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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一下 第六百六十八節、確立威信

由于我一反常態的開始稱贊媒體,所以對我再次開溜的行為他們並沒有過多的指責。只是等著觀看報道的人們卻有些失望,因為他們沒看見預想中我慷慨的追加捐助,于是在社會輿論紛紛猜測原因的時候,傳統媒體首先站了出來幫我解圍。

「我們都知道王風先生偏好授人以漁,那麼他並不給予實物捐贈就很好解釋了,我們不應忘記他已經為該村建設了一個無公害蔬菜種植基地,也就是說他希望那些沒被洪水嚇倒的勇士們再次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王秀拿著一張報紙頗為玩味的看著我︰「僅僅是幾句稱贊就讓他們投桃報李,這事也就你能辦到。」

「不是他們投桃報李,而是很清楚我的能力。」站在空無一人的超市里,我隨手拿起一件商品察看一番︰「就算他們不吭聲,用不了多久網上就會出現替我解釋的聲音,與其讓民間自己醒悟,還不如讓自己先說出來好保持一定的權威性,再說他們也僅僅是以社論之類的形式發表個文章而已。」

「你這就是得了便宜賣乖,你什麼時候見傳統媒體會主動的替一個商人說好話?雖然你就是一分錢不捐也沒有任何問題,可誰讓你總是以大善人的面目出現,搞得所有人都期盼著你能去扶貧。這下可好,留下後遺癥了吧?」

我重新將商品放回貨架,然後也不理遠遠站著正忐忑向這邊看過來的分店店長︰「這種後遺癥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我才背地里留下葉娣去處理問題,就像你紅娟姐姐說的那樣,中國之大,就算我是世界首富也不能幫助所有的人。而且也正如報紙上說的那樣,在我看來與其直接給錢還不如給人一個明確的出路。除非是那種老幼病殘無生活能力的人,否則我輕易不會讓他們產生依賴感。」

王秀也注意到了那名店長,心想這家伙反應還不算太慢,從我們在房頂上降落到他出現也就花費了不到半個小時,而且現在是早上的五點鐘,離開業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真難為他一大早就爬起來應付這個從天而降的突擊檢查。而且在沒有受到召見的時候還不能隨隨便便的跑過來迎接領導。

想到這位仁兄的難處,王秀有心給他點面子說兩句好話︰「怎麼樣,有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總的來說還不錯。」我看見王秀向我擠眉弄眼,便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麼?」

「商品與周圍環境的衛生都沒有問題,人員管理上就問題突出了。」

雖然有心幫助這個倒霉的店長,可真听我說到實質內容的時候她還是認真的想讓我分析︰「哦?我們到現在也就和幾名保安有過接觸,你怎麼看出有問題的?」

「見微知著。」我轉身朝向一干管理人員走去,別看距離並不近,可空曠的賣場內只有我在說話,所以聲音能清晰的傳到他們的耳朵里去︰「首先是當我們突然出現在房頂上的時候,保安部門反應過慢,直升機氣流擾動的噪音相當大,恐怕周圍的居民都被吵醒了不少,他們竟然在我們敲一會門之後才跑出來,可見值夜班的幾位睡得很香甜。其次很多貨架上的物品擺放並不整齊,這說明昨天閉店之後的整理並不經心,也許他們是認為轉天早上開門的時候還要在整理就無所謂了,于是主管領導也睜一眼閉一眼的沒當回事。自動扶梯的檢修時間是一年前,今天剛好到期而我沒有看見新的檢修標志,本應處在隨時待命狀態的消防設備被各種促銷堆頭給堵了個嚴嚴實實,防火卷簾門下擺滿了東西,最有趣的是就這樣還在消防設備箱上加了一道鎖……」此刻我已經走到了那名店長的身邊,他汗流浹背的低著頭不敢直視我的雙眼,就在一錯身的功夫我扭頭瞟了他一眼︰「希望你能有充足的理由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規章制度沒有被貫徹執行」

