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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桂花林,就見冬梅站在回廊里等她,阿九心中一震,難道先前的腳步聲是冬梅的?

冬梅手里拿著一件厚披風,見阿九過來,忙上來將披風披在她肩上,「起風了,回去吧,姑娘。」

阿九木然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冬梅身邊走著,心上卻你是被被一根絲線纏住,牽絆,忍不住,又回頭向桂花林里看去,只見那少年將軍,如一顆蒼松翠柏般筆直站立在樹下,落花揚揚灑灑鋪了他滿頭,天空飄起的蒙蒙細雨,打濕他的發際,他一動不動,矗立如一尊石像,一任額頭的碎發被細雨淋濕,漸漸凝成水珠,緩緩滴落。

這一幅畫面,在後來很多時候都一直侵入阿九的夢中,久久無法彌散,成為她心底難以揮卻的沉痛。

「姑娘,小心路滑。」冬梅柔聲喚道。

「你都听到了嗎?」阿九無力地問道,有些事情,阿九沒有刻意去瞞,冬梅雖然從沒提過,但阿九知道,冬梅是知曉的。

「奴婢什麼也沒听到,姑娘素來知事,很多事情奴婢不用多少,知道自己心里應該明白。」

「是的,我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冬梅,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阿九再也控制不住,聲音哽咽著。

冬梅將阿九攬進懷里,聲音親柔︰「姑娘沒做錯,姑娘是個明白人,不能想的,就不要再想了,沒得讓自個心里更難受,大少爺也是明白人,他不會辜負姑娘,會給姑娘幸福的。」

主僕二人回到屋里後,阿九就開始發燒,自那年時疫以後,阿九就很少再病了,這次的病勢卻來勢很凶,一倒下,阿九就渾身乏力,再難爬起來。

阿十是第二天來到林府的,帶著桂花嫂做的栗子糕和姜糖。

近一年不見,阿十長高了,長壯了,軍營的艱苦與鐵血讓小小少年迅速成長,臉上月兌去了屬于兒童的嬰兒肥和稚氣,眉宇間竟然也和許明鸞一樣,蘊著凜凜英氣,這就是戰場的魅力吧,能讓人月兌胎換骨,再嬌弱稚氣的人,也能讓人變得鐵血起來。

「小十,你成帥小伙了。」看到阿十的成長,阿九由衷地高興。

「姐,你瘦了,怎麼又病了?」阿十挨在阿九的床前坐下,將阿九放在被子外頭的塞了進去,幫她掖著被子。

「小十,你以後肯定很疼你的娘子。」阿九就打趣他。

阿十憨厚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窘迫來︰「姐……」

阿九就笑著擰他英挺的鼻子,「咱們小十啊,以後出息了,一定能娶個最賢惠,最漂亮的老婆回來。」

阿十俊眉皺得老高,小臉黑紅黑紅的︰「姐,我難得來看你呢,下午就要跟表哥走了……」

阿九的心就是一緊,那個人是說,今天要押送犯人回京,以後……以後怕是再難相見吧!

阿九不由苦笑,還有什麼以後,自己親手斷送那份情,以後……他就是自己的四姐妹?或者說,是四妹夫?

「姐,其實表哥他……」看著阿九眉間淡淡的憂傷,阿十欲言又止。

「阿十,你去看過四姐姐了嗎?」阿九截斷他的話,她不想再听有關于那個人的一切,要斷,就該斷得徹底,掐滅所有的希望。

「去看過了,四姑娘也病了,姐,表哥他……對你是真的,我們在軍營里頭,只要看到鴿子回來,就算那天他吃了敗仗,也會很開心,總是會把三哥的信搶過去,換成他寫的……」

阿十還是忍不住說道。

「阿十!」阿九低聲喝道︰「他以後就是府里的四姑爺。」

阿十就垂下了頭道︰「可是四姑娘也很不開心,姐,我真弄不懂你們,為什麼一樁婚事,明明大家都不開心,為什麼還非要繼續。」

老實孩子竟然也能說出這麼深沉的話來了,阿九竟然看到了阿十眉宇間的一抹心痛和哀傷,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哀傷。

