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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羅大都督案謎底揭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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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

听到這兩個字,春荼蘼驀然覺得自己超級自私。夜叉因為一點無緣無故的所謂恩情,救了她很多次。她坦然接受,甚至有點責怪錦衣對她惡形惡狀,卻從沒想過,他為她,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下意識的,她向樓梯望去。

錦衣冷笑,「他真的不在。或者說,等于不在。」

「什麼意思?」春荼蘼抓住語病。

錦衣想了想,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眼神示意讓春荼蘼跟他走。

春荼蘼謹慎的回頭看看,見店門口不知何時擺了一個鐵匠鋪子特有的架子,門框上又掛著半截布簾。這樣一來,整個葉記雖然沒有大門緊閉,但從外面也是絕對看不到里面的。

「跟上,別磨蹭。」錦衣見她不動,低聲催促。

春荼蘼只好隨他來到後院,進了一間雜物房兼……廚房。房間內四周堆著鍋碗瓢盆和破爛有家伙,雜亂無章,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但,錦衣偏偏在其中擠出一條道來,然後挪動最里面靠近灶台的水缸。立即,後面就閃出一間暗室來。

室內,漆黑一片。

錦衣從灶下取出一根半燃著的柴禾做照明。瞬間,放眼全室,雖不明亮,卻看得清楚。

暗室約模十個平方左右,扁長型,但因為什麼也沒有,所以並不顯得逼仄。只靠東南的牆角處,盤膝坐著一個人,雙手掐著奇怪的訣法,坐下一個蒲團,不是夜叉又是誰?

仿佛,春荼蘼回到那個雪天,一個「雪人」有如雕像,不動也不說,呼吸微弱,沒有半點溫度,外界加之諸多傷害,也不能令他蘇醒。

她完全驚呆了,下意識的捂住嘴,免得驚呼出場的。

錦衣卻強拉她出來,把密室重新關閉,牆面、櫃子、水缸,都歸于原位。

到了前頭,錦衣從櫃台中拿出幾只竹箭,擺在春荼蘼面前,一臉標準的商戶笑容,仿佛是請她挑選。但他的眼神是不耐煩的、聲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真難得他一人同時擁有兩種表情,偏偏還都很到位。

「他到底怎麼了?」春荼蘼拿起一只竹箭,臉上露出挑剔的神情,卻問。

表演,她也不差啊。

「他那麼信任你,想必我說了實情,他也不會介意。」錦衣笑眯眯的撂狠話,「關于身世什麼的,你別問,我也不會答,只說說他的武功來歷。在幽州城時,你可記得我的祖父?」

「死的那個。然後……尸體不見了。」羅大都督府失竊案,到現在還沒破,她一直記得。

「他不是我祖父。」錦衣說得冷酷,「他的尸體是我挖出來的,當時他還沒死,只是龜息假死。若不理會,十天半個月的也能捱過去。但是我把他‘救’出來後,他就死透了,簡簡單單一把火,燒得連灰也不剩。」

「羅大都督曾派人守著墓地。」春荼蘼疑惑,而且有預感,好多謎團今天會解開。

「我是漢人,但我在西域出生,長大,會點奇奇怪怪的邪術、巫術不是很正常嗎?」。錦衣一笑,怪人的,「要讓那些士兵睡一小覺,醒來後什麼不記得,並不太難。」

春荼蘼張了張嘴,但成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她想問為什麼錦衣和所謂的祖父要在幽州潛伏這麼多年,又為什麼要棄之離開。她當然不會覺得他們殺了真正的金氏祖孫,然後冒名頂替。因為錦衣從她見時就是這個樣子,從沒有易容過,幽州的街坊鄰居都能作證。但,這麼久的潛伏,可見所謀者甚大。

她有天生的好奇心,可忍住了沒問。因為……其實……她只是想知道夜叉怎麼了而已。

而錦衣,繼續說了下去,「那個老混蛋,是突厥皇家薩滿,卑鄙的男巫。他逼著當時還年幼的夜叉修習一種邪術,因為他說夜叉是百年難遇的合適體質。在功成後,被催動之時,夜叉有如凶神,萬人難敵。」

春荼蘼驚得目瞪口呆,因為這超出了她在現代受教育的認知。那樣一來,夜叉豈不是那個什麼薩滿手中最大的凶器?能隨意為他殺人!可是突然,她想起軍營那個兵哥哥說的話,他說做為軍奴的夜叉在軍營時,上過戰場的馬匹,能獵野獸的獵犬,見到他都嚇得不敢靠近,還非常不安。動物,永遠比人類敏感。而當時,夜叉也是這種活死人的狀態。

「難道他每運功一次,後果……後果就是那樣的嗎?」。春荼蘼問,臉色都控制不住了。

「對,這就是他為你付出的代價……之一!」錦衣說著就惱火起來,「本來,以他的武功來說,並不需要運用魔功就足以保護自己。但是,你惹的麻煩總是有天那麼大,上回羅立派高手殺你,他離得太遠,倉促出手,不得不強行運功。這一回,他更是得跟你進皇宮,還得平安出來,不被人抓住,以免把你牽連進去。你以為,皇宮是旁邊賣菜的坊市啊,進出隨意,如履平地嗎?你又知不知道,皇宮有多少高手侍衛?就這樣,他還擔心你能否平安出來,強抑著動用魔功之後的痛苦,等你到了官驛才回來?」

「我不知道這個……」春荼蘼很愧疚。怪不得,當時夜叉的臉色很差!