說完我大踏步的走出賣場,頭也不回就朗聲對跟在身後王秀說︰「封存賬目派人來好好檢查檢查。」

王秀遺憾的搖搖頭,知道我這是要「殺人立威」了。按說以我的威望完全不需要這樣去做,可這位倒霉的店長身份非比尋常,不下重手不足以震懾某些人。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這間超市就是當年我曾經同民兵們一起休整呆過的地方,而這個店長也就是當年那位執行命令十分徹底的當事人。雖說當年他和我並沒有照面,所以談不上什麼保駕有功,可至少是獲得了一個「恪盡職守從主赴義」的評價。于是這些年的他的評定成績總是很高,當地的顧客們也願意來此一游,哪怕是買上幾元錢的小玩意也總是想到來我這里消費。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至少這一地的居民都會成為我的忠實顧客,哪怕就是同行壓價促銷都不太可能會搶走生意。但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在這位得意忘形的店長即將升遷之際,我的電子信箱里收到了一封無名的檢舉信,言簡意賅的用一大串數字羅列了這位店長是如何規避制度中飽私囊,並且私自修改價格欺瞞顧客。這才有我凌晨空降突擊檢查的情景。

「有這封檢舉信你倒是早拿出來呀」回到住處王秀嗔怪著埋怨我︰「我還以為你是一時興起呢,早知道這樣派個檢查團來不就行了,也不會搞得現在這麼疲憊。」

她說的疲憊肯定不是指自己,而是說我如同死狗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樣子。為了耍酷裝帥,我大步流星的走出賣場之後,還在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居民面前頻頻招手致意,並且對自己的擾民行為向大家表示歉意。最後才坐進安排好的汽車之中回到賓館,結果我就虛月兌成了這個樣子。

「我怎麼能放心啊……他是抗洪元老又有大量的金錢打通關系,很難說檢查團會怎麼處理。就算是有人提前走漏消息讓他隱藏證據,都無法發現事情的真相。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親自出面,也算是演一出‘揮淚斬馬謖’了。」

王秀可能覺得我的造型實在不雅,于是學著徒弟的樣子給我來了招「死魚翻身」,可惜手法不太熟練力氣又太小,折騰了半天也沒能給我換個姿勢,最後只好放棄坐在我身邊︰「以前看紅娟姐姐的動作那麼流暢,怎麼我就不行呢?」

那是,當初徒弟可是從蹣跚學步時就拎著我到處跑,偶爾發病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她甚至做到了不需要讓我起身就能換好衣服的境界,這絕對不是你這個沒結婚的小丫頭就能學會的。再說當年我才多重?現在我有多重聰明的丫頭怎麼在這件事上就犯糊涂了呢?

見我不理會這個疑問,她便轉而將話題扯到工作上︰「你怎麼就能從哪些違規的地方確定賬目有問題呢?假設商品出入都能對上號,他又怎麼會將灰色的收入寫在賬本上?」

我艱難的轉動了一體變成了平躺的姿勢︰「你沒有接觸過零售業,所以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事實上任何一家超市都不可能做到出入相等。不論是咱們的產業還是哪些外國老板的連鎖店,賬本上應有的庫存貨物永遠和實際數目對不上號區別只是差額的多少而已。」

這下王秀更糊涂了︰「為什麼呢?就算有損耗也應是登記在冊啊」

我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你說咱們的員工都是愛崗敬業的楷模嗎?」

她十分肯定的搖搖頭。

「那你說來咱們店里的顧客就一定都是取之有道的謙謙君子嗎?」

她斜著眼瞪著我,知道自己又被拽進了一個邏輯圈套之中。

「你看,既然從工作人員到顧客,都不能保證他們是正人君子,那麼賣場或是倉庫中神秘的消失一些貨物,不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嘛。所以任何一家零售商都會面臨類似的問題,而且隨著規模的擴大,這種損失也是不可避免在擴大。」

「可是每年超市的盤點都是合攏的?」

「做假賬其實很容易,最簡單的只要去勒索供貨商就行,然後再虛報一些蟲吃鼠咬、被盜滅失,糊弄每年的盤點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那既然賬目上沒問題,你又怎麼能通過查賬來找到把柄?」

我神秘的笑了起來,想當初勤工儉學的時候再超市里看到了太多貓膩,所以他們的手法很難欺騙我︰「你想啊,我為什麼制定了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其實就是給那些想鑽漏洞的人設了個圈套。你想啊為什麼防火設施會被堵塞,那是因為他們違規的設置了促銷展位,而這些不會出現在賬目上的促銷位置就是他們斂財的一種手段。不定期檢查設備,那他們領取的檢修費用又哪里去了?當然這就是整個地區的貪污行為了。咱們再說回賬目問題,來之前我查過總部的記錄,這里前不久剛剛打折處理了一批展示用家電。可是我缺看見一台本應是全新樣品的電腦,電源風扇上有著厚厚的一層灰土。你說不用上一年的時間,會有這麼厚的污垢嗎?那麼這台在賬目上已經按照五折處理的機器又怎麼會還躺待在賣場里?他們賣掉的又是什麼?」

