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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圓不圓房,關你鳥事?

楓葉紅,秋風起,天氣逐漸涼了下去,綠染再沒在碧梅園見過慕煜祁,也不曾進宮看過寧兒。心灰意冷莫過如此。

坐在碧梅園翻著手中賬冊的綠染,模了模桌上已經微涼的茶壺,轉頭看向采青。

「采青,換壺茶來……」

采青提著一壺熱水,往茶壺里澆著︰「小姐,我看你是心涼了,這茶明明還熱的很,可別燙了自己。」

綠染橫了采青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又低頭看向手中的賬本。實則一個字也沒能看的進去。

「小姐,再有幾天王爺就要出使西涼了,若是有誤會,依奴婢看來,還是提早解開的好……否則等王爺一去西涼幾個月,您就不怕……」采青截住了自己沒說完的話,拿眼楮溜著綠染的表情。

「我怕什麼……」綠染把頭從賬本里抬,望向采青。繼續說著︰「他若不信我,我怎麼解釋也是多余……他若信我,便會知道我染綠染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無謂多說……也懶得解釋……」綠染憤然說道。

「小姐,奴婢看的出,您對王爺的心跟當初已經全然不同,之前若是您討厭他,便也不必在意他的想法,可如今,好容易小姐跟王爺兩心相悅了,為何會走到今天這般天地呀。」

綠染眺望遠處撲騰騰的幾只灰白色的鴿子,飛向正走進碧梅園的楚湛,不由得苦笑︰「該來的早晚要來……」

采青不明所以,便也放棄在勸說,拎著水壺送了出去。

楚湛將幾只肥大的鴿子不慌不忙的趕下肩頭,穩步朝綠染走來。

「王妃,屬下已經打探出來了,翊王的接風宴的確是要推遲了……」

「為何?」綠染奇怪問道。

「之所以推遲,好像是因為翊王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

「病了?」綠染看著楚湛滿臉疑問︰「那知道是什麼病嗎?」

楚湛正色道︰「也沒說出是什麼病,只是說前幾日感染了風寒,邪氣入肺,如今宮中太醫大部分都守在翊王府,接風宴怕是要推遲數日了……」

「哦,那麼說慕煜祁也要趕在接風宴之後,才會出使西涼了?」綠染徐徐說著,像是問著楚湛,又似說給自己听。

楚湛抬頭看了眼綠染,又收回垂下目光,口中回道︰「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綠染無精打采的說道。

楚湛聞言並未出聲,也未退下,盯著綠染手中的賬本,上前幾步,從綠染手中奪下便走。

「你干什麼?」綠染在後驚訝問道。

「我幫你看……」說完頭也不回,絲毫沒有下人的恭謹。

采青半張著嘴,指著楚湛背影說道︰「這,這也太沒規矩了吧……」

綠染嘴角輕笑︰「算了,由著他吧……」說完將自己身前的茶杯拿起。

「噗」綠染一口將茶吐掉。跳著腳指著桌上的茶杯叫道︰「你想燙死我麼?」

采青翻了翻白眼,一邊收拾著手中的活計,一邊諷刺說道︰「您不是嫌棄涼麼?這回夠熱了,您又嫌棄燙,當真不好侍候……」

「你……」綠染指著采青,一臉詫異。

「你什麼你呀,您都能由著楚湛不守規矩,也該由著奴婢也放肆一回……」說完,將綠染弄濕掉的桌子,慢慢的擦了一遍,嘴角帶著一絲戲虐的笑,轉過身朝內室走去。

綠染張口結舌,愣愣的做回位置上,自己也笑了起來……

屋內向外張望的采青,終于會心一笑,小姐終于笑了……

綠染張望天空,突然想起,剛剛撲向楚湛的幾只鴿子。趕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幾只灰白的鴿子,正在地上啄著食,綠染快速走進,朝鴿子中間望去……

其中一只鴿子的腳上竟然系著條白色絲帶……

綠染嘴角終于掛上一抹了然于心的笑,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果然不出所料……既然你要演下去,那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干什麼……

