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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母子對話

翌日清晨,早朝剛過。

永壽宮

「母後,怎麼辦?」紫晶公主內著白色的繡花牡丹抹胸宮衣,外罩粉色的束腰長裙,精致的流雲髻斜斜的束起長發,耳帶翡翠碧玉珠。

赫然可見,臉頰的另一邊,纏著白色的崩帶,因她焦躁的動作,滲出點點腥紅,看來煞是駭人。

里間伺候的宮女,一個個都低垂著頭,提心吊膽的做事,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她們不知道昨晚在公主府的宮宴上發生過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皇太後是暈迷著被送回的宮,也不知道再見紫晶公主,她竟會少了一只耳朵。

祁月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紫晶公主的刁蠻跋扈,敢對她動手的人,只怕是有天大的膽子,不過,私底下,她們覺得特解氣。

不就是出生高貴了點,是個公主麼,至于不把她們當人看,動不動就訓,動不動就又踢又打。

她們的命不是命,老天爺是長眼楮的,壞人終會有惡報。

「怎麼辦,你問哀家怎麼辦,昨晚你怎麼不听哀家的。」皇太後慘白著一張臉,饒是她大場面見得多,也還沒有緩過神來。

夜半,她醒來,詢問秦姑姑後面發生的事情,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她就氣得翻白眼,胸口絞痛,差點兒沒有再暈過去一次。

冷梓玥,那個賤人,她竟然毀了她精心培養了大半輩子的死衛近一半人數,實在太可恨了。那短箭明明就可以取掉她的性命,居然又有人冒出來對她以身相救,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有人為她去死。

「母後,兒臣知錯了,求您原諒。」紫晶公主已經顧不得什麼身份,面子,尊嚴,她不想死,就得服軟,當著宮女太監的面,直挺挺的跪在皇太後的跟前。

原來,在冷梓玥面前,她什麼也不是。公主又如何,她照樣設計她,忤逆她,威脅她,手起刀落割下她的耳朵。

她不知道冷梓玥為什麼還留著她的性命,她只知道,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她,冷梓玥是不會放過的她的。

既然皇權在她的眼里都算不得什麼,那還有什麼可以救她的性命。

與其保護傘全部都失去,至少她也要抓住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太後娘娘,您也別動氣,擔心身子。」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秦姑姑不得不守著皇太後這根大樹,她已經老了,太後若是倒了,她再去伺候別的主子,不受重用是小事,受欺負才是大事。

她不想自己一輩子生活在後宮里,臨老了還要受氣。

除了守著皇太後,穩固著她的地位之外,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哼,哀家能不氣嗎?」皇太後冷哼一聲,那些死衛可都是她的心頭肉,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她都舍不得調出來使用,誰曾想,全毀在她自己最信任的女兒手里。

罷了,生兒養女都是來討債的,她不認也不成。

「娘娘,喝口茶順順氣。」一邊遞茶給皇太後,一邊朝著紫晶公主使眼色,暗示她多說些認錯討好的話,不要硬著脾氣。

到底是皇太後生的女兒,她又豈能真的動怒。

「母後,兒臣真的知道錯了,要打要罰兒臣都認,只要您能消消氣,別氣壞兒自個兒。」紫晶公主跪在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紅眶一紅,熱淚盈眶,抽抽噎噎的道,好像自己真的知錯一般。

她恨冷梓玥,恨不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她已再無膽量去挑釁她,那個女人是真的會一刀殺了她。

如果冷梓玥想,天皇老子為她求情都不管用。

「你們都下去。」擺了擺手,皇太後譴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里間只余下她跟紫晶公主以及秦姑姑三人。

「是。」謙卑的低著頭,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母後,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才好?」昨晚的事情鬧得那麼大,皇兄不可能一點風聲都听不到,死衛的事情應該怎麼解釋,紫晶公主真是慌了神。

