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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飛龍胎記 潔的委屈

乾清宮仿殿。太後憂心如焚地看著邵寒,悲傷地問︰「邵提刑,除了這個辦法,真的再無其他方法可以救醒皇上?皇朝這麼大,應該可以找到適合皇上的血源。不妨嘗試貼皇榜來召集百姓,然後對他們進行檢驗。」

邵寒肅敬地說︰「回太後娘娘,是的!而且皇上需要的血必須是與他有血親關系的人提供,不是普通百姓能幫到的,故臣認為,貼皇榜這個方法行不通。」

太後一听,白皙的臉上即刻涌上復雜的神情,暗暗思村著︰「難道真要找他?難道這是天意?」

邵寒見她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禁遲疑地問︰「太後娘娘是滯想到什麼人?」

太後怔了一下,然後平靜地說︰「呃,沒有,對了,皇上這病有無時間限制?還有無生命危險?是否只要找到合適的人,就可以救醒他?」

「這個……按理說,只要進食正常,應該沒問題的,皇上現在就像睡著了一樣。不過臣擔心時間拖得久,會生變故,皇上一直這樣昏迷著,對以後的身體機能也可能會有影響。」

「哦!!!」太後又陷入沉思。

邵寒見狀,心中的納悶更加濃重,他總覺得太後應該有辦法,否則平時優雅恬靜的她不會出現這樣猶豫不決的神情。不過他沒繼續追問到底,心想皇上怎麼說也是她唯一的兒了,如果真有方法,她肯定會不惜一切救醒皇上的。于是恭敬地朝她行了一個禮,說︰「皇上雖然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但其他補藥還是少不了,太後娘娘如沒其他事吩咐的話,臣想先告退,臣要去選幾味藥,調配給皇上食用。」

「恩,你去吧,有事哀家會宣你。」太後點了點並沒有,突然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繼續說︰「對了,那個慕容侍郎,如果沒必要,就讓他先回去吧,一個大男人守在皇上身邊,傳出去給人笑話。」

邵寒猛然停止腳步,在思村著是否應該把慕容潔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但他不知道太後對慕容潔有何看法,而且皇上還沒清醒,最好不在這個時候添亂,于是說︰「太後娘娘,其實是臣吩咐他留下的,畢竟他目睹過皇上受傷的經過,而且听說他對醫學方面也有所見解,皇上身上的毒也是她采藥回來解開的。臣留下他,希望能相互研討,看能否找到其他對策。況且,只要宮里的人不傳出去,其他人就不會知曉的。」

「最後是這樣,哎,皇上也不知怎麼的,突然跑去皖城,還中了箭,哀家看八成也是跟這小子有關。」太後說著說著便氣憤起來。

「太後娘娘請息怒,其實皇上過去那里是他愛民的表現,至于中箭,是意外。」幸虧他吩咐那些士兵封鎖了皇上替慕容潔擋箭的事實,否則讓太後知道,不立刻賜死慕容潔才怪。突然,他感到很大的無助與壓力,現在唯有期盼奇跡出現,皇上早點醒來,否則這樣的情景他怕再也無法支撐下去。

太後犀利地看著他,其實她也知道,到目前為止,朝堂上還是有一些官員對皇上不夠忠心,而眼前這個邵提刑,雖說不是名門出身,但他的忠心與能干她都知道,自從他出現後,皇上在處理政務上便如魚得水,如虎添翼。整個皇朝,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所以才把朝政交由他代理。她對他也一下豐有感激與贊賞,既然他這樣說,就暫且相信他吧。她臉上的怒氣慢慢消去,客氣地說︰「那一切有勞邵提刑了。」

邵寒見總算蒙得過去,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真心誠意地說︰「娘娘請放心,臣一定盡最大努力去救醒皇上,臣誓死保護皇上。」最後,拜別太後,朝冷鈞的寢房走去。

太後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緊繃的臉也慢慢舒緩開來,心里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慈寧宮,偌大的殿里除了太後與慕容強外,便再沒其他人影。慕容強听完太後的話,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久久才說出話來︰「娘娘,千萬不可,當初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出宮,現在找他回來,如何向眾臣交代?而且,萬一……萬一還是救不醒皇上,豈不是讓他揀了個便宜?那我們當初的心機就白費了。」

「可是,哀家不能看著皇上一直這樣昏睡下去啊。」如果不是再沒其他方法,她也不想那孩子回來,當時千方百計才把他送走,現在怎麼能白白便宜了他。但只要一想起皇上死氣沉沉的模樣,她就心痛不已,再也顧不著其他。

「萍兒,你還是再慎重考慮一下吧。」其實他這麼堅決反對,也有他的私心。對于皇上前段日子冷落後宮的行為,他已經深感不滿,因為那樣的話慕容夕當皇後的計劃肯定無法實現。皇上現在昏迷不醒,對他來說也不失是個好機會,只要皇上真的成了活死人,憑他在皇朝的地位與權力,接管朝政的肯定是他,能不能稱帝是其次,只要手中有皇帝的實權就行了。

如果把那孽種找回來,不管能事救醒皇上,對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他更加不能忍受對著一個十來歲的小毛孩高呼萬歲!