「小十,軍營里很苦吧,若是覺得不好,你就別跟著去了,就留在爹娘身邊,姐給你開個小鋪子,做些小生意吧。」阿九柔聲勸道。

「不行!」阿十卻激動地站了起來,「我也要像三少爺和表少父子一樣,成為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姐,我也要為我們楊家光宗耀祖,姐,我若奪取了功名,以後就再也沒人敢說你農家丫頭,再也不能欺負你娘家沒人了。」

「阿十……」阿九的鼻子酸酸的,她沒想到這個弟弟這麼在乎自己,想保護自己,想給自己一個堅強的依靠。

「姐,以前一直就是你在照顧著我,將來,我有本事了,你受了委屈,就回娘家來,弟弟養活你。」

「嗯,我們小十肯定會有本事的。」阿九重重點頭道。|

「可是……你們都要嫁了,可我……還沒有長大,我就怕,等我有本事了,你們又不再需要我了。」阿十看著窗外,淡淡的哀傷再次攏上眉間,喃喃道。

「阿十,你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的弟弟,爹娘的兒子,我們都在等你長大啊,等你給我們依靠啊。」

可阿十卻像沒听見一般,仍是看著窗外,小小少年,也有了屬于自己的,不足外為人道的心事。

林思敏是中午來的,給阿九帶來了湘西的竽頭酥,隔著簾子,阿九看到他一身軟甲,往屋里一站,阿九擺設堂湟的屋子頓時失去光彩,似乎所有的陽光都集聚在這位美少年的臉上,俊美中又透著英武之氣,這樣的林思敏,美得就像一朵沙漠里的荊棘花,若放在前世,怕是能迷倒萬千少女。

「小九,你怎麼又病了?」少年的聲音里全是關切,「我帶來了點心,記得要吃啊。」

「三哥,才回來,你又要走了麼?」阿九的頭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她努力支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是啊,又要出發了,那個人是個硬茬子,我要幫著表弟一起押解他上京城。」林思敏舉手股足間,隱隱帶著少年將軍的威勢,眉宇間,意氣風發,曾經的桀驁和倔強還在,鋒芒盡斂,不再像過去那咄咄逼人。

「這一次三哥立了大功,皇上定然會有重賞,恭喜三哥。」林思敏走出了三姨娘去世的傷痛,阿九由衷地喜悅。

「就算是賞,也最多是個五品武將,武官素來品高權低,比起大哥來,我還是差得很遠。」林思敏黑得發亮的眼楮就專注地看著阿九。

「何必要比呢,你是你,他是他,你有你的優秀和榮光。」阿九認真地說道。

林思敏薄唇微勾,臉上漾開一躲美麗的笑容來,漆黑的眼中充滿自信︰「是呢,小九,你等著,三哥以後也能讓你驕傲的。」

兩從正在說話,這時,四姑娘的丫頭小喜慌慌張張地進來報道︰「九姑娘,您快些去勸勸四姑娘吧,她跟老爺鬧起來了,老爺大發脾氣,說要把姑娘關起來呢。」

林思敏听得眉頭一皺,嘆了口氣看著阿九。

冬梅就過來說小喜︰「沒見著九姑娘病得沉行?這種事情,該去稟太太才事,老爺發火,我們姑娘去也沒用啊。」

小喜眼淚汪汪的,正覺得不自在,阿九道︰「冬梅,快扶我起來,我要去勸勸四姐。」

冬梅還要再勸她,阿九就去喚紅綃,冬梅無奈,只好依了她,扶她下床,林思敏已經避了出去,阿九穿好衣服,扶著冬梅一起去了浣溪紗,讓阿九覺得奇怪的是,二姑娘和三姑娘竟然也在,三姑娘正小聲地勸著四姑娘。

四姑娘跪在正堂里,大太太也氣得臉都是白的,大老爺則是臉色鐵青地坐著,一言不發。

「小九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正病著麼?」三姑娘自從婚下定下後,與阿九和四姑娘和睦了起來,說話時,再也不拐著六七個彎兒來,語氣里也透著切切實實的關心。

