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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在家休養,初二開始走親戚。

年初二的時候,陸八和陸蘭英就來到趙家拜年,這還是第一次,陸蘭英正式來拜年。雖說看著陸家和趙家關系微妙,但上門就是客,何況趙家人對陸八的印象也是不錯的。因此,趙家的男人還是客氣的把陸八請進去了坐了。

陸朝陽把陸蘭英接引進了自己的房間里坐著,笑道︰「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陸蘭英拿出一雙鞋底,道︰「這是我自個兒做的……想著朝陽姐你也不缺啥了,索性就趁著藏冬的時候,給你納了雙鞋底。」

陸朝陽接過來在手里,都是細細密密的線,看著就是下了十足十的心思的,她笑道︰「我費鞋子的很,收了你這雙鞋子正好。」

聊了幾句,聊到了陸家家里的事兒。

「……我女乃現在都是自個兒做飯洗衣裳,就光我七嬸那個樣子,也不能伺候她。催著我八叔娶媳婦吧,也不挑剔了。可是我八叔也瞧清楚了,那就是為了還找個人來伺候她。所以我八叔就說,現在不想娶妻,要娶,也要等到高中了以後再娶。」

陸朝陽一怔,陸八陸文金的年紀也不小了,二十多歲,那是絕對的大齡青年了。不過他能想得到,現在娶了媳婦回來,也是給趙氏做牛做馬的……倒也是比從前長進多了。

只是如果一直考不中,那也是糟糕了。讀書人生在陸家這樣的人家,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陸蘭英憋了一個冬天,也變得有些絮絮叨叨的,道︰「……還有我爺,現在成天就看看書,到處溜達,喂喂鳥啥的。家里的事兒都是我女乃做。也難怪我女乃老是絮絮叨叨的,指望著我八叔能娶媳婦。」

陸家的男人都是坐著讓人伺候的,這和是否讀書無關。

陸朝陽和她提起了上山的事兒。

「……買了這麼一座山,總不能擺著看。我是打算等豬棚建好了,咱們倆一塊兒搬上山去,先把豬養下來。鐵牆護院,都做好了也不用怕危險。等把山頭做起來。」

她頓了頓,笑道︰「你這最好的時候都跟我在一塊兒了,如果你願意啊,我是想讓我爹娘給你送嫁,人都由著你自己挑,嫁妝我們出。你說怎麼樣?」

陸蘭英原本還認認真真的听著,猛的听見了這話,頓時嚇了一跳,臉臊了個通紅,道︰「朝陽姐!」

陸朝陽呵呵地笑著,道︰「姑娘家不都有這一天啊,你還不好意思啥啊?難道你還想陪著我一輩子啊?」

陸蘭英一怔。的確,指望自己的父母給自己送嫁,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他們會給她選一個什麼樣的人家。

干脆,她咬了咬牙,道︰「行,朝陽姐,我都听你的。」

陸朝陽點點頭,道︰「行,那等安置好了,我們就遷上去。」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又去把圓滾滾的趙書耀抱出來玩了一會兒,路過院子里,踫到大丫她們幾個,陸朝陽都笑嘻嘻的拿了紅包出來,說是給她們的壓歲錢。

初三一早,陸朝陽就收拾好,和趙寶兒一塊兒,要送陸玉梅和連氏回娘家去瞧瞧。大包小包的帶著連氏的東西,還有大丫跟著照顧陸玉梅。

剛回到集上陸家大門外,就看見門口赫然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一個青衣小廝站在門口等著,面色有些倨傲。

見了陸朝陽等人下車,那小廝臉色一變,連忙跟上前來,不方便親自去扶,只站在一邊點頭哈腰地道︰「趙小姐,趙大*女乃,奴才是朱府的使喚人,給各位見禮。」

又說了兩句過年的吉利話。

陸朝陽倒是笑了,道︰「喲,真是個伶俐人呢。」

說著,又拿了一顆銀果子出來給他,當做是賞錢,並問道︰「你今兒是伺候誰過來呢?」

那小廝笑道︰「是我們大少爺,特地讓我陪著徐掌櫃過來的。」

陸朝陽和陸玉梅對望了一眼,道︰「哦,徐掌櫃到這兒來干啥?」

「這個……」

這說著話,就看見徐掌櫃和一臉哀戚的連慧娘從里頭出來了。徐掌櫃見了陸朝陽等人,少不得又要上來見禮。連慧娘也嬌弱弱的行了個禮。

陸朝陽攔住要發脾氣的陸玉梅,笑道︰「喲,徐掌櫃,你這是……」

徐掌櫃看了連慧娘一眼似乎有些尷尬,道︰「叫您見笑了。」

連慧娘低下了頭。

就是這樣,眾人還哪里有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的道理?怕是這連慧娘終于得償所願了,陸朝陽笑道︰「原來是這樣,真是恭喜恭喜。」

