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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飛揚的青春 第三百四十五節、垂死掙扎

我一直都很渴望在蘇聯的街頭漫步,看一看這個世界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在分裂前的市井百態,我現在好像實現了這個願望,真可惜周圍的蘇聯民眾似乎並不打算歡迎我,也許他們很想跑出來將我扔上天空以示慶祝,但礙于站在街頭造型明顯的便衣警察所以保持了應有的克制。現在對外宣稱我這個大老板突然跑到了莫斯科檢查下屬工作,所以酒店才封閉了一個晚上,而「慷慨」的中國老板決定舉辦個盛大的酒會來慶祝自己在對蘇貿易中的階段性成果。而酒店要按照我的想法重新布置一番,所以現在繼續封閉。

我們都知道這是個謊言,是掩蓋考察團真實身份的煙幕,每天我在外邊夸張的表演一番吸引別的人目光,而考察團的人在集團的掩飾下每天進出酒店而不被人懷疑,其實是懷疑也沒有用。我這次同行並不僅僅是用來掩護談判,必要的時候我也是重要的談判代表,所以蘇聯方面並沒有拒絕我的理由,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我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要求。

其實我們之間的貿易都是和政府之間的往來,大多數蘇聯人並不知道我和他們交易了什麼,只有城里的居民才能看見那些打著中文標簽的方便食品,所以對他們來說,我的那些貿易站並不是什麼前來幫助同志的革命戰友,最初也就是某個兄弟國家派來的代表駐地,只是我們這個敵對了二十多年的鄰居加兄弟似乎在蘇聯境內的駐地也太多了點。直到後來對蘇貿易越來越大,各種小道消息逐漸充斥于蘇聯的各個階層,我們的身份才被廣大的普通群眾所了解。而那些方便食品和日用商品的中文標簽也有了統一的解釋。

這個過程很漫長,其中還有那些駐蘇人員散播消息的功勞,只是我下手比較早,蘇聯當局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種逐漸侵蝕自己統治權威地事情發生,直到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時候他們也離不開對我的依賴了,這個時候索性就坦然承認我們的合作關系,讓民眾看看現政府努力改變現狀的姿態。所以說我們之間的平衡才沒有被打破。

在那之前我曾經指示過各各貿易站要多多地展開這種和當地居民的互動工作,他們也很好的執行了我的命令,畢竟不是在花自己的錢,他們自然也沒有心疼的道理,一開始居民們只是被這里提供的免費食物或者贈送的小玩意所吸引,逐漸的他們發現我提供地東西無論是飲食還是日用百貨都和傳統常見的商品不一樣。這其中包含了一種鐵幕之後生活百態的信息,他們看著這些沖擊自己固有觀念地東西逐漸的想了解更多外面的世界,但是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示出自己的渴望,只能打著交換商品的旗號從我這里兌換一些東西,畢竟免費提供的東西越來越少,人參與的人卻越來越多,大家都想利用這個機會盡量的多得到一些物資,沒想到當初那種自發性地行為卻逐漸的發展成獨立于蘇聯商品制度,類似于跳蚤市場的民間商品交易集散地!

一開始我們都還有些遮遮掩掩。大多數人也是用手中的盧布換取急需的食品和生活物資,而我們將這些盧布集中起來就地購買工業原材料,蘇聯政府不能不承認自己印刷的鈔票沒有購買力。所以最後我們並沒有吃虧。後來這種交易的規模越來越大,逐漸演變成了圍繞當地貿易站,周邊地區全都參與的大規模市場買賣活動,臨管會當局也曾想干涉這種違反計劃經濟的行為,只是最後只能有心無力地默許了市場的存在,不過也只是承認每周我們舉辦的所謂的「交流活動」的合法性而已,其他時間的買賣活動都屬于非法!

自從我宣布要舉辦一個星期的酒會,莫斯科和周圍衛星城的居民們都高度的興奮了起來,按照「傳統」這意味著一個星期地黑市交易可以合法化!要知道他們現在手中攥著盧布卻沒能在國營商店里買到更多地東西。如何能保證自己的生活質量?答案是肯定地,只要這些中國人還在,那麼他們就有機會換取更過的生活必需品,甚至是難得一見的奢侈品,比如小巧的錄音機!