「來看看四姐姐。」阿九輕咳了一聲道。

大老爺看林思敏也在,又掃了阿九一眼,冷冷道︰「思敏還不去打點行裝,也來湊什麼熱鬧,內宅里的事情,沒你什麼事,快走吧。」

兒子大半年不見,回來後除了幾句公事上的問話,就再無一句問候和關切,林思敏見了大老爺也不行禮,倒是給大太太請了安。

听了這話,就對大太太道︰「四妹妹也是一時之氣,母親也不要太過斥責于她,她年紀還小,過個一兩年,等懂事了,自然就知道母親的一片苦心,母親也不要太過勞累了,兒子不能在跟前盡孝,母親多多保重,兒子就先走了。」

他過來,就是向大太太辭行的。對大太太恭敬關懷,句句都只勸著太太,卻看都懶得多看大老父子一眼,可見當初三姨娘的事,又多傷少年郎的心。

大太太忙對他道︰「這一回來又要走,連頓好飯也沒來得及吃,敏兒你等等……」說話間就進了內堂,出來手里就是一個錢袋子,遞給林思敏道︰

「出門在外,錢財是不能少的,這些個你拿著,要是短了嚼用要記得寫信回來,別死撐著不向母親開口啊。」

林思敏接過袋子,又恭恭敬敬地向大太太行了個大禮,昂首挺胸地出去了,竟是沒跟大老爺說一句話。

大老爺氣得臉色更黑,暗罵道︰「逆子!」

一肚子火沒處發,又指著四姑娘罵︰「一個一個都漲本事了啊,以為自個翅膀硬了,不要爹娘來給你們撐腰了啊!」

四姑娘正垂頭在哭,听了這話沖口就道︰「爹爹別在三哥這里受了氣,又發到女兒身上來,女兒這性子就是個魯直的,您非要把我嫁到平公國府去,就不怕女兒嫁過去沒幾天,就被那一家子給吞吃了?」

「放肆,你嫁的是國公府,又不是龍潭虎穴,你還真當你表姑家是人都是洪水猛獸了麼?再說了,你爹爹我如今好歹也是個總督,坐鎮一方,誰家敢隨隨便便輕辱了我林家嫡女?我告訴你,這樁婚事你表哥也答應了,明年春天就完婚,你再不听話,這幾個月就把你關起來,二門都不許邁出一步。」大老爺怒喝道。

那個人,果然也是驕傲的。明明就不是自己願意的婚事,竟然就同意了。

「我不嫁,我死都不嫁。」四姑娘絕望地哭道。

大老爺氣得一巴掌打了過去,四姑娘的臉頓時紅了一大片,大太太原本也氣,任大老爺教訓著,看著心就疼,忙道︰「思謹,你別忤逆你爹爹了,你表哥人才又好,這一回,又被皇上提升了一級,小小年紀就民四品將軍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娘,女兒不喜歡表哥啊,女兒和表哥的性子合不來……」四姑娘就委屈地哭向大太太。

「拉下去,拉下去,這樣不知羞的話也虧她說得出口,這還像是一個正經的大家閨秀麼?」大老爺已經氣得不行了,對一旁的婆子招手,讓人把四姑娘拖走。

大太太雖然心疼,卻還是忍住了沒去阻止,四姑娘就被大老爺關在了月來館,讓人看守著,不許她出來,直到明年出嫁。

阿九來了一趟,卻一句勸解的話也沒說得出來,身子又發著燙,大太太看著也心疼,忙讓冬梅扶阿九回去,大老爺看著阿九的背眼,目光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九這一場病,足足病了三天,終于好了一些後,就听綃說,四姑娘自從被關進屋子後,也病了。

阿九嘆了口氣,帶著冬梅去看四姑娘。

四姑娘歪在床上玩折紙,一只千紙鶴疊了又拆,拆了又疊,臉瘦下去一個圈兒,眼窩深深的,更突顯得那雙眼楮又大又亮,直直地看著進來的阿九,讓阿九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小九過來做什麼?又勸我麼?」

