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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叫你斷子絕孫!

蕭陌寒打了勝仗而歸,因帶著靖王遇刺的消息,朝廷中並不見幾許喜色,相反之,從蕭陌寒口中得之靖王的遇難過程,要不是慕君黎一直在身邊扶著,綠染恐怕又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大殿上慕雲卿的神思似乎游離在宮廷之外,而慕霆昭則眯起眼楮,細細的听著蕭陌寒的敘述……

「你說慕煜祁是被火油炸死的?你可看到尸體了?」綠染忍住眼中要奔流出來的淚,咬著嘴唇說道。

蕭陌寒轉身看向綠染,行禮回道︰「回王妃的話,下官並沒有親眼所見,只是當時下官正同手下眾兵將慶祝奪回樊城之喜,並未有人注意到,靖王是何時離席的……等爆炸聲響起,下官才意識到出了事,等下官趕到靖王營帳之時,看著火苗竄起,趕忙命手下人抬水澆熄了大火。待次日檢查時,發現靖王的金牌和一具……燒焦了的尸體……身形與靖王幾乎一致……」

綠染腦中「嗡」的一聲,瞬間空白,直到抓緊慕君黎衣袖才穩穩站直了身子。看著蕭陌寒道︰「多謝車騎將軍告知……」說著便踉踉蹌蹌的朝殿外走去……

慕君黎一路跟隨,生怕綠染再出什麼閃失。

「三嫂……」

綠染頓住,回過身來,臉上朝慕君黎擠出一個淒楚的笑,蚊聲說道︰「我沒事。」

「不行,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慕君黎說完上前攙扶著綠染朝宮外行去。

綠染並沒有拒絕,一邊由著慕君黎攙扶,一邊認真的看向他,殷切的注視著慕君黎。問道︰

「君黎,你說,你三哥還活著的希望能有幾分?」

慕君黎身子一顫,低聲說道︰「沒有幾分,若是三哥還活著,定會想方設法的讓皇兄知曉的……如今半點消息也無……」

綠染失望的點點頭,咬咬牙說道︰「你們都說他死了,我偏不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冉綠染說到做到!」

慕君黎一臉驚訝的問道︰「三嫂,你要做什麼?如今你的身子根本不允許……」

話沒說完的慕君黎便看見宮門口一臉焦急的楚湛正守在門外。便截住了自己未說完話。

「你來的正好,好生叫人照顧我三嫂,本王自不會虧待于你……」慕君黎朝著正彎身見禮的楚湛說道。

「小人謹記。」楚湛說完便從慕君黎手中接過綠染,將其扶上了軟轎……

幾日後。

楚湛很高興的看著綠染仍舊堅強的逼著自己盡量多的吃些食物。

而寧兒看著每日不是練字就是在碧梅園活動的綠染,也終于舒了口氣,對楚湛說道︰

「看來,老大終于接受慕煜祁已經不在的事實了……」

楚湛皺起好看的眉頭,心中隱隱不安,總有說不出的疑問。

終于在某日的一早,采青驚叫著從綠染房間跑了出來,手里還攥著綠染的一封寫有「楚湛親啟」字樣的信函。

楚湛慌忙從采青手中月兌下信函,迅速拆了開來,一行行規規矩矩的蠅頭小字映入眼簾︰

「楚湛,綠染不信慕煜祁葬身火海,今日便要出去尋找,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尸,我不親眼見到,決不罷休。縱然你對我萬般關懷,也希望你不要離開王府追隨我來。你曾答應我要出手幫忙,綠染便有一事相求,請務必叫人提防白子墨,謹記!信里不能將詳情告知,綠染若余生還能有機會與你相見,定報答之……」

楚湛隨著信函中每一句話,眉頭便深皺幾分,讀到最後,素白骨節分明的手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怎麼了?」寧兒看著楚湛一臉凝重,開口問道。

