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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閣里一時間氣氛緊張起來,夏侯老夫人與容琳杠上了,老人家無法容忍容琳傷害夏侯家的子孫,今天非要討個說法不可。

容琳脾氣不好,也偶爾拿下人出氣,上回為了給沐月一個下馬威還動用了家法。以前老夫人念在她有身孕並未真的為難于她,可今天她居然敢明目張膽的這般對待梅姨娘,在老夫人看來,容琳眼里根本沒有自己這個婆婆。

「不過就是幾板子而已,怎麼扯到濫用私刑上去了?請母親不要隨意給兒媳亂安罪名,我可擔當不起,再說這話要是傳出去,也有損咱們將軍府的聲譽。」容琳不服軟的說道。

「我好歹是你的婆婆,你跟長輩說話就是用這種語氣嗎?護國公府還真是教女無方,哼!」夏侯老夫人氣哼哼的說道。

老夫人把話扯到了孝字上,趙嬤嬤趕緊拉了拉容琳的袖子,給她使眼色,意思是讓她忍一忍,別跟老夫人對著干。

趙嬤嬤雖然平時尖酸刻薄,常常仗勢欺人,但她是容琳的心月復,真的是全心全意的維護容琳。

此刻看到老夫人明顯要扣給容琳一個不孝之名時,頓感不妙,便趕緊提醒主子莫要因小失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容琳好,她堅信一點,那就是容琳好,她才能好。

容琳其實也是有點心虛的,本來婆婆不喜、相公不愛的,她的處境尷尬,多少有點害怕夏侯老夫人要動真格的,在趙嬤嬤的提醒下,她一改剛才的傲慢,低頭回話。

「母親,您知道容琳最受不得委屈的,剛才一時情急,說話失了分寸,還請您原諒!」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委屈受了?」夏侯老夫人挑眉問道。

容琳心里暗道︰「當然,除了你還有誰?」但表面上卻是言道︰「母親,兒媳哪敢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呀?不過,身為主母,今日我不過是教訓一下犯錯的小妾而已,母親就這般聲勢浩大的在一眾下人面前對兒媳興師問罪,兒媳心里難免會驚慌失措。」

這一番話說出口,情勢一下子逆轉了,畢竟主母教訓小妾是無可厚非的事,但婆婆為了一個小妾竟然要為難于兒媳婦,這麼一來倒顯得夏侯老夫人的做法有欠妥當了。

「你?!」夏侯老夫人果然被氣得夠嗆,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的,她又怎麼會輕易認輸呢?

「不管是妾室還是下人,打人總得有個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更何況梅兒懷有身孕,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就開祠堂追究這件事。」面對夏侯老夫人的強硬,容琳只好羅列出梅姨娘的罪狀來︰「好,既然母親非要一個理由,那我就說說梅姨娘的三大錯。

其一,她媚惑相公,破壞相公與我的關系;其二,她對我不敬,賊鬼溜滑妄圖糊弄于我;其三,她勾搭外人進將軍府,意圖不軌!」

夏侯老夫人沒想到容琳居然會說梅姨娘勾搭外人,這讓她很是意外,質問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梅兒德行有虧,有何憑據?」

容琳眉心斂起︰「今天我琳瑯閣里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作證,剛才梅姨娘挨板子的時候,有一個武功高人暗中出手幫了她,梅姨娘不過是青樓出身,卻有高手保護,母親,你不覺得這很不尋常嗎?」

夏侯老夫人听完先是一愣,倒是紫喬眼楮一轉想到了青楊的身上,忙上前對老夫人咬耳朵,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不屑的看著容琳。

「單憑這一點,你就說梅兒勾搭武林高手欲對將軍府不利,未免太過草率了!再說咱們將軍府的侍衛個個會武功,保不齊就有看不慣某些人恃強凌弱而暗中出手相助,也未可知。」

沒有抓到那個暗中幫了梅姨娘的人,容琳指證梅姨娘的第三點就無法證實,她只好重點提前兩條︰「好,這一點姑且放過她,但還有兩錯,兒媳有足夠的理由打她板子。」

夏侯老夫人看著容琳句句狡辯,實在氣憤︰「什麼理由,分明是你的嫉妒之心作祟的緣故,說什麼梅兒破壞你與墨兒的關系,真是一派胡言!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墨兒每次過來你這兒總是吵架,他又怎麼會冷落你?

