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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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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無雙仿佛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短短的一天時間,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待所有道賀的人離去後,她這才無力地癱坐在主座上,一字一句的回想著錢掌櫃說的話。

王祈灃也坐了下來,和洛無雙相對無言。

「你們先忙去吧,我有話要和他們兩個說。」錢掌櫃將楚恆和雲釉也打發出去了後,才一轉頭,便對上了洛無雙怒氣沖沖的臉。

「錢掌櫃,你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你明知道,我和雙兒,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王祈灃看洛無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知道洛無雙在生錢掌櫃的氣。他低垂著頭,洛無雙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他有自知之明。

「王公子別這麼說,其實,雙兒她先前之所以對你不理不睬,不過是在考驗你罷了。現在你的考驗通過了,她自然會答應這門親事的。王公子是保安堂的嫡子,相貌非凡,門當戶對,這門親事,除非王公子你自己悔婚,否則……」錢掌櫃頂著洛無雙愈見鐵青的臉色,依然神態怡然的將話說完。

「不,我一定不會悔婚的。」王祈灃被錢掌櫃這麼一說,激動地站了起來。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他,因錢掌櫃的話,再次燃起了希望。

「錢叔叔,你……」洛無雙終于忍無可忍,她霍然站了起來,正要和錢掌櫃辯解清楚的時候,硬是被錢掌櫃的話生生打斷了。

錢掌櫃完全無視洛無雙的怒容和不滿,而是慈祥滿面地對王祈灃吩咐道︰「王公子,不,很快地,你就要成為萬和堂的女婿了,雙兒是我的愛徒,你娶了雙兒,我應該叫你灃兒才對。保安堂,你還是要回的,不過,我是要你回去置辦聘禮的,速去速回。」

「錢掌櫃,這真的可以嗎?」。王祈灃雖然欣喜若狂,但他也不是傻子,洛無雙鐵青的臉總讓他心有不安。

「怎麼還叫我錢掌櫃?你現在應該改口了,和雙兒一樣,叫我錢叔叔吧。你不要懷疑我說的話,你就按我說的辦吧,萬和堂上下可都等著你來下聘。」錢掌櫃拍了一下王祈灃的肩膀,這一拍,令王祈灃一顆懸著的心恢復了自信,他點了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錢掌櫃。

「錢叔叔,雙兒,那我先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就走。」王祈灃沒想到幸福會來的這麼快,這一次,有了錢掌櫃幫自己,他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即便洛無雙現在還沒有完全愛上自己,但他相信,只要他們成親了,遲早有一天,她會完完全全接受自己,並且愛上自己的。

王祈灃興高采烈的走了,他一步三回頭,直到走出萬和堂的大門。

「錢……叔……叔……」洛無雙咬牙切齒,她已經忍了他一整天了。現在所有人都散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這下,她一定要錢掌櫃給自己一個交代。

「我雖然人老了,但我耳朵還是好使的很,你別這樣陰陽怪氣地叫我,我听得見。」錢掌櫃掏掏耳朵,從他向眾人宣布洛無雙和王祈灃的婚事開始,他就已經預料到洛無雙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也做好了迎接她不滿的回應。

「你為什麼要向大家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我的?」洛無雙怒氣沖天,脖子上的青筋也隨著她的憤慨而暴露出來,她直視錢掌櫃的雙眼,怒不可謁。

她真後悔自己怎麼就選擇相信錢掌櫃了?要知道,錢掌櫃對眾人這麼一宣布,那無疑就是將自己的婚事公諸于天下,她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毀了自己的名聲,以後還讓她怎麼在這里立足?

「你先冷靜一下。」錢掌櫃揮揮手,示意洛無雙緩和一下她的怒氣。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洛無雙手指著錢掌櫃,暴跳如雷。

「你不是一直都要振興萬和堂嗎?你不是一直都要真正的接手萬和堂嗎?你不是要將萬和堂發展成為天下第一大藥堂嗎?」。錢掌櫃也怒了,他的聲音遠遠的蓋過洛無雙,大聲朝她吼叫道。

洛無雙被錢掌櫃突然的咆哮嚇了一跳,竟乖乖地安靜了下來。

錢掌櫃見洛無雙已經安靜了下來,這才坐了下來,慢慢地開始解釋︰「雖然萬和堂現在也是南方數一數二的大藥堂,但畢竟你爹不在了,你才剛上任,即便我能幫你拉攏一些人,可畢竟還是有很多人對你的位置虎視眈眈,不說遠處的,就是近處的,金夫人,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你的位置不穩,那你就無法帶領萬和堂,連萬和堂的安定你都保證不了,又何談使萬和堂繁榮起來呢?」