楚湛將手中信函攥緊,收入袖管,急忙開口道;「采青,你速去找冉楚城,告訴他綠染獨自一人去找靖王了,請他務必聯絡各地內線,尋找綠染行蹤。」

采青用力的點點頭,忙跑著離去……

「三哥……」寧兒一臉緊張的看向楚湛。

「寧兒,你現在速去通知素素,叫她調來晉城所有暗衛,從各條路趕往樊城,片刻不得耽誤,誓要保護綠染安全。」

寧兒點點頭,也迅速離去……

楚湛迅速回房,收拾簡單行囊,又派人把馬廝的伙計叫來。

片刻之後,馬廝伙計匆忙入內。

「昨夜王妃什麼時辰去馬廝牽走的馬?」楚湛冷聲問道。「馬廝並不缺少馬匹,小人一直謹記三皇子吩咐,若是王妃牽馬必然第一時間告知……」伙計穩聲答道。

「看來她早就準備,吳科,你隱藏在靖王府這許多年都不曾出過差錯,今日我便吩咐你一件事,你務必要做好……」

「是,小人唯三皇子命令侍從,皇子輕吩咐!」

「你繼續隱藏在府內,不要泄漏身份,時刻觀察白子墨行蹤,若是有異樣,定要速速進宮通知慕雲卿,他自然會知道怎麼處理。」楚湛低聲說道。

「三皇子,可禹國皇帝怎麼可能輕易見我?」馬廝伙計吳科低聲問道。

「你只要告訴通傳的人,雲南有變,他自會見你……」

「是,那皇子需要小人備馬嗎?」吳科看著楚湛快速的將自己的行囊整理好,便開口問道。

「要最快的馬!」楚湛迅速說道。

「是」吳科迅速出去備馬。

一切準備就緒,正準備出門,便看著寧兒已經回來,楚湛急急問道︰「可都安排好了?」

寧兒鄭重的點點頭,說道︰「素素已經去安排了,三哥,綠染會不會有危險?」

楚湛清冷的眸子看了眼自己的妹妹說道︰「如今只能祈求神靈了,她身上有那半張圖,沒有比這更能讓她身處險境的了。寧兒,照顧好自己,三哥必要追回綠染……」

寧兒看著已經跳上馬的楚湛,點了點頭,終于說道︰「三哥,你一定要小心……」

楚湛微一點頭,策馬奔去……

靖王府門外,街角一頭,銀色面具閃閃發光,看著楚湛離去的背影,終于怪笑著說道

「霆昭,如今西涼羽也追著冉綠染而去,這晉城該清理的都清理了,該支走的也都支開了,接下來該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慕霆昭迎風而笑︰「沒了慕煜祁的庇護,我看慕雲卿還能蹦達多久……」

銀色面具下的臉,陰險笑道︰「慕雲卿就等著你收拾了,冉綠染和西涼羽的一整套伐山圖就交給我來奪取吧,到時你我便可以權傾天下,一統四國了,哈哈哈……」

二人相視大笑。

……

綠染兩日兩夜不眠不休,餓的時候,只用帶來的少量干糧果月復。

看著天將降雨,心里越發焦急,可黑壓壓的烏雲,眼看就要大雨傾盆,綠染不得不勒住馬繩,朝最近的客棧行去。

為了避人耳目,綠染給自己臉上罩上了一層輕紗,將馬繩交給客棧的小廝後,便拿著行囊步入客棧。

客棧內客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閑聊著外面的天氣,並不住的抱怨著。

綠染將手中的行囊放在桌上,喚來小二。

小二唱著諾,甩著抹布彎身問道︰「客官,可要點點什麼?」

綠染隨意說道︰「隨便來碗面吧……」

小二口中叫道︰「好 。」轉身下去對後廚喊道︰「素面一碗……」

不等素面上來,外面已經傾盆大雨而落。澆起陣陣水霧,綠染不禁嘆息,看來今夜是無法趕路了,也好,兩日來不曾休息,今夜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在上路吧。

