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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 紹興師爺

本來張力以為自己的禮物一到,這吳知縣馬上就不會為難他了。但事實並非如同他所想的那樣,人家吳知縣根本連見都不想見他。那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自然也沒有送出去,這下子張力沒轍了。人家連見都不願意見你,這可如何是好啊?

「爹,現在該怎麼辦?」張力向張屠夫求教到。畢竟老爹比自己經驗豐富多了,這個時候還是需要問他。

「壞了,看來這知縣大人真生氣了。兒啊,看來我們動作要加快了。如果不能讓這吳知縣息怒的話,我們家好不容易創下的這片基業可能就要毀了。」張屠夫焦急的說道。

張力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下子他傻眼了。這一兩年來的順風順水,已經讓他放松了警惕。他忘記了自己所在的大清朝那可是一個官員和皇帝共同統治的天下。如果不能夠走通官方的路子,那就談不上什麼大發展。

「老爹,是不是我們送的銀子太少了?要不,我們干脆送上200兩白銀。」張力提議到。要知道這個時候的200兩白銀那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一戶小康之家的全部財產估計也達不到這個數字。用這筆錢可以在雲南省買十畝上好的水田,就算是在地價昂貴的江南地區也可以買六七畝水田了。

「不,這個時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而是涉及到知縣大老爺的面子問題。知縣大人雖然愛錢,但更愛面子。畢竟我們昆明縣的吳知縣也是兩榜進士,不比常人。我們必須找一個能和吳知縣說得上話的人為我們求情,來一個旁敲側擊。」張屠夫經驗老道的說道。從這里不難看出張力還女敕了一點,他要學的東西還有許多。別看他老爹只是一個殺豬賣肉的屠夫,但論社會經驗,那絕對能把他甩出去一條街。

「爹,我听你的。那我們找誰啊?」

「趙師爺。」

趙師爺大名叫趙德貴,是吳知縣專門從紹興請來的專用師爺。在古代的時候,這知縣上任之後需要自己聘請幕僚和僕役,朝廷並不會發給這些人工資。所以這筆錢就需要當官的大老爺自己掏口袋了。在清朝的時候還好一點,官員俸祿高,還有養廉銀這筆收入,所以壓力比較小。就算不做貪官,這日子也是蠻好過的。但在明朝的時候,官員不僅沒有養廉銀,而且俸祿少的可憐。連自己都養不活,更不要說去養家人和幕僚僕役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他們能不貪污嘛。所以明朝中後期吏治的腐敗也是不可避免的,這也為明朝的滅亡埋下了一個隱患。當然了,明朝滅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吏治腐敗的確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這趙德貴雖然只是吳知縣私下聘請的一個紹興師爺,並沒有任何公職,但張力卻並不敢小看他。因為通過老爹的介紹,他已經知道了紹興師爺的厲害之處。這整個大清國各地都有師爺,可就屬這紹興師爺最牛了。

清代官場上有一句諺語無紹不成衙。說的就是清代衙門中多紹興籍的幕友和書吏。以至于達到了這樣一種情況如果衙門中沒有紹興師爺,那就形不成衙門。雖然這句話帶有夸張的成分,但從這不難看出紹興師爺的威名。

在一開始的時候,所謂的紹興師爺就是指紹興籍的幕友,籍貫來自于紹興府下轄的八個縣,數量極多。紹興籍師爺龔萼在《雪鴻軒尺牘》中說︰「吾鄉之業于斯者不啻萬家。」意思就是說在我的家鄉從事紹興師爺這個工作的人不下萬家,以此形容紹興師爺數量之多。因為紹興籍的師爺在整個大清國太多了,人們也就習慣用紹興師爺來作為師爺的泛稱。

這些紹興師爺廣泛分布在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衙門中,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地域性「師爺幫」,彼此互通聲氣,互為黨援,並排擠其他鄉籍的師爺。《文明小史》中曾說到紹興師爺在衙門中的情況︰「原來那紹興府人有一種世襲的產業,叫做作幕。什麼叫做作幕?就是各省的那些衙門,無論大小,總有一位刑名老夫子,一位錢谷老夫子,說也奇怪,那刑錢老夫子,沒有一個不是紹興人,因此他們結成個幫,要不是紹興人就站不住。」

有名的紹興籍師爺,如杭州府首席刑名師爺周省三是紹興府會稽縣人,幕學專著《佐治藥言》的作者汪龍莊是紹興府蕭山人,《雪鴻軒尺牘》的作者龔萼是紹興城里塔山下人,另一部師爺名著《秋水軒尺牘》的作者許思湄是紹興府新昌人。《文明小史》里寫的師爺余豪是會稽人,《如此官場》里的師爺宋錦詩也是會稽人,《歧路燈》寫了兩個師爺荀藥階與其表佷莫慎若,皆是山陰人。

因為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底,所以張力對趙德貴非常客氣。他不僅派人送上了30兩銀子作為禮物,還以晚輩自稱。這無疑讓趙師爺感到很滿意,他立即就同意為張力在吳知縣面前求情。

「趙師爺,那小子的這點事情就全都要麻煩您了。」張力對趙德貴拱了拱手,非常客氣的說道。

「張老板,你就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一定會放在心上,知縣大人那里我自然會替你求情。不過你以後可要聰明點,該有的孝敬可千萬不能忘了。」

「那是!那是!我一定不會忘了。你放心吧,趙師爺。只要知縣大人能夠消氣,事成之後我還有重謝。」張力豪爽的說道。自從知道這里面還有這麼多溝溝渠渠之後,張力已經有心要收買這個趙師爺。所以他準備事成之後再送上一點銀子,這樣交情慢慢就會有了。

從趙師爺家中回去之後,張力就開始在家里耐心等待。第二天上午,趙師爺就派人過來了。說吳知縣已經原諒他了,要他親自去一趟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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