王秀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他們敢明目張膽的監守自盜?」

「這不是盜,而是偷梁換柱。這還僅僅是我走馬觀花都發現的問題,等那些專業稽查人員到位之後恐怕還有更多的問題讓你吃驚。」

我深知很多國內曾經火爆一時的超市,都是倒在了管理不嚴與內部損耗上。有人將這些土超市的倒閉歸咎于國內的商業環境,其實你看看那些外資連鎖企業就能明白,同樣的環境下人家能生存下去並賺到大錢,可咱們自己卻一一被人吞並,這能簡單地說是市場問題嗎?我當年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曾經制定了十分嚴格的規章制度,可執行了十幾年下來,卻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本土企業常遇到的問題。那些本來用來監管的各種機構,也都在地方小圈子里淪為蛀蟲們的利益共同體,這和我國基層的執政情況又是何其相似。

搞清楚問題的王秀,終于明白我不是要宰一個恃功而驕的小小店長,這次的行動就是要抓出一個典型,用以震懾其他貪腐份子。同時也一定會借著嚴打的機會改組現有的零售體系。這樣看來,我這個大老板去突擊檢查一個小超市就很自然了。

「通過這次的事情,你要明白身為領導者不能感情用事,更不可自己去破壞規章制度。假設我因為他曾經抗洪有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不等于是給那些潛在的腐敗份子一個明確的信號,那就是我王風都不在乎別人去掏空自己的產業。他們貪污起來還會有所顧忌嗎?全集團的人都知道我這人在原則問題上不講情面,你們將來也一定要樹立出這種形象,就是以後雨光他們觸犯了規章那也要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的結果就是我們最終以貪污等罪名向法院起訴了這個店長,連帶著地區經理被撤職查辦一並起訴,地區的監管機構因瀆職而全體下崗移交其他部門試用查看。為此直接從北京調來的工作人員先接手管理工作。至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我是有備而來,否則也不會這麼快的就拉來一批替補隊員上場。普通百姓則驚詫于我竟然會訴諸法律程序。在他們看來就算這些人利用職務之便貪污了幾百萬公款,我這個善良的資本家最多也就是將他們開除而已吧?怎麼一下子就給送進監獄了?人常言法不責眾,而且零售業的亂象也不是我這里獨有,就是因為大家都習以為常所以才會有人不懼懲罰。而我這次算是給其他地區的經理人們提個醒,你們別讓我抓著尾巴,否則誰也別想逍遙法外。

「說到底零售業的根基還是顧客和供貨商,商場只是提供了一個展銷貨物的平台,並且賺取一點服務費。只是現在大陸的市場行情有點本末倒置。店大欺客的現象就不提了,竟然連供貨商都要榨出最後一滴油水。既然整個行業都是這個樣子,那麼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讓那些手中攥著優質貨源的商家看看,究竟是給誰供貨更能保證自己的利益。」坐在回程的直升機上,我繼續向王秀交待自己的政策︰「這次不僅會讓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收斂一些,同時還能為今後立下一個反面典型,而揮舞大棒的不應該是我。」

王秀知道飛機上唯一一個「外人」就是香蕉,沒有第四個人會听到我們之間的談話,所以她半開玩笑的說到︰「這種當壞人的工作還是交給蘇太太吧,她比我更適合。」

一直在忍耐的飛行員這時終于忍不住了,扭過頭來朝我們喊道︰「用你們的話說,就不能讓我孩子他**積點德嗎?」

听到這句不倫不類的抱怨,我和王秀同時一笑,不過我還有正事要說︰「她有她的任務,我必須保證通過這次的事件,讓你在下層員工中樹立起威信。讓那些不穩定的因素被鎮壓下去。否則這些老資格是不會听你智慧的。」