四姑娘隨手撕了手里的折紙,手一揚,紙片就灑落在屋里。

「我來看看姐姐不成麼?我病了三天今兒才好,總得出來走走才是。」阿九知道現在的四姑娘就是個火充子,一個不好,就會引爆。

「小九,你說若是我哪天死了,娘會怎麼樣?」四姑娘卻似笑非笑地說道。

阿九听得心中一慟,怒道︰「四姐姐胡說些什麼呢?好好的說什麼死呀活呀的,日子好過著呢,快別說這種話。」

「我那天去找表哥了,表哥說,其實只要你肯,我就能不嫁過去的,小九,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是那麼舍不得大哥的……」四姑娘的眼里就滿是譏誚,不屑地看著阿九。

阿九听得大震,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四姑娘︰「我肯什麼?四姐姐何不說清楚些,你讓我只要肯什麼?」

「肯嫁嫁給表哥!表哥喜歡的是你,他想要娶的也是你,他設出那翻計來,也是為的你,可我卻成了替死鬼!小九,莫說你不知道。」四姑娘滿眼怒火地瞪著阿九吼道。

「莫非四姐姐以為,那個結果是我左右出來的麼?」阿九氣得胸口悶得直痛,那個陰謀里,究竟是誰動的手腳,阿九清楚,許明鸞也清楚,四姑娘卻怪到她頭上來,認為她才是始作甬者。

「你一直就是個聰明的,又精于算計,這些年,二房沒少被你打壓,小九,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四姑娘冷笑道。

「你……」阿九真不知道是四姑娘太過單純,還是寧願相信是自己不想嫁,也不願意相信促成她與許明鸞的是大少爺。

「好,四姐姐,我不跟你分辨,我只想說,要真是我做的,讓天雷劈死我好了。」阿九說完就走。

「雖然不是你,可一切都是因為你,小九,你難道不認為,你也是有責任的麼?」四姑娘的聲音大聲說道。

這話卻點中了阿九的死穴,的確沒錯,許明鸞弄那了出,就是為了阿九,而大少爺暗中動手腳,也是為了阿九,兩個人卻都沒有想過四姑娘的心情,四姑娘的處境,把四姑娘拉了進來,四姑娘確實是無辜的。

「可是,四姐,就算不嫁表哥,難道你就能嫁得了自己如意的麼?你想過沒有,若我真答應了表哥,這個府里會是一種什麼狀況?會翻天的,你明白嗎?大太太會怎麼看我?大老爺會趕我出門,許家又怎麼會讓我這樣一個農家女進門?大少爺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還有,我爹還在林家的莊子里做事,我娘住在林家的院子里,小十九十二歲,雖然在軍中,但沒有林家和許家的照拂,他又拿什麼立足?四姐姐只想著自己,」阿九無力地說道。

四姑娘就沉下了眉眼,淚水如珠般滴落,那樣的無助無依,阿九雖然心酸,卻也無能為力。

也許,是明白子阿九的無奈,也明白抗爭無用,過了一段時間後,四姑娘似乎終于認命了,沒再在屋里鬧了,只是人沉默了許多,不像過去那個風光霽月,成天帶著沒心沒肺的笑了,臉上偶爾也帶著沉思,遇事也會三思而行了,這樣的變化于四姑娘自然是好的,阿九卻看著辛酸,人生啊,每一次的成長,為什麼都要透著痛苦呢。

阿九就越發的想要自己強大,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不再受人擺布,受人控制。

她潛心嚴究起自己的縫紉機來,一個月後,英姑進門,半年後,三姑娘出嫁時,阿九的小鋪子已經開張了,能接下大太太三家雲繡坊的生意。

這讓大太太刮目相看,她怎麼也不相信,就一個鐵疙瘩,縫出的針腳又密又勻,比人工來要細致整齊,而且速度又快,興奮地讓阿九快些再弄一台出來,讓拓展生意。

阿九嘗到了甜頭,自然願意擴大規模,她讓桂花嫂幫她打理著鋪子,人手還不夠,有時也要接些外頭的生意,阿九就打算讓老七從莊子上回來幫她,跟大太太提時,大太太卻有些為難道︰

