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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一下 第五百六十八節、血肉長城

光如水照在江面上星星點點。讓人分不清哪里才是天公。亦在一個沙包上我完全沒有睡意,看著不遠處已經進入夢鄉的戰士們,我的思緒卻還停在潰口徹底封堵的那一刻,眼見著最後的溪流也被戰士們截斷之後,並沒有听到預想中的歡呼,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笑容,可大家還是平靜的繼續著手頭的工作,充當防波堤的人被戰友拽出水面,完全虛月兌的他們就坐在大堤上看著自己奮戰多日的戰果。現在他們終于可以稍事休息了。

一陣手電光晃著我的雙眼打斷了我的回憶,本能的抬起胳膊遮擋光線,可卻覺得自己這雙手臂有千鈞的重量,使如此簡單的動作竟也無法有效完成。好在來人很快就關閉了電門讓我不再為強光感到困擾。

「還沒睡呢?在想什麼?是不是心疼自己那兩輛汽車了?」來人向著身後擺擺手就坐在了我的旁邊。

語極快的問讓我有點愣,然後才慢悠悠的回答︰「就算後悔了也沒用啊。」

對方一陣爽朗的大笑,然後又意識到自己這樣高分貝的制造噪音會對正在休息的人造成困擾,所以只好改拍著我的肩膀︰「一般人都會回答「不心疼。吧?即便是為了面子嘴硬也要這樣回答。可你終究不是一般人。」

「你接到通知了?難怪你會同意讓他們駕駛。」

看著正躺在不遠處的我那三個保鏢,他們恐怕會永遠記住今天,因為只有在這大堤上,他們才能褪去偽裝,實實在在的做一名軍人。

「唉,還是我們的工作不到位,讓他們受傷了!」和我聊天的人,也就是那名大校有點遺憾的搖搖頭。

他說的受傷是指這倆人在跳車時候的事,因為準備倉促,所以路面只是清理出能讓一輛汽車駛過的寬度。結果他們在跳車之後就現自己跳下的位置相當麻煩,他們一個跳在了一堆碎石之上,當即就葳了腳。另一個機靈點本想躲開碼放整齊的鋼制腳手架,誰知腳下一滑就連滾帶爬的摔下大堤,結果頭網好撞到一塊突出的石頭上,最後這倆人就光榮的成了傷員。

「別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只要你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我保證他們馬上就能有所反應。」我指著看似酣睡的他們有點得意的炫耀著。

對方並沒有和我較真的想法︰「我接到通知讓你隨著明天早上的補給車輛後撤。

這點我也想到了。眼看著泛濫區的水位正逐漸下降,雖然緩慢但至少在減少,可我也清楚就算明天水位就回到潰壩之前的水平,我也不能指望靠自己這個。「殘廢」尋人組就能找到她,通過這一整天的勞動。我知道自己在這里除了讓別人手忙腳亂之外也不會有太夫的幫助。于是我只能點點頭。

遠處一排排的燈光在閃爍,那是值夜的戰士在拉網式的排查管涌,我們誰都不想讓剛剛封堵的大壩再出現新的險情,所以這種排查雖然很沒效率卻又十分的有效。就這樣我和他一同望著不遠處的身影與燈光久久的凝視。

過了許久他才轉過頭來︰「你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分手了。」

說完他站起身重新打開了手電筒,準備加入到排查的隊伍之中,而就在他邁動腳步的一剎那我問了一聲︰「你們要在這里堅守多久?」

他背對著我沉默了良久,然後才轉過身嚴肅的看著我︰「我接到的命令是封堵潰口並堅守這段堤壩,在新命令下達前,我以及我的士兵不會離開自己的陣地。」

我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的標語,雖然黑夜讓我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我卻清楚的記得內容︰「假設今天的封堵沒有成功,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將會和很多士兵一起被洪峰卷走?」

這次他擺正了身體用一種不可置疑的語氣回答道︰「我的部隊在歷史上曾經因傷亡殆盡被撤銷番號多達三次!但是現在它的旗幟依舊在飄揚,哪怕只剩下一個人,我們也會堅決的執行命令!」

我的問題似乎有點多余了,望著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兵,我似乎又找到了兒時對軍人的那種崇拜的心情,自己曾經回想過很多次,究竟中**人的那種品質在吸引著我呢?看著他我似乎找到了答案,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目送著他邁著堅定的步伐逐漸遠去。