母後暗中培養死衛,交由她管理,自古以來,有哪個皇帝面對這樣的事情還能寬容的,一想到即將要到來的懲罰,她就害怕得渾身都打顫。

「哀家不知道。」思前想後,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能想出一個辦法來。

當年,為了坐上皇後之位,她用盡了手段,費盡了心機,終于得償所願。擁有無尚權利的滋味,令她對權勢越加的痴迷成性。

她曾幻想過,自己坐上龍椅是什麼感覺的。

她若不是女兒之身,皇位又如何,別人能坐,她也可以。偏偏她是女兒身,又是皇後,先皇病重,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扶了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也讓自己成了萬萬人之上的皇太後。

可她,依舊不滿足于現狀,她希望能獨攬大權。皇上一直都很听她的話,做什麼事情都會先來詢問她的意見,然後才會下旨。她喜歡那種感覺,非常的喜歡,直到皇上要立後,第一次違背了她的意願。

異姓王楚詠之女楚寧寧,皇上為了要立她為後,不惜與她對抗,搬出祖宗規矩,要她讓出權利。

她順了皇上的心意,立了楚寧寧為後,跟著又發生了以後的許多的事情,每每想起,都叫她憤怒難當。

一次又一次的爭吵,在楚寧寧被賜死之後,她與皇上之間的結,就再也無法解開,而她也交出了手中所有的權利,他不再听她的話。

因為這些,她才開始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沒有人能拂她的意,皇上不親近她,那她就要讓皇上需要她,只要她有實力,她就不相信皇上沒有求她的那一天。

如今,一切都毀了,毀在她的親生女兒手中。

私藏數量如此龐大的死衛,將會把皇上推離她更遠,而她想不出應對之法。

「母後、、、、」弱弱的輕喚一聲,紫晶公主低下頭,手緊緊的拽住皇太後的裙角,她不想死,可她更害怕,那一切的罪責都推到她的身上。

「起來吧!」皇太後閉上雙眼,長長的護甲伸展著,鮮紅的顏色不禁讓紫晶公主尖叫出聲,讓她聯想到昨晚嗜血殘忍的冷梓玥,她就是喜歡血,喜歡鮮艷的紅色,剛站起來的身子,險些再一次狼狽的摔倒在地。

她怎麼也無法忘記,冷梓玥手听血薇是如何貼著她的臉,一把削下她耳朵的,那涼涼的觸感,叫她心驚膽顫。

血珠子飛濺到她的臉上,痛得麻木,早已沒了知覺。

「你驚叫什麼?」皇太後皺起眉頭,銳利的雙眼盯在紫晶公主的臉上,似要將她完全看透。

「母後,兒臣不想看到紅色的東西,太可怕了,就像冷梓玥一樣,她是嗜血又嗜殺的魔鬼。」搖著頭,有些失神的說道,紫晶公主不敢靠著皇太後落坐,尋了一個稍遠一點兒的位置,安靜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語。

「沒用的東西。」一個冷梓玥就能讓她怕成這樣,還怎麼做大事,「昨晚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舞跳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跳起月兌、、、、、、、」

意識到由她嘴里說出那樣不堪的詞語是對她身份的一種侮辱,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皇太後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兒臣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當時兒臣只記得見冷梓玥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舞蹈又快結束,心中正焦急的想著應對的辦法,接著後面發生什麼兒臣完全沒有記憶,也不知自己都在做些什麼,直到、、、、、、」紫晶公主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冷梓玥搞出來的鬼,才會讓她委屈求全,什麼尊嚴都沒有。

「接著說下去。」皇太後冷冷的看了紫晶公主一眼,事實與她所想的近乎一樣,只有模清楚前因後果,她才能想出好的辦法將身上的罪責都推卸出去。

「直到冷銀鈴那個賤人拿著刀要殺兒臣,方才驚醒過來,回了神,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也沒有穿。」紫晶公主回憶著讓她屈辱的一切,一張臉黑了又黑,「換衣服的時候,消失的那一段記憶才清晰的呈現在兒臣的腦海里,一點一滴都清楚至極。」