綠染將鴿子腳上的白絲帶解了下來,攥在手心,抬步朝著慕煜祁的書房走去。書房內,慕煜祁正專心寫著什麼,並沒發現綠染是何時出現在門口的。

當看著綠染提步邁入書房,慕煜祁原本晦暗的眼眸里多了一絲光亮。

「你來做什麼?」慕煜祁聲音冷淡。

「我陪你去西涼……」綠染說道。

「什麼?」慕煜祁不敢相信,卻又期盼的看著綠染。

「我說,我陪你去西涼……」綠染重復道。

慕煜祁不自覺的嘴角上揚,突然又一臉不痛快的說道︰「你去西涼做什麼?去見西涼羽?」

綠染看著一臉吃味的慕煜祁,嘴角帶笑︰「對,如果你非要這麼想的話,就當是這樣好了……」

「冉綠染,你不要找不痛快!」慕煜祁臉色漸青。

綠染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慕煜祁,上前兩步,伏在慕煜祁耳邊,輕輕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西涼羽見到我的……」

「你……」慕煜祁一臉不解。

綠染沒心沒肺的說道︰「西涼,去西涼要穿什麼衣裳呢?我得早點準備……對了,要不要穿棉裘?綠染回過頭一臉單純的問道。

慕煜祁一臉惡寒︰」又不是北越,你穿棉裘做什麼?況且……誰答應你可以去了?「」哦,那我得趕制幾身衣裳,可千萬不能失了大禹國的氣度……「綠染對慕煜祁的話充耳不聞,歡愉的走了出去……

看著綠染走出門去,慕煜祁終于一臉暖笑,幾天以來的陰霾全部掃光……」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

綠染一路哼著歌朝著靖王府大門走去,幾天沒出去逛逛了,當真憋屈的很。

剛行至大門口,前腳還沒有抬出去,便見一定紫色小轎停在門前,看著轎簾子被掀開,一張粉圓的小臉露了出來……」寧兒?「綠染趕忙上前,幫著小丫鬟扶著寧兒下轎。

寧兒瞥了眼綠染後,假裝生氣說道︰」見你幾天也不入宮去瞧我,以為你被慕煜祁摁倒在府里生孩子了,小爺特意來看看……「

綠染臉色微微一僵,不敢相信的看著像個孕婦一樣夸張的扶著腰的寧兒。」你……不生我氣了?「綠染驚訝問道。」你還真當小爺跟你一樣,心胸狹隘?被我吼了幾句,就連宮的都不進了,老遠的躲著我。「寧兒一臉鄙視的說道。」躲你大爺,老娘要不是怕你誤會,你以為老娘憋在府里的日子好過麼?「綠染憤憤說道,要不是因為寧兒有傷,就差點要對著扶著腰的寧兒踹上一腳了。

不等綠染把寧兒讓進府內,寧兒已經驕橫的一把將綠染推開,自己扶著門朝府內邁去,嘴里還不忘說著︰」也不請小爺進去坐坐,好歹小爺身上也有傷不是……你也忍心看著我就這麼站著……「

綠染翻著白眼,說道︰」你丫的何時跟我客氣過,沒讓你,你也不是進來了?「說著接過小丫鬟手中的寧兒,扶著朝碧梅園的方向走去……

中途路過前廳,寧兒指著大老遠一身湛藍衣袍的楚湛問道︰」那人是誰?「

綠染將楚湛喚了過來,對寧兒說道︰」以前是管家,懂點功夫,現在留在我身邊了……「

寧兒毫不避諱的打量身前楚湛,嘴邊帶著一絲戲虐的笑,直看的楚湛一臉俊臉微微發窘……」你叫什麼?「寧兒怪笑著問道。」小人楚湛……「楚湛低頭回答。」好名字……「說完,寧兒仍一臉壞笑的盯著楚湛。

