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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提前到達

找座苦、佔座累,武效軍已深有感觸和體會,但這是不爭的事實,誰也無法改變,只能想辦法克服或適應。高校學生一般沒有固定的教室,教室有限、座位有限,平時上課所在教室多由所學的專業和課程決定,人員流動性大,隨意性強,「佔位」在高校里成為一個普遍的現象。尤其每當考前,更是愈演愈烈,為求一座,大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搶地盤,在不少地方學生之間打架斗毆,致傷致殘屢見報端,已不再是什麼新聞。

再過兩天期末考試就要正式開始,宿舍里幾位兄弟談論最多的不是考什麼,如何考高分,而是怎樣才能夠佔據遠離監考老師視線的有利位置,怎樣才能搶佔地利和人和,大家七嘴八舌,想了很多種辦法,最終達成一致意見。

考前的一天晚上,幾個人一直呆在教室里直到多數學生離開熄燈,打著手電一個座位一個座位的查看。不看則罷,一看眾人嚇了一跳,教室兩側的後五排和中間六排的中心位置有的已被人放上書本和筆,有的用粉筆寫上「xxx已佔」字樣,還有的位斗里放著寫有名字的絲襪、、圍巾、帽子、瓜子、面包等,真是五花八門,花樣百出,令人瞠目結舌。

嚴高峰說,「好位子已經被別人搶先佔了,我看咱們還是把凡用粉筆寫的字全部擦掉,在上面放上咱們的書,即使明天有人說,就說是沒有人佔,剛放上去的,你們認為如何?」

趙小舟說,「這樣不好吧,讓別人知道是咱們干的,他們會不會直接把矛頭對向咱們,恐怕到時候會打一番嘴仗,不但位子坐不上,而且鬧得搭建都不愉快,挺難堪的。」

武效軍說,「我數了一下,有十三個座位是寫字的,全給擦了,隔三差五放書,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不顯山不露水的,即使引起別人的懷疑,咱們也有話可說,不至于太被動。不過,大家明天必須早點到這里,要不然被別人搶先也無話可說。」

劉有才說,「別猶豫了,就這麼辦了,大家趕快一起動手擦。」

每人從教室後面拿一張抹布,濕了點水,仔仔細細的擦了幾遍,不留一點粉筆痕跡,然後桌上和位斗里把書放好,才悻悻然離開教室。

第二天幾個人都早早起床,到食堂吃點便飯,在離開食堂時,武效軍發現自己忘記帶筆了,急忙趕回宿舍取,其他人急匆匆徑直趕赴教室。武效軍一走進教室,就見班里的大胖子周曰朝趙小舟等人怒吼著,「這些是我們昨天標注的位子,是你們幾個給擦掉的,你們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放上幾本書,就想坐,根本不行,我們幾個的位子誰也休想做。」

嚴高峰的聲音也不小,據理力爭的說,「這位子上也沒有任何標記,你說你寫字了,哪兒有啊,連點筆跡都找不到,怎能說是你們佔的,是你們的位子,不是明搶太霸道了嗎。」

班里的馬小個子說,「肯定是你們擦的,昨天我上廁所時看到你們幾個了,晚上教室熄燈後,你們宿舍的六個人一個也沒有走,打著手電用濕抹布擦的。你們干的缺德事,竟然不承認,這些位子你們一個也不能坐。」

趙剛大聲說,「你說話要有憑有據,不能血口噴人,我們誰能做出這樣的事,分明是你們幾個強詞奪理,沒有提前佔好位子,反倒來搶我們的啦。即使照你們所說,是我們幾個人擦的,我們最多也不過是要六個,外面冰天雪地的這麼冷,早回宿舍鑽被窩了,誰有功夫在這全擦,難道是吃飽撐的。」

桌上放的書寫的都有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誰的,肯定會發現的。武效軍知道是別人不願意找上來了,做了虧心事,心里肯定不踏實,見幾個人吵得正凶,只好上前說到,「幾位,都是同班同學,為了幾個位子何至于大吵大鬧的,讓別人看笑話,都別吵了,也別爭了,我看這事本身就是說不清道不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也正不出來個高低。其實呢,都有理,又都沒有理,因為誰也分不出誰是真理誰是假理,馬上就要開始考試了,更沒有時間去評論誰是誰非,都不必太較真,傷和氣。不如這樣吧,現在位子上已經有人坐的就讓坐了,沒有人坐的呢就趕快坐上,來晚的呢哪有位子就坐哪。」

大胖子周曰說,「你這麼說不就等于把好位子白白地讓給你們了,是我們白費勁佔位子,給你們做了一盤好菜。」

武效軍說,「話可不能這麼說,一切以事實為依據,過程再多,已經不能還原,擺不到桌面上,現實是你們沒有任何標記,還是先找沒有標記的坐吧,如果再不找個合適的位子坐,過一會兒人到齊了,可真沒有合適的地坐,只能檢最差的。」

武效軍說話如同連珠炮一般,連哄帶勸,軟硬兼施,周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好認輸,「馬小個子,瘦猴子,武效軍說的對,趕快找沒有標記的位子坐了,再給張強他們佔三個。」

