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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南國卷 第036章 善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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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廟坐落在竹林深處。

竹林搖擺,微風拂過帶起沙沙嗚咽輕聲,像是有人掩面而泣;婆娑竹影將秋日陽光剪輯成點點斑駁,清冷芳華,如滴滴淚珠。

身立竹海深處,除了那蕭條冷澀的風,再無半點其他,就連鳥叫聲都蕩然無存,整個竹林就像是掩埋在水中的世界,沉悶的讓人毛骨悚然。

而在鳳凰廟的四周有五間早已破敗不堪的茅屋,早已人去屋空。偶爾吹過的風肆無忌憚地將屋頂上的茅草卷走,飄得漫天皆是,蒼涼空寂,唯有那破敗的門在風中發出不甘的嘶啞聲。

廟宇早已是斷壁殘垣,很難想象出往日的繁華。朱紅色的廟門倒在地上布滿裂痕,上面還殘留著小孩的腳印。那鐫刻著「鳳凰廟」三字的牌匾僅有一角還掛在門頭上,孤獨地隨風而擺,發出低沉干脆的聲音。

老者姓董,與死去的嚴老一樣,是紫炎國巫師的後代,只是再沒有祖先的巫力,但卻終其一生都在尋找著鳳凰不再輪回的原因,以至于未能娶妻生子,不過董老沒有後悔,他最大的遺憾就是到老都沒有查詢出原因,未能解月兌巫師一脈命運。

董老目光渾濁地看著破敗不堪的鳳凰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訴道︰「列祖列宗,不肖子孫無能,未能解救巫師一脈于水火之中。」

龍炎走上前攙扶著董老,勸慰道︰「董老,現在最關鍵的是你的身體。倘若你沒有好的身體,如何能夠幫助鳳凰重生于紫炎國呢?」

董老無奈地搖了搖頭,悲傷絕望地說道︰「沒用的。我如今七十歲,還能活多久?我尋找五十八年都未能成功,剩下時間又如何能夠尋到呢?死,我早已看透,只不過我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龍炎沒有理會董老,而是跑到那幾間荒廢的屋子里尋來了衣服為董老換上,而南宮玉兒也以真元將董老身體內的寒氣逼出體外,並且把他放在鳳凰廟里的黃草上休息。

鳳凰廟供奉的是一尊美女像,雕刻精美出神入化,就仿佛九天仙女落下凡間,說不出的超凡月兌俗,完全與身旁雜亂物什格格不入。破敗的簾布,落灰的神龕,倒地的燭台,黃草到處都是,蜘蛛網布滿整廟,偶爾間一只碩大的黑蜘蛛從簾布上逃也般的溜走。

龍炎凝望著那尊鳳凰雕像如痴如醉,直至最後都流出了哈喇子,「尼瑪,要是龍大爺能夠娶到這樣的美女為妻,就是讓我死了也願意。」

話畢,李逸風立即回應一句,「胸無大志。」隨後便手握寶劍查探起鳳凰廟,也許那是作為賞金獵人的自我保護,必須確保任何地方都不會存在傷及自己的危險。

嗯——吼——

蛋蛋居然朝著李逸風齜牙咧嘴的哼了幾句後又咬上了龍炎的褲腳,而龍炎則朝著他啐了一口,說道︰「我決定幫助董老找尋秘密。」

「不行!」李逸風斬釘截鐵地否定道,「我們沒有那麼時間耗在這些事上面。我們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盜取龍珠。」

「尼瑪,整天龍珠龍珠的,遲點盜取會死啊?」龍炎氣呼呼地吼道。

「會!鳳凰不輪回的原因,百余年來都未能查明,難道就憑我們的介入就可以知道原因?再者說,如今紫炎國形勢如此繁雜,倘若我們身陷兩國糾紛中,如何能夠月兌身?最後,如果龍珠被其他獵人提前盜取,那我們此行目的何在?賞金獵人永遠不做虧本生意。」李逸風頭頭是道地說著。

「尼瑪,說了這麼多,我一句沒听懂。你只要告訴我,到底幫還是不幫?」龍炎面色冷凝地說道。

「不幫。」李逸風正色言道。

「好好好——」龍炎氣急敗壞地恨不得上面拍死李逸風,「你不幫我幫。今夜之後我們各走各的。龍大爺不屑與你這沒有善念的人為伍。」

「善念都是騙人鬼話。當今世間,皆是力量為尊。」李逸風說完後甩袖而走,其實李逸風之所以急切地想要盜取龍珠,無非是想得到諸葛家大能的點撥,倘若有質的飛躍的話,就可以踏入謙道期,真正成為修者,而不是過渡之人,那時便可以保護南宮玉兒。

龍炎轉身看了看南宮玉兒,冷冷地說道︰「你也是賞金獵人,你肯定和他一樣。」說完,龍炎便拖著蛋蛋沖出鳳凰廟,準備去竹林里尋找野雞。

深望著龍炎的身影淹沒在竹影中,南宮玉兒卻有種說不出話來的哽咽,心中疑惑不解,我為何會想跟著他跑出去?也許是對他的愧疚吧!

夜晚鋪天蓋地地侵襲人間,秋夜的風帶著讓人不安的冷吹走在竹林里,牌匾不斷的搖擺著,茅屋的門也扯著干裂的嗓子低吟著,董老和南宮玉兒啃著龍炎拿回來的野雞,唯有李逸風吃著從包里拿出來的干糧。

今夜無星無月,整個世界都像是被蒙上黑布,沉悶的黑就如巨石壓迫在胸口,龍炎坐在鳳凰廟前的台階上,手托著下巴猶豫著,我到底該不該跟著他們去呢?萬一他們盜走龍珠,那晨露豈不是無法恢復人形了?可如果我走了,董老會不會絕望而選擇自殺呢?該死——

望著那雙腳抱著野雞使勁啃咬的蛋蛋,龍炎不禁笑道︰「你真好。有的吃,就死命的吃,沒得吃,就找東西吃,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而恰在此時,南宮玉兒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問道︰「你為何要幫助董老呢?不會沒有原因,完全出自于善心吧?我從你的臉上還看出了糾結。」

龍炎看了看南宮玉兒,猶豫片刻後說道︰「你想听個故事嗎?」

南宮玉兒捋了捋耳邊的秀發,笑著說道︰「你說,我就听。」

沉吟許久,龍炎說道︰「我是個沒有要的孤兒,我不知道誰生了我,也不知道誰養了我。自從我有記憶來都是乞丐,靠著乞討為生。我記得當時我五歲,三天沒有吃飯,沒有能力說話沒有能力走路,只能游動著身體去要吃的,可那些人甚至于從我手指上踩過都沒有給我半個饅頭,直到他的出現,我不直到他的名字。當時他給我一個饅頭,並且告訴我,‘無論日後看到世間多麼丑陋,都要記得有人幫過你,那便是丑陋下開出的善良花,我希望你能夠將花的種子灑向你身邊的每一處’。」

不知道蛋蛋是否也懂人性,反正龍炎說完後乖巧地趴在龍炎腳上玩弄著,而南宮玉兒也覺得心中泛起酸水,「所以你才要幫助身邊需要幫助的人,對麼?」

龍炎笑著點點頭,「是的。」

南宮玉兒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也讓我幫助你撒撒花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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