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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暴雨傾盆而至,有那麼兩三天,幾乎是老天漏了窟窿似地,白黑不停的下。待雨停時,人們發現——半座城市淹沒在汪洋之中。誰曉得有一天住在城里,出入門牆還需要游泳呢?什麼木桶、木盆,飄在巷道、胡同里,小孩子們能坐在里面往高處去,大人可只能狗刨了。

京城作為大周的都城,排水設施做得最好,猶如此,更別說其他地方了。

欽天監監正在朝堂上被皇帝罵得狗血淋頭,早不是說,今年風調雨順嗎?這麼大的雨,五十年難得一見,你他**是瞎子敢說「雨順」?罵歸罵,賑災還是要做。通江水位上漲,不同五月間是緩緩的,這回迅猛又快速,兩三天就漲了半丈有余,繼續下去,很難說通江兩岸,不會變成澤國。

沒奈何,皇帝親上天壇,祈求老天不要繼續下雨了。他是天子,老天爺發怒,肯定是做兒子的不對。虔誠祈求過後,賊老天終于露出了笑臉,驅散了連成片的陰雲,把蔚藍的天空還給了大周天子。萬里無雲,瞧著,應有十天半個月的大晴天了。

沒等高興起來,戶部與兵部聯合上書,賑災的三十萬兩白銀從國庫發出,由兵部的隊伍護送,未等到達通江兩岸境內,被賊人搶奪一空

皇帝真怒了啊

NND安南小國進貢的黃金,沒到他手里就不見蹤影了,這回給老百姓的救命錢,也不翼而飛了?是賊人太狡猾奸詐,還是他的臣子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查狠狠的查

不查個所以然來,誰都沒好日子過

不幸中之大幸的是,通州、豫州、雲州的總督巡撫,應對及時。春糧早收到倉庫,知道綿綿大雨,白存著也是發霉,道路都被淹了,想運也運不出去。一合計,干脆直接開倉放糧。除了在暴雨中喪生的,老百姓能活命糊口,並沒有引起大的動亂。

只某些少數刁鑽悍民,妖言惑眾,稱天象有異,是皇帝不仁,德行有失……他們自然而然,成了三十萬白銀失蹤的幕後真凶。

八月初一,大周安國長公主拄著鳳頭拐杖進宮,面見彭皇後,稱通江兩岸災民眾多,光靠著官倉哪里夠啊?孩子、婦孺,缺衣少藥的,災後最怕生病了。況且災後重建,也需不菲的銀錢資助。

彭皇後膩歪極了,好懸說出口「你管著惠人局,皇帝年年賞賜都是上上等,還年年打饑荒。自己老當益壯,沒個病痛,家里又沒吃閑飯的,應酬都是別人送禮給你,又不要你送禮給人要發慈悲,你怎麼不把自己家產捐出去?」光叫她節儉後宮,算怎麼回事

一朝皇後,連賞賜妃嬪、宮女,都要听人說三道四,太憋屈了

本來一文都不想給,但怕這個大她二十歲的大姑子,天天進宮沒完沒了,賞了五百兩銀子,買個清淨

不想長公主氣性大,皇後對她愛理不理,也不想想,皇帝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小時候弟弟淘氣,被她提起腳揍過多少回?老了老了,能被弟媳婦壓一頭?白活這麼大了命兩個小黃門,拿著五百兩銀子,徑直去了養心殿。

也不多用說,長公主只是嘆氣,皇帝一心想做聖明之君,心里裝著黎民百姓。她身為姐姐,身為大周朝的長公主,也想為國家,為百姓做點事。雖老了,但能吃能動,想在閉眼之前,為皇帝出一份力。國家大事,她不懂,可惠人局呆得久了,怎麼安撫百姓,怎麼救助,倒也知曉一二。況且,有比她更合適出面的人嗎?