隨著綠染思緒漸收,小二便把一碗素面,端到綠染桌前︰「客官請慢用。」

「小二,給我安排間客房……對了,我還要跟你打听個事……這里距離樊城最近的路怎麼走?要多久能到?」

小二微微一思量,便開口回道︰「要說最近的路,那便是先通往賀州的山路了,不過,就算走這條路也要七天才能到達,可是,這路雖近,卻是豺狼虎豹皆是,又有山賊劫路,實在危險的很……」

小二又打量了綠染一眼,繼續說道︰「況且,客官又是一介女兒身,實在冒不得這樣的險……」

綠染拿起筷子,看了小二一眼,說了句︰「多謝。」便撐起小片的面紗,吃了起來。

面的味道實在談不上好,勉強吃了幾口的綠染終于放下了筷子,隨著小二走去了二樓自己要的客房。房間內,除了一張板床和一張簡單的桌子外,幾乎再無其它。

綠染關好門,將行囊放在床頭,自己則坐在桌前,想著明日一定要早起些,如今的情形,晚到樊城一天,便會離真相更遠一分,想到這里,綠染決定要順著通往賀州的那條山路走,那樣說不定會快上許多……

三更時分,外面的大雨基本已經停了下來,還淅淅瀝瀝的滴著小雨點。

綠染合衣而睡,听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聲分外清明,身上一陣陣冷意,越發的將自己的外衣裹的更緊些……

雨點聲分外清明?丫的,不對!

綠染趕忙一個咕嚕從床榻上翻身而起,袖中匕首也同時呼嘯揮出,朝向一個正在模向自己行囊的黑影刺去……

黑衣人向後一躲,手離開了行囊,也躲過了綠染手中的匕首,快速轉身便朝著窗外跳去……

綠染根本不給他逃的機會,一個飛身上前,拽住黑衣人的一只衣袖,抓起黑衣人的手腕,一推一就,將黑衣人力量全部卸掉,猛的一拽,黑衣人便朝著綠染的方向跌了過來……

綠染輕巧躲過,將黑衣人單手別在身後,單膝壓倒在地,匕首架在黑衣人脖子上,出聲喝道︰

「你是什麼人?」

「你沒听過神偷莫空空麼?」女子的聲音。

綠染手上的匕首松了幾分︰「沒听說過!」

黑衣女子摘下面罩,一臉鄙視的說道︰「你連莫空空都不知道,怎麼在江湖上混的?」

「混?」綠染看著被壓在膝下的女子,彎彎的笑眼,一副喜氣模樣,頓時想到了寧兒。便松開了手,讓女子直起身來,冷眸盯著她問道︰「我不知道莫空空是誰,也沒在江湖上混過……」

女子一點沒有要逃的意思,站定在綠染身前,好奇的看著她,問道︰「那你哪來的這麼好的武功,這麼輕易就將我逮住了?」

綠染沒心思跟她解釋,自己如何學的功夫,只冷冷開口道︰「老娘前半生抓小偷,多的都數不過來,就憑你這點小伎倆……」

女子穆然被綠染輕視,頓時暴怒,指著綠染說道︰「你不能輕視我的職業,我們這一行,雖然偷偷模模,卻也不害人性命,照比打架結舍的要磊落的多……」

綠染詫異的看著眼前身形小巧的女子,道︰「偷人家東西還光明磊落了?你這腦袋怎麼想的?」

女子轉過身背對著綠染,憋紅了一張小臉,又回頭說道︰「你不認識我師傅莫空空就算了,不過你听過神機谷谷主麼?」

綠染失笑︰「這個倒是听過,願聞其詳……」

女子終于一臉明媚道︰「那是我未婚夫,下月初我就要過門了,所以你對我最好客氣點,否則,他手段可毒辣的很,定會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噗」綠染頓時笑出了聲,她可沒听說過自己的大哥要娶妻。況且這眼前的女子,估模著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沒幾句是真,可是既然她提到了自己大哥,綠染還真來了興趣。

