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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想要祭奠

話還未完,就見古悠然伸出雙臂狠狠地把他的頭攬抱了過來,納入她的胸溝內。舒虺璩

力氣用得很大,恨不得要把他溺窒息死掉一樣。

唐拓完全不反抗,他放任自己沉溺進這軟玉溫香中去,就算古悠然真的要把他窒息死掉,他也心甘情願。

雙手輕柔地摟抱上她縴細光滑的背部,並不移動,就如同孩子抱著母親一般的就這麼抱著嬗。

好久,當唐拓覺得他都快要忘記呼吸是什麼感覺,人也有些想要睡困過去的時候,古悠然終于稍稍松開了他的頭顱一些。

雪白柔滑的胸,與高挺筆直的鼻梁間重新有了空隙的時候,被遺忘了的呼吸,或者說心甘情願被溺斃的那種窒息感,終于遠離了。

唐拓又一次重回人間般的呼吸了起來鐳。

滿滿嗅到的都是屬于古悠然的身體特有的馨香味。

「阿拓!」

古悠然輕柔地喊了一聲。

唐拓聞听這一聲,全身毛孔瞬間全部張開,每一根神經似乎也跟著都興奮和戰栗了起來。

一股電流一樣的激靈,通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這種激越和感動,令他自己都沒感覺到,就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阿拓?」

「在,我在!」

不敢置信她終于叫他阿拓了!

這是她第一次用他想要听到的稱呼,叫他的名字。

幸福的感覺來的好快,也好突然,更是好激動,以至于唐拓都不敢認為他有這樣的命。

尤其是在顧希聲或多或少因為他們的關系,而被深埋在地底之後。

他都已經做好了悠然從此之後深深的在心里恨上他們的準備了!

可是她卻似乎原諒了他。

非但原諒了他,還給了他夢寐以求的渴望和想要得到的東西。

「阿然,我,我沒有听錯?你叫我阿拓了!是不是?」

「你,你不恨我了嗎?」

古悠然沒有回避他的疑惑和不敢置信,她的手指輕柔地穿梭過唐拓粗細軟硬都適中的發絲,最後停留在他的後腦勺,就這麼依舊抱著他的頭。

輕柔地道,「我一听說顧郎沒了的時候,我是恨過你,也恨過魏岑!可是——」

「我想過後又覺得你們何其的冤枉?不過是因為愛上了我這麼一個不專情的女人,想要獲得更多本來你們都應該擁有的關注,才有了這樣的分裂!」

「地震是突發的狀況,我相信但凡有任何一次機會,你們也不會想要用這樣的方式鏟除你們心中的情敵!」

「所以我如何恨你們,我又有什麼資格恨你們?」

「你們都如此的優秀,每一個人都值得擁有最好的女人的全部的關注,可惜,到了我這里,沒有給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安全感,相反反而讓你們以為只要多踢出去一人,剩下的自己就能得到我更多關注的想法!」

「你說,這是誰的錯?是你們的錯嗎?」

「阿然,不是,我們是——」

「別說!不用替我找理由辯駁,也不用安慰我!我這麼說不是自我檢討,更不是受打擊過重,所以精神不好!」

古悠然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下,可隨即很快又舒緩了回來。

「顧郎和沈烈他們不幸罹難了,我很難受,胸口也痛的很厲害!可我好歹還有你——還有活著的需要我關心和關注的人!」

「人不能總等失去了開始緬懷過去曾經有過的幸福,不斷的沉浸在失去了的痛苦悲傷中。以前我一直不懂這個道理!」

「可這一刻我懂了!」

「我已經是對不起顧郎,對不起沈烈他們了,我要是再恨你們,令得你們也過得不開心,一輩子沉浸在自責和愧疚中,最後都郁郁而終了,我又對得起誰?」

「阿然!」

唐拓听到她這麼說,一時間心中更加激越和感動了。

換他愛若珍寶般的緊緊地箍住她的身子了。

古悠然又一次開始撫模他的後腦勺和發絲,「所以,我想過了,顧郎他們我會永遠放在心里,一輩子不忘,這是我欠了他的!」

「但是同時,我也要對你盡量好些!這一輩子,我總不能令每個愛上我的人,最後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是不是?」

「阿然,阿然,有你這些話,我便是現在死了,也是開心的!無憾的!」

唐拓的淚水就這麼滑過古悠然光滑的肌膚,隱落到月復部以下,消失不見!

