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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無眠之夜

武平順恨恨地白瞪了武效軍一眼,把臉一沉,悶聲說道,「胡鬧,和她們有啥可計較的,不許你在這胡來,老實呆著,想吃就吃不想吃放那。」

武效軍哭喪著臉,很不情願地低著頭把一碗飯吃完,然後起身端著空碗走進廚房,看孫慧英陰沉著臉在小凳子上坐著,白玲燕低著頭蹲在地上,也沒言聲,把碗往鍋台上一放扭身就走。

孫慧英叫住了他,「效軍,你站住,我有話要和你說。」

武效軍立即止住腳步,連頭也沒回怔怔地看著門外。

孫慧英說,「至于你對燕子做了什麼我也不想多說,更不想追究。現在你倆已經這樣,誰也離不開誰,我也不想再過多地干預你倆的事。這邊燕子伯伯喬萬泉已經打電話催過三次,問燕子什麼時候到單位報到,再不去就按違約處理,很麻煩的,要是不去也不好向老喬交代。我和燕子爸想先讓燕子去報到,等過了這段時間,無論是你過來還是燕子過去,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倆不再過問。」

武效軍沉默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出來。

孫慧英接下來也沒有和武平順父子說什麼,早早地在一樓房里睡了。

白玲燕給兩人拿兩張蒲席和兩條毛毯在廚房頂上鋪好,把武平順和武效軍叫上來,憂心地說,「伯父,效軍,剛才我媽給我說了,還是讓我去單位報到,我一點都不想去,接下來該咋辦啊?」

武效軍淡淡地說,「沒辦法的事,讓你去你就去吧!」

武平順抽口煙說,「現在僅僅是剛開始,以後時間長著呢。還是先干一段時間再說,既留住了你爸媽的面子,又不會傷了戰友的感情,緩和緩和你倆與你爸媽的緊張關系。實在干不下去,再調過去也不遲。」

白玲燕看倆人的意見基本一致,有點不安地問,「效軍,以後要是調不到一起咋辦?」

武效軍搪塞道,「總會有機會的。」

武平順說,「現在看來你媽還有商量的余地,明天我和你媽商量一下,你在這兒接下來咋辦,你不在這兒有準備咋辦!」

白玲燕低聲說,「那好吧!」

白玲燕突然回來,孫慧英心里暗喜踏實了不少,但武效軍父子的到來卻又給她臉上增添了不少愁雲。孫慧英反復地想著,看樣子他們是有備而來,提前商量好和自己說事。燕子接觸世面少,切易感情用事,很容易上當受騙,始終是自己的一塊心病。自己哄她去油建醫院報到,她像是被洗了腦,灌了**藥,始終不吱聲不點頭。燕子和效軍兩個小孩子倒好說,關鍵效軍爹是個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燈,不好對付。明天必須想方設法將他們趕走,只要能把燕子留下來,效軍和那個老狐狸死了心,燕子就蹦達不起來。怎麼才能達到這個目的呢,對了,就這麼辦。

白玲燕靜靜地躺在床上,剛才媽媽的一舉一動仿佛像過電影似的一遍一遍的浮現在自己眼前,媽媽冷峻深邃的眼神,故意冷落惡心效軍父子的舉動,對自己出奇的沒有報怨和發怒,放下自己的尊嚴和嚴厲,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述說心中的委屈和想法,看似非常平靜和自然,自己心里卻越發感到焦慮和不安,心神不寧,預感明天將會有啥事要發生。在這個沉寂的夜晚,她心里很亂,再也無法入眠,時而坐起看著窗外透過來的一絲光線唉聲嘆氣,時而下地來回走走,時而摟著被子倚在牆角哭泣,心里一直起伏不定,忐忑不安地等待黎明的到來。突然,她听到門外輕輕的腳步聲,緊接著武效軍在外面輕聲問道,「燕子,睡了嗎,開下門,我有話要和你說。」

白玲燕心里一顫,激動的下了地悄悄把門打開,啞聲道,「你也沒睡啊,進來吧!」

武效軍閃身走進屋內,一把抱住白玲燕,眼淚撲簌簌流下來滴到她的胸前,「燕子,我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以後咱倆再也沒有以前了。」

白玲燕傷心地安慰道,「效軍,不要哭,我媽不是沒有咱想象的那樣的固執嗎,她是用比較溫和的口吻和你說要我去油建醫院報到嗎,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糟糕和可怕,我堅持不去,我媽會尊重我的意願。」

武效軍哽咽著說,「燕子,要是你媽發痛脾氣對你和我痛斥一番,臭罵一頓,或許我心里更好受些,也心安些。她柔中帶剛的話隱藏著較深的涵義,她表面的淡然有違她的脾氣和秉性,不得不令我覺得很反常,顯然她不會輕易答應咱倆的結合,更不會再放你走。我感到很可怕,很可怕!」