「你說的是神機谷谷主冉楚城要娶你?」綠染一臉笑著問道。

女子見綠染直接說出冉楚城大名,底氣也弱了幾分,支吾說道︰「對,就,就是冉楚城……」

綠染不欲再與這女子胡攪蠻纏下去,伸手翻了翻自己的行囊,並未發現少了什麼,便轉頭對著女子說到︰「我不為難你,你走吧……」

女子似乎對綠染的縱敵深感意外,滿臉不信的說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綠染無奈點點頭,便朝著床板躺下。

女子邁了幾步,確定綠染沒有要反悔的意思,瞬間閃出了窗子……

後半夜,綠染根本無法入睡,好容易挨到天蒙蒙亮,便早早起身,跟小二要了些干糧,付了銀兩,準備上路。

綠染剛翻身上馬,朝外走去,便看著一個黑衣姑娘,將頭發高高豎起,扎成似一個馬尾,甩了甩發辮,朝著自己走來。

「你是昨晚的那個空空?」綠染拽緊馬繩,疑惑問道。

「我不叫空空,我叫任雙鳶……」女子糾正道。

「好吧,任雙鳶,你擋著我的路做什麼?我已經不追究你了,難道你非要我帶著你去見官?」

女子瞟了眼綠染被輕紗遮住的臉,沒好氣的說道︰「你少嚇唬我,我才不怕見官,你有證據麼?」

跟一個警察講證據,綠染頓時深感佩服,心想若這丫頭活在現代,定也是個範科高手……「那你攔著我有什麼事?」綠染開口問道。

「我順人家東西幾年了,就從沒失手過,昨晚竟然被你發現了,我心不甘,我決定要跟著你,什麼時候偷到你的東西什麼時候罷手!這叫職業素養!」

綠染一臉惡寒,還沒見過這麼執著的賊呢……

「無聊!」綠染扯過馬繩,調轉馬頭,打算從另一個方向走過。

任雙鳶馬上又攔住馬頭,說道︰「喂,你不是要去樊城嗎?我正好與你同路,而且我知道哪條路是最近的……」

打蛇打七寸,這句話絕對能讓綠染稍微相信一點點。

「你知道?」綠染眯著眼問道,滿臉懷疑。

「當然,都說通往賀州是最近的路,錯!山路崎嶇,倒會浪費時間,你若信我,我帶你走,四天保證能到!」

「四天?你確定?」綠染仍不太相信的問道。

「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哪里隱蔽,哪條路走窮人,哪條路走富人,我都在清楚不過,這條路也是我多年經驗總結出來的,你若不信便罷了,反正我也是要跟著你的,無所謂你走哪條路……」

「好吧,暫且信你,若是四天真能趕倒,我便給你一千兩銀子。」

「我不要你銀子,我自信這一路絕對能偷到你的財物……」任雙鳶自信說道。

綠染兩眼一翻,說道︰「隨你吧,你能偷去便全歸了你,騎馬,上路!」

任雙鳶樂呵呵的從馬廄牽了一匹馬過來,輕巧翻身上馬,跟著綠染沖出客棧。

……

「喂,你為何要把臉遮住?難道很丑嗎?」任雙鳶騎著馬朝綠染問道。

「關你鳥事?」綠染悶聲回答。

「我只是好奇罷了……你怎麼稱呼?」

「煜染」綠染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便把慕煜祁和自己的名字合在了一起,隨便的告訴任雙鳶。

「煜染……對了,你怎麼知道神機谷谷主的大名的?江湖上幾乎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綠染瞥了一眼身邊的任雙鳶,淡淡說道︰「這才是你跟著我的目的吧?還說什麼職業素養,鬼才信……」