半點皇後無德的話,也沒提。

皇帝听了,也沒對著皇後表示出不滿,只是當場命人從皇家的內庫拿出十萬兩銀子,交給長公主。當天,又下了聖旨,稱長公主賢德慈愛,加封為「安國敬懿長公主」。

古往今來,公主都是成年後才有封號,能得兩個封號的,少又有少。敬懿,又是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字了,可見皇帝對同胞姐姐,大不一樣。

聖旨一出,後宮的風向就變了。長公主再次進宮時,皇貴妃梁氏——八皇子之母,言辭懇切的說,百姓遭殃,她在後宮也睡不安穩,大方的拿出八萬兩然後是林德妃,孫貴妃,阮淑妃,六萬、五萬不等。只有新封的安賢妃,奴婢出身,又不得皇帝寵愛。囊中羞澀,還是她兒子大皇子見機得快,連夜送連三萬兩銀票,解了燃眉之急。

隨後,各皇子各公主,都命人送來解救災民水火的銀子,七七八八下來,長公主一天的功績就有五十萬可把只給了五百兩的皇後,燥得面容無光。

後來還是七皇子想盡辦法,塞了九萬到齊國公府,交給景暄了。

按說,這些銀子足夠賑災了,不過長公主不是普通女人,認為一時救濟,不能時時救濟啊萬一老天再發個洪水,怎麼辦?不如加固通州堤岸如此,六十萬絕對不夠。便是把長公主全部的家財投進去,也是不夠的。

別人興許打消想法,可長公主心性之堅毅,沒那麼容易動搖為了籌集自己,她開始廣發帖子,召開宴會了。

京城里的勛貴官宦們,都收到長公主的邀請——內宮的消息也傳出來,所有人都明白長公主的目的,去,便要捐錢。

什麼,不去?好啊,以後有長公主在的地方,都不要出現了

對比皇後遭到的冷遇,稍微有點眼色的還不明白嗎?大周最尊貴的女人,不是高高坐在鳳座上的皇後,而是皇帝的姐姐,長公主長公主為皇帝的犧牲,言語難以形容。只要皇帝在一天,誰敢對長公主不敬,就是對皇帝的大不敬

因此,長公主的宴會,但凡還能拿出錢財的人家,咬著牙都來參加了——不僅如此,還笑顏如花,互相攀比著,誰才是真正的「冤大頭」。

安慶侯府遠不如二十年前興盛了,拿得多怕其他人家不滿,沐天恩與杜氏商量半天,決定比威遠候的一萬兩少三成,六千好了,符合禮部清水衙門的身份。俞清瑤也想為災民出些力氣,和俞子皓商量後,決定拿出一千兩。

不過,此舉被杜氏否決了。京城里似俞清瑤一般的閨秀多了去,她拿得出一千兩,那是母親嫁妝豐厚的緣故,可讓那些嫁妝不多,有心無力的怎麼辦呢?無端礙了別人的眼,遭別人的忌諱。

俞清瑤也怕好心做事,得了惡果,只能嘆息作罷。不過到了八月初五那日,她與杜氏一起到了齊國公府,親眼見了那些公侯伯爵夫人,動輒一兩萬,便覺得她那一千兩,杯水車薪,拿不拿的,真無關大局。

齊國功府佔地極大,約有五六畝地,雖不如安國公府、安慶侯府精致,但勝在雄渾大氣,樓閣殿宇都是大屋頂,合抱粗柱子,裝飾不多,可質樸天然,本色流露,沒有那麼多的精工巧匠的琢磨,也少了分匠氣。

俞清瑤望見一路走來,抄手游廊的梁柱上沒有彩畫裝飾,頗覺新鮮,這齊國公府當真出乎她的意料。原以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即便卸了任,也是天下最有權勢的男子之一。世上的人,有幾個受得住富貴的腐蝕,怕早就將自己的宅院打造成僅此皇宮的舒服所在,雕欄畫棟、美酒佳肴、錦衣華裳、妖嬈侍女……怎麼享受,怎麼來。

沒想到親身進來,見到的卻是普通實惠的院落,大有月兌去京城奢華富麗的靡靡之風,清新雋永之感。齊國公,對未來的公公還沒見過呢,可俞清瑤已經對他存下了不少好感。

她在宴上多喝了些果酒,臉上浮起紅暈,心緒紛亂,一時想到那些災民——怎能忘記前世她落難之時,也曾是背著布袋,等待官衙發放救災糧食的一員?一時又想到,當初若有長公主出面,籌集救災銀兩就好了。