古悠然感覺到了他的淚水,卻沒有替他擦拭,只是抱緊他的頭,仰起了自己的頭顱,不讓他看到她眼眶里同樣早就蓄滿了的淚水。

顧郎!沈烈!對不起!你們不會怪我吧!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同時響起。

唐拓頓時就松開了一些他的手,趕緊隨手擦拭了下他亂糟糟的臉,抬頭看向她,小心地道,「我,我做了飯,現在可能冷掉了,我去熱一下,阿然你隨便吃點行不行?」

古悠然低頭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微微頷首,臉上雖然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眼神卻還是柔軟的。

伸手女敕白的手指,輕柔地揩了揩他的眼角下方,沒擦拭干淨的淚水,「不用熱了,我們就這麼吃吧!」

「呃,好,也好!」

听她願意吃東西,唐拓高興都來不及了,自然是她說什麼都是好的,忙不迭的就點頭。

人同時也快速地想要站起來出去張羅。

可因為跪蹲的姿勢太久了,這一下猛地要站起來,膝蓋一麻,差點沒站穩。

古悠然扶了他一把,「不急,也別慌,慢慢來!」

「嗯,好好!我知道了!」

「我的衣服呢?」古悠然又問。

「我,我給你拿,阿然你坐著別動就好,我去拿!」

又是忙不迭的轉身就往箱子那跑去,太過緊張和激動,中途還撞了下桌角,古悠然見他那樣子,心也更加覺得酸酸的。

想想自己比起所有的人來,都是有福的。

起碼再痛再難受的時候,還有人陪著,愛著,關心著,深恐令她難過和不高興了的捧著寵著!

她是該更勇敢一點的。

天此時已經完全黑了。房間里光線很暗,若非兩人都是練武之人的話,在這黑暗的房間里別說看到人影了,就是模黑瞎走路,都是要小心些的。

唐拓能分辨房間里的大件都在什麼位置,可要分辨箱子里的衣服的顏色,就有點困難了。

只見他雙手彎腰在箱子里翻著,頭則回過來有些窘迫和尷尬地道,「阿,阿然,我,我看不見衣服的顏色,那個我——」

古悠然終于忍不住搖頭嗔怪了他一聲,「笨蛋!不會先去點個燈過來嗎?」

「噢,對,對噢!我,忘記了,我,我這就去,你,你再等我一會兒啊!」

說著,唐拓又趕緊直起身子,往外面跑去。

不多一會兒就見外間亮起了昏黃的燭火。

然後很快,掀開了簾子,重新執著一盞油燈的唐拓就走了進來,把長案上原本就有的另一盞燭火也給引燃了起來。

頓時,黑乎乎的房間里,恢復了光明。

映照著跳躍的火光,唐拓趕緊從箱子里取出了一套素色的棉麻斜襟短衫和天青色的襦裙,這是來了這里安頓下來後,他去城里給古悠然選的。

雖然看著式樣很低調,顏色也很樸素,但是內里卻襯得都是柔軟的絲綿和絹羅,古悠然那個時候屬于失憶中,或許分不清好歹。

可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

這些東西都是他背著她,或牽著她的手,一家家的去買,一家家的去挑,有些甚至是他回來後,自己再二度加工親手做出來的。

為的就是令她穿的舒服。

相反他自己,卻真的穿戴都是和這個村莊里大多數的莊家漢子和山里打獵的獵手們一樣的粗布衣裳。

這些天,他那一雙原本只有握劍的劍繭的手,現在卻多了更多其他的勞繭。

皮膚也比從前粗糙了許多。

想他不說在世俗中出身定然高貴,畢竟頭一眼見他,古悠然就看出了他面相中隱含的真龍氣象!

就說他自打被澹台豐頤看中,成為神府座下第二公子,享受的更是尊崇有加的身份地位。

說句不客氣的話,這輩子他怕是都沒有吃過這些天和她在一起的苦頭︰

如同一個普通的男人一樣的勞作,沒人高看他一眼,還和他從前都不屑于多說一句話的普通人打成一片,任由那些農婦農夫的一口一個阿拓兄弟的叫著。

要說不是因為愛,誰願意過著如此顛覆和艱苦的日子,卻沒有半句怨言,還甘之如飴?

