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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十二章 轉機

扯下沾在臉上的假胡子,哈特向自己的武器店走去,一路上罵罵咧咧,心頭郁悶之極。

「讓開!讓開!」

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女子的嬌喝隨即在哈特耳邊響起。哈特回頭一看,連忙閃身躲到一邊,卻見一名身著魔法長袍的紅衣的女子在街道上策馬狂奔,驚起一陣雞飛狗跳。

錯身之際,哈特略微打量了一眼,只見紅衣女郎金發碧眼容顏姣美,只是面帶寒霜,潑辣之相一覽無余。

「這麼囂張!」

哈特原本就有些怒氣,見女子旁若無人的張狂行徑,不禁心頭火起,只是女子座下的紅馬極為神俊,轉眼之間,蕩起一陣塵土就已經奔出上百米遠,哈特望著遠去的馬,不悅的哼了一聲。

這時,兩個行人的聲音傳入哈特耳中,順便解答了他心頭的疑惑。

「那丫頭是誰啊?竟敢在城內跑馬,難道是那個大貴族的千金?」

「切!什麼大貴族,一個糾纏迪南大人的花痴女罷了!不過听說,最近她父親倒是升任了法曼行省的總督。」

哈特嘴角微撇,有些吃驚。

「竟然是法恩那死胖子的女兒,還真是一點也不像啊!難道是他老婆與人通奸,生的雜種?」

心頭動著惡毒的的念頭,哈特晃晃悠悠回到了武器店。

一連兩天,哈特每日都在思索接近迪南的問題,再過一周就是夏祭。作為帝國最受重視的節日,夏祭整整有一周的時間,雖然距最後時間還有足足兩個星期,但哈特卻沒有半點松懈。

不過這兩日,哈特也不是一直在靜心思考,自那晚從銀月家回來,與艾法一夜瘋狂激情後,艾法似乎又動了胎氣,嚇的哈特跑前跑後,請了個醫生為艾法診治。

「先生啊!您夫人懷孕期間,房事還是盡量節制一下的好,要不然恐怕對胎兒……哎!年輕真是好啊!」

哈特心頭暗罵,卻恭敬的將醫生送走,不得已,他只好和艾法分房而睡,羞的艾法鑽進臥室,連門都不肯出。

雖然夏祭的最後一天,也是自己獲得貴族頭餃的時間,不過此刻,哈特卻不像初出領地時那麼興奮了,他甚至期盼時間能突然慢下來,多給他一點時間思考。

佩因城最繁華的地方便是哈特店鋪所在的那條街道,中心位置幾乎全被水晶財團所佔據。而這附近不但有大陸三大拍賣所之一的摩拉拍賣所,還有供達官貴人玩賞用的格斗場,連全帝國最好的賓館夢幻之鄉也座落于此。

人來人往,美女如雲,俊男如雨,哈特傾坐在大廳中央,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他正苦與盤算如何跟迪南插上關系。就在這時,一陣馬的嘶叫將他拖回現實,卻見門口的街道停著十幾輛大型馬車,將自家的大門擋了個嚴嚴實實。

「水晶財團也太仗勢欺人了,今天非讓你們擦亮狗眼!」

哈特冷哼一聲,快步上前,一腳踹在一輛馬車上,卻未想自己一腳竟然將馬車的木板搞出一個洞,一條腿被卡在洞里,老半天才拉出來。

哈特微微一驚,卻沒想到自己盛怒之下竟然這麼大力氣,此刻他腳上穿的僅僅是普通的軟底皮靴,要是往日,即使腳下是嵌著鋼片的騎士靴,最多也就踢出一淺痕而已。

「莫非自己的功法又進步了?」

哈特暗自調動著體內的無名之力。片刻之後不禁欣喜若狂,與兩日前相比,血脈中的力量又強了不少。哈特隱約感到有些奇怪,自他從銀月家回來後,原本如溪流般的力量每日都在快速的增長,與月前相比,足足強了一倍還多。

「哎!這不是哈特先生嗎?您這是?」

哈特身後傳來耳熟的男音,哈特回過頭,卻見被自己視為奸細的克魯澤正站在自己身後,疑惑的看著自己。

哈特微微有些尷尬,連忙收回自己的腳,干笑了兩聲,說道︰

「哦。是你!沒事沒事,剛才腳有些癢癢,不過你這馬車也太不結實了吧!」

這兩天腦筋全放在迪南身上,哈特倒忘記與克魯澤之前的交易,看看眼前的架勢,恐怕克魯澤這家伙是打算來履行和約來拉裝備的吧!