太後經過思索,還是一臉堅持地說︰「哀家已經決定了,請慕容丞相一定要幫哀家,請看在我們過往的情份上,再幫哀家一次,好嗎?」

對著這張梨花淚臉,慕容強又出現了擺動不定的想法,每當對上這張可憐兮兮的面容,他就無法正常思考,以往做過很多錯誤的抉擇都是這張臉造成的。

太後見他依然一副猶豫的樣子,于是更加悲切地乞求著︰「強哥,萍兒求求您了!求您再幫萍兒一次!」說完竟然朝慕容強跪了下來。

哎,人總是逃不過情字,即使再大野心再大抱負的慕容強也不過強此,一句「強哥」便把他變成了變通人。他扶起她,深情款款地說︰「好吧,我試試看,但事情過去這麼久,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哪里,所以不敢保證一定找到他。

太後終于稍微放下心來,說︰「沒關系,只要我們跟著線索去找,肯定可以找以的。謝謝你,強哥,你對萍兒的大恩大德,萍兒下輩子一定加倍償還。」

「那好吧,我盡量找。」然後恢復以往嚴肅的神情,說︰「不過老臣希望太後娘娘答應一件事,如果這次老臣能成功找到那人,救醒皇上的話,老臣希望夕妃娘娘能當上皇後。」

太後心里暗暗驚訝了一下,其實誰當皇後,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只要皇上喜歡就好,這也是她一直沒跟皇上提過要立後的原因。她覺得作為一個國母,皇上的原配,最好讓皇上自己選擇。

不過夕妃那丫頭她也見過,滿討人喜歡的,況且一次的流產,讓她對她更加疼愛與內疚,既然慕容強能幫她救醒皇上,也理應該還他一個人情,封夕妃為皇後也無妨,于是肯定地說︰「這點慕容丞相請放心,只要皇上能醒來,哀家一定會幫助夕兒登上皇後的寶座。」

慕容強點了點頭,歡喜地說︰「多謝太後娘娘,臣會盡快派人查出他,希望能早日能找到他,救星皇上。如沒其他事,臣先告辭。」

「恩,去吧。」太後見目的已經達到,便也不久留他。慕容強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離開。

乾清宮。為了讓慕容潔能細心照料冷鈞,為了讓她有個安靜的環境抒她的感情,邵寒借故支開那些嬪妃,只留了幾個太監宮女守在門外,自己也到偏廳繼續研究各類醫書想看看是否還可以找到其他方法來救醒皇上。

偌大的寢房里,冷鈞躺在明黃色的大床上,身著一套白色睡衫,依然一臉花白,毫無生氣。慕容潔手里抓著濕毛巾,輕輕擦著冷鈞的雙手,然後掀起他的睡衫,抹著上身,一邊抹一邊輕聲說道︰「鈞,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要帶我去看日出嗎?昨天晚上我夢到你真的帶我來到一個高山上,我們看著東邊慢慢升起的旭日,然後對著山谷呼喊著對方的名字,你還抱著我,轉圈,嘴里不停地對我叫著‘寶貝’,當時的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說著說著便嗚咽起來,「可惜幸福卻是那麼短暫,醒來後才覺原來一切都是夢,原來你還是丟下我一個人。你食言了,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淚水不停地滴落在冷鈞赤果的上半身上,慕容潔不停地用毛巾來回擦著,但剛擦完,大顆大顆的淚珠又落在上面。慕容潔麻木地重復擦著,看著床上的人依然毫無反應,哭得更凶。

接下來的兩天,慕容潔一直留在皇宮陪著冷鈞,有時對著他自言自語,有時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回憶著曾經跟他一起的快樂日子。到了夜里,爬上床,躺在冷鈞的身鍘,呆呆看著他,撫模著他蒼白無血色的俊臉,一直到疲倦才睡去。

邵寒早就識趣地下了命令,吩咐那些太監宮女們不得擅自進去皇上的寢房,除非慕容大人宣叫,否則擅自闖入者,格殺勿論。

這天,慈寧宮派人來宣說太後娘娘要見慕容潔,慕容潔深感納飛,于是跟邵寒交代了一下,便朝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偏廳里,太後看著匆匆而來的慕容強,听完他的報告,滿臉的難以置信,失望地說︰「找不到?玉嬤嬤當是不說會回去渙州老家嗎?你的人會不會搞錯地點?」

