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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蘭榮回家

就在這時,蘭榮回來了。

汗流浹背的蘭榮,肩上扛著幾十根細小的竹子,嘴里不停的哈著氣,腳一拐一拐的出現在了劉氏跟孩子們的眼前。

蘭榮臉上呈現出精疲力竭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太過于勞累了。

天還微微亮就出去干活回來的他,衣服上盡沾滿了泥巴,腳下穿的破草鞋也完全破的不能再穿了,身上穿的打滿補丁的麻布褲也在膝蓋處的補丁位置上重新出現了一個大洞。

此刻,一身狼狽的蘭榮瞬間顯得更蒼老了許多,人也顯得更消瘦。

蘭心看到正緩慢向自己這邊走來的蘭榮,不禁想了很多。所以一時忘了要幫爹蘭榮扛些竹子,以減輕他肩上的重量。

蘭梅跟劉氏還沉浸在剛才發生的事件中,一時沒有緩過神來。對于出現在自己視覺方位內的蘭榮壓根沒有反應。

只有小兒子蘭俊見到爹蘭榮後,很開心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喊了一聲爹。

此時,蘭心看到蘭榮全身髒兮兮的,褲子跟鞋子還破的不行。臉上馬上出現了憂傷的表情,眼中充滿了對蘭榮的憐憫之情。

她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蘭榮腳上的破的不能再穿的草鞋,突然對草鞋有了想法。心中想著,這草鞋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我看制作一雙草鞋只需先打出一個鞋底,再在腳頭用草繩扭結,接著用草繩腳跟連底兜起來套住打結即可吧!

這麼容易的草鞋制作,我看我也會!

自信滿滿的蘭心想到這里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另一個自認為獨特的念頭,就是用自己身上穿的麻布衣服為爹蘭榮做一雙新鞋。

就在這時,蘭心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爹蘭榮穿上了自己親手做的精致的麻布鞋,他慢步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街坊鄰居見到後,個個對他的麻布鞋嘆為觀止,都羨慕起他來。

想到蘭榮在街坊鄰居面前神清氣爽的樣子,蘭心臉上憂傷的表情漸漸淡了下去,眼中洋溢著自豪的幸福感。好像剛才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瞬間全都消失了。

蘭榮拖著自己沉重的身體慢慢的向柴房的方向走去,當看到劉氏臉上有哭過的痕跡,于是親切的問劉氏︰「孩子他娘,你怎麼哭啦!發生了什麼事嗎?」

雖然蘭榮身疲力竭,但是看到劉氏跟孩子們有點不對勁,再看看房屋的煙囪,發現煙囪上沒有出現煙的跡象,于是很是關切。

劉氏耳邊听到蘭榮的聲音,才意識到丈夫已經回來了。于是慢慢的緩過神來。

劉氏看到丈夫肩上扛著的幾十根細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馬上幫丈夫卸下了肩上扛著的竹子,突然感覺丈夫蘭榮身上有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被李氏嚇到的劉氏一時沒有注意到丈夫的衣服以及鞋子的變化。于是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丈夫才恍然大悟。

她溫和的對蘭榮說道︰「你的鞋子怎麼破了!還有衣服怎麼弄得這麼髒!」

劉氏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丈夫,心中滿是心疼。

「剛才去山上砍竹子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丈夫蘭榮對著劉氏淺笑的回答道。

劉氏听到丈夫摔了一跤,于是忙追問道︰「那,有沒有受傷啊!」

蘭榮為了不讓妻子跟孩子們為自己擔心,于是微笑道︰「沒有,就是鞋子跟褲子被刮破了。等下還要麻煩孩子他娘給我縫縫。」

劉氏听到蘭榮還跟自己說笑,于是沒有再繼續追問。

但是看到那些竹子,劉氏臉上又出現了一絲困惑。

「砍那麼多的竹子做什麼啊?我們家好像暫時用不到竹子的地方啊!」

劉氏一臉納悶的看著丈夫,心里卻努力的想著,這些竹子到底要做什麼!

「心兒不是建議我們做稻草人嗎?我昨晚想來想去,覺得在竹子上蓋一些稻草可能效果會比較好。」

听完蘭榮的話,劉氏就沒有再詢問下去了。

蘭榮見劉氏沒有回答起初他問的問題,于是又重復的問劉氏。

「孩子他娘,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生火!」

劉氏沒有急忙回答丈夫的話,反而將眼光投向了自己身邊的小兒子蘭俊身上,看著他臉上布滿純真的笑意,也似乎覺得他臉上的微笑永遠不會消失一樣。

劉氏為了能讓蘭俊臉上的笑容暫時保存下來,于是她吩咐大女兒蘭梅把弟弟帶到房間里玩。

蘭榮見妻子的行為不太尋常,心中已感覺到,剛才家中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劉氏見小兒子已不再身邊,于是向丈夫蘭榮訴起苦來。

「剛才,李大娘來了我們家一趟。」

蘭榮听到李氏,心中好像明白了一半。

「她一進來就破口大罵,說我們昨晚吵到了她們。可是我都低聲下氣的跟她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她都不罷休。後來竟向心兒下手,還好有我護著,要不然……」

劉氏說到這,眼淚已嘩啦啦的流出了眼眶。

蘭榮听到這,心里很不是滋味。心中想著,我要是在場的話,妻子跟孩子就不用遭這份罪了。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地步,我要是還去找李氏,那不是再生事端。于是蘭榮只好安慰起劉氏並幫她擦干臉上的淚水。

「孩子他娘,別跟李氏一般見識了。她的野蠻霸道,全村人又不是沒有看到。最重要的是,像她這種人最終會受到上天的懲罰的。」

劉氏听到丈夫的安慰話,心情變好了許多。于是忙叫蘭榮進屋休息一下,自己則繼續去忙被李氏打擾前的活。

一旁的蘭心听到要做稻草人,心思早已飛到了做稻草人事情上。

她看著柴房前的那些竹子,想象著,在田野上插上許多一只腳的稻草人,那些稻草人頭上都戴著一頂稻草帽,手中捏著一把破搖扇。微風中,那些稻草人發出咯咯的聲音,同時一副裝腔作勢的姿態驅趕前來覓食的飛禽。夜晚,它們不僅嚇跑那些飛禽和一些小動物,而且,對那些試圖偷竊他人莊稼的人也起到了威震的作用。

蘭心想到這里,突然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有一次,我跟爸爸媽媽到田里插秧,突然,田里出現了一只大田雞。我一看見田雞,眼里都是可口的田雞肉。

于是,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秧苗,去追趕在田里亂跳的田雞。最後我不僅把田里的秧都踩掉了,而且也一不小心被稻子梗絆倒在田地里。那時,我臉上身上全敷上了一層泥巴,連嘴里都含著泥巴水。

爸爸媽媽看見我這幅德行,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接著,我只好拖著一身髒兮兮的身體灰溜溜的跑回了家。而爸媽則繼續忙著插秧。

蘭心想到這里,臉上出現了一副懊悔的表情。

蘭榮看到蘭心對著一堆竹子發呆,臉上還時不時帶著笑容。心里很納悶,于是走到蘭心的面前,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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