各懷鬼胎的兩人虛偽的一陣客套,十幾個苦力就開始搬起了裝備,哈特心頭暗笑,昨天晚上,倉庫的那些積壓貨已經全部浸過了磐石配制的藥水,為此磐石忙了整整一夜,到現在還在睡大覺。

哈特望著克魯澤,心頭幸災樂禍的一陣暗笑,他說到︰

「自克魯澤先生有意和我建立長期合作,我這幾日雇了上百個手藝精湛的鐵匠,還盤下了城郊的一個大型作坊,若是先生還需同類裝備的話,不如列個清單,我好準備一下。」

既然已經下了黑手,哈特索性玩個徹底。科頓王朝開始囤積裝備,畢竟是有所圖謀。哈特才不相信,整個帝國僅僅只有克魯澤一個奸細在從事這種活動,至于自己的裝備拉到科頓王朝後,只要進了裝備倉庫,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至于那些倒霉分到動了手腳裝備的士兵,會有什麼後果,哈特才懶動這個腦子。

听到哈特的話,克魯澤的眼楮微微一亮,隨即邀哈特去佩因最大的酒樓夢幻之都,在雕梁畫棟華貴異常的雅間中,兩人正式簽定了長期供貨的合約。而就在哈特與克魯澤舉杯暢談的時候,「矮人富豪與劍聖」武器店對面。水晶財團武器專賣商號的店長博克,咬牙切齒的望著對面正在上貨的馬車,氣的直罵腳。

「***!真是見鬼了!」

接下來的幾日,哈特也主動找過迪南幾次,但每次都被告知迪南大人正在潛心練劍,不見外客。哈特長嘆一聲,只好將念頭轉到與克魯澤的合作上。

夜以繼日的工作後,哈特雇佣的工匠們終于趕制出1000把制式長劍,哈特心知所謂的長期合作,全是一錘子買賣,因此長劍上根本沒有篆刻任何標記,望著自己的店鋪的處女作,哈特嘿嘿一笑,與磐石一起將那些兵器丟進了一個泛著酸臭氣味的大池子中……

哈特做了個夢……

周圍是一片迷霧,他渾身酸軟,異常疲憊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似乎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哈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此刻他如此虛弱,那種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但卻顯的好真實好真實。迷霧中慢慢地走出一個身型模糊的女人,她走路的姿勢好優美,就像跳舞。

距離的接近卻沒有讓她地身影變的清晰。但是,雖然看不真切,卻讓哈特有一種好美,好熟悉的感覺。

「銀月?」

雖然看不真切,但哈特卻感到夢中的女子和銀月很像,這種感覺沒有任何理由,僅僅是這麼認為……

意識開始漸漸蘇醒,哈特喘著粗氣從混沌中醒來,他撫著額頭吃力的睜開眼楮。

「莫非我真的愛上她了?」

哈特暗嘆了口氣,因為事務繁忙,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去探望過銀月了,也不知扭傷了腳的銀月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已經在賣花了嗎?

想著想著,哈特眼前似乎看到了銀月那出塵月兌俗的絕世仙姿,一股沖動讓他穿上衣服,迫不及待地跑下樓。

他決定去找銀月……

「哈特先生!我剛才就有預感你會來哦!」

當哈特策馬來到銀月所居的小木屋前,卻發現心中的美人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前,好似正在迎接自己一般,哈特老臉微紅,他發現在銀月面前,自己全然沒有一絲壓力,銀月無疑成了最佳的傾訴對象,漸漸的,哈特甚至連一些憋在心頭的苦惱也講了出來,在那個時候,銀月總是默默的傾听著他的敘說,在他未停止之前,銀月從不插半句嘴。

「真是個好女孩!難道是眾神賜予我的禮物不成?」

當哈特依依不舍的告辭時,哈特心頭竟然冒出這個念頭,他連忙搖了搖腦袋將心中的妄想拋棄,因為那會讓他感覺自己褻瀆了銀月的聖潔。

明天就是夏祭的第一天,回到家中的哈特卻對這一年一度的舉國狂歡沒有絲毫的興趣,不過家里的幾個女孩卻極為興奮,紛紛吵吵著要哈特帶她們上街看熱鬧。

時近黃昏,一身便裝的哈特坐在大廳中,望著漸有起色的生意,手中握著修頓所送的匕首,有一下沒一下削起了指甲,雖然哈特全身都是魔力裝備。但這把匕首哈特卻極為喜愛,畢竟這是自己第一個能拿的出手的武器,而且可以說就是這把匕首,間接的促成了與艾法的因緣。

一邊的戴麗爾正和磐石隨意的聊著,自來到佩因城以來,戴麗爾經常神情恍惚,似乎滿懷心事,哈特雖然注意到了,但最近他忙的焦頭爛額,也就沒怎麼在意。此刻,戴麗爾和磐石似乎在聊著小時候的一些趣事,時而哈哈大笑一陣。

難得見戴麗爾露出笑容,哈特笑了笑卻未湊上去,靜靜的听著屋外雨的沙沙聲,發起了呆。

滴答一聲輕響,一個小小水花在地板上濺開。哈特抬起頭,卻見到一個全身籠罩在防水斗篷下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徑直的來到櫃台的中央,沖磐石問道︰

「你們這里承接武器的維修嗎?」

男子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因為低著頭,聲音甕聲甕氣有些走音,說完未等磐石回答,男子就從斗篷下取出一個狹長的木盒,放在櫃台上。

木盒大約有一米五長,寬有一尺。整個木盒竟然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制,上面用藍銀點綴著一些奇怪的花紋。