綠染將寧兒拉扯著繼續往前走,口中鄙視說道︰」你那麼盯著他做什麼?你這花痴的毛病不能改一改麼?「

寧兒失笑︰」模樣的確不賴……「

綠染頓時一陣嫌棄,口中說道︰」你好歹也算是半個有夫之婦了……「寧兒臉色一紅,看向綠染道︰」你也知道了?「

綠染作勢翻了翻白眼,說道︰」早就知道了,等翊王接風宴過後,慕煜祁就要去西涼給上官卿求親去了,所以你還是早早你收了你那花痴的樣子,免得上官卿反悔……「」他敢,小爺我……「寧兒話沒說完,又訥訥看向綠染,小聲說道︰」老大,你還生我的氣麼?「

綠染會心笑了笑,撫模寧兒的頭說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那日叫你誤會是我的錯……「

寧兒眼中晶瑩閃動,底氣不足道︰」當時是我想多了,過後想想,當初你那麼幫我,怎麼又會與上官卿有私情呢,都是我小氣……「

綠染笑了笑,拍了一把寧兒說道︰」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那不是咱倆的性格,我曾經就說過,別說一個上官卿,就是慕煜祁那廝,你若想要,老娘都給你……「說完,綠染一臉傻笑。」你要把本王這廝送給誰?「慕煜祁溫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綠染眼皮一跳,轉過身看了眼一臉鐵青的慕煜祁,又回過身看著剛剛被自己一巴掌拍的齒牙咧嘴的寧兒,突然兩眼望天」今日天氣……真好!「

站在慕煜祁身旁的吳恆一臉不滿,嘟囔著︰」這是小人專利……王妃,今日天氣不好,有雨……「

綠染一眼瞪了過去,吳恆立刻噤聲。

慕煜祁陰陽怪氣朝寧兒說道︰」西涼公主駕臨,有失遠迎……「

寧兒鼻內輕嗤︰」迎接我是假,看著你媳婦是真吧……醋壇子?「

吳恆忙瘋狂點頭表示贊同。

慕煜祁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又看著旁邊一臉他鄉遇故知表情的吳恆,頓時火冒三丈。

……

碧梅園內好久沒這樣熱鬧過,被寧兒屢次取笑的慕煜祁終于黑著臉起身離去。

楚湛也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綠染與寧兒喝酒逗趣,嘴角也不自覺上揚……」綠染,你心中當真有慕煜祁?「寧兒突然一臉嚴肅的問道。」為什麼這麼問?「綠染反問寧兒。

寧兒眼楮看著遠處,沒有落點,口中喃喃說道︰」我三哥他……「

綠染臉色一僵,假意借著酒杯遮住自己的神色。

寧兒將目光收回,看著綠染問道︰」若是我三哥早早便出現,你可否會喜歡上他?「

見寧兒問的直白,綠染略顯尷尬,片刻之後,翻開自己的衣領,將玉魚取下,放到寧兒手中,鄭重說道︰」寧兒,拜托你幫我還給西涼羽……「

寧兒神色一凜,忙松開了手,任玉魚掉在桌上,口中說道︰」即便你要回絕,也不要讓我轉達,日後你想清楚了,再還他也不遲……「

綠染聞言,收起了玉魚,點頭說好,拿起自己手邊的酒杯,徐徐說道︰」寧兒,我知道你身份特殊,與我們立場不同,我只希望你日後不要傷害上官卿……「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下。

寧兒當即愣在原地,口中支支吾吾道︰」我,我……怎麼會傷害他……「

綠染點頭笑笑,開口說道︰」我信你沒有騙我……「

寧兒小臉一陣發白,慌忙喝酒掩飾。

……

三日之後,皇宮大設宴席,給慕霆昭接風。

偶爾還咳嗽幾聲的慕霆昭滿臉笑意,單膝跪地謝恩︰」臣弟叩謝隆恩……「

慕雲卿笑著說道︰」起來說話吧,如今你身子未愈……「慕霆昭仍跪地不起,口中朗聲說道︰」皇兄即將成婚,臣弟提前恭賀,我禹國有鳳來儀,江山穩固,乃大喜也……「」說的好,霆昭,若說到江山穩固,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勞。「