洛無雙皺著眉頭,錢掌櫃的話再次提醒了她,也讓她更加的冷靜下來。

錢掌櫃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你再好好想想,既然你要實現你的目標,你要怎麼做,才能將你心中所想的都實現出來?唯一的辦法,甚至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嫁給王祈灃。」

「不,我絕對不會嫁給他,他做夢。」當錢掌櫃再次提到王祈灃的時候,洛無雙聲音低沉,口氣堅決。

錢掌櫃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可你別忘了,他的背後是整個強大的保安堂。如果你想要讓萬和堂站得更穩,走得更遠,就必須和保安堂聯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討厭他,但王祈灃在我的眼里,卻是一個難得的好男子,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對他愛慕有加,獨獨你,卻是缺乏這份心眼。」

「你別再說了,你今天就算是說斷了舌頭,我也不會答應嫁給那個姓王的。」洛無雙幽幽地抬起頭,惡狠狠地望了錢掌櫃一眼。

錢掌櫃對此置若罔聞,他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洛無雙說道︰「楚恆固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只可惜,他沒有保安堂的實力。唉,可悲可嘆啊!」

「錢叔叔,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可悲什麼?又可嘆什麼?」洛無雙被錢掌櫃弄暈了,她現在已經分不清錢掌櫃的話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可悲的是你的腦子始終轉不過彎?你難道就不會和王祈灃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可嘆的是,你的眼里只有楚恆,根本就沒有看到萬和堂現如今的壽命,你難道願意看見萬和堂在你的手里沒落嗎?」。錢掌櫃仰天長嘆,悲情萬分。

洛無雙再次陷入了沉思,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孰輕孰重,希望你能權衡清楚。」錢掌櫃負手而立,他把自己該說的話說了,該解釋的也解釋了,現在就看洛無雙的抉擇了。他相信洛無雙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的,她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她一定會把這其中的利弊分清楚的。

洛無雙眼神迷茫地目送著錢掌櫃離去,許久,她終于笑了起來。只是這笑,既不是喜悅,也不是傷心。而是一種諷刺的笑,這笑中,盡顯自嘲。

「對,我確實是可悲可嘆啊!」洛無雙喃喃自語,心中苦不堪言。

她以為她已經慢慢地在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可到頭來,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卻還是躲不開要嫁給王祈灃的命運。這難道不可笑嗎?簡直是老天爺對她最大的諷刺。

她呆呆地坐著,頭腦里一片混亂。雖然錢掌櫃只是讓她和王祈灃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可是,歸根結底,她終究還是要嫁給他。沒錯,只要自己嫁給了王祈灃,萬和堂就可以得到保安堂的支持,將來她要擴展萬和堂的勢力,也會順利很多。可是,她嫁給了王祈灃,她又該如何向楚恆交代?今後又該如何去面對王祈灃?她可做不來對他笑顏相待。

可是,一旦她拒絕和保安堂聯姻,那她這個堂主的位置,很快地,就將變成名存實亡。不日,她就會被他人趕下台去,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萬和堂在自己的手中沒落。

洛無雙思緒萬千,最後,她猛然咬緊牙關,一滴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掉落了下來。

罷了,也許這輩子,她注定逃月兌不了命運的安排,只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小姐,你真的決定嫁給王公子了嗎?」。小莫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了,她本是要來告訴洛無雙金夫人要趕過來了,恰巧就踫到錢掌櫃和洛無雙吵得厲害。她不敢進門,只好在門外候著了,等錢掌櫃離去以後,她才悄悄地進門。

洛無雙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抬起淚眼朦朧地雙眼,對小莫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小莫這才回過神來,大叫不好,「小莫該死,我都忘了告訴你,大夫人已經知道你瞞著她召集各大藥堂的堂主們參加你的接任式了,現在正怒氣沖沖地往這里趕啊!」

「速度可真快啊!不過,我已經上任了,她現在也拿我沒辦法了。」洛無雙淡定地將自己臉上的淚珠抹掉,自信而又不懈地說道。

「是嗎?」。金夫人那幽幽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話音剛落,她一只腳已經踏進了大廳的門檻里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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