白玲燕的眼淚也流了出來,「效軍,無論明天怎樣,咱倆的這段感情都不會就此終結,黑暗總會過去,黎明終會到來,請你相信我,不要氣餒。」說著將頭貼到武效軍的肩上,很快淚水濕透了他的衣衫。

兩人緊緊擁抱著,默默地在微弱的月光下注視著,留戀著,直到遠山深處雞鳴狗叫,晨靄升起。

武平順這段時間裝著心事,也是心力憔悴,寢食難安,折騰的夠嗆,效軍和玲燕的事一天沒有結果,一天不得釋懷,不惦記不去想。他身處陌生的外地,躺在席上仰望星空直覺長夜漫漫,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玲燕雖好,雖然不舍,但她家人執意阻攔也和自己無緣,只能說效軍沒有這個命。即使她家人勉強同意答應,要是倆人千里相隔,也不是正事,只能說是權宜之計,最後難免不是分手的結局。長痛不如短痛,晚分不如早分。明天自己再和她媽認真談一次,實在不行就此結束,兩人各奔東西各取前程,也算有一個結果。

武平順想到這些,心里坦然了很多,迷迷糊糊一覺醒來,村中時不時的傳來趕牛羊聲,天快要亮了。看武效軍不在身邊,他慢慢坐了起來,點燃了一支煙,環顧四周看了看,附近高高低低的山嶺愈加清晰。他站起身輕輕走下樓,推開門,向前走了幾步,發現下面二十三米深是一片空地,不禁嚇了一跳,好懸啊!這麼深一不小心掉去還不摔個半死。別說效軍和玲燕不成,即使成了將來有了孩子也不敢讓他到這兒來。

他心驚肉跳地愣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抬頭向前面看了看,霧蒙蒙的一片深不見底,心說這種環境太不適應了,真不知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是咋過來的。

由于時間還早,武平順便沿著村路在附近轉了轉,在掛有思遠坡村委會牌子的院子前,看有一家炸油條賣稀飯的,听攤主說話的口音很熟悉,不是本地人便停了下來,要了幾根油條和一碗八寶粥,邊吃邊問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女攤主編炸油條邊說,「說對了,淮都的,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武平順說,「咱們比較近,我是元真的,你們在這有多長時間了,生意咋樣?」

男的說,「來兩年了,這里的都是山地,又加上建大壩,丟被征用佔了,農村人收入少的很,生意很難做,勉強能顧住。」

武平順問道,「你們怎麼到了這里,沒去經濟條件好一些的地方做生意?」

女的說,「孩子多,家里不能呆,城市和條件好的地方房子難找,這費那費收得多,辛辛苦苦干一月,還不夠上繳的,再說計劃生育抓的緊,管的嚴,逮住不把你罰個底朝天不會放過你,也不敢去。只好經在工地上干活的同鄉介紹來到這兒,慢慢等小孩子大一點再到別處去。」

武平順接著問道,「這里整天爬高上低太不方便了,你們就不覺得不適應?」

女的說,「剛來時肯定不適應,連吃水都得掏錢買,能有點門路誰願意在這窮鄉僻壤待啊!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武平順簡單了解些當地的情況,見陸陸續續買油條的人多起來,這才起身低頭往家走。沒走多遠,迎面正踫到孫慧英,開口問道,「玲燕媽,到哪去啊?」

孫慧英通常起的都很早,這夜睡的很晚,直到太陽高高升起,時針指向起點才起床,打掃過院子,不想再麻煩生火做飯,便端著一口小鍋到村委會門口買早餐。見武平順問她,連腳步都沒停,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沒心情做飯,買點早餐打發幾口人吃飯。」然後走向油條攤。

武平順听著她的話極不順耳,這不是在暗中奚落人嗎,暗罵你這老婆子牛氣個啥,老子也不欠你的,更不是來要飯的,想準備飯就準備,不想準備拉到。要不是為了倆孩子,誰認識你是哪根蔥啊,求著老子還未必願意吃你的。他氣歸氣,罵歸罵,反正過不了大會兒,自己就要走人,不值得和她這種人爭個高下。

孫慧英沉著臉坐在武平順的對面,看武效軍和白玲燕吃完早飯,面色難堪地開口說道,「他大伯,你能親自把燕子給我送回來,我很感激你。有些話我必須說開,效軍做了對不起燕子的事,本該得到應有的報應,可年輕的事說不清道不明,我也不再說啥。鑒于效軍的輕浮行為,我不得不對他的人品產生懷疑,更不能不為燕子的前途和幸福著想,讓燕子到你們那邊去我絕對不同意,除非效軍能到這里來,否則一切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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