哈特的目光突然被男子伸出斗篷的手吸引住,這個男子的手很不尋常,每一個指關節之間的有一層薄薄的老繭,甚至一直蔓延到指頭的側面,哈特微微一驚,這種繭子,他曾在修頓的手上看到過,這絕對不是尋常鍛煉可以產生的。

「竟然是個高手!」

哈特不禁提起了興趣,他側過頭,悄悄的將目光投在男子的身上,哈特突然注意到,男人的左手的食指上,戴著一個似乎是預示訂婚的銀戒。不過他的眼楮僅僅停留了半刻就挪開了,對于顧客的私生活,他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磐石微微愣了一下,雖然開鐵匠鋪多年,但維修武器的事情卻甚少踫到,磐石沖男子點了點頭,接過木盒在手上掂了掂,感慨的嘆道︰

「竟然是封魔之盒?這東西,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做的出來了。」

男子隱在斗篷下的眉梢微微一跳,他倒沒想到眼前這個普通的矮人,竟然能認出這個盒子的來歷。這個木盒上面那藍銀點綴的花紋實際是「古代魔法符文」,在大陸早已絕跡多年,即使是一般的魔法師也未必認的出來。

男子暗壓下心頭的驚訝,抬起頭凝神上下打量起磐石來。

磐石卻並未注意到男子異樣的目光,他仿佛情人般,輕輕的撫模著木盒上歲月所遺留的紋路,嘆了口氣將木盒打開。一旁的哈特也站起了身,伸長了腦袋想看看盒內到底裝了什麼。

那是一把仿佛由黃金鑄造的單手騎士劍,奪目中隱顯鋒芒,護手展開足有一尺的長度,因此讓整把劍更像一個十字架,而劍刃大約有一米左右,中脊狹窄,在靠近護手的位置並未開鋒,方正的形狀之間預示著騎士的寬容,並且上面還用銀汁澆鑄著復雜的銘文。

「這把劍怎麼好像在那見過?」

哈特望著磐石手中的劍,努力的回憶起來,不過讓他感到疑惑的是,那把劍明明完好無損啊,為什麼男子說要修理呢?

磐石的手指在劍上彈了一下,狹窄的劍身卻發出低沉雜亂的聲音,磐石眉毛立刻皺在一起,眼楮中透出濃濃的惋惜。

「這是把好劍啊!看這造型,恐怕至少有五百年的歷史了吧!」

磐石輕柔的撫模著劍身,那神情,好似生怕自己用的力氣大一些,就會將劍損壞一般。

男子愣了一下,驚道︰

「嗯,大師真有眼力,這確是一把古劍。」

磐石一連長嘆了幾聲,將劍重新放回木盒,臉上露出一絲哀惋。

「哎!可惜了一把上好的魔力劍。這把劍應該是不久前受到了超過材質極限的沖擊力,劍的內部已經甭壞,雖然表面上的跡象並不明顯,但再過一個月左右,恐怕它會漸漸裂成碎片!」

「魔力劍?」

伸長耳朵偷听的哈特微微一驚,隱約間,一副畫面漸漸在腦海中變的清晰起來。

男子不禁有些失望,為了修復這把劍,他已經跑了整整一天,幾乎問遍了城內大大小小所有的武器店。在進入這間冷清的店鋪前,他原本並沒有抱多大希望,但磐石不凡的見識卻讓他升起一絲曙光,男子焦急的追問道︰

「大師!難道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磐石對男子焦急的語氣恍若未聞,低沉的聲音擊破了男子最後一絲希望。

「這把劍徹底廢了,恐怕只有回爐重鑄一途,事實上劍身上布滿了肉眼觀察不到的裂紋,若非它曾受到過神靈的祝福,恐怕早在受到沖擊的當日就已經碎裂了。

※※※※

沒有人注意到,站在磐石旁邊的戴麗爾在男子拿出木盒的時候已經離開了。她悄無聲息的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聲不響的靠著門,身體仿佛失去支撐般頹然跪倒,戴麗爾輕嘆一聲,伸手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卻發現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潤,用手指沾起一滴放進嘴里,仔細的品著。

「好咸!原來我哭了!呵呵!我竟然哭了!」

聲音越來越低,漸漸有些泣不成聲。戴麗爾死死的抱緊雙腿,圍成個圈將身體護在中央,仿佛那身體是一片珍視的樹葉,一松手就會被風無情的吹走。

點點滴滴毫不相連的碎散片段如畫卷一般在戴麗爾腦海中流轉著,那曾經封存在記憶最深處的感情,如鋒銳的箭矢一根根的插在心房。好痛,痛的戴麗爾俏麗的臉龐都開始痛苦的扭曲起來。

戴麗爾嬌媚的五官不斷劇烈變化著,心中被說不出道不明的復雜情緒所支配,她隱隱的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有過這樣痛徹心扉的感受,只是?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嗎?

「騙子!騙子!騙子……」

戴麗爾突然大聲喊了起來,似乎作出了決定一般,閃爍著的眼神逐漸聚攏起來,顯出不可動搖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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