想得多了,一時不慎,被酒水污了裙裾。幸虧早有準備,通知紋繡把她的包袱帶過來,告了聲罪,便跟在一名婢女後面,去安靜無人的院子換裙子了。

越走越是偏僻。

開始,俞清瑤沒有他想,以為是周邊人來人往,婢子帶她往清淨處。可隨著連樹木花草都少了,明顯缺乏打理的樣子,她突然警醒,「你是誰要帶我去哪里」

「俞姑娘,奴婢不是帶你去換裙子嗎?」。

還裝糊涂

俞清瑤轉身,「我不去了。」

便是污了裙擺,頂多被人嘲笑儀容不正,總好過陌生地方,莫名其妙失了清白好

「俞姑娘,這可容不得你了」

那婢子力氣大得出奇,拉扯著俞清瑤往前,「住手放肆,你敢……」還沒叫喚,被人捂住口鼻。

她太大意了,以為長公主尊貴無比,無人冒著得罪長公主的風險行齷齪之事,可嘆,低估了那人對敗壞她名譽的執著,也低估了那人對她母親的怨恨……

甚至,也低估了那人的身份地位……

……

被人硬拖著走了十幾步,雙腿亂蹬,可控制不住啊俞清瑤心中發狠,那股子不服輸、不認命的倔強勁兒上來,使勁咬了一口婢子的手,只覺滿口腥味。

「啊」

見了血,對方也惱了,橫豎三五刻鐘後,俞清瑤就會落得清白盡失、名譽掃地的下場,不拘什麼手段了,手肘用力,敲在俞清瑤的後背,想把她敲暈了,直接帶到目的地。到時候衣服一月兌,和男子同居一室,管她什麼辯解,這輩子都完了

可俞清瑤已經有防備,偏過身子,這一下下去只敲到肩胛上,也痛得她眼淚狂飆,大呼出聲。

「咦,什麼聲音啊?」

影影綽綽的樹林外,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婢子臉上露出喜色,人已經到了?主子難道早有預料?太好了,她不用硬拖著,把俞清瑤帶到目的地了,狠狠的一推,腳掌不為人察的踢到俞清瑤的腳踝上,自己轉身幾個跳躍,就不見人影了。

俞清瑤好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

那聲音……分明是林昶陰魂不散,遇到他準沒好事啊這家伙不是去了南疆,他親娘舅的軍隊里了嗎?怎麼回來了?哦,上次元清兒好像提到,兩個月的口舌之戰,查家勝出,老郡主退讓,同意林昶、查小釵的婚事。這次回來,是準備婚禮了。

要是被人發現,她與林昶「私下相會」?完了,完了,必須趕快離開。

越急,越是走不快。

俞清瑤滿頭大汗,一只腳拼命往前邁,一只腳卻總是拖累,低頭看了下,才恍惚崴了腳察覺後,那股鑽心的疼痛才傳入大腦,痛得她站都站不穩。

林昶,終究還是出了樹林。兩人回眸對望時,一個是滿心驚喜,仿佛天上掉下了活鳳凰,忙不迭的跑過來了;一個是如見棺材,一坐在地上,心寒如水——老天老天,我已經很努力了,規劃好未來的路,怎麼就一個不經意,全亂了呢?

「清瑤妹妹,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被騙了呢」

林昶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俞清瑤滿身的狼狽,一臉的怒火,對他而言,都是那麼可愛,都是那麼完美。旁的人,一根指甲也比不了。見到她,他只有歡喜,滿心的歡喜……

「別踫我你滾遠點」

瞧見林昶有「不軌」的意思,俞清瑤慌亂的拿起身邊的小石子、土塊,隨手丟了出去。

被打到胸口,林昶也不生氣,笑嘻嘻的,「我就知道,清瑤妹妹你對我不是沒有意思,不然也不會特意找我來約會……」

「你眼楮瞎了嗎?沒看到我是被人陷害陷害」

「陷害也不要緊。我會負責任,我會對你好的……你放心。有我在一日,絕不會讓別人欺凌你。」

話說得多深情,仿佛世間只有她們彼此,任憑天荒地老也無法動搖似地。可俞清瑤……會上當嗎?她比誰都了解林昶的自私、自我和軟弱。不說他那復雜的家庭,單是他永遠長不大的為人心性,就足以讓人避之不及了

「我對你沒心思」實在忍不住,她大吼道

「從來沒有第一次見你,就開始討厭你花里胡哨的穿著,討厭你自私任性的舉止,討厭你以為自己多麼人品出眾其實你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如果你不是我表哥的朋友,我連話都懶得與你說」

