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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心里明鏡似的,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只囑咐妻子對容琳多擔待些。

「唉,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別去太子跟前告發此事呢!現在可倒好,咱們非但沒撈到半分好處,還使得夏侯燁更快的投靠了太子,咱們昱兒怎麼就遇不到這樣的好事呢?」護國公夫人嘆著氣。

其實容琳那天來找護國公說此事時,他也曾猶豫過,一番思量之後才決定應嫡妹所求去太子那邊告發,以達到他想要撼動將軍府威信的目的,從而漁翁得利以求再次得到重用。

他所做的這一切既是為自己也是為兒子考慮,知子莫若父,容昱是什麼貨色,他這個當爹的心知肚明,但依然想幫容昱再續世襲之榮,卻絲毫沒有為容琳著想過,明知一旦夏侯家知曉了會使容琳受到責難,就是沒有提醒她半句。

容琳這個傻瓜,還自以為兄長為她所用暗中得意半天呢!哪里知道自己才是被人家利用的那個。

慶嬤嬤一直陪在夏侯晴身邊照顧她,沒有跟隨容琳回國公府,如今陪在容琳身邊的只有趙嬤嬤和紅玉二人。

「嬤嬤,你說這回翁主是不是做得有點兒過了?我看大將軍今天好象真的很生氣,以往哪怕是動怒頂多也就是讓翁主在琳瑯閣里閉門思過,可從來沒把人趕回國公府過。」背地里紅玉一臉擔心的問著趙嬤嬤。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別瞎說,當心讓旁人听了傳到翁主那兒有你好受的。」趙嬤嬤努著臉回道。

紅玉扁扁嘴小聲道︰「人家不是為替主子著想嗎?」

「行了,你也別胡猜了,大將軍和翁主夫妻多年,等過幾天氣消了就和好了,咱們做奴婢的只需盡心侍候好主子就成了。」趙嬤嬤這麼一說,紅玉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但她心里並不贊同。

月上柳梢頭,沐月和夏侯燁忙碌了一整天總算是可以消停下來歇息了。

「相公,咱們得好好查查這回是誰在背後向咱們捅刀子的,要不然敵暗我明,防不勝防。」沐月小鳥依人般的偎在自家相公的懷中。

夏侯燁摟著愛妻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她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會查清楚的,絕不允許再有人對付你,而且今天琳瑯閣那位的表現太不尋常了,我想這次跟她和國公府月兌不了關系。」

沐月恩了一聲,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雙眸︰「這人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害了咱們,將軍府也跟著遭殃,對她有什麼好處?真是蠢到家了!」

「她要不蠢又怎會這麼做呢?好了,別說她了,今天累了一天,趕快睡吧!」夏侯燁將沐月圈在自己懷里,也閉眸入睡,不多時就傳出倆人輕淺均勻的呼吸聲。

老實說,他們都沒把容琳放在眼里,反而是擔心被不知道的外人暗算,今天容琳的表現已經暴露出多半就是她所為,所以他們反而踏實了,好好的睡了一大覺。

相反容琳在國公府里卻是半夜惡夢驚醒過來後就怎麼也睡不著了,一直睜眼到天亮。

同樣睡不好的還有護國公,他不清楚夏侯墨父子知不知道誰是告密者,次日早晨上朝之時看到夏侯墨就特別忐忑不安。

夏侯墨並未質問于他,也沒跟他打招呼,只跟其他同僚說話。

大殿之上,眾臣一個挨一個的呈報國事,等太子逐一批復過後,見無人再奏本,便突然問了夏侯墨一句︰「今天怎麼沒見燁兒來上朝?他昨天可是答應了孤的。」

除了秦老太爺和護國公以外,其余大臣紛紛看向夏侯墨。

「啟稟殿下,燁兒這孩子一向懶散慣了,又無官職在身,便沒敢上朝來晉見,這會兒他應該是在東宮候著呢!」

听到夏侯墨這麼一說,太子哈哈一笑︰「是嗎?好,孤這就回去見他。」隨後給旁邊的執事太監一個眼神,太監馬上沖眾臣唱聲「退朝!」。

一散朝,眾臣皆上前問道︰「大將軍,殿下這麼急著見令公子所為何事呀?」

平常比較關注太子動向又有小道消息的朝臣諂媚的說︰「敢問大將軍,長公子是否要出仕了?」

夏侯墨笑而不語,向諸位拱手告辭,與秦老太爺先走一步。

「大將軍,都怪我管教疏忽,沒有及時發現月兒跟青雲寨的那些人有來往,還望見諒!」秦老太爺感激夏侯墨把他拉了出來,但依然還在為沐月的事對親家表示歉意。

沒想到夏侯墨卻說︰「老大人嚴重了,青雲寨的苗大夫我也見過,她知書達理且醫術精湛,是個不錯的人。兒媳雖是大家閨秀,卻能放段真心與他們結交,倒著實令我佩服。

你別小瞧那些人,真到了關鍵時刻,沒準兒堅定站在你身邊幫助你的人就是他們。兒媳的眼光不錯,尤其她行事率性果斷、敢做敢為,老大人教育的極好才是。」

秦老太爺這下算是徹底放心了,可能他這個老古董比不上人家武將的豁達,反而不如夏侯墨看得開。

夏侯墨見他尷尬不言的樣子,又說︰「其實兒媳這回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這時秦老太爺才抬起頭來納悶的問道︰「她能幫什麼忙啊?淨添亂了。」