「那間莊子是給了捷兒的,捷兒如今人在京里頭,你爹又是莊頭,突然人換人手,怕是不太好呢。」

阿九有點沒明白意思,就道︰「熟悉田莊的人也不少,娘再幫著大少爺找一個看著就是,女兒這里實在湊不出人手出來,讓我爹看著,是最放心的。」

大太太就道︰「我也是這麼說呢,可捷兒說,當初簽的就是五年的契,他也是個不信人的,那家莊子又大……」說著又似乎自己都覺得缺乏說服力,就笑了笑又道︰「你這孩子也是的,鋪子是你的,莊子不一樣也是你的麼?將來捷兒手里的這些個家財,還不都得你一手掌著,捷兒也是心疼你,才讓你爹一直管著的。」

別人或許不清楚,來自現代的阿九最明白契約的效用,老七這會子若是從莊子里回來,那就是違約,在現代,違約不過就是罰款,而在故代,老七就是佃農,說白了,也就比家佣高級一點兒,簽了契約期間也是一樣沒有自由身的。

大太太說大少爺這是疼她,而阿九听了,卻感覺心里郁郁的難受,卻又說不出大少爺哪里做得不對來。

當初讓老七留在長沙的是大少爺,阿九自個也不願意老七和桂花嫂一直吃林家的白食,要林家救濟,願意老七自力更生,可是到底年紀大了,外頭營生也不好找,去大少爺的莊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為什麼要簽契約……

一紙契約下去,連著老七五年之內,都不能亂走了,想回岳陽府,都不能。

就在這時,京城卻傳來消息,說許明鸞押解回京的那名證人在路上就被人劫持,逃走了,余下的一些證據雖然也能讓大皇子有了私訓軍隊的嫌疑,卻不夠證倒大皇子,貴妃娘娘借此在皇上和大後面前哭鬧,不惜于死來表明大皇子的清白,皇上這下反而認為太子奸詐,陷害大皇子,若不是一干大大臣力保,而許明鸞又確實平定了苗土兩族的叛亂,剿滅了湘西的土匪,只怕太子的東宮之位都難保全,好在人一逃走,許明鸞就和林思敏一道馬不停蹄地去追殺那人,皇後在皇上面前又立下擔保,就算要處置太子,也要等許明鸞將那人抓回以後,再作定奪。

這下,那個人的生死對大皇子和太子就變得尤為重要起來,而出去追尋那人的許明鸞和林思敏,反過來又被人追殺,情勢對許明鸞很不利,對楊家,也一樣不利,大皇子來信,不時怪大老爺太過急功近利,當初沒听小九的建議,只作純臣,不應該為了升官而先卷入奪嫡之爭中去,如今大皇子勢大,在京城隱有除去太子之勢,一旦大皇子即位,林家就會滅頂之災。

這一下子,林家上空又空前的緊張了起來,大老爺也是熬出了幾絲白發,加緊在湖南湖北兩地追查土匪余黨,只求能再搜到重量級的人證物證,以救太子。

而新上任的湖南布政使任志遠,也成了大老爺交好的對像,任家第三子,腦子有些毛病,雖然為至于是個傻子,但文不成,武不就,雖是嫡子,卻是個半個廢物,大老爺竟然主動提出,把二姑娘許給任家三公子。

阿九得知消息後,也只能在家里嘆息,大老爺這是病急亂投醫,任大人是太後的親人,太後看著是站在中間,不偏不倚,但實際上還是偏向嘴甜乖巧的大皇子的,娘疼ど兒,祖母疼長孫,大老爺巴結太後親族的作法無疑又讓太子心頭生出膈應,為官者,最忌三心二意,侍主不忠。

大老爺這作法,又被大少爺來信斥責了一番,可惜,大老爺話已經說出了口,再改也來不及了。

二姨娘知道後在府里又鬧了一場,可惜這一次,大老爺做得更徹底,她再鬧,就將她送回趙家去,二姨娘只好整天在府里以淚洗面,不敢再鬧。

大太太反而覺得很過意不去,只是這種事情,原本也關乎到整個林家的安危,大老爺又是個剛愎自用的,別人的話,也不一定听得進去,大太太也只好作罷,以前二房覬覦大房的財產,大太太嚴防死守著,不肯多拿,如今反而主動送給二姑娘四萬兩的嫁妝,讓二姨娘真心實意地在她跟前狠磕了三個響頭。

------題外話------

女兒發燒,又咳,小魚要照顧她,這兩天更文時間就不太定,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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