記不起來也就罷了,偏偏她記得比誰都清楚,那些片段一點一點扎進她的腦子一樣的。

昨晚,一片又一片的在她的夢境里出現,她月兌衣服的模樣,嫵媚勾人的模樣,暗示挑逗別人的言詞,清晰無比。

甚至于,她還夢見、、、、夢見她同時跟、、、、、越是不去想,她就越是會去想,只覺得那種感覺,特別的舒服,比她跟鄭沐齊在一起偷歡的時候更加的舒暢,叫她欲罷不能。

瞧著紫晶公主潮紅不已的臉蛋,皇太後的臉堪比鍋底,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味意,「少胡思亂想,注意你的身份。」

「兒臣沒、、、、沒有、、、」底氣不足,紫晶公主喪氣的低下了頭。

她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她的駙馬死了那麼多年,就是為了皇室的名聲,她連再嫁的機會都沒有。

還不如那些民間村婦,無論是和離還是死了丈夫,再嫁都是可以的,偏偏她不可以,只能守活寡。

「娘娘,奴婢覺得那個冷銀鈴也很詭異,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拿了一把刀去刺殺公主,對她又沒有好處,更何況她沒有那個膽。」秦姑姑說話時一直低著頭,不敢大意。

「母後,兒臣也覺得她沒有那樣的膽量。」被她一腳就踢飛的女人沒什麼可怕,就怕她是被人利用,只是去驚醒她的引子。

紫晶公主眸色一沉,倘若真是冷梓玥控制了她的神志,又操控冷銀鈴假意刺殺她,實則是驚醒她,從而達到她的目的,那麼,冷梓玥就太可怕了。

她的一石二鳥之計,無論成功與否,對她都百利而無一害,絕了。

「呵呵、、、、」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皇太後自嘲般的大笑出聲,冷梓玥啊冷梓玥,如此聰明的你,真要做了哀家的棋子,只怕哀家也控制不了你。

你若是早生幾十年,祁月哪還有哀家的地位。

「娘娘,您、、、、」秦姑姑輕輕順著皇太後的胸口,話到嘴邊,硬生生的被打斷,只聞皇上身邊的太監劉公公高聲喊道︰「奴才參見皇太後,皇上請您到潛龍殿一敘。」

紫晶公主渾身一顫,頓時雙腿發軟,手一抽,差點兒打翻一旁的茶杯,眼里寫滿了恐懼與害怕。

她終于知道,一刀了斷自己的性命,比起提心吊膽的活著,幸福多了。此時此刻的她,猶如驚弓之鳥,隨時都在戒備著,害怕自己最親的人加害于她。

「哀家稍後就到。」皇太後拿起佛珠,該來的躲不掉,皇上找她的時間比她預算的要晚上許多。

他,到底還是在意著母子之情,對嗎?

「奴才告退。」劉公公得到回復,悄然離去。

「紫晶,你先回公主府,哀家會再找你的。」皇太後擺擺手,不再看紫晶公主一眼,秦姑姑會意,喚來宮女為皇太後重新穿衣梳妝,隆重的打扮一番。

「兒臣遵旨。」溫順的點了點頭,紫晶公主轉身大步離開。

母後,不要出賣兒臣,你若是不仁,也休要怪兒臣不義。

只要能活著,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

潛龍殿

「那批死衛還剩多少人?」內殿之中,檀香裊裊,大鵬展翅的屏風後面,月帝威嚴的聲音響起。

他什麼都知道,可在他羽翼未豐之前,什麼也不能做。

要做,就要一舉成功,否則,只會萬劫不復。

一襲青衣長袍,面容英俊的男人恭敬的站在屏風外面,朗聲道︰「還剩一小半實力最高的死衛。」

紫晶公主一向都極其自負,在她看來調出那些死衛,已經足夠殺了冷梓玥還有余,豈知,會全軍覆沒。

冷梓玥的殘忍嗜殺,見者無不懼怕她那一身肅殺之氣。

即便是常年征戰,手染無數鮮血的殺人狂魔,在她的面前,氣勢也不禁弱下一半。

「可有把握全部除掉他們。」潔白的宣紙上,為那個大大的‘殺’字,蒼勁的添上最後一筆,月帝覺得時機已成熟。

他的母後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為了權勢,她做什麼都有可能。除了這批交到紫晶公主手中的死衛之外,還有另外一批隱藏很深的影衛,由她直接管轄。