慕霆昭低頭恭謹道︰」這是臣弟份內只事,幸不有辱皇恩。「

慕雲卿點點頭,示意慕霆昭起身落座。

慕霆昭穩坐于殿下左首,開口問道︰」皇兄,不知煜祁何日去西涼求親?「

慕雲卿朗聲回道︰」六日之後便起身……「」哦……「慕霆昭淺笑飲酒。

歌舞生平,隆重鉛華,眾人均為慕霆昭勝杖歸來舉杯,宰相大臣一片祥和,唯有坐在一旁的慕君黎不見喜色。

綠染轉過身看向緊臨自己一桌的慕君黎,問道︰」板磚小王爺,今日怎麼不見你出來蹦達?抑郁了?「

慕君黎听著綠染的取笑,又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側的完顏玉瓊,煞沒好氣的說道︰」三嫂,您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綠染聞言輕笑︰」我這不是坐著說話麼,不過這新婚燕爾的,怎得這副表情?「

慕君黎怨怪的看了一眼綠染說道︰」還不都是你,說什麼國事為大,這回好了,娶了個母獅子回府……「

綠染失笑,湊過去小聲說道︰」還有能叫你混世小王爺怕的?不喜歡大不了不去她房里就是了,至于板著這一副死樣子麼?「

慕君黎更是一臉悔恨,說道︰」要真是那樣便好了,哪知前兩日,我喝多了酒……「」什麼?你把她給睡了?「不等慕君黎說完,綠染便尖著嗓子叫道。

整個大殿里瞬間停止了喧嘩,都把目光放到正與慕君黎交頭接耳的綠染身上。

完顏玉瓊」騰「的起身,指著慕君黎︰」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漲的滿臉通紅的跑了出去……

綠染一臉自責,一邊小聲嘀咕著︰」君黎,我該死,我不是有意的……「一邊用袖子擋著自己的臉,不讓眾人的目光給鄙視死……

慕君黎倒沒什麼窘意,淡然直視前方。慢慢說道︰」我只是喝多了酒,跟她打起來而已,三嫂你想多了……「

靠!那你不早說?綠染嗤牙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要斷句,會讓人誤會的!「

慕君黎也突然一臉鄙視道︰」三嫂,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好?「」好吧,我承認我邪惡了……「綠染放下袖子,舉起酒杯,看著身旁如炸了毛的慕煜祁。不再言語……

酒過三旬,眾人面上皆紅紅粉粉,氣氛暖意融融。

連連打著哈欠的綠染,有些渴睡,便盼著宮宴早些結束。

歌舞樂器叮咚,嘎然而止。

綠染晃著腦袋,一時有點不太適應,抖了抖精神,看向大殿下來人。」皇上,大事不好了。「來人跪在地上驚呼。」何事不好了?「慕雲卿嗖的起身,看向大殿下來人。」樊城被東殤攻下了……「」什麼?「慕雲卿一臉的難以置信。重重坐了回去,攥緊雙拳,繼續說道︰」樊城乃我邊塞要地,數來易守難攻,怎麼就給破了?雲南王那邊怎麼沒動靜?「

慕雲卿突然想起,又問向殿下來人。

來人抖了抖身子,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白子墨,緩聲說道︰」雲南王不曾發兵……「

慕雲卿沉聲說道︰」樊城緊臨雲南,雲南王為何不發兵?「說著這話的同時,目光卻已然落在了舉杯品酒的白子墨身上。」子墨,這事你怎麼看?「慕雲卿直接問向白子墨。白子墨斯文起身,回道︰」子墨進晉城數月,一直與父王了無聯系,如今樊城被攻破,雲南便是第一個佔領要地,微臣也實在不知父王為何不發兵。「

慕雲卿眯起眼楮,盯著白子墨,不發一言……

大殿下,蕭陌寒從最末等的座位起身,穩步上前」依微臣之見,雲南王之所以不出兵,是在等皇上號令。當下四國其它三國騷動頻頻,雲南王若一動兵,免不得被某些人會誤以為是臨陣倒戈,如果微臣是雲南王,也會等皇上號令,才會決定是否出兵……「」某些人……「慕雲卿重復著這幾個字。

