快的和她對峙。
薛凱祺作為邊疆軍人，身手自是沒話說，江君的手段隨著葉堇也學了個幾分，一來一往，難以立刻見分曉。
但包廂里可不是光他們幾個，幾十號人在旁邊，立刻就像炸了鍋一樣，本來數量就佔優勢的叢沖聰一伙，對著那幾個初中生一頓拳打腳踢，有幾個靠近葉堇，江君的，想前幫忙，卻被一直圍著薛凱祺的軍人扔飛，不過還好，那幾個軍人只是圍著薛凱祺，沒有加入戰斗。
正打著爽的時候，門突如其來的打開，那個最初領著一群人進入包廂的經理，現在臉色不怎麼好的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十幾個二三十歲的服務員兼保安，看了眼秋毫無所傷的叢沖聰松了一口，接著沉下臉，「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都是學生打什麼架？快點散了。」
「王叔，是他們先動手的。」叢沖聰看著來人立刻精神起來，指著被揍得蹲在一塊的幾個初中生，反咬一口。
「小叢，你也給我老實點，要是你爸知道你打架，還不扒了你的皮。」那個姓王的經理暗瞪了叢沖過聰一眼，不給他任何面子。
立刻歇菜的叢沖聰認慫的退到人群中。
本來被葉堇一直拽著的納蘭厚德一看人來了，另一只手掄起又一個啤酒瓶，重重的砸在大理石桌面，酒加碎片更是有一些噴涌在葉堇臉。「我是納蘭厚德，你們幫我揍死他，我爺爺重重賞你們!」冷汗直流，一直憋著一口氣的納蘭厚德高聲叫道，衙內氣質十足。
撲哧一聲，別人沒有反應，葉堇倒是先笑了，松開手，站起身，掃了眼癱軟在地的納蘭厚德，搖搖頭。
「這里是賴姨的場子，我本來不應該鬧事的，麻煩經理叔叔了，我們一會就走。」很有禮貌的看向那個怒火猶在的經理。
那個經理可能不知道納蘭厚德是誰，卻沒道理不知道他最大的頂頭老板，只一瞬間立刻有了判斷。
如果變臉可以表現在表情，那這個經理算得爐火純青了。
「您是賴總的朋還是親戚？小孩子打架嘛，不要緊的，要不我給你們換一個包間？今天算我請。」說完近身一步，看著葉堇悄聲道，「我在外面候著，等收拾完了，幫你把人拖出去。」
進來快，出去也快的會所人員，貼心的把門關。
葉堇走到依舊纏斗不休的兩女身邊，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插入兩人中間，卻在下一刻，薛凱祺飛射出去，撞了牆壁，如同斷線墜落的風箏，癱倒在地。
本來幾個不關己事的軍官全都變了臉色，幾個人圍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討厭，干嘛幫我。」本來打得很爽的江君不滿的嘟起嘴，有那麼點撒嬌的成分。
「我是怕她粗糙的手拉傷你。」葉堇無奈的抱住江君，好聲好氣道。
「誒啊好肉麻。」不知道從那里鑽出來的豆包嘔吐道。
「葉堇，他們好像來者不善。」孫義也出現在幾人身邊的，面色凝重的看著站起身的幾個軍官。
其中一個面相樸實，也是這里面軍餃最大的人開口，「你下手太重了，必須付出代價。」
「強出頭也需要實力，你？還是你們？好像都沒有。」葉堇看著呼吸有些急促的薛凱祺，「她傷了肋骨，不知道影不影響呼吸，萬一憋死了」
「我們走，」那人臉色不斷變換，深吸一口氣，示意兩個人抬起薛凱祺，深深的看了葉堇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模樣印下來。
「還有一個呢？」豆包唯恐天下不亂的讓開身體，納蘭厚德早已經疼暈了過去。
幾個還能走的初中生，連滾帶爬的出了包廂，還有幾個實在是不行的，互相攙扶著也一瘸一拐的往外挪。
根本無人理會納蘭厚德。