林昶……非常受傷。

扁著嘴,水汪汪的大眼楮控訴著,「瑤兒,你怎麼能這麼傷我的心上次你故意丟了手帕給我撿到,卻淘氣的不肯露面,我都大方原諒你……現在,這麼好的時機,正是該你儂我儂、互吐心意了,你別嘴硬了,其實我知道你故意躲著我,是吸引我的注意……你看我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我知道,我都知道……」

俞清瑤見林昶越說越靠近,心理緊張,「你走開,別過來別過來啊」生怕青天白日的,她力氣小,被欺負了……就毀了未曾仔細考慮,便叫嚷起來,

「你都要娶妻了,干嘛還來招惹我」

林昶听了,果然一頓,臉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口硬心軟,其實你對我的心啊……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哭啊」

瞧見俞清瑤眼眶紅了,他心疼的想擦拭,又不敢造次,「你放心,我跟曾祖母說,娶了查小釵,然後再明媒正娶你做平妻,好不好」

去你的平妻

沒听過正經人家有「兩頭大」的,堂堂侯府,若真出了這種事情,不被御史台罵死才怪

盡管心理諸多厭煩,可現在的關鍵是說服林昶,趕快離開,免得被人發現孤男寡女。好說歹說,終于把「禍水」勸走了。不知該不該慶幸,林昶良知未泯,不是那等喪心病狂,先壞了女孩清白,再來逼娶的奸邪男子。或許,以他的驕傲,不屑于吧好言好語哀求了下,變答應她的請求,同意悄悄的去前院,把丫鬟紋繡帶過來,順便帶著新裙子,免得在眾人面前丟臉。

遠遠的瞧見林昶的身影不見了,俞清瑤愣神了片刻——平心而論,林昶對她的心意,比起日後所見負情寡義的,至少出自真心。可他們合適嗎?想到林家三位婆婆,那點子不該有的心思,很快消失了,她咬著牙,雙手支起身體站起來,抱著崴腳的那只膝蓋。

一只腳就不能走了嗎?

看我跳

跳跳跳

可惡的秋香散花如意拽地裙,為什麼弓著身一蹦一跳,就顯得那麼累贅?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噗通一下栽倒了

這點挫折算什麼,打不倒她,起來,再跳

俞清瑤憋著一口氣,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離開此地。可一只腳能跳多遠?不消多久,就氣喘吁吁,回頭一看,居然才幾步路的距離

老天,真要亡她嗎?

悲傷欲絕時,眼楮花了似地,突然有人從天而降……不不,是沒想到有人能從兩丈高的牆外跳下來。俞清瑤連番受驚,駭得以為我命休矣沒有死在林昶手里,卻死在賊人手中嗎?忽然听那人開口,聲音是熟悉的溫和、鎮定,

「俞姑娘?」

「啊,是、是齊世子……」

驟然吃驚,心神都繃緊了,然後突然的松懈,大起大落、體力不支的俞清瑤終是承受不了,又一次摔倒了。

景暄側耳傾听,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想接,可手只伸到一半,便垂了下來,保持距離,輕輕道,「俞姑娘,你,還好嗎?」。

俞清瑤把頭垂著,雙手支撐地面有些髒了,用胳膊擋著臉,聲音悶悶的回了一聲「嗯」,覺得生平第一丟臉,莫過今日。

虧她自認為俯仰無愧天地,生平不曾做過一件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可面對景暄……她覺得自己內心好齷齪。第一次相遇在下灣,他好心好意來幫忙打撈落水的稅銀,雖然與她沒有厲害關系,但她事後為了擺月兌嫌疑,想把事情扯到他頭上知道他身份貴重,便去道歉——若是他身份是白丁,她還會特意讓人上門道歉嗎?只會事後燒紙吧?後來,他不曾責怪自己的小人行徑,反倒幫她出版了父親的《詩集》。《詩集》反應強烈,她在京城有幾分「詩仙之女」的名聲,都要感謝人家的寬宏雅量。

比如現在,她知道景暄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剛剛為了哄騙林昶趕快離開都說了些什麼,可、可一想到景暄全部听到了,她就感覺無地自容。這種羞愧到恨不得消失的感覺,甚至壓住了即將到來的,清譽受損的恐懼。

短暫的安靜,景暄偏著頭,「放心,我不告訴人的。」

「我知道。」

聲音還是悶悶的——她根本不敢把頭從胳膊里抬起來,雖然,明知景暄什麼也看不見。

不知是否錯覺,恍惚听見一聲極輕的嘆息,微微抬起頭,見景暄蹲下了。他穿著月白色銀紋直綴,領口袖口是石青色瓖邊,頭戴玉冠,鬢如刀裁,輪廓分明的五官,就在俞清瑤眼前放大,當然,還有清新的迥異與女子的特殊氣息,都隨著景暄的動作,包圍著她。

她呆傻了。

听到他說,「冒犯」了。

可冒犯,是什麼意思?