白子墨訕訕,低頭歸了座位。

慕霆昭听聞,則從位置上起身,說道︰」听你這麼說的意思是,雲南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嘍?那臣弟就奇怪了,若是雲南王不打,首當其沖的便是雲南……除非……「」除非什麼?「慕雲卿開口問道。」除非是雲南王明明就知道,東殤不會動雲南!「慕霆昭擲地有聲。」你胡說!「

白子墨顯然有些激動。再次從位置上站起,雖然口氣不善,卻也仍舊斯文不改。」照翊王這麼說,我父王便是聯合東殤要反嗎?皇上,我一直留在晉城擔任太子太傅,雖不知我父王為何不出兵,相必也知道,必是有難處。若真如翊王說的,我父王得知東殤出兵,乃是知道東殤不會動其雲南,那麼微臣倒有一問……「」你講……「慕雲卿說道。」東殤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何?如果只為試探?那何必這麼興師動眾,要惹上雲南王?若我父王真的要反,需要做這麼明顯麼?況且東殤就怎知,皇上不會派兵另行攻打?難不成是有人里應外合要陷害我父王于不義?「」……「

殿內眾人不語。慕雲卿也陷入沉思。

綠染」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慕煜祁狠狠用眼楮瞪著她,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也笑的出來?「

慕雲卿聞聲,也皺緊眉毛看向綠染,問道︰」你笑什麼?「

綠染緩緩起身,穩聲說道︰」你們這般分析,無非是想知道雲南王到底反是不反!事情很簡單,若是反了,白子墨便是人質,可若是沒反,那東殤定會攻打雲南。「」你一屆女子不得干政!「國舅爺顫抖著一把花白胡須起身指著綠染說道。

綠染瞪著國舅爺說道︰」的確我不該干政,不過我要是有你這功夫,倒不如想想該如何解決!「

國舅爺胡子又顫了顫,看著慕雲卿並未出聲阻止,便也不甘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別過頭不再言語。」繼續說下去!「慕雲卿出聲說道。

綠染點頭︰」如今雲南王騎虎難下,東殤賭得是皇上對雲南王的信任,這便是雲南王不出兵的道理之一。除非真的打到雲南了,若是雲南王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出兵,那便會有人出來遙指雲南王私自動兵,有等于視同謀反,這便是其二。其實目的都很簡單——除掉雲南王!「

慕雲卿頻頻點頭。

殿下除了蕭陌寒嘴角帶笑,其它人都神色各異,有人是嫌棄的看著綠染身為女子是如何干政的,也有些人則認為自己在朝為官,竟然不如一屆女子,自行慚愧。而這三個親王,都默不作聲,靜待下文,尤其慕煜祁臉色最怪……

綠染繼續說道︰」若是雲南王真的要反,意義何在?自己的一脈香火如今身在晉城,即便他真的覬覦皇位,也不會在翊王這位戰神歸來時做這些手腳,根本就沒有勝算。既然這樣,他為何要反?或者說為何不在翊王回朝之前反?那麼再說雲南王聯合東殤是不是就站不住腳了呢?「

綠染說完,坐回自己的位置。

兵部尚書起身說道︰」稟皇上,臣以為,無論雲南王反與不反,我們都應立刻派兵鎮壓,否則東殤禍起,怕其它兩國也會趁火打劫,之前北越蠢蠢欲試,翊王與白老將軍都在,便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可如今翊王已經回朝,北越若再次進犯,又有東殤之事,恐怕我們也是力不從心啊……「」臣弟願意帶兵出征,攻打東殤……咳咳……咳……「慕霆昭沒等說完,便咳的面紅耳赤,呼吸不勻,跪地時又險些摔倒。

慕雲卿示意身邊太監,趕忙過去扶了一把。」朕知霆昭有效國之心,可是,如今你的身子並未痊愈,不適合出征……「」可是……「慕霆昭心急問道。」沒有什麼可是……你且好生養著,朕派其他人去就是。「慕雲卿把目光放在慕煜祁身上。」臣願意一試!「蕭陌寒穩步走出,單膝跪在地上。