夏侯墨擺擺手︰「不不不,老大人離京多年有所不知,我那個不肖子自從上戰場受傷回來後就一蹶不振,要不是兒媳,恐怕他還在逃避,不願為國效力呢!」

身為父親,夏侯墨還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建功立業,延續夏侯家的榮耀。

秦老太爺琢磨琢磨也對,當初夏侯燁不僅手殘還是個奄奄一息的病秧子,若不是沐月嫁他沖喜,他哪里有今天,這麼一想心里便舒坦許多。

東宮里,太子一回去果然就見到夏侯燁在等他,高高興興就問夏侯燁想從文還是從武。

夏侯燁清楚明白地回道︰「啟稟殿下,微臣出身武將之家,是個粗人,玩不了文人的舞文弄墨,只求在父親手下謀個差事,就算燁兒一時犯懶犯混也有人擔待,免得連累別人。」

「燁兒,你這話可未免太過自謙了,別人不知道,難道孤還不清楚你嗎?不過既然你想跟在你爹身邊,那孤就成全你,現在姑且讓你當個參將,等日後你立了功,孤一定晉升你的官位。」

太子知道夏侯燁的脾氣,這次要不是為了他娘子,不會乖乖听命的,真要是把他派到別人的手下,指不定他怎麼出狀況呢!目前還是順著他一點吧!只要為他所用就好。

「微臣謝殿下恩典!微臣告退。」夏侯燁懶得跟太子打官腔,得太子應允後就馬上出宮了。

隨後夏侯燁任參將一職的消息就不徑而走了,滿朝文武皆知,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更有听護國公帶回來這個消息恨得牙癢癢的容琳。

 里啪啦亂摔一通,屋里的瓷器碎落一地,趙嬤嬤和紅玉都不敢靠近,任她發泄個夠。

「為什麼?為什麼夏侯燁那麼好命?他不是殘了嗎?為什麼不殘一輩子?老天爺,你為何如此厚待夏侯燁卻獨獨不憐憫我的哲兒,嗚嗚……」

容琳滿腔的悲憤除了與夏侯墨形同陌路愈發冷淡的夫妻關系以外,最大的心結就是死去的兒子了,她總覺得上天不公平,就夏侯墨這個當父親的對待兩個兒子也不公平。

趙嬤嬤不忍見她如此,上前勸道︰「翁主,你別難過,雖然二少爺不在了,但你現在不是還有四小姐嗎?她……」

誰知被容琳硬生生打斷︰「別跟我提她,就是她投錯了胎,佔了哲兒轉世的機會,十個她也比不上我哲兒一個!」

趙嬤嬤不敢在容琳的氣頭上頂風再勸,只好不再提起夏侯晴。

國公府不只是容琳一個人不甘心,可以說幾位主子都不開心,護國公和夫人自是不必說,容昱痛恨別人總是拿自己跟夏侯燁相比,這讓他很有挫敗感,听不得父母的嘮叨,一氣之下就甩袖而去,到外面求醉買歡。

相公走了,秦沐秋卻還得繼續在公婆面前听訓,護國公夫人時不時就拿話來刺她,說什麼沐月有幫夫運,怎麼她就沒有什麼的,老是把她們堂姐妹作比較,貌似她和容昱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沐月和夏侯燁多麼優秀似的,弄得她現在討厭所有的親人,尤其是沐月。

雖然夏侯燁跟太子說自己只是在父親手下掛個閑差而已,畢竟現在又無戰事,但是每次教場操練之時他必出現,從不懈怠一日,一個月下來臉都曬成了小麥色,身體倒是愈發魁梧了,飯量也見漲。

沐月也終于開了第二家鶴祥樓,她讓周媽的兒子水生當了掌櫃,自己的生意上了軌道,不必太過親力親為,現在反倒是幫忙夏侯燁的生意,畢竟人家現在不是閑人一個了,她這個賢妻總得為夫分擔一些啊!

現在他們夫妻是男主外,女主內外,反正最忙的那個是沐月。

不過,哪怕她再怎麼忙,也會隔個五六天就去慈濟堂一趟。這天剛好從福滿堂買了上好的糕點準備帶過去給大伙吃,誰知才一進門,就听說周錦繡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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