唐拓拿著衣服走回了床邊,看到的就是古悠然盯著他一動不動的眼眸,不由心里忐忑不安了起來,「阿然,你,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古悠然握住他的手,輕柔的摩挲幾下,果然粗糙了許多,手背上甚至還有幾處被柴火弄裂開了的傷口。

「疼嗎?」

唐拓有些受寵若驚,立即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

古悠然卻眼眶都濕了,「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阿然,你,你可別哭啊!我不苦,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你可難過,我說的是真的,哎,我是男人嘛,一點點小傷口,這算得了什麼,那個,我一開始沒做過劈柴修房子之類的活,所以有些不熟練,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找到技巧了,以後不會弄出傷口來了!」

唐拓一邊安慰著古悠然,一邊自己還很不好意思,似乎為他自認為無所不能,精明聰慧不已的頭腦,居然還干不好普通莊稼漢子都能干好的劈柴種地的活,而感動十分的難為情,生怕古悠然對他失望呢!

而見他如此,古悠然卻只覺得更加對不起他。

她強忍住想要哭的鼻酸,盡量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傻瓜!以後小心點!」

「嗯嗯,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弄出傷口來了!」

唐拓以為得了她的囑咐,一個勁地點頭如搗蒜,完全就是夫唱婦隨,她說了算的樣子。

在他的服侍和幫忙下,穿好了衣服的古悠然,終于和他坐到了外間的餐桌旁。

看著桌子上已經冷掉了的,卻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古悠然又覺得鼻酸了。

只覺得這一夜間之間,傷心的事、感動的事,都是那麼的多。

令得她想要堅強的神經,卻還是忍不住一再的柔軟和脆弱了許多。

動手把盤子里的菜都各自夾了些放到唐拓的碗里,然後她自己就悶頭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不敢抬頭,生怕會控制不住想要哽咽出來的哭聲。

唐拓不知道古悠然此刻感動和心疼他的心情,他只是高興的看著她給他夾的碗里的菜,珍惜的恨不得都不舍得吃下肚子。

他終于也等到了悠然心甘情願的給他夾菜的一天。

今天真是太美好的一天了!

可能是餓了,桌上盤子里所有的菜,兩人都吃了個干干淨淨,陶鍋里煮的那點米飯,也一干而空。

看著光潔溜溜的空盤,這一天胃里都空落落的感覺終于都被填滿了。

古悠然看了看盤子,又抬頭對著燭火看向了他,「阿拓!」

「你,你說!」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古悠然肯定有話要說的唐拓,這會兒神情已經穩定多了。

「我想明天重回一次杭城!」

親口听到她說出要走,要離開他這個親手打造的還沒住上幾天的‘家’時,唐拓的臉色頃刻間便黯然灰暗了下來。

她終究是他無法一個人留住的嗎?

卻听古悠然又接著言道,「不為別的,我想親自去給顧郎和沈烈納蘭他們燒點紙!」

「我知道逝者已逝,我也知道可能我回去那邊,除了茫茫的水面和廢墟,我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我還是想要回去一趟,我要親自祭奠一下他們,我要告訴顧郎他們,是我古悠然對不起他們,不能立即去下面陪他們,因為我還有你……你們需要我!」

「待我百年之後,我會去下面彌補他們的!我要把我的決定和心聲和他們好好說說!不然,我,我沒法心安理得的在這里享受你對我的無盡照顧和呵護!」

「阿拓我——」「你不用說了,我懂了!我贊同你這麼做!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嫌棄和我在這里過苦日子才想要走,卻原來你只是想要祭奠一下顧希聲他們,對不起,是我小人之心的想多了,你這麼決定是對的,我,我明天就陪你回原來杭城的廢墟!只是——」

「只是什麼?」

唐拓看著古悠然的眼楮,好一會兒才囁嚅地道,「我無意中在水面上找到了昏迷失憶了的你,我,我自私的只想和你過只有兩個人的日子,所以,我,我沒有和小四和老三他們通消息,也,也沒有和大師兄及府里聯系,因此,這次回去我不反對,但是能不能?」

唐拓吞吞吐吐的要求都沒有說完,古悠然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點頭,「阿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同意!畢竟我只是想要祭奠一下顧郎他們,並不是想做回那個束手束腳的神府妾夫人!」

「所以既然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已經死了,那麼就讓她死了吧!從今之後,我只是阿然,阿拓的妻子!」

「等祭奠完了顧郎他們,我還和你回來這里過與世無爭的日子!這樣,你能安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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