眾人議論紛紛,蕭陌寒一七品文職,竟然想帶兵打仗,實在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

慕雲卿听完眾人議論,眼楮便直視蕭陌寒︰」朕封你為正五品車騎將軍,明日帶兵出征……「

大殿下嘩然,當朝元老冉丞相出言阻止︰」皇上,萬萬不可,蕭探花乃一介黃毛小兒,出生牛犢不拒猛虎也。出征不可兒戲啊……「

慕雲卿擺出了阻止他說下去的手勢,繼續說道︰」慕煜祁監軍,與蕭將軍一同出征……「

慕煜祁起身走到殿中央,單膝跪地,口中無比堅定的說道︰」臣領旨……「

綠染張口結舌,片刻後反映過來便問︰」不去西涼求親了?「

慕雲卿看了綠染一眼,說道︰」求親之事延後。等處理完東殤事宜,再去西涼……「

……

夜晚,綠染看著吳恆收拾著慕煜祁明日要出征的東西,問向慕煜祁︰」為何上官卿非要派你去?朝中並不是沒有武將……「

慕煜祁目光灼灼,看向綠染︰」吳恆,你先出去吧。「

听著慕煜祁淡淡吩咐,吳恆立刻退了出來……

屋內,慕煜祁一臉鄭重,仔細的打量起綠染來,好像怕以後再也見不著一樣。

綠染被看的心慌,馬上問道︰」你干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

話音剛落,便被慕煜祁一把摟緊懷里,緊到快要不能呼吸,慕煜祁才稍稍放開點。

綠染被慕煜祁這一奇怪的舉動,搞的模不著頭腦,倒也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自己。」綠染,此次出征生死難料,我只想就這麼抱著你,再不放開……「

綠染只覺奇怪,便開口說道︰」雖說蕭陌寒乃一屆文職,初次帶兵,有些說不過去,可是我相信你的實力,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了什麼把自己偽裝成這樣,可畢竟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呀,況且,這次出兵,雲南王不能不領皇上這個人情,自然也會襄助,這場仗只贏不輸……「

慕煜祁扶著綠染雙肩,看著一臉詫異的綠染,緩緩說道︰」綠染,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這次讓我出兵不是目的,目的是要調開我,讓我去做餌,你懂麼?「

綠染,一張俏臉失去了血色︰」這就是你和我大哥之前說的棄車保帥?「

慕煜祁笑著點點頭︰」綠染,你比我想的要聰明的多……只是這聰明有時也會誤了事……「」不可!「

綠染甩開慕煜祁的雙手,憤憤然說道︰」你離開晉城,上官卿一樣孤掌難鳴,你不覺得慕霆昭病的也太是時候了麼?趕在與西涼和親之前,又是東殤攻起之時……「

慕煜祁滿眼贊許,開口說道︰」你想到的,皇兄早已想到,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你大哥的幫助。「」我大哥?「綠染驚訝問道。」對,神機谷谷主冉楚城。「慕煜祁懇切說道。」神機谷……谷主?你說我大哥?可他不是一屆商人麼,怎麼跟神機谷扯上關系?「綠染一臉不敢相信。

慕煜祁笑笑說道︰」你大哥那麼疼愛你,自然不會告訴你許多,這對你並沒有好處……你大哥本是神機谷的入室弟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神機谷掌握四國重要消息來源,並把消息賣給個個國家,以牽制四國平衡,經商不過是幌子而已……「

綠染被震得著實不輕,不等反映過來,慕煜祁繼續說道︰」你身後的伐山圖便是神機谷的叛室弟子,將其偷出欲賣掉,結果被抓了回去,可惜圖已經不翼而飛……「」你知道我身後有圖?「綠染急切問道。」估計現在四國想要這圖的已經人盡皆知……「慕煜祁慘淡笑笑。

怪不得冉楚城一再讓她毀圖,原來,自己真的置身在危險當中……」可是我能做什麼?「綠染開口問道。」勸你大哥入朝為官,保護皇上,目前只有他有這實力跟能力……「慕煜祁說道。」可你說不是一樣,為何要我去勸他?「綠染驚奇問道。」他從不信我……「慕煜祁眼神黯淡。