他若是不盡快斬斷她的左右雙臂,由著她繼續壯大,以後想要收拾就難了。

「皇上心中早有妙計,何需再由屬下等人出手。」眼里閃過一抹幽光,轉瞬即逝,他跟隨在月帝的身邊不是一天兩天,月帝的心思多多少少能猜中幾分。

放著冷梓玥那麼好的棋子,不用豈不是太可惜。

「呵呵,朕不喜歡自己的心思被別人猜中。」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氣,月帝的眼神已染上殺意。

「屬下多嘴。」單膝下跪,梁蕭倒是忘記他伴的是一國之君的老虎了。

「你是朕的暗衛之首,陪在朕的身邊那麼多年,沒有感情也培養出感情來了,如果你連這都猜不到,朕也算是白養你了。」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月帝邁著正八字步從里面走了出來,一雙鷹眸直視梁蕭的眼。

「謝皇上。」

「冷梓玥現有何動作?」負手站立在窗前,月帝的眼中閃過太多的情緒,有悲無喜,苦澀難明。

梁蕭沉聲道︰「回忠君候府之後,她就一直沒有現身。」

不是他要打擊自已,他就是有一種感覺,冷梓玥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只是一直裝做不知道。

猶豫著是否要對月帝說明,讓他多一分防備。

「有話就說,朕的性情你了解。」沒有轉身,月帝也感覺到他的遲疑。

「冷梓玥似乎早已經發現屬下等人的行蹤,只是不明她為何裝做不知道。」世人都說,帝王之心最難測,最難明,在他看來,冷梓玥的心思,比起帝王之心,更難瞧得明白。

月帝蹙起濃濃的眉毛,心思千回百轉,「只要你們不觸到她的底線,她是不會為難你們的,留意她大的舉動即可。」

至少,目前看來,冷梓玥跟他有著同樣的目的,就是毀去皇太後手中的一切權利。

她想要奪回忠君候府失去的一切,他願意出手相助;她看不順眼皇太後,紫晶公主,他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她胡鬧;她要除掉她的庶姐,姨娘,那就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月帝要收回落在皇太後手中的一切權利,必須得借助冷梓玥。

一來,她夠囂張狂妄,為人所不敢為。

二來,她的身份處在很微妙的地方,不是誰都敢動她。

三來,她是一個有能力的女人,一人就解決掉了皇太後苦心培養的一半死衛。

與她交好,比與她為惡,有利得多。

「是。」梁蕭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吩咐下去,盯死紫晶公主,在不損兵折將的情況下,若能拿下剩余的那批死衛,就趁早動手。」他需要壯大的自己的隊伍,能利用的當然不能放過。

劉公公捏著拂塵,站在內殿門外,細聲細氣的稟報道︰「皇上,太後娘娘已經到了。」

「朕隨後就到。」月帝一個眼色,梁蕭已經飛身到房梁之上,連自己的氣息都一並隱藏起來。

「是。」

「放心大膽的去做,有事即刻通知朕。」淡淡的聲音消散在濃郁的檀香氣味里,月帝理了理龍袍,優雅的大步出了內殿。

母後,有多久,我們沒有單獨聊一聊了。

回想曾經,他無論做什麼都听她的吩咐,順著她的心意,從不問緣由。

就是那樣懦弱無能的他,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撕心裂肺的親眼目睹她在自己的眼前咽下最後一口氣。