江君嘆了口氣，看了看葉堇，努努嘴。葉堇明白的點點頭，走到門口叫了一直留守的經理一聲，招呼了兩個服務員進來把人抬走，送進醫院。
回身把門關，有些抱歉道，「今天的事對不起各位了，一會兒，我請大家續攤，還有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打得很爽，大家爽不爽？」
「爽！」眾人歡呼叫好，有一個女生還在跟旁邊的人熱烈討論剛才趁著混亂，連踢了一個人好幾腳，是她生平第一次動手，激動的渾身發抖。
之後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經理找了幾個人把包廂收拾了一下，更是殷勤的送了好幾個大果盤。
唱完歌連錢都沒收，一直站在門口十八里相送。
葉堇領著一大群人又去吃了燒烤，最後把人都送回家，就這麼一天，和班里同學的關系拉近了不少，跟本來關系一般的叢沖聰更是到了稱兄道弟的關系，連帶著他的小女對葉堇的好感度也直線升。
葉堇把江君送到家門口，看著臉帶著一絲酒後紅暈依舊熟睡的佳人，靜靜的看著。
直到一聲悶悶的敲玻璃聲，葉堇看著外面站著的女人，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女人穿著一件好看修身的針織衫，下面是最顯腰身的縴體褲，外面套著一件長風衣，腳踩細高跟鞋，即使沒有走動，葉堇依舊能想象它的清脆。
「賴姨。」葉堇的一聲輕喚，輕易的道出女人的身份。
雅芝看著眼前的男孩點點頭，葉堇視線極好的看著不遠處的賴國富，有些了然。
「我送江君回來，賴姨，你等我一下，我想去看看菜菜。」葉堇不需大腦的想好說辭，看著賴雅芝嘴角溫柔的點頭。
恰在這時，車門被打開，江君懶散的走出來，看著兩人，一人看了一眼，「雅芝姐。」先是和賴雅芝點頭問好，接著看向葉堇，「我先回去了，你送雅芝姐回家。」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葉堇一直注視江君進了家門，才紳士的為賴雅芝打開車門。
兩人一路沉默的開著車，賴雅芝臉色有些灰暗的看著窗外，座位余溫不屬于她。
葉堇率先挑起話題，「賴姨，今天在你的場子里和人打了一架。」
「哦？！和誰？」
「納蘭厚德和薛凱祺。」
「知道了。」
「」葉堇看著之後沒有任何反應的女人，有些不適應，雖然一直就不屬于多話的女人，但看著她消沉，從道義來講有些于心不忍。
「你餓不餓？」
「餓。」
「那去吃點東西好嗎？」
「不想吃外面的東西。」
「到家給我給你做，你想吃什麼？」葉堇看了眼後視鏡里一直緊跟不舍的車子，皺了下眉頭，卻沒有甩開它。
雅芝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呢喃，看了眼等待答復的葉堇，「家里沒菜。」
「知道了。」葉堇再也沒有出聲，賴雅芝比起先前的郁悶，更多了一股煩悶之氣，嘴抿的越發緊。
「下車。」
賴雅芝看著周圍根本不是自己的家，自動下車，人家已經在趕自己，難道還賴著不走？
走出車門往前走，胳膊立刻被人拉住，手心滾燙。
「你要干什麼？」葉堇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未經修飾的頭發遮擋住她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已經三十多的已婚少婦。
「回家。」
「家里不是沒菜了嗎？先買菜好不好？」葉堇如同哄著菜菜一樣，耐心解釋。
賴雅芝迅速抬起頭，看著出現在面前，霓虹閃爍的大型超市，表情有點不夠用，似驚訝似激動似高興又似乎是感動，點點頭，听話的隨著葉堇走了進去。
一直跟著他們的車子，停留在在不遠處的停車場，靜靜的看著兩人進了超市，無聲返回。
