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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剛剛進城,可以說是防護最嚴密,也是最松懈的時候。嚴密是因為,上頭下了無數命令,提高警惕、嚴防死守,絕對不許這個關頭出了岔子;松懈呢,人手畢竟有限,五十萬大軍不可能都進來了,大部分都安營扎寨在京城外,而進來的士兵中,要事先選出忠心耿耿、能力超群的保護齊家兄弟的安全,此外,要挑出听從紀律的精兵強將來包圍皇宮,同時還要分出人手看管文武大臣的家宅,誰還能有心特意在眾多百姓中巡查誰是普通百姓,誰有特殊身份?忒難了點。

俞清瑤也算命大,等三五天後齊景昕接手皇宮,牢牢控制了文武大臣後,調轉槍口對付她,她就算兩肋插翅也飛不走了!當然,之所以能順利的走,除了撿了時間差,多虧那兩位幫她掩飾身份的兄嫂。他們都是樸實人,收了俞清瑤那麼多好處,想想把綾羅綢緞換粗布衣,幾塊大餅換珍珠瑪瑙,哪有這樣做生意的!良心有愧啊,所以就幫忙在保長面前說了好話,稱俞清瑤是鄉下的親戚,第一次出遠門就踫見這麼大的事情,駭得不得了,本來是親戚托親戚過來尋一門好親事嫁的,現在還是算了吧,等三五個月安穩了也不遲。

那保長也不疑惑其他,因為鄉下農戶人家的女兒想方設法的進京城,尋體面婚事,最常見不過了。況且乍看俞清瑤的長相,也算清秀過人,不想背朝黃土面朝天種一輩子田地受苦,有什麼好奇怪的?年輕的小姑娘們,不都這樣?痛快的把她塞到一群有正式身份的人中,賄賂了守成官員,放了他們出城。

出了城門口,俞清瑤就混在出城的人中間走了一二十里路。多虧她聰明,臨時又跟大嫂換了一雙千層底的鞋子,這才沒有把繡花鞋磨破。等到大多數人各有去路,面對塵煙還沒完全消散的官道,她忽然有些惶然,不知前路漫漫,該去哪里。

家?早沒了,安樂候府那是絕對不能回去的,駙馬府也萬萬不能踏足了,那安慶侯府……算了吧,舅父一家的命運如何,她兩世為人一點優勢都沒了——若早知道齊家兄弟會謀反,打死她也不能嫁啊!現在的形勢是,她若去了舅父家,肯定會給他們帶來無數麻煩,若不去,說不定能彼此都相安無事。

想來想去,她只能孤零零一個人走。

望著茫茫的蒼天,渾然一體,似一方巨大的傘蓋住大地,她在寬廣的大地上,不過是一個渺小的螞蟻,那麼微不足道。一陣風打著旋而卷起塵土飛揚,路邊被踐踏的枯草無奈的搖啊搖,俞清瑤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嘴角勉強的抽動一下,可是……她現在的情況,大約比重生前好不了多少吧!

想不到重活一回,她還是落得舉目無親、一無所有的地步,這是命嗎?好吧,她認命了,只要從此再也不要跟那些人扯上關系!

……

皇宮內,志得意滿的兄弟兩個踫了頭。今日是兩人功成名就、一掃多年被壓迫的惡氣時候,一個從東門進來,一個從西門,浩浩蕩蕩,可謂擺足了架勢。不過端宸身為帝王,書寫「國書」正式承認自己敗了,已經是極限,讓他出宮恭迎比自己輩分年齡小的齊家兄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兩人唯有親自進宮,最後一次面見「聖上」了。

誠然,這也是收拾戰果,宣告主權的時候,齊家兄弟巴不得呢。

曾經高高在上,是大周朝最為尊貴的各宮娘娘,皇子皇女們,都被集中起來,關押到勤政殿,哭哭啼啼的且不說,端宸還活著,呆在乾清宮,身著龍袍面色頹敗。他的母後惠安也在旁邊,只可惜面容枯槁,眼珠渾濁,顯而易見是承受不了被廢——亡國的現實,徹底崩潰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怎麼會亡了,我們大周是鐵打的江山,什麼暴風驟雨沒見過,怎麼可能被兩個跳梁小丑鬧得亡國!」惠安的口中喃喃自語,又哭又笑,「是哀家的錯,哀家不該想軟禁皇帝啊……早該把所有妄圖謀反的奸臣逆子全部處死、以儆效尤,就不會有今天……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

女人瀕死的絕望、哀嚎,哭得看守在乾清宮外的侍衛心理膩歪極了,心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大周的滅亡,你這個女人也要承擔大部分責任!何必還假惺惺在這里做無謂的哭泣?