他憎恨自己的無能,更加憎恨生養他的母親。

什麼樣的權勢與*,會比他的幸福更重要,他真的很想知道。

「太後娘娘,請喝茶,皇上已經從御書房起身過來了。」劉公公親自遞上一杯雨前龍井,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嗯。」聞著茶香,皇太後柔和了臉色,靜靜的品著茶,不急不躁。

皇上為什麼找她,心知肚明,縱使擔憂,也于事無補。

「皇上駕到——」通報的小太監提起嗓子尖聲叫道,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母後金安。」月帝一邊走一邊揮退了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神色溫和,不慍不火,喜怒難辨。

他不得不說,他的母後對文武百官的威懾力很強大,公主府中,她的一句話,愣是沒有誰敢傳出昨晚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若真是一個昏君,沒準兒還真就什麼事情也不知情。

早間在朝堂之上,他真的很想罵人,于是,他借題發揮,懲罰了不少人,就當是消消氣,滅滅火。

「皇兒來了,快些坐下。」皇太後慈愛的說道,眼中滿是溫柔的神色。

劉公公走到最後,輕輕帶上門,如一尊大佛一樣站在門邊守著,一動也不動。

「母後,兒臣想要听一听您對昨晚公主府發生的事情有何看法?」不繞彎彎腸子,月帝開門見山的說道。

他完全可以借著冷梓玥來說事兒,而那個丫頭也絕不會錯過時機,斷然也親自找上他的。

「皇上、、、、、」皇上是听誰說的,險些月兌口而出,皇太後面色一僵,她要如何開口解釋,無論怎麼說,都是錯。

月帝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表情,垂下幽深的黑眸,沉聲道︰「前朝,沒有哪位大臣提起過昨晚發生的事情,但是忠君候府的四小姐向朕討要公道來了,于是、、、、、、、」瞧著皇太後的臉色,聰明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談什麼,他們心知肚明,就看誰的道法更高深一點。

「她討什麼公道,她簡直就是放肆至極,沒有一點、、、、、、、」一提到冷梓玥,皇太後就沒有辦法淡定下來,一開口就是火氣沖天,失了儀態。

「且不論冷梓玥如何,母後只需要告訴朕那批死衛是怎麼回事,朕只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些人是您的還是紫晶公主的?」月帝雲淡風輕的一笑,不給他一個交待,這事情也就過不去。

「哀家、、、」犧牲紫晶公主,她還能站穩腳根,若是承認死衛全都是她培養的,那她豈不是會、、、、、

太多的後果,超出了皇太後所預知的,一時間心里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有事情即將發生。「母後,父皇還在世時,就對兒臣說過,無論是皇室族親,抑或是文武大臣,若是私自培養勢力,皆可處死。」紫晶公主一直以來就是皇太後的一大助力,即便是在他這個皇帝的面前也放肆得很,月帝怎會放過這個除掉她的機會。

他就是要看看,面對權勢,他們的母親,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皇太後思緒萬千,眉頭緊蹙,握在手中的繡帕不知不覺間早已變了形狀,再也經不起她的摧殘。

「母後會給你一個代待的,讓母後好好的想想,怎麼跟你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皇太後望著月帝的雙眼,不知從何說起。

她是有野心,可她也是一個母親,她也愛自己的孩子,要她在自己與女兒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不得不說她的親生兒子給她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

「既然如此,朕靜待母後佳音。」月帝端坐在主位之上,低垂的眸子掩蓋了他所有的心思,微微顫抖的手指,說明他的心情。

皇位,或許人人都想坐,可他不想。

因為皇太後的野心,他被推到最高點,嘗盡手足之間的自相殘殺,血腥不已。

「好。」重重的應上一聲,一手捂住胸口,皇太後踉蹌著腳步,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

母後,放下你的野心,是不是會過得快樂一點。

你我之間的母子情分,早在當年你的一意孤行之下,化為烏有,半點不剩。當年的朕,無法左右你的決定,如今的朕,已然有了與你抗衡的實力。

倘若某天,站在對立的兩個方向,你不需要對朕手下留情,而朕亦不怕死,很多年以前,朕就應該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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