徐掌櫃笑了一笑,沒說話。

陸朝陽就勸了連慧娘幾句,道︰「哭啥啊,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兒嗎?您哪,趕緊把眼淚擦擦吧。這大冷的天了,本來就干燥得慌,像你這麼一哭,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可就不好看了。又不是小姑娘了,還能講究個梨花帶雨啥的。」

連慧娘一僵,覷了徐掌櫃一眼,卻見徐掌櫃擰了擰眉毛。

帶著陸玉梅和連氏,繞開了他們,徑自往院子里去。徐掌櫃連忙叫那個小廝幫他們拿東西,被陸朝陽拒絕了。

進屋的路上,陸玉梅輕輕地哼了一聲,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當年就是為了銀子而拋棄陸元寶的。現在又是這樣。也虧得陸元寶,還能把她當成一回事兒!

陸朝陽︰「她哭啥啊?」

連氏淡淡地道︰「許是舍不得她那兩個寶貝兒子吧。」

也是,她要改嫁徐掌櫃,肯定不能把那兩個孩子帶去,所以才做出一副這樣哀戚的模樣吧。不過,即使是知道這樣,她卻還是毅然改嫁了。

見著陸元寶,他的樣子好像有些憔悴。連慧娘已經走了,陸朝陽反而不好再說什麼了。連氏也沉默不語,直接讓人把她的東西都搬進去,儼然是一副要收拾著回來住了。

陸玉梅和陸元寶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話,然後才顰眉走了出來,直接去問正忙活著的連氏道︰「娘,那兩個小子怎麼辦?」

連氏冷冷地道︰「他娘都不要了,還能怎麼著。」

這時候,陸朝陽走了過來,道︰「不如我和朱慶堂商量一下,把他們倆帶進朱家去當差吧,橫豎也和他們娘在一塊兒,雖說沒有名分,但也總比見不著面好。」

連氏道︰「行。」

陸元寶听見了,就從屋子里走出來了,道︰「你這要把他們給賣了?」

連氏淡淡地道︰「不然你養?」

陸元寶一怔,然後就不說話了。

就是這樣,陸玉梅預想的回娘家的轟轟烈烈,卻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連氏雖然看不上陸元寶那個德行,可是為了這個家,她還是留了下來。因為連慧娘已經走了,若是她還不好好守著,讓那個賤人再回來鳩佔鵲巢,再來使喚她的兒媳婦,她就不是人!

陸玉梅也還是悶悶不樂的,道︰「我爹是給她當猴耍了!」

陸朝陽笑道︰「你以為她一個下堂妾改嫁,能討得好去啊?」

陸玉梅就不說話了。私心里當然希望那個賤人討不得好去。

沒多久,朱慶堂親自上門拜年送禮,听了陸朝陽的交代,他很快就讓手底下的人去把那兩個小子買了回來。陸元寶還特地曾經派人到徐家去問過連慧娘,不過連慧娘一門心思想要嫁給徐掌櫃,為了避嫌,就不想和陸家的人,以及這兩個兒子有什麼瓜葛了,也沒見陸家人。因此不久以後,送到她手上的就是兩章賣身契,和她兩個兒子賣身的三十兩銀子。

陸朝陽著人去打听,靜悄悄的,沒聲沒息。想來在連慧娘心里,還是自己出嫁這回事兒更大。

過元宵的時候,朱慶堂又來送禮。

陸朝陽就又把他拉到一邊去問,道︰「外面沒有听說他們的婚期?」

朱慶堂道︰「只是把人接回去了,也沒提成親的事兒。」

陸朝陽「哦」了一聲,道︰「不用提了,就留著她在徐家做個粗使的婆子就是了。看她還得意不。」

朱慶堂嘖了一聲,道︰「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咋就這麼心狠。人家孤兒寡母的,就被你騙去賣身為奴了。」

陸朝陽冷笑了一聲,並沒有想對他解釋什麼。也覺得根本就不用解釋。連慧娘那個德行,不彎下腰來,人家也不會去騎她。不把她收拾了,難道還等著她去禍害無辜的陸家人?

如果朱慶堂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還在這兒擺他的良心和正直——那是他傻!

朱慶堂顯然也不需要她解釋——她是個歹毒的人或是別的什麼人,和他也沒有關系。他笑道︰「你就不問問展瑜的消息?」

這句話,讓陸朝陽非常非常的不舒服。陸展瑜的消息,還要從這個人嘴里來得知。這人怎麼看都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根本就不想問。

她懶洋洋地道︰「什麼消息?」

朱慶堂眯著眼楮,道︰「他讓我向你轉告——他一切平安。說你會懂得。」

陸朝陽听了,一顆心放了下來,也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這家伙是化險為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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