忽然間,惠安一聲尖叫,「先帝留下遺詔,處死安樂候、處死安樂候!兒啊,你跟為娘為什麼不听先帝的話,為什麼縱容齊景暄他活到現在,他死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哼哼!你們應該幸甚,沒有殺害我大哥,否則,今天整個皇宮都會變成一片血海!」看守的侍衛長槍唰的齊齊落下,甲冑在身的景昕大踏步走來,身上充滿了陽剛爆發的龍行虎步氣勢,他一進來,原本低落絕望的乾清宮中,立刻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你來了……」端宸抬起灰白的臉,眸子里沒有一絲生機。「終于來了,母後說得沒錯,朕是自作自受,原也怪不得旁人。」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話:你不適合做皇帝,不配坐在這個龍椅上。不過,你也該慶幸自己的柔軟性子,我不會殺你,不僅不會殺,還會好好養著你,你的母親,你的妻子,還有那些妃嬪以及兒女,我都會好好養著,一輩子衣食無憂。如何?」

「你……」端宸有些意外,他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就算把所有親人全部當著他的面殺死,他也不會覺得意外。所以,倒是奇怪齊景昕的「心胸寬闊」。

「哈哈,有的時候,不是只有殺,才能達到目的。連你們一家都放過了,那些文武大臣才不會擔憂自己的家族會不會遭到清算啊!反正你們日後都要活在無比嚴密的監控下,想要卷土重來、重登寶座,那是絕對沒希望的,為什麼不能展現一點我們兄弟的大方寬容?」

「原來如此。」端宸點點頭,木然的眸子又浮現一抹死寂。這樣很好,知道大部分親人能得以保全,他……可以放心的死了。

正待把御案上一杯鳩酒喝下,景暄也到了乾清宮門口,一看情形,覺得不對,立刻出言阻止,「酒里有毒……」

景昕也反應過來,「住手!不準你死!在我們兄弟沒有同意的情況下,你不能死!」

為什麼不干脆任由端宸自殺,杜絕後患?因齊家兄弟畢竟是「謀反」而來,就算站穩了腳跟,坐上了皇位,掌控了大部分朝臣令他們不敢出聲,可永遠抹不掉這層印記啊!所以,一定要端宸活生生的出現在新朝新帝的登基儀式上,用上古時期最令人津津樂道的「禪讓」一法,來證明這皇位得來是名正言順……

就算是掩耳盜鈴,也比什麼措施都不做好。端宸倒行逆施,早就惹得朝廷中諸多勢力不滿,他的倒台只要不損害其他人的利益,禪讓有什麼不好?至少讓大家有個借口下台——不是我們不忠君啊,而是君主自己把皇位讓給別人了,總不能讓我們也一起辭官不做吧!

所以,目前端宸是最重要的道具,容不得一絲絲損害。為此,還特意把皇後以及幾位皇子皇女送到端宸身邊團聚。確定端宸暫時沒有求死之心,且想死也沒求死的法子,齊家兄弟這才松了口氣。

看著滿院子哭哭啼啼的妃嬪,唯獨阮淑妃牽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不哭不鬧,景暄命人好生招待,不準人欺辱了。不過……等等,好像有什麼被遺忘了?阮星盈?俞清瑤!

清瑤她怎麼不在其中啊!她不是被端宸收到後、宮,跟她娘一樣做了端宸的……沒有名分的女人了?現在人在哪里?

齊景昕還沒有跟兄長討論過怎麼處置俞清瑤,但他略微知曉景暄已經書寫了「和離書」一事,心想大約他們的情分也不剩一滴了,是不是能在宮變時順手除了?真奇怪,他把端宸這麼危險和麻煩的人留下了,反倒覺得俞清瑤是心月復大患,若不是不盡早除掉,日後自己一定會後悔的!

所以,景暄不知道的時候,景昕就早早讓人看著那些六宮妃子,若是看到身高特別突出的,就趕緊拉到一旁……死活不論。宮變麼,出了什麼事情都能理解,想來景暄也不會為這種小事跟他生了齟齬。

千算萬算,沒有料到……

「什麼?你早就把她送出宮了?端宸,你還是不是人,你的親娘、兒女都在,你把她送出宮廷做什麼!」

景昕大叫,萬般不可思議的瞪著。

「她是無辜的。」端宸難得極為理智和平靜的口氣,淡淡的回,「她不該死!」

「什麼不該死!難道你尚在襁褓中的兒女就該死麼!」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就在于,身為皇子皇女,承受國破家亡是應該的。端宸心目中,親娘和兒女都是至親啊,至親才能仗著他登基為皇而身份遽增,那麼陪伴他死也是應該的。至于俞清瑤……她不是。

「說,她去哪兒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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