趙小舟心說,自己作為班干部不好直接插話,武效軍一陣白活,算是解了圍了,再晚一會兒嚴高峰和趙剛真的頂不住,就會露餡,非狼狽不可。這倒好,問題解決,皆大歡喜,各自落座。

教室里每個人搶抓考前一小時的黃金時段,用力突擊一把,只求踫個好運氣,押上幾道大題,在桌面上、手心內密密麻麻寫個不停,有的還覺得心里不踏實,準備幾個掌心紙片放進衣袖內,以便時機成熟,悄然出動,考個好成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八點十分,考試正式開始。監考老師是校學生處楊偉處長和輔導員喬玉琳。楊處長作為主考官提前清點了一下人數,宣讀考試紀律,然後說,「同學們,本學期我們共開設八門課程,其中考查課六門,已在平時結業,考試課共兩門,是今天上午和下午考試。考試課是最主要的課程,成績要記入個人和班級的綜合成績,希望大家認真對待,考出實際水平,考出好的成績。現在請大家把書和紙全部放到最後一排和前面,開考以後,一定切記遵守考場紀律,一經發現作弊者,當場取消考試資格。」同學們立即開始很不情願地繳械,喬老師前後巡視一遍,沒有發現遺漏,示意楊處長開始發卷。

武效軍坐在教室中間偏右,拿到試卷,大概看了一遍,感覺題不偏不怪,多數都是以前考過的原題,提筆答卷感覺很是輕松,不到四十分鐘絕大多數已答完。有幾道拿不準的題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只好順著考題這個桿爬,密密麻麻寫了一通,不留試卷空白。本想第一個交卷,又擔心別的學生埋怨自己出風頭,還是等一等,有人交卷時再走,無聊地觀察教室內的情況。

剛開始,教室里除刷刷不停的寫字聲外,沒有任何聲響,逐漸的聲音變得有些雜亂,有故意咳嗽的,佯裝到地上檢筆和向四鄰借筆的,還有感覺身體不舒服抓癢的等等,狀況不斷。其實就一個目的,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伺機作案。楊處長說,「個別同學要注意了,先給提個醒,請收斂一下你的不良行為,不要有什麼小動作。如果再不集中精力答題,我可要發出警告了。」

喬老師前後來回走動著,站在武效軍身後看了看試卷,「答完了再仔細檢查檢查,沒問題就交卷吧。」說完向前走到周曰側身,周曰剛從棉大衣懷里把書掏出來,還沒來及翻,就被喬老師逮個正著「你,快點把書拿出來吧,平時不用功,這時耍小聰明,晚了。」

教室里已不再一片沉寂,學生開始上演警察和小偷的把戲,和監考老師打游擊。王馨偷看小紙條被楊處長收走了,沒過多久書不知從哪又冒出來了,剛剛打開,又被喬老師逮個正著。楊處長和喬老師向前走,身後的學生站起左右看別人的,轉回身,又坐下裝作若無其事了,搞得他們看住這個,冒起那個,在教室里來回亂走。

坐在身後的劉有才趁監考老師不注意,用筆輕點了一下武效軍的後背,低聲問道,「前面第三個名詞解釋怎麼答?」

武效軍看楊處長和喬老師面向左側的學生,輕輕一仰頭小聲說,「我把試卷錯位,你快看。」說完裝模作樣把試卷翻過來,側身右手扶臉仰望天花板,裝作沉思。

突然喬老師說,「劉有才不要東瞅西看,武效軍注意把身子坐正,集中精力答題。」武效軍一听,被老師發現了,趕忙轉過身低頭看卷子,又從前到後檢查一遍,既沒有發現什麼新問題,也無新的奇跡出現,實在無聊。

兩位監考老師看著學生一點也不規矩,沒辦法,便急眼了,「你們不要再有小動作,如再發現,一律收卷子,取消本科考試成績。」王馨、周曰兩人手中已無武器,請左鄰右舍幫忙無果,無奈之下賭氣交卷,武效軍一看有人打頭炮,也如釋重負,順勢交卷,像射箭一樣竄出教室。

不經實戰,不知深淺。上午的考試比較順利,武效軍感到心滿意足,也比較踏實。猛然想起,幾天沒有看有無自己的信件,快步走到學區門崗傳達室,在一堆信里翻了一下,有一封秦梅香五天前寄來的信。便迫不及待地打開,秦梅香信中說︰「效軍,我們元月十八日上午考試完,下午我到平西去,可要等著我,不許偷跑。」

元月十八日下午,不正是今天下午嗎,從象州到平西的過路車比較多,也不知道她會乘哪趟列車。再說下午我還有考試,根本沒有時間到車站去接她。現在正值客流高峰,車上人會很多雜亂,她一個人第一次來這兒會安全順利嗎,但願不會出現什麼事。武效軍看完信,一路上忐忑不安,心神不定,正要上宿舍樓樓,忽听身後有人喊了一聲,「武效軍,站住,看你還往哪跑,可算把你給逮著了。」

武效軍回頭一看,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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