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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錦熙,你這是公器私用告訴你,老夫絕對不會答應……」

莊嚴的翰林院里,誰敢這樣大聲喧嘩?縱然鑽入故紙堆、編撰《大典》四年多來極為枯燥,可所有在此地的學子都是帶著神聖的責任感,一絲不苟、兢兢業業。便是有需要交流的,也多半是低聲細語,盡量不打擾其他人。是誰,竟然聲音大的可以叫破屋頂

俞清瑤詫異的抬起頭,穿堂走出來一個發須全白的老頭兒,穿著洗的發白的粗布葛衣,發髻亂糟糟,如雞窩一般,正甩著袖子,狠狠的回頭罵︰「國之不寧,奸佞當道」

這句話說的忒狠了,溫如晦皺皺眉,忍不住上前躬身行禮,「吳博士,您老是有名的文壇名宿,如此動怒不知所謂何事……」

吳秦抬頭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溫如晦,又見其他學生士子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並沒有把矛盾隱藏的意思,而是大聲宣告,「俞錦熙他恣意妄為,竟欲把禁毀的書籍列入《大典》內,如此大逆不道,老夫一定上朝參奏他一本」

俞錦熙閑閑的出來,「老學士,您老眼昏花了。《佐世志》《大意迷訣錄》是禁毀之書,不過是前朝禁毀。本朝何年何月列入禁毀名錄上了?恕我孤陋寡聞,求教老先生。」

「你、你還不知悔改?那《佐世志》是狂生所書,狂妄無知,妄談國事,盡是異想天開你就不怕列入《大典》傳世,後人批判我等無知可笑?更有《大意迷訣錄》,那是什麼東西通篇的胡言亂語、愚昧無知百姓倘或有人讀此禁書,生異心、起異志,行不忠不孝之舉,皆是你俞錦熙的罪過」

「老夫要上書,一定要上書似你這等無德無行之輩,怎堪為《大典》編撰?」

老博士胡子花白,年紀一大把了,然而脾倔 無比,多少書生委婉勸解也不听,狠狠的瞪著俞錦熙,甩手進宮去了。

俞錦熙滿不在乎,「參就參,我怕你?」

這一小小的風波很快淡化了,如雨滴滴入湖水,點滴漣漪後一絲痕跡也無。似這般為一二特殊書籍該不該列入大典之中,幾位編撰官拋了官紳體面,跟小孩子似地互相吵架,常有的。

然而俞清瑤親耳听到了,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在她的記憶中,恍惚記得,《廣平大典》的確集千年來眾多圖書于大成,可也銷毀了不少對大周統治不利的書籍

先是篡改,篡改不了就禁,禁不了就毀

《大典》編了六年,不知毀了多少以至于新皇登基後,廣平皇帝的影響漸漸弱了,有民間的童謠流傳,大意是那幾位主撰官為了自己一家一姓的榮耀,把多少流傳多年的先賢著作給毀了……到底是功是過,難以評價。

俞清瑤只顧編撰《大典》會安然度過廣平皇帝晚期的黑暗,卻忘了萬事都有得有失——萬一她父親也背上罵名,豈不是有損詩仙美譽?

可憐俞清瑤若對父親有半點了解,就會知道,在俞錦熙的眼中,是是非非,價值衡量,跟普通人大不一樣天大的美譽,都抵不過她現在的心理毛病。

……

「老師」,俞清瑤學著溫如晦那樣躬身行禮,「那位博士走前放下狠話,說是要參奏你一本。會不會有麻煩?

「呵呵,小事一樁參奏為師的三天一本,也不缺他。」俞錦熙站在穿堂上的台階,擺擺手,令其他人趕緊忙自己的去,翰林院這才恢復的正常運作。他神態自若、揮灑自如,居高臨下的看著眾多學子,以往只覺得這些人又呆又悶,可這會子見再看,感覺大為不同。都是些根正苗紅、滿臉書卷氣的好孩子啊

此刻俞錦熙的眼中,那些滿院子走來走去的進士、舉人、秀才,年過三十的不算、長相丑陋、身材超于常人的不算,剩下也有上百的良質佳材啊好像一個一個水靈靈、嘎巴脆的蘿卜,就是不知,哪一個適合女兒的口味?