任雙鳶訕訕笑著,並沒有反駁︰「煜染,你認得冉楚城?」

「不認識。」綠染語氣平淡無波。

……

一路穿梭在林間,雖然不是大路,卻也跑的飛快。終于走到一處小溪處,二人下馬,讓馬兒吃草喝水。

綠染在溪邊撈起一捧水,拍在臉上,一陣陣涼意,刺激的綠染手臂上都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任雙鳶靠在一顆大樹下,將自己的綁腿布松了下來,從包裹中取出一套女裝,幾下便套在了身上……

「你穿夜行衣好看些……」綠染邊走向任雙鳶邊說道。

任雙鳶抬頭看了眼身前的綠染,將自己的黑色夜行衣放進包裹內,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只是大白天穿著夜行衣會很奇怪。」

「這倒也是。」綠染坐在任雙鳶身邊休息。

任雙鳶收拾停當,仔細看向綠染說道︰「煜染,你急著去樊城做什麼?那里剛剛打過仗,兵荒馬亂的……」

「尋我的夫君……」綠染淡淡說道。

「尋你的夫君?難道你夫君在那里打仗?」任雙鳶問道。

「算是吧……」綠染訥訥的望向站在溪邊吃草的馬。「他叫什麼?我幫你尋,樊城我很熟的。」任雙鳶興奮說道。

「別人都說他死了,我來尋他的尸體……」綠染悶聲回答。

任雙鳶終于在微微一愣後,收起了興奮的表情。

「不過還是要多謝你……我一個人尋就好了。」綠染面紗下的嘴角輕挑著說道。

「我爹就是戰死在沙場上的,不過那時我還很小,我娘也曾帶著我去尋過,可我爹的尸體根本都沒找到……」任雙鳶寥寥說道。

綠染堅定的看著眼前一臉落寞的任雙鳶,認真說道︰「即便尋不到,我也要尋……」

任雙鳶勾起嘴角,站起身,拍拍,說道︰「嗯,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

綠染也點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我們上路吧……」

還沒等任雙鳶回答,綠染猛然抬頭,見樹上正一個黑衣人手持短劍,朝著任雙鳶刺去……

「小心……」綠染立刻喊起。

任雙鳶立刻抬頭,袖中的小弩箭「嗖」的射出,瞬間穿破樹上黑衣的喉嚨。

黑衣人應聲落地。

綠染右手秀出匕首,左手數根銀針也蓄勢待發。二人背靠著背,冷靜的看向四周。

「你倒是有兩下子……」綠染出聲說道,眼楮卻沒有絲毫松懈。

「行走江湖,哪能沒有防身的伎倆,難道要等死麼?」任雙鳶笑著說道。

樹上樹葉唰唰作響,任雙鳶舉起右手,袖中一個閃著銀光的細鋼絲線,由小弩箭射出,帶著小箭頭,射向樹干上,又將另一頭射在地面上。自己則翻身飛行于絲線之上,順著絲線朝著樹葉密集的地方閃去。

一聲慘叫,樹上另一個黑衣人應聲落地,脖子上紫紅色的鋼絲勒痕尤為醒目……

任雙鳶從樹上跳下,看著地上已經斷了氣的黑衣刺客,又將目光移到綠染蒙著輕紗的臉上,說道︰「這些人是沖著你來的?」

綠染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只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

遠處林子里又有聲響,循著響聲的來源方向,綠染的銀針與任雙鳶的弩箭一齊發射。又有兩個黑影落地……

「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任雙鳶警惕的注視的樹林深處。

「不知道。」綠染將匕首緊緊握了握。又馬上說道︰「我們立刻上馬離開這里,快!」

說完二人便朝著小溪邊的兩匹馬跑去。

剛奔跑起來,後邊便又有兩條黑影撲向她們二人身後。

綠染聞聲,迅速回身,匕首寒光一閃,正中身後的黑影的喉嚨,鮮血迸出。

而任雙鳶似乎就沒那麼警惕了,只顧奔跑,眼看著黑衣人的短劍朝著任雙鳶後脖頸揮去。綠染手中銀針已沒,剛想把匕首飛出去。便見任雙鳶「噗通」一聲,一跤摔了個狗吃屎。沾了滿臉的黑泥……而身後刺客也砍了個空,正被綠染飛出去的匕首刺中了心髒……