以王秀的智商當然能明白我的用意,她看著我苦澀的一笑︰「只要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槳葉攪動空氣的嗡嗡聲不絕于耳,夕陽透過舷窗照耀在王秀的身上,似乎整個人都在熠熠放光。香蕉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沉默著駕駛著飛機,就好像乘客之間的交談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我看著她真誠的雙眼卻只好緘口不語,自己何嘗不想再活五百年?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陰陽兩隔,這讓我如何回應你的期盼……

受這件事情影響,我在全國範圍內的賣場都轟轟烈烈的展開了內查運動。尤其是當有人將我得到情報的來源透露給下邊那些基層人員之後,普通的員工發現那一直被人視作是擺設的上訪信箱還真的有用。于是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被充分的調動了起來,接二連三的檢舉信幾乎擠爆了我的專用郵箱。害的建光臨時擴種空間才勉強應付過來。這里邊雜七雜八的什麼事情都有,從克扣補貼到挪用公款幾乎無所不包。不過對這些揭發內容進行甄別歸類的工作就是王秀的任務了。她再將這些東西交給徒弟按照緊迫性進行分類,如果是那些發個函詢問一下就能解決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去調查。最多也就是在當事人的檔案中記上一筆。可假如是那些性質惡劣影響嚴重的問題,自然會有趙宏林出現在第一現場進行解決。

這套流程耍的所有人眼花繚亂,如果說以前的各類「嚴打」活動還僅僅是針對上層的政治斗爭,那麼現在「反腐倡廉」則被擺在了首位。加上王家兄妹擺出鐵面無私的架勢,凡是罪證確鑿的無一不被追訴法律責任。結果搞得整個集團上下是人心惶惶,很多能「上達天听」的老家伙都想找我探听點消息,或者找我訴訴衷腸以便能求個法外開恩之類的。可他們無一例外的發現,自打直升機降落到北京之後,我這個人就徹底的消失了。這讓很多人都想起了當年查辦高層領導時我耍過的手段,難道說舊事又要重演不成?其實他們也不用胡思亂想,只要留意一下最近的新聞就能知道,我其實是帶著家中的孩子們去日本度假了。

這次為了能起到應有的宣傳效果,我沒有再和日本的記者捉迷藏,于是大大方方的坐著宮城的專機降落在了東京。由于離我上次到訪已經相隔了很長時間,總部那邊又在轟轟烈烈的整肅風紀,所以我的行蹤不受關注都有點難。可我讓他們曝光自己的蹤跡,並不意味著我會接受采訪,于是日本人只好郁悶的看著我坐上前來迎接的汽車揚長而去。

一進車門,就看見健太向我微笑,不僅如此還一個勁的向我道歉,嘴里不停的念叨著︰「給你添麻煩了……」

我知道他一定會誤會了,不過也沒有必要澄清事實。看他在車里點頭哈腰的勁頭,我還真替老吉川感到欣慰。他那個曾經叛逆的兒子現在也已經挑起了家庭的重擔,甚至為了幫助父親不惜欠我一筆無法償還的人情債。看在我這個注重孝道的中國人眼中也要稱贊他。因為是度假性質的到訪,所以我們直奔三井家而去。倒不是說宮城的別墅裝不下我們,而是他和百合子兩個人平時都很少回家,唯一能照顧我們這些客人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三井這里。搞得我不得不調侃健太一番,讓他趕緊成家也算是了卻了老人的一樁心事。

坐在三井家的沙發上,沒了外人的健太變得稍微隨意了一些︰「不是我不想結婚,只是看到那些前來相親的人,她們有哪個是沖著我的人?還不都是看中了我的社會地位與財富。與其和這種沒有感情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寧可做一個單身貴族太郎你小子也听著,挑選女朋友的時候一定要分清她們的人品」

一旁作陪的太郎看著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三井不滿這個為老不尊的家伙帶壞自己的兒子,便招手讓太郎帶著孩子們去自己的房間︰「現在說的是你,別扯上我兒子。再說年輕人多接觸一些社會也是好的。」

按照日本的傳統習慣,這個時候理會作為女主人也就只能去個端茶倒水的工作,可這活有佣人來完成,按照傳統她應該陪我們坐上幾分鐘之後借口照看小孩子而離開客廳。但是這間屋子里就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日本人,就算三井大男子主義發作,理會也可以使用合伙人的身份留下來。于是她現在馬上就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小風想選誰做自己的新娘?」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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