唉,要是能挨個試著嘗一口就好了可惜個把人,他能借著「探討學問」為名把人留在駙馬府,安排在客房中,借夜黑風高行事。事後想辦法掩人耳目,也不是難事。人數多了麼……怕是瞞不過了

無比惋惜的俞錦熙嘆一口氣,轉眼就女兒眉宇間露出淡淡的憂慮,不知她是為《大典》編撰的分析擔憂,笑了笑,忽然眉梢一挑,出言道,

「為師跟吳博士的分歧早已有之。依照他的意思,《大典》只要把古往今來的聖人之作列入名錄就可,何必勞師動眾全天下範圍搜集圖書?既然要納百家之言,傳百世之書,難道連虛心容納的度量都無?豈不是令人小看」

「……」

俞清瑤完全不知道怎麼勸說。

她當然知道父親的顧慮,既然要著一曠世奇書,吸收精華才最要緊,可是前世的《大典》好像就是那麼刪刪減減編成的……

思慮時,忽然听得父親言道,「唉越編越難了。明知于民于國有利的,可惜不入貴人的耳朵,卻不得不忍痛刪除;而虛無縹緲、一看就知道是謊言欺騙的,卻得歌而頌之。遠的不說,前朝有位公主,言談出格、大膽潑辣,雖則死時只有二十歲,但畢竟是公主之尊,如何正史都不敢記,只有起居官才記下了,否則豈不是跟無知民婦,名諱事跡都埋沒了。」

說罷,瞟了自己一眼,笑笑道,

「這位公主曾對胞弟言及︰同是先皇血脈,為何傾有三宮六院、上百佳人,我獨有駙馬一人?」

俞清瑤的腦中還做轉悠著,到底是勸父親安穩平和的接受命運好,還是抗爭呢,听到此話,臉登時紅了。不是羞惱的,而是氣憤

「天底下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不守婦道之人?即便是公主,也太無恥了」

忠貞、堅強、承擔,仿佛刻入俞清瑤骨子里了,她怎麼能接受這樣「特立獨行」的言語?太無恥了,說這種話,不是等于公告天下,我要養面首,還是要養十七八個,跟皇帝妃子差不多數目的面首?

yin、蕩無恥

俞清瑤非常生氣,覺得父親話中有誤——正史不記載這位公主是有道理了,即便是皇家,養了這種出格的公主怕是也覺得丟臉吧?

試探……失敗

俞錦熙皺了皺眉,沒想到為女兒尋求第二春的開始這麼不順利剛剛明明看著她看著翰林院非常高興啊,眉眼散發的愉悅是瞞不了人的。

嗯,不急一時再找機會試探試探,看女兒到底喜歡什麼類型?他現在有些悲哀了,因為要是能給予女兒健全、溫暖的家庭,恐怕女兒不會排斥男女情事吧?即便有,一開始也能有母親——世界上最貼心、最親密的人幫忙解決了。

哪會像現在,鬧得不死不活?夫妻關系名存實亡

俞錦熙越想,便越覺得傷心。他把俞清瑤的問題,歸結與三個人身上,他、沐天華,還有齊景暄沐天華早想好了主意對付,至于齊景暄嘛……

當晚,詩仙大人宴客。

請的不是什麼高官顯貴,而是一起在翰林院辛苦一天的眾學子。溫如晦也在,作為詩仙大人的弟子,他比其他人常來,對環境、伺候的下人比較熟悉。

當然,是不能跟俞清瑤比較的。

俞清瑤可是正經的姑女乃女乃,半個主人。這駙馬府,談不上鐵桶一塊,可介于妲妲公主的特殊身份,再有曹姑姑這樣火眼金楮,從宮廷中出來的管家,別有用心的人早被打發了。

是以俞清瑤男裝……無人敢泄露分毫。

俞錦熙還惡意的派人去了安慶侯府,特特把沐薄言、齊景暄請來。

席間,溫如晦介紹,「這位是姚青,老師新收的弟子……」余下的話他也編造不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俞清瑤本想回到駙馬府就換女裝——這一天做偽裝男人的經歷,已經足夠刺激了。有這份記憶,與她而言就回味多時。沒想到父親不想,回到府中,自己甩人不見,直接把她推出去待客

「你是我學生,也是半個主人嘛」

其他學子雖然在駙馬府邸上不敢造次,但彼此交談前,通過姓名後,必須要問的問題——有何功名,是逃避不了的。

一甲進士,坐首位,言語中不敢有任何不恭敬的地方;三甲進士,同樣受尊重,敬的酒不能不喝;舉人,待遇就一般般了;秀才,甭管家境好不好,呆在一邊,不要隨便插嘴

要是冷不丁冒出個白身來……

俞清瑤眼觀鼻鼻觀心,心道,我若能考科舉,十年磨一劍,不怕考不出個舉人進士來可惜我生為女兒身,考不了啊

溫如晦不知怎麼介紹,眾人察言觀色,知道俞清瑤是白身,不免露了輕視之意。還有心直口快的,疑惑詩仙大人怎麼收了白身弟子?

剛巧,景暄到了。

俞錦熙也適時出現,指著景暄,「這是姚青的親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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