兩個在外表絕對般配的男女溜達在自選菜場，葉堇推著車，里面放著一大堆零食，剛才經過食品區為菜菜買的兒童食品。
「你吃什麼？」
「都可以。」
「西紅柿？」
「可以。」
「菠菜怎麼樣？」
「可以。」
葉堇每听到一句可以就把東西放進車里，賴雅芝好脾氣的什麼都吃，葉堇更是好脾氣的什麼都買。
當兩人把滿滿一車的東西推到收銀員面前，臉都有笑意。
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計算價錢，葉堇和賴雅芝同時掏出一張銀行卡，異口同聲道，「刷我的。」
讓身後看熱鬧的排隊人竊竊私語，他們本來以為兩人是包養關系，現在看來可能是沒到手。
「刷我的。」葉堇又堅持了一下，另一只手拉住賴雅芝，收銀員立刻動作起來。
賴雅芝沒有在出聲反駁，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有些燙，心更慌。
除了魚青山個人，這輩子她沒讓男人踫過，那個人
突然臉色蒼白起來的賴雅芝，掙扎開葉堇的手，快跑幾步，到了一個角落干嘔起來。
葉堇緊隨而來，抱住冷汗直冒的賴雅芝，嘴里輕喊，「不怕，不怕，有我在。」好半天賴雅芝才恢復力氣，卻沒有任何動作的靠在葉堇懷中，本來很高的她，靠在比她更高的葉堇身，有些疲憊的閉眼楮。
周圍偷窺的人，看著他們，又是指指點點，大概一致認為，她懷孕了？
葉堇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抱起賴雅芝，另一手推著車走了出去。
他沒問，她亦沒說。
賴家的小屋里，充滿了飯菜的香味，菜菜圍著葉堇嬌笑不已，每次看見葉堇，她都很高興。
賴雅芝沉默的在一邊打下手，兩人默契十足。
「菜菜，今天課開不開心？」葉堇手繁忙不變，態度溫和的詢問魚菜。
「好開心，我畫了一幅全家畫，老師夸我畫的好，壞蛋我給你看好不好？」眼里滿是期待的魚菜等待著夸獎。
「好啊，不過，我們先吃完飯好不好？媽媽很餓，菜菜是不是也餓了？」葉堇把切好的雞肉放到炖鍋里，接著是益氣補血的中藥，是以前他來買的。
「好，我听壞蛋的，壞蛋，我要吃西紅柿炒雞蛋。」如同點菜一般的魚菜，站在葉堇身後，笑道。
「知道了，你乖乖的去洗手看動畫片，我馬弄好。」葉堇好聲好氣道。
賴雅芝停下手的動作，恍惚的看著葉堇和菜菜，十五年前，她幻想中的家，也是這樣的。
手指泛白的抓住手中的白菜，力道之重，幾滴鮮紅隨之而出。
「放手！」一聲低沉，葉堇把賴雅芝的手抓住，神經一松的她放開手，听話的讓葉堇把手中的菜扔掉，接著被沖刷。
葉堇松開手，想去拿藥箱，被先一步查明他動作的賴雅芝抱住。
「不要走。」如同小獸一般，蜷縮在他的懷里。
「我不走。」沒有掙扎，亦沒有回應的葉堇，拍了拍賴雅芝的後背，聲音仿佛催眠一般。
「我們來點藥好不好？」
「不要！」賴雅芝今晚頭一次說出任性的話語。
「不行！」一直好脾氣的葉堇，硬拉著賴雅芝進了房間，把手涂藥，認真的包扎好，明明只是一點點小傷口。
「坐著不許動，我把菜做好，我們就吃飯。」葉堇蹲在賴雅芝面前吩咐道。
「恩。」
等到所有的菜都桌，葉堇盛好飯把菜菜安頓在位置，進了房間，看見賴雅芝依舊保持著離去的動作，眼里沒有任何焦距。
「我們去吃飯好不好？」葉堇拉起賴雅芝，雅芝像好孩子一般隨著葉堇走了出去，做好，吃飯，直到吃完，還主動的刷碗。
葉堇陪著菜菜，三人一直看動畫片，之後葉堇看菜菜的新畫，哄她睡覺，賴雅芝一直跟在左右。
奉，聖誕節，為毛沒有下雪，好想吃雞。牢騷而已，各位，平安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