至于你說梅兒對你不敬,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他們也有可能為你說假話。再說梅兒素來處事謹慎,一向知進退、懂分寸,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般!」

听著老夫人句句向著梅姨娘,容琳也得氣得牙根疼︰「母親就這麼討厭兒媳嗎?居然如此維護梅姨娘,您叫兒媳以後在將軍府里如何自處?兒媳自認有權教訓一個不听話的妾婢,不怕別人詬病。」

「你?!」夏侯老夫人指著容琳,氣得說不出話來。

正巧這時有丫環跑來稟報說,梅姨娘有小產的跡象,夏侯老夫人心急之下,沒再與容琳計較,趕緊去了梅姨娘那兒。

等到夏侯老夫人一走,容琳回到屋里,將小桌上的果盤和茶杯一掀而起,全數摔到了地上。

「主子,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切莫動怒。」慶嬤嬤上前勸道。「是啊是啊,翁主您又何必頂撞老夫人呢?反倒讓人家拿了錯處,萬一傳到大將軍的耳里,總是不好的。」趙嬤嬤比較為容琳著想,知道容琳最是在乎夏侯墨,也曾多次勸她壓著點兒性子,好討得夏侯墨的歡心,但每回她都給搞砸了。

容琳盛怒之下痛訴道︰「我如何不氣?剛才那個死老太婆分明就是偏向那個梅賤人,處處針對我,她不喜歡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扶持梅賤人來跟我搶相公,你們叫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慶嬤嬤又燃起想要帶容琳離開將軍府的念頭,而趙嬤嬤惟有上前安慰著容琳,哄她慢慢冷靜下來,以免動了胎氣。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梅兒她……」夏侯墨回府後到了梅姨娘那邊就看到大夫來了,尋問過後方知梅姨娘差點兒小產。

夏侯老夫人嘆氣道︰「唉!家門不幸,娶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刁婦,居然敢對梅兒打板子,要不是我去得及時,恐怕這會兒……還好祖宗保佑,梅兒月復中的骨肉總算是有驚無險的保住了,讓她好好將養些日子吧!」

「又是容琳?」夏侯墨皺眉問道。

「除了她,還有誰敢對梅兒動手?今天我訓她,沒想到她竟然頂撞于我,她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夏侯老夫人跟兒子告狀。

看著梅姨娘臉上紅紅的五指印,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打出來的,夏侯墨怒火中燒,站起身就往外沖︰「我去找她。」

夏侯老夫人心里明白,也只有兒子能治得了那個容琳,畢竟現在容琳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的,她就算再討厭容琳再氣她,也不可能真的拿她怎麼樣,也只有寄希望于兒子了,但願容琳能听得進去兒子的話。

琳瑯閣里容琳的情緒才剛剛平穩下來,但夏侯墨一進來,夫妻二人就像火星撞地球似的再次暴發了激烈的爭吵。

最後夏侯墨甩出一句話來︰「你若還想做將軍夫人,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別再惹事生非,否則我不會再容忍你。」

這是非常嚴重的警告,容琳見到夏侯墨拂袖而去,失望痛心惶恐的淚水嘩的一下涌了出來。

以前夏侯墨為了夏侯燁和沐月對她吼過也就算了,畢竟那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梅姨娘只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自己的相公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妾婢對她說這種話,容琳無法接受,真是欲哭無淚了。

不知是不是太傷心了,容琳站起身來,去了祠堂,站在兒子夏侯哲的牌位面前,傻傻的凝望著,紅著眼眶抬手將夏侯哲的牌位抱在懷里,在心里無聲的向兒子哭訴著自己的委屈。

慶嬤嬤和趙嬤嬤擔心的看著她,就怕她一時想不開,或是突然發脾氣傷了自己和月復中的孩子。

將軍府的這次風波總算是平息了,梅姨娘臥床保胎些時日便無大礙了,從上次爭吵過後,夏侯墨沒再踏進琳瑯閣一步,與容琳的關系降至冰點。

而另一邊廂夏侯燁和沐月長途跋涉過後,總算是到了京城。

「娘子,下來吧,咱們到家了!」

「終于到家了,太好了!」沐月早就等不太了,自己跳下馬車,驚訝的轉頭看著夏侯燁問道︰「相公,車夫走錯路了,這里不是將軍府啊!」

「沒錯沒錯,表嫂,這可是表哥特意吩咐車夫的,為的就是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怡軒在旁邊呱啦道。

「什麼?真的嗎?相公?」沐月這一路上喊夏侯燁相公真是愈來愈順口了。

「咱們都已經到門口了,難道你還懷疑是假的不成?」夏侯燁捏了捏自家娘子的小臉,笑著說道。

「謝謝你,相公!」一句話完了就‘啵’了一個夏侯燁一口,惹得怡軒大叫看不見看不見,夏侯燁更是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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