如果能有更長的時間讓我將這種貿易擴大,那絕對會成為一股不可逆的潮流而席卷整個蘇聯,到時候恐怕那個只會準備戰爭的政府也沒有能力再干涉市場經濟的興起,只可惜他們沒有更長的壽命來達到我的目的了,那麼我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更大的推行自己跌影響力。以免蘇聯解體之後市場被外國同行們瓜分,好在我的那些同胞也不是吃干飯的,他們很多都看出來我這種打著民間交流旗號其實是大規模傾銷的商業行動,在蘇聯逐漸放寬對中國商人管制的情況下,不少眼光敏銳的家伙都帶著自己的家當參與到了這每周一次的倒騰大軍中來,這其中的主力自然就是我所熟知的倒爺大軍,只是這輩子他們的規模和影響力遠沒有上輩子那麼大而已。

現在全莫斯科的人都行動了起來,因為我宣稱為了準本足夠的食物供這一周的使用,酒店現有的廚房不能滿足需要。所以我提出了一個「妥協」方案。既由我提供原材料,而莫斯科的其他酒店、餐館甚至是面包房替我進行加工。而報酬則是標準的盧布。我這個方案一提出來就受到了廣大基層的相應,畢竟誰都知道這些地方因為缺少糧食而開工不足,現在能有機會賺取更多的外快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他們也不用對拿到手的錢感到擔憂,這些在短時間內都能從集會上消費出去,而且我提議由于時間長涉及的人口過多,所以希望附近的幾個街區在活動的一周內都能成為會場,以便容納下這麼多的人流量,對此莫斯科市政當局現實莫能兩可的搪塞著,可沒幾天他們竟然痛快的答應了,不過代價是由我支出在這段時間內維持現場秩序所需警力和環衛工人的食品配額!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和趙宏林都有一種嗟嘆英雄遲暮的感覺,現在在蘇聯甚至是全世界共產主義國家的紅色中心,竟然出現了為一周的糧食配給而和商人討價還價的行為發生,這還是那個支持全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地方嗎?還是說明這個國家已經病入膏肓再無回天的希望?

我覺得現在的蘇聯當局面對我的經濟蠶食已經沒有了應有的應變能力,一方面他們可以用沒用的紙鈔來搪塞民眾,另一方面卻希望能通過我這種集市性的交易讓人民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可他們卻擋不住我用換回的紙鈔向政府購買礦石和鋼鐵,本來應該是良性循環的商業流通模式卻在他們矜持的面子下限制成了每周一次的行為,應有的規模效應顯現不出來,經濟上也只能勉強維持,而大規模的軍隊以及海外基地卻將這種脆弱的平衡拖向深淵。我這邊折騰的越大,談判桌上我們就越輕松,本來想靠我們的接濟暫時度過這個難關,可加盟共和國里越來越高漲的反蘇情緒讓他們坐立不安,那些人和俄羅斯人都要求有更好的生活保障,他們懷念著六十年代的黃金時期,而蘇聯受阿富汗戰爭的拖累已經元氣大傷,歐美又對華約集團施行嚴格的經濟封鎖,如果能勒緊褲腰帶度過眼前這個難關,那麼他們也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只可惜這些以歐洲人自居的家伙並沒有東方人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更沒有犧牲小我來幫助國家度過困難的覺悟,再加上蘇聯政府一貫對加盟共和國和華約國的高壓統治,讓他們反抗和不滿的情緒更加強烈,事情逐漸失控的時候就是東歐發生巨變的時刻。

蘇聯人需要大量的資源來安撫國內的情緒,而我們需要軍工技術和穩定的原材料供應,這看似是一樁大家都不能拒絕的買賣,但是老毛子一貫喜好弱鄰思想,他們自然不希望我們獲得最為尖端的技術,可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五十年代那個百廢待興一無所有的中國,已經建立起基礎工業並且接觸到西方技術的我們自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要不是某些敏感的東西西方管控的更嚴,我們也不會利用蘇聯的經濟危機來趁火打劫。

其實雙方都明白這份新的協議其實已經誕生了,只是大家還在某些細節問題上討價還價,他們希望能高估自己的技術價值,而我們則死抱著他急需的物資做文章,反倒是我為追加進口二十萬噸玉米而所要的黃金沒有任何異議,在他們看來雖然這個支付方式比較苛刻,但至少還有購買的能力,而且就算黃金到了我的手里也不會變成先進的武器來威脅蘇聯的安全。這和那些重工業加工技術與合金材料配方等要求相比,敏感性幾乎弱的不存在。而我和趙宏林也只能在心中感嘆,現在正逐漸和世界接軌的中國只要有了更多的錢,那什麼樣的技術我們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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