過了許久我突然開口︰「你們都沒有睡著吧?」

身後的三個人突然聲的笑了起來,那個摔傷腳的,看似是他們領導的人坐起身︰「我們今夭已經違反了自」識業原則,現在總不能步干你睡著我平躺在沙袋上仰望著時隱時現的星空︰「少來,你們是興奮的睡不著吧?真不知道趙宏林拍你們來做什麼。」

那個人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身邊斜靠著我身下的沙包,以極盡的距離看著我的臉︰「如果我們不來,不就少一輛墊底的汽車了?」

我斜著眼瞥著他。他也保持這個姿勢看著我,然後就是盡在不言中的相視一笑,

「您也跟我們一起走吧?」晨曦之中,隔著輕微的薄霧我誠懇的邀請那位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船長。

他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人,完全沒有一個英雄所具備的氣質,但是他此刻卻望著擱淺的船神情猶豫︰「還是算了,我還要照看這船貨,再說等水退下去了,我得想辦法把船弄出來。」

看他的樣子。當初在毅然架船堵口的時候肯定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那麼他之所以會有這種壯舉,完全就走出于自己的意願,現在大堤的險情是排除了。可他卻沒有想好要怎樣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只好守著自己安生立命的根本寸步不離。

想通這一節。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老哥你的電話號碼是多

他不知道我想干什麼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我。我看著他的反應感覺有點好笑,其實不止是我,就是我身邊那三個從沒有說過自己名字的保鏢也是這麼看的。因為他們都知道我這是要給予他獎勵,可眼前這人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不清楚我索要電話的意圖。

「您別多想。不管怎麼說我那兩輛車也和您的船待在一起呢,等水退下去,咱這難兄難弟說不定能坐在一起喝一壺小酒

听我這麼一說他好像放心了咧著嘴笑了起來︰「我看得出來,老弟你是個有錢人,但能舍得一口氣填上兩輛車的人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你這種人能屈尊和我稱兄道弟我心領了,行船的人哪有家,這條江、這條船就是我的家,要是哪天老弟想找我喝酒,只要在這打听一下「江四。就行。到時候也讓老弟見識一下我們江上人的待客之道。」

看著他爽朗的笑容,我真的是無言以對,他覺得我一擲千金做善事是豪爽,可他獻出來的卻是自己全部的身家。面對這樣的人我只會覺得自己渺真想把那些富得流油卻又吝嗇萬分的中國富豪們都拉到這大堤上,這也就是個夢罷了。

傷員被安排在一輛運輸物資的卡車上,我就這樣和他們擠在一起靠著車幫呆,據說本來要派一輛吉普接我回去,可是因為運力緊張的關系只好讓我委屈的擠在卡車之中,其實我也不希望自己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特殊人物,尤其是在這些一同戰斗過的人面前,本來我就沒有付出多少努力,卻又享受著過這些傷員的待遇,別說他們會怎樣看待我,就是我自己都會覺得無地自容。

既然是卡車,那麼自然不能保證舒適,而且十幾個幾夭沒洗澡身上汗水與泥水混雜在一起的大男人擠在一起,那味道也著實讓人反胃,就是我這身天價的行頭也看不出本來面目了,不了解的人一定以為我就是個搭便車的難民。唯一能區分我與別人的不同之處。就是那三個傷殘殆盡的保鏢依舊以一種微妙的位置隔開我和其他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職業習慣。而且他們也從沒有告訴我真正的名字,以至于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听他們說只要這輛車在某個補給站停下,就會有新的人員來接替他們,所以在和接應的人踫頭之前,保護我依舊是他們最主要的工作。

看著這仁不知是執著還是死心眼的家伙我真的無話可說,在這種環境下會有誰來危害我的人身安全呢?但他們的堅持也讓我無法拒絕,畢竟我們之間也算是同一戰壕的戰友,還是讓他們站好最後一班崗吧。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卻「嘎!」的一聲停下了,較大的慣性讓坐著的我摔了一個趔趄,車上的乘客紛紛伸出頭查看停車的原因,這一看不要緊,我們頓時全都傻了眼,只見整條路上擠滿了各種車輛,大多都是軍車,偶爾也能看見一些掛著「搶險救災」字樣的民用車,此時他們就這樣擠在狹窄的路上緩緩的蠕動。

就在這時,我听到駕駛室中司機小聲的罵了一句︰「跳,早上來的時候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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