「回娘娘,是的,他們把整個渙州都查過了,而且也問過玉嬤嬤叔父的鄰居,他們都說十五年前她確實曾經回過他叔父那,還帶了一個小女圭女圭回去,但不知為何二天就離開了,最後,連她叔父也遷走了。」

「怎麼會這樣,她到底去了哪里?現在怎麼辦?」太後見希望落空,便心慌意亂起來。

「臣派去的人都說根本查不出她去了哪里。娘娘,當時我們曾經對那孩子起過歹念,臣認為玉嬤嬤為了躲避我們,肯定會逃到無人認識的地方,皇朝這麼大,我們想找到她,簡直比登天還難。」

「看來我們只能登皇榜了。我記得那孩子上也有個龍形胎記,我們不如登榜尋找擁有龍形胎記的人。」一心想找到他,所以太後不假思索地說出。

「娘娘,萬萬不可,這飛龍胎記是皇話的獨特記號,外面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玉嬤嬤有心躲避我們的話,她肯定不會讓那孩子回來的,到時不但找不到真正要找的人,恐怕還會招來一些假冒之徒,萬一害到皇上更加不好。」慕容振振有辭地說。

太後听後,終于醒悟過來。但她還是不死心地說︰「既然不能明找,我們不如來個暗查,我會吩咐畫師繪出那飛龍胎記,到時你派專人到各個州縣暗中查探。」

「恩,現在也只有這個方法了。」慕容強也點了點頭,沉重地回答著。

慕容潔呆呆地站在門外,震驚地听著里面的談話。太後宣她來慈寧宮問話,她到達後有個太監卻說太後娘娘正有急事,暫時沒空見她,吩咐她先在廳里候著,然後就離開了。

她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還是風不到太後的人影。由于這幾天的焦慮與擔心,讓她感到很疲憊,便起身離開那個安靜沉悶的大廳,到處逛著。經過這個偏廳的時候,便听到里面傳來談話聲,好像與皇上有關,于是她停了下來,貼近門口仔細聆听著里面的談話,誰知道竟然讓她听到這樣一個秘密。

從談話中得知,里面一男一女,男的是慕容強,女的是太後,他們正在商量著尋找一個上長有飛龍胎記的人,而這個人可以救醒冷鈞。她猛然想起以前曾經風過邪邪上也有個龍形胎記,那邪邪是否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听他們說這個胎記是皇話的標志,難道邪邪也是皇話人?難道他是冷鈞的弟弟??慕容潔被這個推想嚇得差點驚呼出來。

突然,她听到里面好像有人向門口走來,于是趕緊離開那里,匆匆走回大殿坐下,繼續思索著他們剛才的談話。不久,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走了進來,整個人雍容華貴,身上的黑色鳳衣與頭頂的鳳冠顯示她就是當今太後。

慕容潔趕緊從椅子上起身,朝她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太後娘娘吉祥!」

太後暗暗打量著他,原來他就是慕容侍郎!身軀不夠高大,不夠健壯,皮膚太細致,面容太過嬌媚,五官異常清麗,一點也不像男人。

想起這幾天他給自己帶來的困擾,太後嚴肅地說︰「平身!侍郎大人是吧!哀家今天傳你來,是想告訴你,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听說大人這幾天都呆在皇上的寢宮,而且有時還大門緊閉,兩個大男人,關在里面難免讓人閑話,望侍郎大人檢點一下,不要落人口舌,你不要臉,皇上還要,萬一有什麼傳出去,皇上以後如何服眾?」

「我……」慕容潔心情原本就不好,現在又受到這樣的委屈,她好想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但看到眼前的人一臉怒氣,于是忍了下來,低聲說︰「卑職知道,卑職只是關心皇上,才那樣做,而且也是經過邵大人允許的。讓太後娘娘擔憂,卑職該死。卑職以後會多加注意,一定不會再讓太後娘娘掛心。」

太後想本想繼續叱喝他,但當看到眼前憔悴蒼白的面容,忍氣吞聲的樣子,還有那雙悲痛呆滯的大眼楮後,不知為何,她就是開不了口,她總覺得眼前的他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何起何地見過他,聲音不自學地緩和了一下,說︰「知道就好!你……退下吧。」

「多謝太後娘娘!卑職先告退。」說完便急忙離開慈寧宮,回到乾清宮跟邵寒交代一聲,然後匆匆離開皇宮,朝隨心苑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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