任雙鳶坐在地上,滿臉烏黑,眨眨眼楮,還沒回過神來,便見著黑衣人「咕咚」一聲倒在了自己身側,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綠染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已經沒有刺客了,便蹲下來身來,看著任雙鳶剛剛射出的鋼絲,又看看被自己的鋼絲絆倒,坐在地上傻愣的任雙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怕有神一樣的對手,就怕有豬一樣的隊友!」

任雙鳶聞言,也贊同的點點頭……

綠染立刻有撞大樹的沖動,丫的,這家伙摔傻了?說她是豬,她竟然還認真的點頭贊同!

扶起任雙鳶,帶著她到溪邊洗了把臉,看著邊擦臉邊抱怨的任雙鳶,綠染忍不住開口說道︰「還是別跟著我了,這一路太危險了……」

任雙鳶喜氣的小臉頓時皺了皺,生氣說道︰「你真當我會怕了?你昨日沒有報官抓我,就當我還你的人情吧。」

「可是……你實在沒有必要以身犯險,我這一路根本不會太平的。」綠染繼續說道。

任雙鳶鼻內哼了聲︰「你也太小瞧我了,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要是貪生怕死,早就回鄉下嫁人生孩子去了……」

「女人不就是要嫁人,生孩子的麼?」綠染不禁笑笑問道。

「那是她們……」任雙鳶用手泛泛指了指。繼續說道︰「快意江湖才夠刺激,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綠染聞言輕笑,未置可否。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人為何要傷你?」任雙鳶疑惑問道。

綠染思慮片刻,開口說道︰「許是我夫君的仇人吧,我也不甚清楚。」綠染並不想把圖的事隨便告訴個一個只認識半日的人,便隨意編了個理由。

任雙鳶一臉凝色,認真說道︰「你夫君生前一定很厲害,否則不會這麼多刺客,還來要你的命……」

綠染乍听道「生前」兩個字,如同心里被刺了一刀,忙深吸了口氣,穩了穩情緒才說道︰「他的確很厲害……」說完便朝著自己的馬走去,再不回頭。

任雙鳶馬上收起手中的汗巾,也朝著自己的馬跑去,輕巧上馬,忙跟著綠染身後。

綠染回頭看了眼跟上了的任雙鳶,淡淡問道︰「你當真要跟我一起去樊城?」

任雙鳶朗聲說道︰「當真,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冉楚城的……」

「我不認識他……」

綠染說完,拍了下馬背,狂奔出去,如今她心里滿滿都是慕煜祁,再不想其它……

四日之後,果真如任雙鳶所說。準時到了樊城。

看著腳下被嚴重破壞的城池,綠染悲從心生,忙提起腳步,朝著慕煜祁曾經的營帳行去……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于在一片燒焦了的坍塌的營帳面前停下了腳步。