「現在我說了,你總知道了吧?」錦衣咧咧嘴,像在臉上掛了個笑面具,看似喜相,卻毫無溫度,「他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少則一兩天,多則十幾天。這期間他脆弱不堪,一個小童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他,你又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嗎?而且每運功一次,他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損耗自身的壽元。你要明白,超越人類極限的能力,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世上哪有白來的東西。甚至,運用魔功的次數多了,他可能喪失心智,迷失自我。那時,他與凶神或者野獸無異。那時,他要怎麼辦?」

「我……我……」春荼蘼的震驚無法描述,她不知道代價是如此之大,「可是,沒辦法解除這什麼破玩意兒的魔功嗎?」。

「我一直在努力想辦法,翻遍了古籍秘書,涉獵巫蠱之術,我相信一定可以治好他,可是我需要時間。而且在此期間,他不能讓情況再惡化!但也不知什麼孽緣,我們在幽州時,遇到了你。我們在洛陽落腳,又遇到了你。現在我們躲到長安來,居然還是被你找到。你是故意的吧?你不害死他就沒完是不是?你簡直……就是他的魔障!」

錦衣越說越刻薄,但春荼蘼卻不怪他。任誰,當自己的好友被旁人威脅生命時,都不可能還保持冷靜。可她就算不無辜,至少不是故意的。此時被攻擊的體無完膚,本能的反擊道,「可是,你也沒有保護好他啊。我在幽州遇到他時,你讓他落到那步境地,淪為軍奴,像牲口一樣被對待,說不定就不明不白的死在那兒!」

「在薩滿死之前,夜叉並不與我們在一處。他的去向和所在,只有那老混蛋知道!」錦衣被激得眼楮都紅了,「之前他並沒有出重要任務,不知道怎麼會到那種狀態,他從來沒有說過那件事。甚至,我不知道當時他就在軍營里,不然怎麼會不救他?他蘇醒,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時,我都很吃驚。」

「為什麼不早殺掉薩滿?」春荼蘼問,心里很不舒服,因為似乎體會得到夜叉的高貴與驕傲,無法容忍他被一個男巫所控制。想必,他也很憤怒,覺得是極大的侮辱吧?而且她注意到了,錦衣用了「我們」二字。說明,夜叉手下還有其他人,絕不止一兩個。還有,他說「出任務」什麼的……

「因為薩滿與他性命相連,直到羅大都督案時他出現,告訴我他已經解掉聯系,我們才敢動手。」關于這一點,錦衣說得含糊,因為夜叉並沒有跟他細說。

他只知道,從那天開始,他們開始擺月兌了「那一方」。雖然還是見不得光,但卻獲得自由。

「羅大都督府的盜竊案,是你們做的吧?」春荼蘼突然問。從時間上看,是在夜叉變成雪人前就做的,畢竟挖地道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是。」錦衣直接承認。

「我很好奇,那麼多珠寶,你們是怎麼弄出城的?」

「因為所有人都注意棺材以及里面的死人,沒人注意運棺材和裝滿喪器的馬車啊。」錦衣得意地笑起來,「一葉障目,人總是忽略眼皮子底下的東西。大箱的珠寶,分散在兩輛馬車的夾層間,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之前得到羅立那箱子東西的消息、挖地道、把東西弄出來,都有周密的計劃。」所謂喪器,是喪葬時,依照風俗,所需要的禮儀器皿。其中普通人家,還會有石雕的陪葬物。

「好辦法。」春荼蘼由衷佩服錦衣的膽大心細。可以說,錦衣是心理戰的高手。至于其他有關情報和組織的信息,她不問,也不想知道。

但錦衣卻面色再變,冷冷的看著春荼蘼道,「你不知道吧,羅大都督的東西中,有夜叉為你付出的代價之二。這次他失去的,比代價一還要重要。」

「箱子里有比珠寶更珍貴的東西?」春荼蘼一下就猜到了。

所以,羅大都督急成那個樣子,近乎瘋狂的要找到東西,理智盡喪,昏招頻頻。甚至,後來想殺掉她泄憤。幸好韓無畏保護了她,終讓羅大都督住手。只是直到今天,他是否還惶惶不安呢?

珠寶箱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錦衣會認為,夜叉為救她而失掉了那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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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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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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