景暄動作很慢,似乎給了一會兒反應時間,見俞清瑤沒有拒絕,才伸出手,慢慢的在地上模索——然後,模到了俞清瑤受傷的腳。

「很疼嗎?」。他皺著眉,「那個強迫你的女婢,武功不弱,尋常人家定養不起這樣的婢子。」

「啊,你認得她?」

「不。她不是我府上的。今天客來得多,不乏貴客。不知得罪了誰,用這種陰損法子對付你?」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俞清瑤好想大聲痛罵那個仇家,想怎樣,出來明刀明槍啊,干嘛總是使這種卑鄙手法?

腳心處傳來一股熱流,鑽心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些。可被一個男子模到腳部敏感部分,縱然是權宜之策,可她仍窘得面燒紅霞。這才知道,景暄精通武學。唔,雖不知高低,但一年遭好幾次刺殺,平安長大到如今,似乎,勉強能稱高手吧?

「謝謝。」

「不必謝。真要謝,等你順利過了今日這關再說吧。」

尷尬緩解了些,忽然听到樹林後傳來幾聲嘈雜,隱約可听見林昶的聲音。

就知,不可信任林昶他一定莽撞帶了許多人來,便是憤怒質問,只能得到一個無辜的眼神,和一句「啊,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的喊冤聲,然後賴皮似地求著你,不原諒就不肯走……小孩子脾氣,偶爾會覺得可愛,大多數時候,只想打狠狠的揍他有再多的真心,說實話,消受不起啊

俞清瑤听見聲音越來越近,求懇的望著景暄,景暄偏著頭,仔細傾听。須臾,他低聲道,

「你是想悄然無息的退避,躲開這次陷害,還是想光明正大的找出害你那人?」

……自然是後者了

她早就退無可退、忍無可忍了

「嗯,那就祝你馬到成功」

景暄笑了下,笑容晃人心神。站起來,趁林昶、查小釵未來時,身形一動,手一撐牆壁,翻身而躍,頓時行跡全無——比來時還忽然。

俞清瑤呆愣了片刻,方知什麼意思。

景暄可以提供暫時安全的場所,但躲避不是辦法,躲過今次,下一回呢?總不能因噎廢食,日後連宴會都不敢參加了吧?趁著主人齊景暄是明白人,暗中提供方便,把幕後真凶找出來長公主做主,敢在長公主宴會上搗亂,甭管是誰,吃不了兜著走

想通了,俞清瑤鼓起無窮無盡勇氣。

受夠了受夠了老鼠一樣畏首畏尾、躲躲藏藏的,憑什麼,憑什麼總是陷害她啊她一定要找到那個卑鄙之人,讓她在京城貴婦圈子,丟盡顏面

是以查小釵帶著林昶過來口口聲聲說「捉、奸」,完全沒有嚇到她。查小釵死活扯著她,要領著她去眾位夫人面前「瞧瞧大家小姐的真面目」,她淡笑兩聲,大方的讓人準備轎子,抬著她走。

雖然腳不疼了,可這麼一路走回去,怕是腳腫的跟饅頭了。

查小釵早知報恩寺林昶大聲「告白」一事,以前不知,也有人想著法子告訴她啊所以對俞清瑤,她是恨不能吞其血肉,眼神若是能剜肉,那俞清瑤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一路鬧得喧嘩無比、人盡皆知,想遮掩都遮掩不了。

正在籌集善款的長公主,自是不喜,在她的宴會上鬧出敗壞名節一事,不是打她的臉嗎?

「怎麼吵吵鬧鬧的,把人都帶上來有什麼話,當眾分辨分辯」

一面與眾位親王妃、郡王妃,以及國公夫人道,「現在的小輩,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想當初,未婚男女,連面也不敢見的。今兒倒好,未出閣的女孩跟人私會,未成親的女孩家都追著未來夫君,還不要臉的大肆宣揚。真真世風日下」

眾貴婦當然連番點頭,贊同的說,現在的女孩也就比以前的丫頭好些罷了,規矩、才學,都不如二三十年前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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