此時的營帳已經被毀的沒了帳簾,里面的情形一覽無遺,早已經沒有了慕煜祁的尸體。綠染定定的看著營帳,一行清淚,再也控制不住,釋意狂灑……

待綠染漸漸止住了哭泣,彎身穿入半坍塌的營帳內,開始到處搜索任何一點證明死在這里的人不是慕煜祁的證據。

被燒的幾乎看不出模樣的硬床,被子已然成了一堆的灰燼。

倒在一角的桌子,已經被燒掉了三分之二的桌腿……鎏金酒樽斜斜躺在地上,綠染彎身拾起,拿到唇邊嗅了嗅,里面還有少量的酒液,泛著淡淡的青綠色……

綠染凝視著手中酒樽,用帕子沾了一點點,又用自己的汗巾,將帕子包好,揣入懷中……

最後將目光落在另一角已經燒成灰燼的書信上……

雖然已經被全部燒掉,卻也是一堆完整的灰燼,綠染輕輕上前,蹲在地上仔細的觀察起來。經過仔細辨認,隱隱約約三個字赫然出現在綠染眼前——「綠染至」……

綠染終于看清楚了灰燼里被燒成淺灰色的字體,想趕緊伸手去模,奈何在觸踫到灰燼的一霎那,灰燼便松垮的散了開來,終于變成了一堆看不清的灰末。

「王妃……」

听見身後有人叫自己王妃,綠染猛然轉身看向來人。

「吳恆?」綠染一臉的驚訝。

吳恆顯然已經疲累至極,眼楮半腫著,人也整整瘦了一圈,一身黑衣站在綠染身前。

「王妃,您終于來了……」吳恆眼中波光閃動。嗆然說道。

「吳恆,你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慕煜祁真的……死了?」綠染急問向吳恆。

吳恆艱難的點了點頭,不發一聲,只有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轉。用力的控制自己情緒。

綠染木然的點了點頭,她已經不想在哭泣了,听吳恆這麼說,綠染只想知道,慕煜祁是怎麼命喪于此的。

「吳恆,你告訴我,慕煜祁在死前,你所知道的一些事,越仔細越好,我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綠染堅定說道。

吳恆點了點頭,語氣不疾不緩說道︰「那日我們打了勝仗,蕭將軍便宴請三軍,把酒言歡……王爺本也同我們在一起的,後來有個士兵來喚王爺,說有家書送到。原本我要與王爺一同回營帳的,可當時王爺卻不肯,說戰士們都累了這許多天,便由著我們樂呵樂呵,說完就自己朝著營帳走去……後來,我們不知道喝到了什麼時候,便看著王爺營帳的方向有陣陣黑煙飄了過來,都趕忙跑了過去,發現王爺已經……」

看著吳恆哽咽,綠染點點頭,思慮了一回,問道︰「你可知道那家書是誰送來的麼?」

吳恆抬起頭看著綠染說道︰「屬下事後也查過,奈何士兵都穿成一副模樣,根本無法辨認,只是當日隱約听到,說是夫人來信……」

「夫人?」綠染疑惑道︰「我並沒有寫什麼家書……」

吳恆也皺起眉頭,說道︰「難道王爺死因不是意外?」

綠染趕忙問道︰「吳恆,你當時有沒有檢查王爺的尸體?」

吳恆點頭道︰「有,當時已經看不出模樣,但身形與王爺一般無二,應該不會錯,當時手中還握著酒樽,應該是王爺本人……」

「酒樽?那酒壺呢?」綠染急問。

吳恆搖了搖頭,道︰「當時是屬下查看的,並沒有注意,不過經王妃這麼一說,的確沒有看到……」

綠染聞言,皺緊的雙眉立刻舒展開來,嘴角也微微開始上揚……

看著綠染逐漸漸晴的臉,吳恆倍覺奇怪。怯聲問道︰「王妃,你笑什麼?」

綠染一臉笑意看向吳恆,道︰「慕煜祁這廝,差點連我也騙了……」說完眼中帶淚,終于喜極而泣……

吳恆看著一會哭,一會笑的綠染,一時手忙腳亂,問道︰「王妃,您這是怎麼了?您說王爺他騙您,是……什麼意思?」

綠染狠狠的抹掉臉上的淚痕,笑著看向吳恆,道︰「慕煜祁那廝若是叫老娘逮到,老娘定會廢了他,叫他斷子絕孫……」

吳恆眨巴了半天的眼楮,終于不敢相信的問道︰「王妃,您的意思是……是王爺沒死?」

綠染笑著看著一臉驚訝的吳恆,終于點了點頭……

------題外話------

「嗯~嗯嗯~嗯~嗯~嗯……」

一曲high歌奉上,表揚留言的娃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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