綠染聞言,寡淡笑道︰」他不信你,是因為我背上的伐山圖,是麼?「

慕煜祁靜靜點頭。

綠染直視慕煜祁問道︰」那我該不該信你?「

慕煜祁笑的雲淡風輕。淡然說道︰」那是你的事,此刻已經與我無關,我只做好我的餌,其它便听天由命吧。「」慕煜祁!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綠染激動問道。

慕煜祁沒有回答,伸手一把將綠染拽進懷內,一個溫柔細膩的吻壓了過來。

綠染又開始的木納,到慢慢默默回應,唇齒相纏,隨著他滿滿的氣息,進入口腔,繞舌深吻,時而霸氣,時而溫柔,耳鬢廝磨,呼吸凝重。綠染伸出胳膊攀上慕煜祁的頸項,主動迎合,溫潤炙熱的唇順著綠染的脖頸一路向下,輾轉吸允,輕啄。永不停息……

在綠染就要扯開慕煜祁腰帶的一瞬間,慕煜祁突然停了下來,阻止住綠染欲解開腰帶的縴手,認真說道︰」綠染,若是我不能再保護你,你便去尋西涼羽,他不會負你……「」你……「綠染氣的漲紅了臉,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放開了綠染的小手,慕煜祁坦然一笑︰」記住我說的話……今日我不留在碧梅園,你早點歇著吧。「說完,頭也不回,徑直朝園外走去。

……

綠染睡到日上三竿,醒來的時候,便急呼采青。」什麼時辰了?王爺出征了沒有?「

采青一邊幫著綠染穿衣,一邊答道︰」小姐,已經午時了……王爺早已經上路……「」什麼?我怎麼睡了這樣久?「綠染慌忙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門口,看著楚湛侯在園外,終于收回了腳步,坐回到桌邊,冷聲問向采青」你在我的茶里加了什麼?「

采青小臉一白,趕忙跪下︰」小姐……奴婢也是听王爺吩咐,在您茶里加了安神藥,王爺說昨晚您定是睡不安穩,所以屬意奴婢這麼做的……「說完,用眼楮小心的溜著綠染的神色。」……「綠染嗆然,突然又想起慕煜祁昨夜的話,馬上起身道︰」采青,備轎,去我大哥的府上……「」是「采青聞言離開。

離開晉城的慕煜祁,回頭望了望已然熟悉的街角,想著當初綠染與朱曦琳打架,自己看熱鬧被綠染罵的情形,不覺的笑了笑。口中自然自語道︰」綠染,原諒我……只怕我見了你,便再不想離開,若是本王得以安全歸來,此生定不負你……「說完,緊了緊手中馬繩,策馬奔去……

……

冉楚城對綠染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把綠染帶入廳內,便開口說道」替慕煜祁來做說客?「

綠染笑了笑,點了點頭。

冉楚城嗅著手中的茶,徐徐說道︰」我從不在乎天下一統到底會怎樣,我只在意家人是否安全……「」大哥……煜祁是我的夫君,自然是你的家人。「綠染徐徐說道。

冉楚城把目光從茶盞上抬起,看向綠染,道︰」妹妹!你怎知他當初娶你是何目的?若是只為了你身上的圖……「」就算是為了我身後那半張圖,可今日已然不同往昔,即便你不為了妹妹著想,那慕雲卿呢?只有他在,天下百姓才得以安生……「綠染用力說道。」他?「冉楚城一臉諷刺。繼續說道︰」你當真願意幫他?「

綠染起疑,問道︰」大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冉楚城欲言又止,似乎並不想繼續說下去,只一臉鄙夷的說道︰」若慕煜祁是狐狸,他便是豺狼……「」……「綠染無語凝咽。」小染,離開他們,好嗎?大哥有能力護你周全……「

綠染起身,憤然盯著冉楚城道︰」今日算妹妹白來一趟,我且不管他們都是怎樣的人,對于我來說,我只是不想看著天下黎民因戰爭流離失所!大哥,我是你的親人,你不忍我受到一點傷害,可是天下黎民都沒有親人?你忍心都看著他們妻離子散?「

