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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鐘神醫,回去後就開始月復泄,也不知道大姑娘下的什麼料,他吃了自個開的方子也不見止住,足足泄了三天,直拉得兩眼發直,人也瘦了一大圈,元氣大傷之後,才停歇了,大姑娘故意著人去請過他一回,鐘神醫只道自己身子不適,來不了林府,請林老爺再另請高明。

大老爺知道後,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鐘家的醫館最近卻總被衙里來的人收稅,打假藥什麼的,不時又有人告到府衙里去,說鐘神醫誤診害人,草菅人命,打上了官司,鐘神醫最後費了姥姥勁,陪了不少家當才平息了這件事情,卻再也不敢在岳洲府呆下去了,舉家南遷回湘潭老家。

大老爺又親自給大少爺請了個老大夫,听說是在太醫院致仕,告老還鄉回來的,大少爺的身子果然在這位歐陽先生的診治下,漸漸好轉起來,調養幾天後,漸漸就能自行下床走動了,一餐也能吃上一碗米飯,只是老太醫的方子也和鐘神醫的有些相似之處,因為大少爺得的是肺嘮,忌食油膩,大少爺就很少能吃到肉,而大少爺原是個無肉不歡的人,所以,他每天都眼巴巴地看著門口,等著阿九。

阿九現在會帶兩只雞腿給大少爺,有時會換了紅燒牛肉,不過,大少爺不喜歡羊女乃的羶味,阿九就把熟花生攪成粉摻在羊女乃里,去了臊味兒,每天早上給大少爺喝一杯。

每天再沏了菊花白參茶,讓大少爺喝兩杯,大少爺的咳喘也比以前清減了不少,臉色漸漸有了紅暈,雙頰上也開始長了肉,精神稍好一些,大少爺便開始讀書,阿九對四書五經和應試類的八股實在不感興趣,等大少爺一讀書時,她便拉著冬梅在園子里逛,有時會去四姑娘屋里,和四姑娘一起玩雙陸。

屋里就只剩下櫻桃陪著大少爺,每每阿九再回到竹籬齋時,總能看到大少爺坐在書案前讀書,櫻桃安靜地坐在一旁繡花,美眸時不時的就凝在了大少爺的臉上。

因為鐘神醫的事,大老爺雖然在府里沒說什麼,但到底對二房還是淡了一些,有時也會去浣溪紗里坐上半個時辰,大多時間卻是去了百花宛,歇在四姨娘屋里,原本在二夫人跟前做低伏小的四姨娘,後來,竟然也開始拿大作喬了,早晚也不去怡蓉院晨昏定省,倒改去了大房,讓大太太好不適應了一陣子。

二太太深感自己的地位受到威協,便開始下大力氣收回大老爺的心,每日著了丫環到垂花門里等著,只要大老爺一下衙,便讓人送了一罐參雞湯過去,又說三姑娘好幾日沒見著父親,受了寒,正病著,很是想念父親。

大老爺素來疼愛三姑娘,原本只是心里隱隱有氣,又只是懷疑,到底還是沒有證據的事情,又已經冷了二房一段日子,算作懲罰,幾番推遲拿喬之後,還是半推半就的,借著看女兒之名,還是去了怡蓉院。

二太太作低伏小,小意溫柔,拿出佬佬勁好生服侍大老爺,她原本就長得嬌媚動人,再加上氣質清麗溫雅,再溫香軟玉的一體貼,大老爺心里最後一點子郁氣也消散了。

幾番溫存過後,大老爺愜意地躺在床上,二太太趙氏依偎在大老爺懷里道︰「前次大舅來信說,上個月就動了身,再過些日子,怕是就要到了,落霞居雖然一應布置還算體面,可到底還是年久,總要修輯一番才好,大舅母那人老爺也知道,最是挑剔,她又是從京城來的,講究就多,就怕到時候,咱們侍候得再小心,因為這住處而落個不好來。」

大老爺臉上就露出深思之色來︰「前次你就跟我提了這個,府里修輯的事,不是都在你手里管著的麼?怎麼還沒動工?」

「妾身倒是想動工來著,可是銀錢上有些短缺,妾身也知道,老爺如今在外頭不太容易,湘江河今夏缺了口子,湘陰縣一帶不少百姓失了收成,百姓生活不易,老爺又是清官,手里也不寬松,落霞居要修輯,少說也得三千兩,若到公帳上支,妾身就怕影響了老爺的用度,老爺又是個硬氣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肯找大房,難得去丟了那個面子,所以……」趙氏就輕嘆了一口氣,在大老爺懷里柔柔地說道。

一番話合情合理,處處都為大老爺著想,又正觸到了大老爺的痛處,大老爺果然眉頭就緊了起來,怒道︰「顧氏就是眼皮子淺,守著那點子銀子拿大,到底是商家女,就是小家子氣,哼,就算是她的嫁妝又如何,嫁雞隨雞,她既嫁了我,連人都是我的,還有什麼不能是我能支使的?」

二太太听得眉眼就舒展開來,在大老爺耳邊吹著熱氣道︰「其實大房也不容易,老爺你心里只有妾身,捷哥兒又是那樣的身子,若是妾身沒有生聰哥兒還好,有了聰哥兒,她就處處防著妾身了,總以為妾身想替而代之,她也是想留一條後路吧,卻不知,女兒家嫁了,夫君就是天,萬事自然要以相公為重,怎能處處打自己的小算盤呢。」

大老爺頓覺此言大善,說到他心坎里去了,越發覺得趙氏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撫著趙氏的秀發道︰「那雲霓你的意思是?」

「落霞居的修輯是萬萬耽擱不得的,一是為了與大舅拿好關系,老爺將來是在大志向的,以大舅如今的地位,在京城里頭定是能為老爺說上話的。這二嘛,自然是老爺的體面,當初二姑家落魄,老爺也沒少受人冷待,如今倒要讓大舅看看,老爺憑著自己的努力,也闖出了一番天地,府里的裝潢擺設就不能太寒酸了,就是要做給趙家人看,告訴他們,當年他們那樣對待老爺是目光短淺。這三嘛,也是最重要的,大表哥的小公子也會跟著大舅母一塊來祭祖,那小子才不過十二歲,听說卻與京城的王孫貴族關系甚好,我那二表妹嫁的可是京城安國公世子,這一次,听說那安國公的金孫也要跟著一塊下來,所以,老爺,這就更加不能馬虎了住處……」趙氏又鄭重的說道。

大老爺听了卻並如趙氏想象中的那樣高興,反而露出疑慮之色來︰「安國公的小世子會來,大舅怎麼沒在來信里說明,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趙氏的身子就有些發僵,暗罵自己太急,光想著如何說服他又讓他覺得自己可心可意,卻忘了這個男人最是疑心重,和趙家的心結還是在的……

「老爺,您也知道,我那二表妹雖然眼界兒高,但這幾年卻是看老爺手握實權,又是腳踏實地的能吏,倒是與我又交好起來,前些日子就有了書信往來。」

又是馬屁又是撒嬌,大老爺最受不住她這個,剛起的那點子不郁又散了開去,點了頭道︰「你們姐妹間有些來往也是好的,我也不反對你這個,只是你該早些與我商量才是,也好作準備,安國公家的人,可不能怠慢了。」要說大老爺也是官由老油子,听話听音,從趙氏這番話里,他很快就開始考慮安國公把自己的金孫放到外家一同回湘北的真正用意,自己不過是個小小五品,就算與安國公有點子拐著彎的親戚關系,也絕沒到有格招待他家小世子的地步,不會是宮里的那兩位之間又開始鬧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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