綠染說的激動,臉色也因此漲紅,不等冉楚城臉色微變,便提起裙擺朝外走去……」明日我會入朝為官……「身後冉楚城飄渺聲音飄來,伴著一聲輕微的嘆息……

看著綠染的背影,冉楚城終于搖了搖頭,嘆道︰」如今的綠染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綠染了,我只有你這一個親人在側,大哥拼死也要保護你的安危……「

日子不疾不徐的過去,轉眼已經半月有余,並沒有因為誰的惆悵或快或慢。

寧兒的傷已經好的不再需要人攙扶,便也能活動自如。因慕雲卿進來較忙,也時常跑來碧梅園同綠染做伴,且每次來了都要逗逗楚湛,才會開心離去。

綠染倒是沒了慕煜祁剛剛離開時的茫然,木納的過著每一天,她始終相信,以慕煜祁的實力,定會處理妥當。

冉楚城已經入朝為官,官居三品。

寧兒每每到來總見綠染訥訥,便在一日午膳後,猛的一怕桌子︰」小爺決定了,從明日起搬來你這里與你同住。

綠染大驚,看著碗筷顫了三顫,開口說道︰「即便你想來這里,也不要搞這麼大動靜吧……」

寧兒一副小爺還不是為了你的樣子,說道︰「看你每日悶悶不樂,慕煜祁又不是不回來了,就算不回來,還有我三哥不是……要說我三哥,絕對比慕煜祁那廝強上……」

綠染將一塊點心塞到寧兒嘴里,說道︰「你還是留在宮里吧,免得到我這里胡說八道,還有若是你想楷上官卿的油時,又會埋怨是我把你留在這里的……」

寧兒一副很難選擇的樣子,片刻後,終于堅定道︰「至于揩油,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小爺有都是機會……」

綠染翻了翻白眼,說道︰「那隨便你吧,只是到時別嫌悶就好……」

……

次日寧兒便帶著一眾丫鬟,物什浩浩蕩蕩的搬了過來,上官卿又特意吩咐了幾個太醫,留在靖王府以備不時之需。

楚湛黑著一張臉將寧兒安排在了離碧梅園不遠的喬玉軒,又將一眾宮女隨從安排妥當已是傍晚十分。

晚膳寧兒同綠染一同在碧梅園用過,天氣漸涼,楚湛將一件外裳披在綠染肩上,綠染身子僵了僵,看了眼絲毫沒有覺得半點不妥的寧兒,輕吁了口氣。

是夜,寧兒死活要與綠染同睡,以自己沒有姐妹之名,要與綠染說說悄悄話,惹得綠染一臉無奈。

采青幫鋪好了床榻後,寧兒便月兌掉外衣爬進床內,對著一臉郁悶的綠染說道︰「小爺要睡里面……」

綠染翻了翻白眼道︰「依你……」才慢慢爬上床掀起自己的被子,躺好蓋在身上。

「老大,你為何不與慕煜祁圓房?」寧兒白痴的問道。

綠染側過身,看向桌角,說道︰「我圓不圓房,關你鳥事?」

「難道慕煜祁真的如傳聞中一樣,不舉?」

綠染頓時有想撓牆的沖動……

「你回答我呀,老大……」寧兒繼續追問。

「他舉不舉,老娘哪里知道……」

寧兒一臉苦思狀︰「若真是不舉,你可怎麼辦呀?不如……和離了吧。你看我三哥……」

綠染從床上跳了起來,看著寧兒,吼道︰「你若是再不閉嘴,信不信老娘把你扔出去?」

「……」

寧兒捂著嘴,大眼楮盯著綠染一臉恐懼狀。

片刻後。

「老大,我三哥……」

綠染閉上眼楮裝做已經睡著。寧兒看了看綠染,口中嘀咕道︰「我三哥本來就挺好的麼……這麼快就睡著了……」說完自己的打了哈欠,再不呱噪。

听著寧兒呼吸漸漸綿長,綠染終于松了口氣,心中暗暗發誓,明日就吧她踢出碧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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